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抬起她的掌心,在上面寫下一個字,抬眸看著他,「可明白?」
「果真如此。」鳳傲天淺笑著看著他,「你打算何時動身?」
「看來你一早便算好了。」無風嘴角一勾,笑得甚是傷心。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你自個早有打算,用得著我算計?」
「原來,你如此了解我。」無風淡然的眸子微動,接著又緩緩地湊近,低頭吻上她的唇。
鳳傲天知曉,即便如此,他心里還是有不痛快的,不過,她也清楚,他自個會慢慢地調節,不需要她。
鳳傲天牽著無風的手走出屋子,便看到慕寒瑾安靜地躺在躺椅上,微閉著雙眸,神態自若,依舊是那般的淡雅如水,陽光灑下,似是有一道柔光鋪滿了他的周身,顯得如此的恬淡。
她上前一步,坐在躺椅一側的石凳上,將他的手輕輕地握著,轉眸看向無風,「他這些日子定然是累壞了。」
無風看著她眼眸中的疼惜,淡然一笑,「自然是。」
鳳傲天微微彎腰,便將他從躺椅上抱起,看著無風,「不許胡思亂想。」
無風低笑一聲,「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我亂想。」
鳳傲天眸光微斂,抱著慕寒瑾飛身離開了院落。
無風看著她離開,無奈地嘆了口氣,適才的溫柔,比起之前的漠然,不是已經更近一步了嗎?可是為何他的心里卻還是很痛呢?
鳳傲天帶著慕寒瑾回到帝寢殿,將他小心地放在龍榻上,正欲起身,便對上慕寒瑾睜開的雙眸,他嘴角掛著淺淺地笑意,如玉的臉龐,透著淡淡的柔光,低聲道,「皇上。」
鳳傲天低頭吻著他的唇,輕輕地噬咬著,雙手更是不自覺地解著他的錦袍。
「看來臣來得不是時候。」邢無雲再一次斜靠在門邊,看著內堂的情形,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撞見了。
鳳傲天嘴角一抽,抬眸看著他,「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那皇上繼續,臣這就告退。」邢無雲慢悠悠地直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鳳傲天被掃了興致,看著慕寒瑾臉頰透著粉紅,不知是被撞見了好事害羞,還是因為適才的情愫,他緩緩地坐起身來,自行穿戴著,低聲道,「皇上去瞧瞧他。」
「嗯。」鳳傲天干咳了幾聲,轉身,便快步走出了內堂,離開帝寢殿,便看到邢無雲一人站在大殿外,似是知曉她必定會出來。
她不緊不慢地行至他的身側,用肩膀抵著他,「梓陌可好?」
「皇上還能想到他?」邢無雲話中有話地說道。
鳳傲天抬手,攬著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今兒個可是很容易吃醋。」
邢無雲抬手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個的懷中,「太在意了,話說出口,我都覺得不是自己。」
鳳傲天低笑一聲,「爺是該高興。」
邢無雲側眸看著她,「那我豈不是要每時每刻都吃醋,皇上不是要每每高興著?」
鳳傲天看著他輕聲點頭,「如此甚好。」
「想得美。」邢無雲抵著她的額頭,四目相對,他嘴角微勾,低聲道,「我越發地離不開你了。」
「那便一輩子纏著。」鳳傲天湊近親吻著他的唇。
邢無雲淺笑著輕咬著,抱緊她,如此擁著她,他便覺得自個眷戀不已。
慕寒瑾站在大殿門口,看著眼前的二人,嘴角微勾,輕聲一笑,「如今該是臣來的不是時候了。」
鳳傲天有些頭疼不已,側眸看著慕寒瑾,「那都讓爺親一口。」
慕寒瑾低笑一聲,接著上前行至她的面前,「皇上不去瞧瞧衛梓陌?」
「這便去。」鳳傲天適才看出邢無雲眼眸中的黯然,看來他親自前去,也是收效甚微。
邢無雲側眸看向慕寒瑾,「你倒是懂。」
慕寒瑾淺笑著,「不過是知道皇上在想什麼。」
「去吧,他不好,非常不好。」邢無雲想起適才去看他的情形,將自個隱藏在黑暗中,不願見任何人,連他都拒之門外,這樣的情形,讓他想起了兒時的衛梓陌,當初,他第一次見到衛梓陌的時候,他便這樣孤獨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
鳳傲天知曉,連邢無雲都說不好,那他是當真不好,而且很差,她足尖輕點,便飛身向浮夢宮而去。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離開,再看向邢無雲,「再有十日,我便要離開,或者能活著回來,又或者是……」
邢無雲看著他,「你不是說過,她是你的命嗎?」
「嗯。」慕寒瑾幽幽地說道,「比命還重要。」
「那你還舍得?」邢無雲將腰間的折扇拿起,輕輕一展,笑得一派風流,看著他,「慕寒瑾,如今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難道你還會因為後面那一段路,而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嗎?」
慕寒瑾低笑一聲,「看來我倒是當局者迷了。」
