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遵命!」夜魅晞眉目淡淡,一身暗紅錦袍,渾然天成的妖嬈媚態。愨鵡曉
皇上看著眼前的夜魅晞,側眸,看向一旁的宸妃,「愛妃,晞兒大有你當年的豐姿」
宸妃美眸微轉,眸底閃過一抹狠戾,淺笑道,「皇上,晞兒自幼便身子孱弱,如今,讓他前來,若是舞的不好,皇上莫要怪罪。」
「無妨。」皇上轉眸,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夜魅晞。
夜魅晞立于不遠處的高台上,褪下了暗紅長袍,換上一身艷紅長衫,墨發隨風吹散,一頭青絲僅僅用一根艷紅的寬絲帶綰起,本就如瀑布般絲滑的長發卻散發出一股超凡月兌俗般仙子的氣質。蕩人心魄的簫聲想起,他如一陣風一樣輕盈飄起,紅綢亦是隨著他的揮舞,將整個天色染成一團紅霞,炫目奪魄,勾人心魄,妖嬈魅惑之意毫不掩飾,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艷三分,儀態大方,舉止投足間平添著一份飄逸,一顰一笑動人心魂,看起來清麗月兌俗,眉宇間又不乏嫵媚之色。
一曲終了,夜魅晞翩然落下,手腕晃動間,那紅綢緩緩落下,他微微恭身,接著便下了高台。
亭閣內的人看得如痴如醉,待夜魅晞緩緩向前時,眾人亦是以為仙子下凡,他看向眼前的母妃,她的眼眸中溢滿地是對他的狠戾,他收斂起眉眼間的幽暗,語氣淡淡道,「父皇……」
眼前的皇上這才緩緩回神,再看向夜魅晞時,連連拍手道,「好,好,比起你母妃,更多了幾分妖魅,妙極妙極。」
在旁人看了,如此的舞姿,只有女子才能舞出如此魅惑人心的感覺,可是,未曾料到,男子舞起來更加地蕩人心魄,魅惑十足。
「父皇,兒臣先行告退。」夜魅晞垂首,恭身說道。
「好,好。」皇上連連說著好字,目送著夜魅晞離開,側眸,看向宸妃,「愛妃啊,朕沒想到晞兒竟然有如此的能耐。」
「皇上,您謬贊了。」宸妃嬌聲說道。
夜魅晞離開御花園,頓時將身上那艷紅長衫褪去,足尖輕點,回了自個的寢宮,索性將身上所有的束縛盡數扯下,沒入浴桶內。
香寒與初夏趕回來時,便看見屏風後的身影,她們知曉,殿下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夜魅晞抬眸,深深地呼著氣,他要忍耐……
翌日,鳳傲天醒來時,慕寒瑾正穿戴妥當,轉身,看著她,「王爺,臣先去上早朝。」
「嗯。」鳳傲天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接著起身,看著窗外的天色,想著自個這些日子發生過的事情,下了床榻。
馮公公已經站在內堂外,命人伺候她洗漱更衣,鳳傲天看著銅鏡內自己個氣色,想著這些日子,她都在用自個的血在救人。
馮公公看著鳳傲天的身影,「王爺……」
「何事?」鳳傲天轉眸,看向馮公公,低聲問道。
「老奴覺得王爺近日太過于操勞。」馮公公不免心疼地說道。
「是啊。」鳳傲天附和道,「不過,如今操勞些,日後便好些。」
「可是,老奴覺得那個假冒的太皇上不太好對付。」馮公公憂心道。
鳳傲天看向馮公公,笑著說道,「你跟著本王有多少年了?」
「打王爺出生,老奴便跟著了。」馮公公如此一想,已經有十六個年頭了,想著當時的王爺還只是個襁褓中的小女圭女圭,如今,已然長成。
鳳傲天看向馮公公,「嗯,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鳳傲天行至桌前,用著早膳,想著這些日子,都是有人陪著他用膳,今日卻是自個獨自用著,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的孤寂。
