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與臣什麼關系都不是。愨鵡曉」邢無雲拿過面前的杯子,正欲倒茶。
卻被鳳傲天奪了過來,「干嘛用爺用過的杯子。」
「不給,那臣不喝了,就讓臣渴死算了。」邢無雲收回手,看向鳳傲天,幽幽地說道。
鳳傲天看著他,「那你便渴死吧。」她說著,手腕一動,將手中的杯子順手丟了出去。
邢無雲身形一閃,將那杯子穩穩當當地接入手中,嘴角勾起一抹張揚地笑容,復又坐在一旁,倒了水,一口喝下去。
看向鳳傲天,「王爺,臣雖然不知他的武功為何與臣同出一派,但是,臣應當知曉他的身份。」
「說來听听。」鳳傲天看向邢無雲,盯著他拿著自個的杯子,喝得津津有味。
「王爺可听說過關于鳳棲兩國的起源?」邢無雲斜靠與軟榻上,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卻是若有所思,為何,她用過的杯子,喝著的茶水便不那麼苦呢?
「鳳棲兩國的起源?」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
慕寒瑾看著邢無雲,拿起杯子,為鳳傲天斟滿茶,接著放在她的手中,二人相依偎著,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他雅致如玉的容顏上,透著一層薄薄的柔光,娓娓道來,「鳳棲兩國原為一國,起源與五百年前的一個門派,名為‘鳳棲’,而這個門派乃是雙門主,是由一男一女分管門派兩大組織,男主鳳,女主棲,而後,建立了鳳棲國,男子登基,女子建立了鳳棲國的暗衛,而每一代的暗主皆是由女子繼承,三百年前,暗主愛上當時的齊王,為情所困,背叛了當時的鳳棲皇,自此,鳳棲國分為鳳國與棲國,時至今日。」
鳳傲天仔細地听著,「那與假冒的鳳傲雲有何關系?」
「齊王登基為帝不到一月,這暗主便被棲國皇殺死,她手中的暗衛一夜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後來,棲國皇帝派人前去尋找,依舊無果,此事,便不了了之,而鳳棲國的暗衛至今再未出現過。」慕寒瑾緩緩地說道,「因著,那暗主臨死時說過,三百年後,鳳棲合,棲國皇因此事,惶惶不可終日,這些年來,之所以邊關戰亂不斷,實則是棲國怕應了暗主所言,故而,便先發制人,搶先將鳳國並入棲國。」
「而後呢?」鳳傲天繼而問道。
「當年,棲國皇亦是暗中培養了自己的暗衛,而暗主乃是當年‘無邪門’中的邪宗大弟子。」慕寒瑾看向邢無雲,「此事,便由邢公子為王爺解惑。」
邢無雲一雙桃花眼微閃,接著將茶杯放于矮桌上,懶散地趴著,「‘無邪門’分為正邪兩大宗,所謂正邪,正者,意為正氣所在,邪者,意為邪念所在,當年的邪宗被正宗打敗,一氣之下,離開了門派,後來,‘無邪門’便只有正宗一派,而邪宗自此從江湖上消失。」
「依你所言,你乃是‘無邪門’正宗弟子,而那假冒的鳳傲雲則是‘無邪門’邪宗弟子?」鳳傲天鳳眸微閃,看向邢無雲問道。
「他是與不是,臣不知,畢竟,邪宗已經消失了三百年,若他當真是邪宗的弟子,那麼,便與棲國暗衛月兌不了干系,不過,還有另一個中可能。」邢無雲慢悠悠地說道,「其實,當年的邪宗離開‘無邪門’之後,大師兄帶著他的弟子成為了棲國的暗衛,而二師兄帶著的弟子則是自立門派,那便是如今,天下三大閣之一的‘噬魂閣’。」
「這棲國的暗衛自然不會輕易出現在鳳國,那你的意思便是此人乃是‘噬魂閣’閣主?」鳳傲天眸光射出一抹冷凝,抬眸,看向邢無雲問道。
「如此看來,便是。」邢無雲接著點頭,「既然如今知曉了他的身份,那麼,王爺,那碎雪蓮呢?」
鳳傲天挑眉,看向他,「何時要?」
「自然是撿日不如撞日。」邢無雲听著鳳傲天的話,便知有譜,連忙湊近,笑嘻嘻地說道。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陪爺喝一杯?」
「也好。」慕寒瑾溫聲應道。
邢無雲見狀,立馬沉下臉來,「王爺,那碎雪蓮難道不是給臣一人的嗎?」
「爺說了,若是你能尋到,便歸你一人,可是啊……」鳳傲天搖頭嘆息道。
