「這難道不是攝政王的嗜好嗎?」慕寒遙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完全不顧及如今他所處的位置,光著身子又如何?被旁人堂而皇之地欣賞又如何?他經歷過的事還少?
曾經,他乃是一軍主帥,帶領著手下將領兄弟出生入死,每每打勝仗之後,便一起在一處湖水中沐浴打鬧,赤身相見,有何奇怪。
不過,眼前的這位喜好著實特別的攝政王,卻與其他男子不同,看到他的身體,反倒是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別有深意,想起如今還被他強行扣押與攝政王府的弟弟,慕寒遙心中對鳳傲天的冷意更多了幾分。
鳳傲天眉眼淡淡,眸子里幽深似谷,璨然一笑令日月容光失色,薄唇輕啟,修長如玉的手指毫無預兆地扯下慕寒遙束發的發帶,「這就當作是你適才冒犯本王的賠罪之禮吧。」
語調冷漠,手指勾著如棉布質感的發帶,淡漠如常,負手而立,身姿筆挺,比慕寒遙這般常年操兵訓練的將軍還更有將帥之風,透著冷厲氣勢,再配上那與生俱來的俾睨天下的王者霸氣,任誰見到都不敢直視,心生恐懼。
相反,此時被突然偷襲的慕寒遙,忿然轉身,與她對視,如墨的長發披散與胸前,垂落與胸前的青絲,隨著他精壯的身軀,此起彼伏的胸口,隨風吹拂。
腰月復間印刻著代表著他無上榮光的刀疤傷痕,一手緊握佩刀,另一只手背與身後,端得是氣勢磅礡,並無絲毫的懼怕與尷尬之色,反倒是那一雙深邃的眸光中,溢滿了一望無際的寒冷。
「慕寒遙,如今長夜漫漫,難道你想如此與本王共度一夜?」鳳傲天徑自從他身旁越過,端坐于主帥之位,居高臨下,話語間竟是輕佻之意,但,跪與一處的將領卻听出了嗜血凶殘的殺意。
慕寒遙冷然轉眸,冷眸銳利地直視著鳳傲天,「若攝政王當真有如此雅興,草民自然不敢抗命。」
璣柏心下大駭,慕將軍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要委身于攝政王嗎?不,萬萬不可,若當真如此的話,那麼,與他出生入死的這些將領還有何希望與指望?
李肅听聞,抬眸,看了一眼慕寒遙,大驚道,「將軍,萬萬不能啊。」
慕寒遙剛毅的容顏,漆黑的瞳眸,凝聚著寒光,並未看李肅一眼,不過是看到他身旁的佩刀,還有這一眾跪在地上的將領,他亦是能猜出十之八九。
鳳傲天並不是一時興起,亦或是對他真的有興趣,才將他自采石場擄回來,若是,便不會當著忠于他的下屬的面對他如此的羞辱。
回想起剛才他被解開道的瞬間,並無他想,拔刀向鳳傲天刺去,而他依舊是那般的氣定神閑,仿佛一早便洞悉出他會有如此的舉動。
如今,他必須冷靜下來,切不可再過與沖動,他忍了這麼多年,差點因怒意沖昏頭腦,險些釀成大錯,但,心中卻對這傳聞中殘暴不仁的攝政王有了不同的認識。
或許他並不像謠傳中那般的喜怒無常,昏庸無道。
「草民在攝政王眼中不過是一名囚犯,況且,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慕寒遙不卑不亢,鏗鏘有力地應道,眸底溢滿的堅定氣魄,此刻的他猶如一塊巨石,屹立不倒。
鳳傲天眸光微眯,一道寒光射出,直襲向巋然不動,立于她眼前的慕寒遙,「本王的確厭煩了那些嬌柔做作之態的男子,如今,更喜你這般凶猛的獅子,你甚合本王口味。」
此言一出,跪與地上的眾人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遂將目光落在慕寒遙身上。
慕寒遙冷著一張臉,心中冷笑,難道是他判斷錯誤?
他的殘暴人盡皆知,又怎會突然轉性,他倒要看看這攝政王到底有何目的,難不成當真要對他動手?若是如此,他亦不會再強忍下去,命可無,傲骨不可無,他慕寒遙,乃頂天立地男子漢,怎會委身于一名男子身下,成為人人唾棄的孌人?若真如此的話,那麼,結果便是一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今夜天色極好,不知本王的寶貝們如今可尋到食物?」鳳傲天手指勾起發帶,注視著良久,「李校尉,如今這個時候,正是大開城門放棲國士兵入城的好時機不是嗎?」
李肅連忙收斂激動,跪與地上,「懇請攝政王賜末將死罪。」
如今,他再無任何活著的念頭,若是慕將軍也被這攝政王染指了,那他還如何立足與世?苟且偷生,倒不如現在一死百了,眼不見為淨。
鳳傲天心中嗤笑,這李肅如今除了這句話,便無其他請求,看來這些年來,軍營的訓練的確松懈了不少,難怪棲國會如此張狂,「慕寒遙,這便是你手下的將領?口口聲聲喊著‘鳳國亡矣’叫囂之言,卻如此膽小怯懦,不敢承擔的廢物,竟然能做陣前先鋒,本王還真是見識了慕家軍的風采。」
慕寒遙眸光一沉,轉眸,看了一眼垂首跪與地上一臉赴死的李肅,一一掃過跪與營帳內的將領,曾幾何時,他們一同誓死相隨,出生入死,經歷過無數險境,可是,如今……卻個個面帶愁容,他單膝跪與地上,「攝政王,慕家軍永不言敗。」
「永不言敗?」鳳傲天揚聲嗤笑,笑容刺穿營帳,傳至天際,夜空中回蕩著她狂傲嘲諷的笑聲。
璣柏想起李肅所言,抬眸看了一眼慕寒遙,他自慚形穢,後悔當時為何任由著李肅講出那些昏話,如今,覆水難收,是他們自己在引以為傲的慕家軍臉上,重重地狠狠地打了一記響亮的巴掌。
李肅再傻也明白攝政王話中的譏諷,不戰而敗,慕家軍即便拼到一兵一卒,也沒有退縮的道理,他如今追悔莫及,話已說出,覆水難收。
鳳傲天輕蔑地看向慕寒遙,將早先李肅所言一五一十地說出,直到話落,四周寂靜無聲。
「慕家軍也不過如此。」這一聲輕蔑之語,若是旁人說出,並無多大反應,但,自殘暴婬虐的攝政王口中說出,如同是將他們心中的大山瞬間推倒。
慕寒遙心神一震,抬眸,似是看到他引以為傲的神柱瞬間坍塌,連帶著他堅毅的心也隨之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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