她頓時覺得好笑,曾經,自個不都是獨來獨往的嗎?如今,這是怎麼了?她轉眸,看向床榻上安然躺著的鳳胤麒,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
也許,很多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著改變。
鳳傲天用罷早膳,漱口,淨手,接著便起身,行至書房,自書架上拿起一本書卷,自顧地看著。
王府內依舊如往日般甚是寂靜,沒有半分的響動。
慕寒瑾坐著馬車,行至皇宮內,便看到邢無雲正前來上任。
「來的這麼早?」慕寒瑾看著邢無雲,溫聲說道。
「自然要早些,可不能被旁人被截了去。」邢無雲一夜未眠,滿腦子想著都是鳳傲天所說的那壇碎雪蓮。
慕寒瑾看著他這副模樣,活月兌月兌的一副酒鬼,想著,在他們這些人中,也只有他活得最是肆意灑月兌。
「那還不趕緊去。」慕寒瑾在一旁也跟著催促道。
「好。」邢無雲說著,便先入了皇宮。
慕寒瑾緩步步入金鑾殿,便見眾臣已經垂首而立,如今,左右二相剛上朝第一日,便被罷職,皇上與攝政王昏迷不醒,太上皇才剛剛回京多有不便,那如今這早朝該如何?
「太後娘娘駕到!」郭徽的聲音響起。
眾臣面露疑惑,太後這麼早前來所為何事?
慕寒瑾似是料到什麼,隨即側身,眾臣見邢芷煙身著鳳袍,雍容華貴地步入金鑾殿,連忙垂首道,「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邢芷煙徑自步入高堂之上,接著坐與龍椅之後,一道珠簾落下,「皇上與攝政王昏迷不醒,太上皇無心朝政,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早朝亦是不能耽擱,故而,哀家便待攝政王與皇上醒來之前,垂簾听政。」
此言一出,百官嘩然,這可是怪事天天有,這幾日的是特別的奇,一向刀槍不入的攝政王,如今受傷昏迷不醒,明明仙逝兩年的先皇,突然活著回宮,太後從來不問朝政,今兒個卻趕來垂簾听政?
「眾位卿家開始吧。」邢芷煙也不管眾臣是何意見,沉聲說道。
慕寒瑾抬眸,看著眼前的邢芷煙,接著垂首道,「啟稟太後娘娘,王爺昏迷前,將令牌交予臣手中,特命臣在這期間代理朝政,太後娘娘如今垂簾听政,可有得到皇上或者是王爺的令牌?」
邢芷煙看向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冷沉,「哀家乃太後,難道沒有權利嗎?」
「太後娘娘,您母儀天下,有統御六宮的權利,卻未有干涉朝政的權利。」慕寒瑾不卑不亢地回道,「如今皇上與王爺雖未清醒,但,攝政之權依舊在王爺手中,此遺詔乃是太皇上親自所下。」
「哀家有太上皇親自下的詔書。」邢芷煙隨即說道。
「此詔書可是兩年前先皇仙逝所下?」慕寒瑾揚聲問道。
「自然不是。」邢芷煙隔著珠簾,注視著慕寒瑾。
慕寒瑾恭身道,「太後娘娘,如今朝政之權只有王爺才能欽定,即便是太上皇,也並無此權利。」
邢芷煙猛地自鳳椅上起身,掀開珠簾,大步向前,走近慕寒瑾,「放肆,難道你眼中只有攝政王,連哀家與太上皇都不放在眼里嗎?」
「臣不過是尊天子之命。」慕寒瑾不緊不慢地回道,「王爺有令,即日起早朝作廢,一切等王爺醒來之後再議,眾位可以散朝了。」
眾臣面面相覷,看著眼前的太後,又看向慕寒瑾,最終權衡之後,還是恭身道,「臣等告退。」
說罷,便退出了金鑾殿。
邢芷煙看著眼前的朝臣,再看向慕寒瑾,「好,你膽敢冒犯哀家,來人啊,將他給哀家拿下!」
「怎得我剛上任第一日,便要拿人?」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便看到邢無雲穿著一身禁衛軍官服步入金鑾殿。
邢芷煙看向邢無雲,眉宇間的怒氣散去了不少,「你怎得在這處?」