「這世上若是論黑心,王爺第一,衛梓陌絕對是第二。」邢無雲頓時有些無奈地嘮叨著。
鳳傲天看了一眼邢無雲,「跟爺取酒去。」
「是。」邢無雲連忙自軟榻上起身,隨著鳳傲天離開。
慕寒瑾正欲跟上,卻被鳳傲天推倒直床榻上,吻著他的嘴角,「給爺好好呆著。」
慕寒瑾溫和的雙眸輕輕地眨著,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好。」
鳳傲天自他的身上起來,轉身,看向在寢宮門口迫不及待地等著的邢無雲,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足尖輕點,便離開了寢宮。
邢無雲見狀,連忙飛身而起,緊隨其後,二人須臾間,便飛入了皇宮,無人發現,他們二人落入御花園中。
邢無雲跟著鳳傲天向前走著,穿過亭閣閬苑,假山奇石,園中花香四溢,月上柳梢頭,甚是清幽。
鳳傲天身著著慕寒瑾的月牙白錦袍,身子灼灼,透著淡淡的清冷,邢無雲走在她的身後,那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猶如月下仙子下凡般,超凡月兌俗,讓他看著有些怔愣。
待二人穿過花叢,立于一旁的水亭小榭時,鳳傲天轉眸,看向邢無雲,「碎雪蓮就在這處。」
邢無雲上前一步,看著眼前的清湖碧波,他似是明白了什麼,正欲轉身,便被鳳傲天一腳踹了下去。
邢無雲在湖內掙扎著,轉身,一雙明亮的雙眸透著委屈,「王爺,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鳳傲天看向他,「碎雪蓮便在湖內,你自個尋著,爺歇會。」
說著,便徑自坐在一旁的亭閣內,欣賞著御花園內的景色。
邢無雲看著鳳傲天完全沒有下湖幫他的意思,低頭,看著這湖雖不大,卻也不小,如今,夜深人靜,天寒露重,他一人浸泡在冰涼的湖水內,這要尋到什麼時候?
不過,想起這天下僅有的碎雪蓮,他咬了咬牙,一頭扎進了湖內,湖內波光粼粼,月影照在湖上,蕩起陣陣漣漪,甚是清淨。
過了許久,邢無雲都未找到,連忙自湖中探出頭來,大口地喘著氣,接著又扎了進去,待到他想要出來的時候,低頭,這才發現自個的腳被海藻纏住,如何的掙月兌不了,他頓時覺得自個甚是倒霉,大口地喝著湖水,任他無法撲騰,都無法擺月兌,漸漸地,他的身體向湖內沉去。
鳳傲天听著湖面上沒有了動靜,等了許久,還是未看見邢無雲的身影,足尖輕點,飛身落入湖中,在湖內游了許久,這才發現他緩緩向下沉的身影。
邢無雲覺得自個看來是要溺死在這湖中了,低頭,卻發現自個腳下竟然有一個酒瓶,他激動地伸手,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那酒瓶扯入了自己的懷中,死死地抱著,唉,即便死了,也要與酒為伴。
鳳傲天看著他那副抱著就滿足地模樣,心中覺得好笑,這世上,還真有要酒不要命的,連忙游了過去,伸手,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低頭,吻上他的唇,將自己的氣息渡入他的口內,拿出懷中的匕首,將那海藻隔斷。
邢無雲睜大雙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顏,還有那印在他唇上的柔軟,頓時有些心神蕩漾,她墨發隨著湖水飄散著,猶如碧波寒潭的仙子,讓他一時間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智。
一手抱著酒壇,一手攬上她縴細的腰際,吸允著她的唇,就像是在品著他最愛的芙蓉醉一樣,讓他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滿足地嘆息。
鳳傲天睜大雙眸,看著眼前的邢無雲,頓時覺得自個又被他強吻了,二人緩緩游出湖面,鳳傲天輕輕一彈,便將他丟在了湖岸,而她旋身而出,落在一旁。
邢無雲在落地的時候,警醒地護著酒,生怕摔碎了,抬眸,看著鳳傲天沖破寧靜的湖面,濺出無數的水花,飛身落地,他連忙自地上爬起來,「王爺,找到了。」
「嗯。」鳳傲天看著他,想著難道他腦子里只有酒嗎?
「王爺,臣怎得就沒想起這碎雪蓮就要埋在湖內才是極好的。」邢無雲寶貝似的抱著懷中的碎雪蓮,恨不得趕快尋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地珍藏起來,可惜啊,此酒只有一壇。
鳳傲天微微上前,對上邢無雲的雙眸,身體微微向前傾著。
邢無雲身體向後傾,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王爺,你要干嘛?」
鳳傲天抬起手,沉聲道,「別動!」
邢無雲睜大雙眼,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更顯得明艷動人,他微抿著紅唇,這才想起,自個剛才與她,而且,還很享受……想及此,頓時覺得自個果然生病了。
鳳傲天的身體緩緩向他靠近,直到,她的唇緩緩地靠近,邢無雲猛地吞咽了一下,這唇看著好誘人……
他緊緊地抱著酒壇,目光怔怔地注視著向他緩緩走近的她,鳳傲天抬手,將他的目光遮擋,接著又放下,對著自邢無雲頭頂拿下來的東西說道,「原來你喜歡待在他的頭頂啊。」
說著,便看向邢無雲,「有只癩蛤蟆待在你的頭頂,你竟一丁點感覺都沒有,這警惕性太低了。」
邢無雲這才回神,看著鳳傲天手中的癩蛤蟆,眸光一眨,閃過一抹失望,正欲開口,便看到她手中的癩蛤蟆突然一下向他飛奔而來,邢無雲本就後傾的身體,瞬間倒在了地上,那只癩蛤蟆正巧爬在了他俊美的容顏上,他瞪大雙眼,便覺唇上甚是濕粘,連忙抬起手,便要將他臉上的癩蛤蟆抓住,那癩蛤蟆後腿一蹬,便跳入了湖中。
邢無雲連忙翻身,嘔吐著,他竟然被一只癩蛤蟆強吻了,想到這,頓時覺得惡寒,恨不得將自個的嘴給割了。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情形,眉眼微彎,夜月姣姣,甚是明媚動人,她雙手環胸,靠在一旁,「還不走?」
邢無雲抬眸,雙眸中含著淚光,「王爺,您是故意的。」
鳳傲天挑眉,手腕一動,他懷中的酒便落入她的手中,「爺好心救你,你竟敢對爺不敬,爺不罰你,罰誰?」
邢無雲徑自從地上起身,轉身,盯著那湖面,看著那癩蛤蟆已經立在了湖面的荷花葉上,他眸光閃過一抹憤怒,足尖輕點,一個旋身,鵝黃色衣衫隨風而動,甚是風流瀟灑,舉手投足間,自成一派放蕩不羈的模樣,順手,便拎著那只癩蛤蟆落岸,狠狠地說道,「竟敢對大爺不敬,大爺不罰你,罰誰?」
鳳傲天嘴角微撇,想著他這性子何時變成如此?也不理他,翩然轉身,飛身離開御花園。
邢無雲拎著手中癩蛤蟆的一只腳,「哼,回去將你泡酒。」
說著,也緊隨其後,飛身離開。
御花園中又恢復了素日的寧靜,一道明黃身影隨即落下,看著那離開的身影,雙眸透著陰狠,肅然轉身,離開。
鳳傲天徑自回了寢宮,便見慕寒瑾已然備好了下酒菜,等著她。
她淺笑著將酒壇放下,接著步入內堂,月兌上黏濕的衣衫,換上干爽的中衣,走了出來。
邢無雲隨即也落下,卻不停地打著噴嚏,一面打著,一面狠狠地盯著他手中的癩蛤蟆。
慕寒瑾看著邢無雲如此的模樣,溫聲道,「你這是怎麼了?」
「你這可有空的壇子,給我一個。」邢無雲看向慕寒瑾,隨即問道。
「馮公公,去尋一個來。」鳳傲天自內堂走出,看著他,接著坐下,說道。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便命人前去拿來。
慕寒瑾抬眸,溫和的雙眸,看著鳳傲天,隨即坐在她的身側,突然想起,那夜,她彈著的琵琶曲,心中閃過一抹黯然。
鳳傲天看著他,「今夜,你可不能便宜了他。」
「是。」慕寒瑾微微頷首,轉眸,看向邢無雲依舊跟那只癩蛤蟆較著勁。