「太後娘娘,您忘記了,臣現在乃是被攝政王欽點的禁衛軍統領,今日剛剛上任。」邢無雲眨著雙眼,依舊是一副灑月兌不羈的模樣,看向邢芷煙。
邢芷煙看著如此的邢無雲,以為他這個性子是著實不會入宮的,未曾料到,他竟然真的上任了。
「你不是不喜歡這……」邢芷煙正欲說著。
慕寒瑾又是恭身一禮,「太後娘娘若是無其他吩咐,臣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你……」邢芷煙伸手指著慕寒瑾。
邢無雲看向慕寒瑾,「不送。」
邢芷煙看著邢無雲這副模樣,指著他,「你為何攔住哀家。」
「太後娘娘,今日天干物燥,少動肝火,傷了鳳體也就不好了。」邢無雲看向邢芷煙,說罷,「臣告退。」
邢芷煙注視著邢無雲離開的身影,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接著踏出金鑾殿。
待回到太後寢宮時,鳳傲雲亦是抬眸冷視著她。
「屬下無能。」邢芷煙連忙跪在地上。
「看來這鳳傲天的身邊還是有很多幫手。」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敢擋本座道,必死無疑。」
「主上的意思是……」邢芷煙眸光閃過一抹喜悅,對于慕寒瑾,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給她難堪,著實讓她氣憤。
「派人殺了他。」鳳傲雲隨即說道。
「是。」邢芷煙眸光露出喜悅,連忙轉身,示意郭徽。
郭徽領命,便退出了寢宮。
鳳傲雲看向邢芷煙,「你那個老相好,如今到何處了?」
邢芷煙身心一晃,這才想起冷千葉來,眸光閃過一抹暗淡,「屬下不知。」
「哼,別以為本座不知你心里在想著什麼,此人,本座必定會除之。」鳳傲雲沉聲說道,接著起身離開。
邢芷煙頹然地倒在地上,想著冷千葉如今的安危,不由得心驚。
冷千葉算著時日,如今也不過離開京城三日,除了那日的刺殺之外,再未遇到刺殺,想著那些人為何要對他下手?不過,想起,攝政王似乎早已料到,竟然派人暗中保護他,他的心中顯出了一絲的沉重,在他的心里,對于鳳傲天,不想欠她任何的人情。
慕寒遙如今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帶的五萬人馬,一路上殺了近五千,好在如今,這些人安穩了許多。
正在此時,他突然接到了鳳傲天的密折,翻開折子,看著上面所寫,眸光閃過一抹冷沉,轉眸,看著身後的人馬,「吩咐下去,加速前進,三日之後,一定要到達邊關。」
「是。」身旁的副將領命,隨即駕馬前去通傳。
慕寒遙抬眸,看著眼前的天色,看著密折,冷千葉回來了,這下,邊關可有保障了。
不過,看著她字里行間的意思,看來她這次是遇到了大麻煩,若是從前,他定然會視若無睹,對于他來說,守好邊關便好,對于其他人,他一向不會過多地去放心。
可是,此刻,不知為何,想起她有事,便生出了一絲擔憂。
藍璟書算著時日,還有七日便可回京,他此刻正在管道的客棧內歇息,卻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加急信箋,乃是家父派人前來。
他展信閱過之後,眉宇間閃過一抹驚詫與黯然,父親被罷官,他如今頂替了職位,已經仙逝的先皇突然回宮,皇上與攝政王昏迷不醒……
他突然想起,與她分開也不過幾日,怎得京城會發生如此多的事情,不由得匆忙起身,也不坐馬車,而是換成了馬匹,快馬加鞭地向京城趕去。
御花園內,邢無雲扯著自個身上的這身官袍,甚是不舒服,恨不得將它直接扯下來,丟在一邊。
不過,想起御花園內藏著的碎雪蓮,頓時,也不管身上的這副勞什子,一面假裝巡邏,一面尋著,這碎雪蓮藏在何處更好呢?