不一會,四喜便捧著一個壇子步入寢宮,邢無雲拎著那只癩蛤蟆,直接丟進了酒壇,然後,塞到四喜的懷中,「將這壇子注滿酒,然後將壇子封好,埋在梨花樹下。」
「是。」四喜領命,隨即便又捧著壇子退了出去。
鳳傲天看向他,「還不去換身衣服,你這身上的味道還真是奇特。」
邢無雲冷哼一聲,也不在意,「臣就如此,無妨。」
「爺可是聞到你……」鳳傲天微微前傾,手指點著他微撇著的唇,「這處一股癩蛤蟆的氣息。」
邢無雲先是一怔,接著便又反胃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鳳傲天,接著起身,大步地入了內堂。
鳳傲天揚聲一笑,轉眸,看向慕寒瑾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瞧什麼,難道你也想讓爺聞聞?」鳳傲天說著,伸手,勾著他的頸項,低頭,淺酌著他的唇。
慕寒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任由著她描繪著自己的唇,淺淺地吸允著……
「非禮勿視。」邢無雲換好衣衫,徑自坐下,便拿起杯子漱口,直至覺得不惡心了,才抬眸,看向他們二人。
鳳傲天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薄唇已經泛著紅腫,被他自個磨了許久,俊美絕倫的容顏,透著淡淡地粉色,眉眼間透著張揚不羈,隨意地挽起衣袖,看著眼前的碎雪蓮,一掃適才的隱瞞,雙眸中泛著璀璨奪目的光芒,抬手,將酒壇抱入自個懷中,還未開封,便深深地吸允了一下,接著啟封,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臉享受地贊嘆道,「當真是舉世無雙的好酒。」
「給爺滿上。」鳳傲天眸光微沉,盯著他。
邢無雲亦是無半分的扭捏與不舍,接著為鳳傲天與慕寒瑾滿上,接著舉杯,「臣先干為敬。」說著,便仰頭喝下,又是一陣感嘆。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這可是爺回京之後,第一次與你共飲。」
「臣敬王爺一杯。」慕寒瑾說著,便舉杯,淺笑吟吟地說道。
「好。」鳳傲天舉杯,二人一飲而盡。
邢無雲看著眼前的二人,無奈地嘆口氣,真不明白,兩個人男人,怎得就能生出激情來,他搖著頭,復又倒了一杯,自顧地飲著。
鳳傲天與慕寒瑾也不理會他,亦是相視而笑,安靜地飲著酒。
這一夜,攝政王府依舊安靜,不過,卻透著淡淡的溫馨。
翌日清晨,二人才飲罷,邢無雲抱著酒壇趴在桌上沉睡,鳳傲天與慕寒瑾落于屋檐上,欣賞著分外寧靜的夜色直至天明。
二人隨即落下,卻無半分的困意,步入內堂,徑自洗漱更衣。
邢無雲幽幽轉醒,低頭,看著懷中的酒壇,心滿意足,不免也覺得可惜,接著步入內堂,看向二人已經穿戴妥當,「王爺,這碎雪蓮可有釀酒秘方?」
鳳傲天轉眸,看著他,「爺只管藏酒,不管釀酒。」
「唉,可惜了,只此一壇,日後怕是飲不到了。」邢無雲一面搖頭,一面嘆著氣。
鳳傲天看著他愛酒如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了,你今兒不當值嗎?」
邢無雲抬眸,看向鳳傲天,「王爺,這……能不能……」
鳳傲天眸光微沉,「怎得,如今不願去了?」
「臣是懶散慣了的人。」邢無雲著實覺得那皇宮便是囚人的牢籠,真不知為何有那麼多人撞破腦袋,想要進去。
鳳傲天看著他,「攝政王府與皇宮,你選一個,是要在本王府上當值,還是前去皇宮當值?」
邢無雲眨著雙眼,看著鳳傲天,「可有其他選擇?」
「不要考驗本王的耐心。」鳳傲天隨即坐下,眸光透著冷厲。