他看著御花園內的風景,卻是無暇欣賞,而是一門心思地找著,覺得是在這處,便用手中的劍將土地撬開,一看沒有,便露出一臉的失望,如此,便折騰了一日,也未尋到。
慕寒瑾依舊如往常一樣,先去了督察院,接著便回了攝政王府。
鳳傲天看著他回來,突然覺得有種盼夫歸的感覺,頓時覺得好笑,接著上前,將他攬入自個的懷中,霸道地吻上他的唇。
二人深吻著,跌跌撞撞地齊齊倒在了軟榻上,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今日在朝堂上,給爺長面了。」
慕寒瑾淺笑道,「嗯,不過,臣可是假傳了旨意。」
「爺喜歡。」鳳傲天轉眸,指尖劃過他瑩潤的唇,「他本想著用邢芷煙來控制朝政,未料到,你如此強勢。」
「是,不過,看樣子,他會對臣下手。」慕寒瑾想著,此人必定會將他除掉。
「他手下的那些,對你來說不足掛齒。」鳳傲天幽幽地說道。
「若是他用其他手段呢?」慕寒瑾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從軟榻上起身。
「你是擔心冷老夫人,還是你那個嬌俏的表妹?」鳳傲天眸光微沉,盯著他。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適才還緊張的神色,轉瞬變得淡然,「自然是家中的母親。」
「當真?」鳳傲天勾起他的下顎,輕咬著他的唇。
慕寒瑾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他知道,她定然派人前去了慕府。
鳳傲天倒在他的懷中,「爺只管護著你的母親,那個什麼表妹,爺可不管。」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想起這兩年來,若不是蝶舞表妹的照顧,他的母親也不會安然地活在這里,心里,多少對她是有著感激的。
鳳傲天側眸,看向慕寒瑾,順勢將他推了出去,「還不去找你那好表妹去。」
慕寒瑾看著她陰沉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突然覺得心中閃過一抹暖意,上前,靠在她的懷中,「王爺,你吃醋了?」
鳳傲天先是一愣,看向他,並未答話,而是陷入了沉思,她吃醋了嗎?她會吃醋?
慕寒瑾見她不答話,也並未逼問,可是相依偎著……
這一日,攝政王與皇上依舊昏迷,京城相安無事,西南的暴亂依舊在蔓延著……
翌日,因著不用上早朝,慕寒瑾陪著鳳傲天睡到天亮才起身。
二人用罷早膳,二人便入了書房,批閱奏折,慕寒瑾卻得到了消息。
「主子,冷老夫人與冷小姐被劫走了。」魂的聲音響起,說道。
「嗯,可知被劫到了何處?」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沉聲問道。
「屬下已經派人暗中跟蹤,此事,應當與慕御史有關。」魂緊接著回道。
鳳傲天冷笑道,「看來他們抓不到你的家人,知曉慕府與冷府的交情,故而將他們二人帶走。」
「看來臣必須要出面了。」慕寒瑾卻無半分的擔憂,看著鳳傲天,「王爺,你否已經料到,才故意讓他們劫走冷老夫人的?」
「誰說他們劫走的就一定是冷老夫人了?」鳳傲天挑眉說道。
「臣明白了。」慕寒瑾淺笑道,「那接下來王爺要如何?」
「將計就計。」鳳傲天挑眉,「太無聊,爺陪他們好好玩玩。」
「那臣便等著他們的動靜。」慕寒瑾溫聲一笑,「此事交給臣便是。」
「好。」鳳傲天點頭,復又提筆,翻閱著奏折、
又過了一日,依舊如常,鳳傲天看著報來的西南情況,看著慕寒瑾,「今日乃是第三日,你何時吐血?」
慕寒瑾微微一怔,看著她,「夜深。」
鳳傲天盤算著,看向他,「今夜你哪都別去,好好在寢宮待著。」
「可是,他們今日必定會引臣出去,此事,您不是交給臣來處理嗎?」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王爺,你如今身子還未養好,萬萬不能。」
「無妨。」鳳傲天擺手道,「你就安心等爺回來便是。」
慕寒瑾正欲阻攔,鳳傲天握著他的手,「西南的暴亂比爺想象的還要快,如今,大半個西南可都亂了起來,爺想不到五日,整個西南可就徹底地大亂。」
「那王爺何時清醒?」慕寒瑾看著她故意岔開話題,也便隨著她。
「等西南徹底亂起來。」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淺笑,「起義軍如今有多少人馬?」
「如今已經壯大到二十萬,其中有一半是安插進去的人馬。」慕寒瑾低聲說道。
「嗯,如此的話,到時候,加上京城的二十萬大軍,應當夠用。」鳳傲天謀算著,「各國的探子可都換上了?」
「嗯,只是,若是全國動起來的話,怕是到時候無法收場。」慕寒瑾還是有些猶豫道。
「若是動靜不如此大,他怎會相信?」鳳傲天想著如今不過是走一步險棋而已,誰贏誰輸,便看最後能否一擊即中。
「臣明白。」慕寒瑾緊接著說道。
鳳傲天挑眉,看向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已經落在寢宮外,馮公公連忙上前阻止,「讓他進來。」
「是。」馮公公應道。
邢無雲便走了進來,看向鳳傲天,「王爺,那御花園內怎會有碎雪蓮,臣挖了兩日,差點將整個御花園翻起來,連一個影都未發現。」
「你應爺的事,何時兌現?」鳳傲天看向邢無雲已經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側,拿起她的杯子,徑自倒了一杯清茶喝下。
「王爺說的是哪件事?」邢無雲接著問道。
「衛梓陌。」鳳傲天直截了當地說道,「他何時前來見本王?」
「這……這個……」邢無雲看向鳳傲天,「王爺,您為何不親自前去?」
「也好。」鳳傲天點頭,看向邢無雲,「給爺傳個口信,讓他兩日後,子時,在他那間酒樓等爺。」
「遵命。」邢無雲爽快地應道,「那王爺,您總該告訴臣,那碎雪蓮到底在何處了吧?」
「隨爺去辦件事,爺便告訴你。」鳳傲天看向邢無雲,鳳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邢無雲看著鳳傲天如此的神情,便知不是好事,身體向後傾著,「那個……臣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可惜了,碎雪蓮當今世上可只有一壇。」鳳傲天一臉可惜地說道。
邢無雲猛然轉過的身子,在听到她說的話,咬了咬牙,算了,轉身,笑嘻嘻地看著她,「王爺,何事?」
「殺人的事。」鳳傲天看著他轉身,紅唇微勾。
「難辦嗎?」邢無雲不喜歡血腥的東西,不過,偶爾沾點血,還是可以的,就當是調劑一下無聊的日子。
鳳傲天晃動著手指,「陪著玩玩。」
「那便好。」邢無雲想著只要是不難辦,去去又何妨。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示意他,大可放心,慕寒瑾自然知曉邢無雲的身手,也便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慕寒瑾剛出了攝政王府,便有一支箭羽插在了他的馬車上,他展開紙條,便看到一行字,接著轉身,進入了馬車,將紙條遞給鳳傲天。
邢無雲側著身子,看著上面寫的字跡,「原來是冷老夫人和冷小姐被綁架了。」
「何以見得真的被綁架了?」鳳傲天神情自若地說道。
「看王爺的神情,便知王爺是在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邢無雲隨即打了一個哈欠,頓時覺得無趣極了。
鳳傲天看著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她不過是這兩日在府上待的久了,想練練手而已,如此做,不過是陪著宮中的那位好好玩玩而已。