邢無雲覺得自個因著一壇酒,便將自個賣給了攝政王,頓時覺得這酒也不是好東西,但,如今事已至此,那皇宮總算還有閑逛的時候,這里?他抬眸,四處看了看,果斷地應道,「臣告退。」
鳳傲天看著邢無雲轉身離開的背影,抬眸,看向慕寒瑾,「隨本王入宮。」
「是。」慕寒瑾應道,「要通知百官嗎?」
「不用,今兒個爺是去會會那假冒的皇兄。」鳳傲天鳳眸微眯,沉聲說道。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歷代噬魂閣閣主的身份都甚是隱秘,臣已經派人前去查探,有關他來歷之人全都死了,無從查起。」
「這世上除非雙生子,不會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之人,他的身世定然與皇兄有關,若是如此,便由皇兄這處查起吧。」鳳傲天看向慕寒瑾,淡淡地問道。
「是。」慕寒瑾點頭,「臣已經派人著實去查了。」
「嗯。」鳳傲天點頭,「走吧。」說著,便牽著慕寒瑾的手,二人離開了攝政王府,不到一個時辰,整個京城所有的官員都已經知曉攝政王已經清醒。
鳳傲天步入皇宮,邢無雲正好換上官服,帶著一對人馬百無聊賴地巡邏著,見她前來,連忙行禮道,「臣參見王爺。」
鳳傲天上前一步,側著身子,在他的耳邊說道,「皇宮多的是美酒佳釀,本王記得,在西宮偏南角處,有一個公公,特別喜歡釀酒,這壇子碎雪蓮也是爺從他那里舀來的。」
邢無雲一听,適才無神的雙眸,即刻煥發著光彩,連忙看向鳳傲天,似是撿到寶貝,連忙恭身道,「臣多謝王爺。」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接著抬步向前走去。
邢無雲神采飛揚地帶著禁衛軍向前走去。
慕寒瑾看著他歡快地身影,看向身側的鳳傲天,「王爺,他怎得如此高興?」
「撿到寶貝了。」鳳傲天握緊慕寒瑾的手,二人向太後寢宮走去。
太後寢宮內,邢芷煙正匯報著事務,卻听到郭徽前來稟報,「主上,攝政王駕到。」
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抬眸,看向一側的邢芷煙,「都退下吧。」
「是。」邢芷煙恭身應道,隨即退了出去。
鳳傲天步入寢宮,便看到邢芷煙抬眸,看著她,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淺笑道,「太後怎得見了本王,便離開了。」
「哀家不過是有些煩悶,出去走走而已,便不打擾王爺與太上皇閑話家常了。」邢芷煙眸光冷沉,不再看她,儀態萬千地走出寢宮。
鳳傲天牽著慕寒瑾的手,徐步入內,便看見主位上端坐著的鳳傲雲,她立于大殿中央,嘴角笑意深深,「本王倒是眼拙,未料到這噬魂閣閣主的樣貌竟然與先皇如此相像。」
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微閃,看向鳳傲天,「朕本來就是鳳傲雲,你的皇兄。」
「哦。」鳳傲天看向眼前的男子,「本王自幼便與先皇一處長大,自然知曉他的習性。」
「是嗎?」鳳傲雲冷哼一聲,「你可隨朕去一個地方?」
「有何不可。」鳳傲天挑眉,看向鳳傲雲。
「不過,他不必跟著。」鳳傲雲指著慕寒瑾,沉聲說道。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幽光,握著他的手,將他攬入懷中,淺吻著他的嘴角,接著說道,「你在宮中逛逛,等著本王。」
「是,王爺。」慕寒瑾點頭,如今,似是已經習慣與她如此親昵的舉動,也不介意在旁人面前,她如此對他。