鳳傲天將自己的容貌易容成了慕寒瑾的模樣,接著換上他的衣衫,看向身側的邢無雲,坐著馬車離開。
慕寒瑾已經回到了攝政王府,看著天色尚早,想起易沐的情況,便趕去了一趟梅香閣,便看到易沐香汗淋灕地在院中輕跑。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兩日身子如何了?」
易沐見慕寒瑾入內,停下了腳步,拿過錦帕擦著額前的汗珠,上前一步,「你怎得過來了?」
「看看這方子的療效如何?」慕寒瑾笑著坐下。
「這兩日,睡得較沉了,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沉重。」易沐未曾料到,自個生來便在藥罐子中長大,喝了二十年的藥,如今,卻不過如此鍛煉了兩日,便覺得身子輕了許多。
慕寒瑾將茶水遞給他,「如此不是甚好。」
「嗯。」易沐抬眸,看向慕寒瑾,「這京城是不是出了何事?」易沐看著慕寒瑾的神色,又想起適才隨身侍從告訴他的消息。
「嗯。」慕寒瑾也不做隱瞞,看著他,「你可有打算科考?」
「若是身子可以養好,攝政王願意放我回去,我可以考慮。」易沐不願意自己的才華被埋沒了。
「璟書過些時日便回來了。」慕寒瑾看著易沐,「到時,你跟他多聊聊。」
「听聞他如今已經成了丞相,我這可不敢高攀。」易沐淺笑道,眉宇間似乎也散去了一絲的愁緒,只是,那與生俱來的憂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徹底揮散而去。
慕寒瑾低聲笑道,「他若是听到你如此說,定然會罵你。」
「會。」易沐似乎心情開闊了許多,說他想得通也罷,想不通也罷,有些東西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慕寒瑾與易沐閑話了幾句,復又告辭,卻未回清輝閣,而是徑自去了寢宮,也許,這已經成了這些時日的習慣。
剛剛踏入寢宮,便覺得心口一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可是,這次,卻不像之前那般,用功調息便可,他腳步虛浮地向前走著,隨即倒在軟榻上,抬起手臂,便看到掌心處伸出一條血紅線,他連忙盤膝而坐,開始用功療傷。
鳳傲天坐與馬車內,自然感應到了,按著心口,低聲罵道,「又吐血。」
邢無雲微微抬眸,看向鳳傲天陰沉的臉,接著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這副慵懶地模樣,嘴角微抿,也不理他,閉目養神。
待馬車停下時,鳳傲天徑自睜開雙眸,走出馬車,便看到不遠處綁著一位老婦人,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子。
鳳傲天徑自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負手而立,「我既然來了,你總該將她們放了吧。」
「放可以,不過,你要將自己殺了。」眼前的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說道。
「我不會,要不你給我做個示範?」鳳傲天搖著頭,看向眼前的黑衣人說道。
邢無雲听著鳳傲天的話,嘴角一抽,自殺還用得著示範的嗎?那人又不傻。
眼前的黑衣人听著鳳傲天的話,頓時大怒,「讓你死,你便死,你若是不死,我便殺了她們。」
鳳傲天突然覺得有些無聊,面對眼前這群白痴,顯然在侮辱她的智商,不由得覺得,那個假扮的鳳傲雲在何處找來的這些笨蛋。
「你不做示範,我怎知如何將自個殺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將他們殺了吧。」鳳傲天雙手一攤,接著也不再理會他們。
眼前的黑衣人顯然一怔,接著示意隱藏于暗處的人手,大手一揮,便齊齊向鳳傲天襲去。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著進了馬車,「外面太無趣,交給你了。」
邢無雲頓時有些無奈,「王爺,您既然覺得無趣,為何要來,您不知道,臣覺得更無趣嗎?」
鳳傲天抬腳,便將他一腳踢下了馬車,接著語氣淡淡道,「走吧。」
駕車的侍衛應道,「是。」隨即便駕著馬車離開。
邢無雲一個旋身,落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這些個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皮,那些黑衣人卻執著地攻向馬車。
邢無雲旋身而上,接著便站在了馬車頂上,順帶著折下一根樹枝,手腕一動,便將襲來的黑衣人打落在地,接著躺在了車頂,嘴里叼著樹枝,哼著小曲。
鳳傲天靠在馬車內,听著外面的刀劍聲,那些黑衣人已然被鳳傲天安排的暗衛盡數殺死,她將臉上的面具摘下,果然,不能做太過于無聊之事。
馬車漸漸離開,剛剛走出樹林,便看到一道冷厲地掌風向馬車襲來,鳳傲天隨即一個飛身,連帶著車頂上的邢無雲也是感覺到了殺氣,一個旋身,落在了地上。
「 」一聲,整個馬車被震裂,鳳傲天懸于半空中,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著翩然落地。
邢無雲亦是落下,將樹枝丟在一旁,靠在樹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本王記得,皇兄可是不會武功的。」鳳傲天負手而立,冷視著眼前的鳳傲雲。
「鳳傲天,邊關一別,別來無恙。」鳳傲雲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袍,眉宇間透著冷寒。
「是啊,差點死在你的手中。」鳳傲天挑眉,「不過,這次,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鳳傲雲看向鳳傲天,「你我第一次見面可不是邊關那一次。」
「是嗎?」鳳傲天看向鳳傲雲,「你與皇兄到底是何關系?」
鳳傲雲揚聲一笑,「若是我用你皇兄的命換你一命,你可願意?」
「邊關那次已然換了一次,這次……」鳳傲天看向鳳傲雲,「不行。」
「若是以你的身世秘密呢?」鳳傲雲復又問道。
「你覺得用本王的命換本王的秘密,如此的交易劃算嗎?」鳳傲天揚聲一笑。
鳳傲雲眸光碎出一抹冷光,「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王只能說,你太天真。」鳳傲天鳳眸微眯,「好了,本王沒空跟你在這吹風。」
鳳傲雲看向鳳傲天,眸光迸射出濃濃地火焰,接著抬眸,便向她揮來,鳳傲天足尖輕點,迎上他的掌風,剎那間,風雲變幻,落葉席卷。
邢無雲抬眸,注視著眼前的兩道身影,他眸光閃過一抹不似以往張揚的神色,而是幽暗,他雙手環胸,靠在樹旁,卻是無任何的行動。
鳳傲天知曉眼前的假冒的鳳傲雲的武功與她不相上下,而他是算準了她會前來,故而,才在這處等著她,而如今,她因著之前耗費太多的內力,如今,抵擋不了,她眸光一暗,嘴角有鮮血溢出。
邢無雲見狀,連忙飛身而上,衣袂飄飄,雲袖輕揮,一掌打在二人的凝聚的內力中間,將二人的掌風打開。
鳳傲天猛地向後退了幾步,而鳳傲雲不過是微微一動,轉眸,看向邢無雲,雙眸閃過一抹狠戾,接著向他襲去。
邢無雲順勢,雙掌自胸前劃過,在自己面前形成一個屏障,接著擋住了鳳傲雲的掌風。
鳳傲天旋身落地,看向眼前的二人,也學著邢無雲那般,靠在樹旁,雙手環胸,觀看著。
她看著眼前的二人持續的內力,眸光閃過一抹冷然,這二人的武功乃是出自同一門派,那麼,邢無雲與這個假冒的鳳傲雲乃是認識的?