鳳傲雲看著鳳傲天與慕寒瑾之間的溫情,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接著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抬步走出了寢宮。
鳳傲天轉身,不緊不慢地跟著,二人緩緩行走在巍峨的皇宮中,走出太後寢宮,沿著甬道一步一步地走著。
鳳傲雲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情形,似是回到了過往,他一只手背與身後,一只手撫模著比瓦紅磚,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春風,似是要將眼前的風景融化。
鳳傲天此刻,已經走在他的身側,看著他如此的神情,腦海中浮現出皇兄曾經也是如此的神情,猶記得她五歲那年,他跟著皇兄漫步走在這甬道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側著頭,微笑地看著她,「可還記得這個地方?」
鳳傲天回神,二人已經行至一處宮殿的角落,他緩緩蹲下,將夾縫中的一片碎石抽出,他緩緩起身,將那碎石放在她的手中,上面刻著一個雲字,還有一個天字,「你說過的,雲和天是永遠不會分離的。」
鳳傲天心神一顫,她抬眸,注視著他,這句話是這句前身直至死前都記得的,可是,如今,為何在他的口中說出,她不禁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說呢?」鳳傲雲抬起手指,勾著她的鼻子,伸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寬闊的掌心中,帶著她繼續向前走著。
這一瞬,鳳傲天有些恍惚,似是她的心不受控制般,隨著眼前的身影一同走著,如此的畫面,讓她以為她已經不是自己。
眼前的身影,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影,還有那只屬于她與他之間的話語,為何,這個人會知道?
一陣微風吹過,將她從思緒中拉回,她低頭,看著那只熟悉的手牽著她,她有些怔愣,從他的手中抽出,抬眸,對上他,「你到底是誰?」
鳳傲雲淺笑不語,抬起手,復又將她的手握在掌心,繼續向前走著,這條甬道甚少有人經過,除了宮中守值的太監宮女,便只有她與皇兄才會來此。
轉眼,他便帶著她來到一處宮殿,這里已經廢棄了許久,乃是當年,皇兄的母妃所居的寢宮,他的母妃亦是很早便仙逝,故而,他每當想念母妃,亦或者是心情不好時,便會來到這處。
鳳傲天看著他的身影,那兩年,他總是會來這處,而她總是會安靜地待在他的身旁,抬眸,看著眼前已然消失的風景。
鳳傲雲推開寢宮的大門,因著常年未有嬪妃入住,大門發出沉重的響聲,他抬頭,看著眼前的風景,轉眸,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淺笑,「進來啊。」
鳳傲天抬步,踏入了寢宮,他牽著她的手,緩緩走著,耳邊似是回蕩著,她兒時在這處的歡笑聲,還有皇兄總是寵溺地看著她,陪著她……
「這麼久沒來了,這里還是沒有變。」鳳傲雲緩緩上前,推開院中的屋子,即便屋內已經布滿了灰塵,他抬起手,撫模著熟悉的擺件,接著轉身,看向鳳傲天,「這張軟榻可還記得?」
鳳傲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眼前的軟榻,上面布滿了網,可是,回憶卻像波濤般洶涌而來,她微閉著雙眸,她抬眸,看著他,「嗯。」