她不禁想到,鳳傲雲所說的她的身世秘密,突然想起,母妃臨死時的話語,難道,他知曉了自個女子的身份?想到這處,她眸光射出一抹殺意,接著旋身,與邢無雲一起,襲向鳳傲雲。
鳳傲雲一個旋身,躲開鳳傲天的掌聲,接著飛身離開。
她旋身落地,便看到邢無雲翩然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說吧,他是誰?」鳳傲天冷視著他,沉聲問道。
邢無雲看向鳳傲天,正欲開口,嘴角溢出鮮血,他身體向後倒去。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凝,接著伸手,將他帶入懷中,輕吹口哨,傲雪隨即駛來,她帶著他,飛身上馬,二人轉瞬離開樹林。
皇宮內,鳳傲雲捂著胸口,步入寢宮。
邢芷煙連忙上前,「主上,您受傷了?」
「出去。」鳳傲雲沉聲喝道。
「是。」邢芷煙看著他面色陰沉,連忙應道,退了出去。
鳳傲雲坐與軟榻上,盤膝而坐,眉宇間卻是凝聚著濃濃的恨意,他緊閉著雙唇,一口血猛然吐出,他仰頭嘶吼一聲,大手一揮,將身旁的物件盡數擊碎。
邢芷煙听著那怒吼聲,轉眸,看向郭徽,「他不是前去證實鳳傲天到底有沒有昏迷嗎?怎得回來是如此模樣?」
「不知。」郭徽搖頭道,因著,前去的手下已經全部被殺。
鳳傲天帶著邢無雲回了攝政王府,低頭,看著靠在她懷中的人,早先便知曉他不似表面看起來如此簡單,未曾料到,他竟然給她如此大的驚喜。
鳳傲天陰沉著臉,徑自回到寢宮,便看到慕寒瑾剛剛收功,看她回來,連忙下了軟榻,「王爺,情況如何?」
「問他便知。」鳳傲天將邢無雲直接丟在了軟榻上,伸手,把著脈,接著又將他扶起,為他運功療傷。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著鳳傲天始終冷著一張臉,而且,額前噙著汗珠,嘴角還有血跡,便知適才當真是動手了,而那個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必定在攝政王之上。
他再看向邢無雲,想著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有些後悔,適才沒有跟上前去。
想到此,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紅線已經消失,他頓時松了口氣。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邢無雲漸漸轉醒,自行用功,鳳傲天抬眸,將內力收回,接著起身,坐在一旁,等著他。
慕寒瑾拿出絹帕,為她擦拭著額前的汗水,接著倒了水,遞給她。
鳳傲天接過茶杯,一口飲下,目光始終落在邢無雲的身上,若是,這個家伙敢背叛她,她定然將他碎尸萬段。
慕寒瑾看著她,「王爺,您受傷了。」
鳳傲天抬眸,看向他,握著他的手,卻覺得甚是冰冷,「你如今覺得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慕寒瑾坐在一旁,將她攬入懷中,「那個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是否在您之上?」
「與爺不相上下,不過,爺這幾日內力損耗太大。」鳳傲天接著說道,「倒是他,給爺了一個驚喜啊。」
鳳傲天直愣愣地盯著邢無雲,眸光冷如冰霜,似是要將邢無雲穿透。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王爺,一切等他醒來再說吧。」
「嗯。」鳳傲天點頭,「不過,那個人爺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何處?」慕寒瑾看向鳳傲天,「他的容貌與先皇一模一樣,顯然不是易容而成。」
「嗯。」鳳傲天點頭,「但是,就是覺得甚是熟悉。」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若有所思,似是在回想著,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此人,不論是誰,都要盡管除掉。
自行用功療傷的邢無雲緩緩收功,睜開了雙眸,對上鳳傲天冷冽的雙眸,他嘴角依舊勾著放蕩不羈的笑容,「王爺,為何如此看著臣?」
「說吧。」鳳傲天看向他,「你與他的武功同出一個門派,你與他到底有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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