鳳傲雲上前一步,坐在軟榻上,示意她坐在一旁,「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鳳傲天眨著雙眼,看著他,眼前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行至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
鳳傲天猛然一驚,接著將她推開,鳳傲雲揚聲一笑,「當年,你便是這樣將我推開,然後跑出去。」
鳳傲天轉眸,看著他,這些畫面一幕幕地鮮活地進入到她的腦海中,似是她親身體會到的一般,她不由得覺得,這個女主的前身,已經將那個人注入了自己的靈魂里,以至于,她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對他瘋狂到極致的愛與痛。
「你到底是誰?」鳳傲天再一次問道,她不相信眼前的人當真是那個人。
「我是誰?」鳳傲雲自軟榻上起身,抬起她的手腕,掀開她的袖袍,那手臂上印著一條傷痕,如今雖然已經變淺,可依稀能看到那是用利器所劃破。
「可還記得你七歲時,我遭遇刺客,你奮不顧身地沖到我的面前,那一刀劃在了你的手臂上,我抱著你,以為從此就要失去你了?」鳳傲雲輕撫著那傷痕處,幽幽地說道。
鳳傲天甩開他,向後退一步,「你不可能是皇兄。」
「我本來就是。」鳳傲雲上前一步,從身後將她抱入懷中,「我本來就是你的皇兄。」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掩去眸光中的寒光,接著抬眸,對上他的雙眸,「如果你是皇兄,為何要親手殺了我?」
鳳傲雲看向鳳傲天,低頭,再一次吻上她的唇,用力地吸允著,噬咬著,鳳傲天用力地將他推開,看著他唇角被她咬出的血。
而他始終掛著淺笑,「你想知道?」
「嗯。」鳳傲天點頭。
「陪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做,只陪著我。」鳳傲雲看著她,低聲說道。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凝,看向他,「陪著你多久?」
「直到我告訴你所有的真相。」鳳傲雲溫潤笑著,可是,那眸光中卻透著嗜血的光芒。
鳳傲天轉身,不再看他,徑自走出寢宮。
鳳傲雲看著她漠然離開的背影,眸光的狠戾更濃,他抬手,身後的軟榻震碎,雙手捂著頭,半蹲在地上。
鳳傲天走在甬道上,回想著關于這具身體的所有有關于他與她的畫面,每每想著,便心如刀絞。
她收斂起情緒,接著足尖輕點,離開這撓人的地方,不知不覺,卻來到了偏院中,正看到邢無雲立院門口,趴著門邊,向內偷看著。
她隨即落下,將他直接推了進去,邢無雲便這樣直接撞門而入,差點未摔倒,轉身,便看到鳳傲天,露出一抹驚詫,「王爺,您每次出現的時候,就不能溫柔點?」
鳳傲天不搭理他,眸光透著陰沉,直接步入院內,便看到院中坐著一位老人,整個院中放滿了酒壇。
邢無雲抬眼,看著院中的酒壇,雙眼放光,也顧不得埋怨,連忙跑過去,一壇接著一壇輕嗅著。
鳳傲天看著他那副饞樣,沉聲道,「過來。」
邢無雲不舍地轉身,一步三回頭地來到鳳傲天的身側,低聲說道,「王爺,有何吩咐。」
鳳傲天抬眸,看向眼前的老人,他正抬眸看著她。
「酒公公,他日後便是你的徒弟了。」鳳傲天淡淡地說道,轉眸,看向邢無雲,「還不拜師。」
「哦。」邢無雲听著鳳傲天的話,露出一抹驚訝,隨即,俊美的容顏上洋溢著喜悅,連忙上前,也不在乎尊卑,直接跪下,向眼前的酒公公磕著頭,「徒兒給師父磕頭。」
酒公公也不在意鳳傲天,只是看著眼前的邢無雲,聲音透著冷沉,「將舌頭伸出來。」
「是。」邢無雲隨即應道,抬頭,連忙伸出舌頭。
「月兌褲子。」酒公公復又說道。
邢無雲連忙伸手,擋著前方,看著酒公公,「師父,我可不想當太監。」
「讓你月兌就月兌,哪那麼多廢話。」酒公公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邢無雲面露難色,看向酒公公,「師父,您要告訴徒兒,您要做什麼?」
酒公公隨即拿出一根銀針,看向他,「放心,不會割了的。」
邢無雲听著,不用割便好,隨即,也不在意,接著扯下腰帶,大咧咧地站在酒公公面前。
酒公公手中的銀針接著對準一扎,語氣淡淡說道,「好了,每日每隔三個時辰過來一次,一月內不許飲酒。」
「啊……」邢無雲想著一月不飲酒,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若是想日後喝道更好的酒,便忍著。」酒公公收起銀針,接著轉身,看向鳳傲天,「老奴參見王爺。」
「酒公公,不必多禮。」鳳傲天看向眼前的酒公公,印象中,他與馮公公乃是自幼便跟著她的,不過,酒公公卻喜歡清靜,而且,他最喜釀酒,卻是個世外高人,有著最好的醫術,鳳胤麒所中的千年散,她一早便派人前來問過他,可惜,這世上,無人能解得了。
鳳傲天看向一側的邢無雲,「爺走了,你便跟著酒公公好生學著。」
「是,王爺。」邢無雲面容含笑,喜笑顏開地目送著鳳傲天離開。
轉身,看向一旁的酒公公,「師父,徒兒應當做些什麼?」
「沿著這處出去,向右拐三處,向左拐三處,向前走五百步,便有一處清泉,你用這個接著石岩上滴落的水滴,直到接滿為止。」酒公公說著,便將一個葫蘆丟在他的手中。
邢無雲爽快地應道,隨即,便拿著葫蘆歡喜地離開了偏院。
鳳傲天自偏院離開,便向外走著,一面走著,一面想著這個人到底是誰?如若他不是真的鳳傲雲,為何會知道如此隱秘之事,如若他是真的鳳傲雲,那麼,他如此又是為了什麼?
「王爺。」慕寒瑾在不遠處便看到她緩緩走來,他輕聲喚道。
鳳傲天回神,抬眸,看向慕寒瑾,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看到他,便覺得甚是安心,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向前走著,直到站在他的面前,握著他的手,「回府。」
「是。」慕寒瑾點頭,任由著她牽著自己的手,二人並排離開了皇宮。
鳳傲雲回到寢宮,邢芷煙候在一旁,看著他面色陰沉,亦是不敢回話。
「事情辦得如何了?」鳳傲雲徑自坐下,沉聲問道。
「西南的暴動再有三日便能蔓延整個西南。」邢芷煙在一旁垂首回道。
「嗯。」鳳傲雲抬眸,看向眼前的寢宮,接著說道,「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是。」邢芷煙應道,接著便退了出去。
鳳傲雲徑自起身,躺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想起了又能如何?她的心中有的永遠不是他。
邢無雲按照酒公公的指示,尋到了那處清泉,接著看到了一處懸在清泉上空的石岩,他飛身落下,接著拿出葫蘆,對準石岩,便看到那水滴半天才滴落一滴,他看著手中的這個葫蘆,若是將整個葫蘆都滴滿,今兒個他都不用回去了,不過,看著眼前的清泉倒是很清澈,要不順帶著沐浴一番也是好的。
想及此,他便將葫蘆放在岩石下,接著褪去身上的衣衫,進入清泉池內,舒服地靠在一側,開始閉目養神。
突然一道身影閃過,邢無雲猛然睜開雙眸,便看見一名女子落在清泉池邊,他連忙雙手擋住自個的春光,只見那女子微微俯身,將他的衣衫勾起,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