「你只是太過于在乎她,更害怕失去。」邢無雲低聲說道,「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已經死過一回,自然知曉這種割舍的疼痛,所以如今我才想要好好地抓住,即使知曉她身邊不止一個我,可是,我還是想要好好地守護在她的身邊。」
慕寒瑾抬眸看向邢無雲,「如此一來,反倒是我多慮了。」
「那是自然。」邢無雲看著慕寒瑾,「反正今夜她定然不會來你我這處,索性,你便陪我再飲上幾杯。」
「你怕自個今夜寂寞難耐?」慕寒瑾自然知曉什麼叫做慰藉之苦。
邢無雲收起折扇,端得是風流倜讜,灑月兌不羈地一笑,拍著慕寒瑾的肩膀,「果然懂我。」
慕寒瑾搖頭嘆息道,「都是同道中人。」
二人相視而笑,轉身,便一同入了帝寢殿。
鳳傲天飛身落在浮夢宮,也不顧當時允諾他的,抬步便入了寢宮,整個大殿內投不進一絲的光,她秀眉緊蹙,接著幾步便入了內堂,看著蜷縮在角落的衛梓陌,是那樣的孤寂無助,她的心底一痛,她知道,一個曾經驕傲的人,如今卻承受這樣的痛苦,他能夠撐到現在著實不簡單。
她緩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衛梓陌害怕地向後退了一些,卻已經退無可退。
鳳傲天半蹲著,看著他,臉上依舊戴著面紗,渾身被裹的密不透風,他緊抿著唇,似是想到了什麼,鳳傲天知曉,這便是這毒性的厲害之處,能夠腐蝕他的弱點,而如今的衛梓陌已經到了最深處的一關,他必須要撐下去。
「不怕,有爺在。」鳳傲天抬手,想要將他攬入懷中。
「不要。」衛梓陌抬眸看著眼前的鳳傲天,滿臉的驚恐,拼命地搖著頭。
鳳傲天上前抓著他的手臂,用力將他禁錮在自個的懷中,點住了他的穴道,抱著他起身,緩緩地行至床榻,將他平放著,低頭看著他正驚恐地盯著她。
她輕撫著他的容顏,柔聲道,「可知道我是誰?」
衛梓陌似是有些神志不清,他微微點著頭,又猛然搖著頭,接著低聲道,「你是誰?」
鳳傲天低頭便吻上了他的唇,輕輕地噬咬著,雙手卻並未解開他的衣衫,她知曉,若是讓她看到他身上的疤痕,他定然會瘋了。
衛梓陌想要掙扎,可是,穴道被點住,他無法掙月兌,只能拼命瞪著眼,那冷艷的雙眸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皆是一片黯淡。
不知過了多久,他逐漸地平靜下來,雙眸更是恢復了一絲的清明,連呼吸聲也平穩了許多。
鳳傲天離開他的唇,低聲道,「如今可認得?」
衛梓陌茫然無措地看著她,低聲道,「不是說不許再來的嗎?」
鳳傲天知曉他已經恢復了神智,連忙松了口氣,解開他的穴道,衛梓陌已經消耗太多的力氣,如今,無法起身,更不可能將她推開。
鳳傲天上了床榻,將他攬入懷中,輕撫著他的青絲,「爺若是不來,難道任由著你迷失心智?」
衛梓陌低笑一聲,「你怎知我會迷失心智?」
「這世上難道還有爺不知曉的?」鳳傲天冷聲道,「你適才想到了什麼?」
「想到了母妃,想到了皇宮,想到了公儀。」衛梓陌低聲道,似是在回憶著過往。
鳳傲天抱緊他,悠悠地嘆了口氣,「竟然沒有想到爺。」
衛梓陌抬眸看著她,「你一直在心里。」
「放心,爺只想這樣抱著你。」鳳傲天知曉衛梓陌的顧慮,她低聲道。
衛梓陌看著她,「我已經好幾日沒有沐浴了。」
她知道,自從身上結痂以後,他便不能再踫水,可是,她不在乎,「那有何妨?」
衛梓陌冷笑一聲,「我自個都受不了。」
「你啊,是該治治這愛干淨的毛病。」鳳傲天不禁說道。
「你嫌棄我了?」衛梓陌敏感地問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那你可嫌棄爺?」
「我嫌棄你做什麼?」衛梓陌不滿地問道。
鳳傲天低頭在他的唇角輕輕一吻,「爺的身邊不止你一個人。」
衛梓陌抬眸看著她,眸光一凝,「你這是在質疑我對你的心?」
鳳傲天低笑一聲,「那你適才何嘗不是?」
衛梓陌被問得啞口無言,這些時日,他備受著身體的折磨,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她,只有想起她,才能緩解這份難熬的痛楚,他的內心是矛盾的,他不願她看到自個如此丑陋的一面,可是,又希望她能夠時刻陪在他的身邊。
他有時候都在想,他當真是瘋了,才會如此折磨著自己,若是換成從前,他定然會走得干干淨淨,不會再見她,如今,一想到要離開她,竟然是滿心的不舍,他想,自個大概是愛慘了她。
鳳傲天抱緊他,輕聲道,「有爺陪著,哪里都不許去。」
衛梓陌微微一怔,抬眸看著她,「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鳳傲天挑眉看著他,「那是自然,爺會讀心術。」
衛梓陌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這些日子,你過的可好?」
「好。」鳳傲天低聲應道。
衛梓陌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喜新厭舊,有他們陪著,便將我拋之腦後。」
鳳傲天嘴角一勾,「你這是氣爺,還是氣你自個?」
「氣自個。」衛梓陌冷聲道,「偏偏中了這毒,弄得自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鳳傲天抱緊他,親吻著他的額頭,「有爺在身邊,不怕。」
衛梓陌側眸看著她的容顏,越發的明艷動人,低聲道,「你昨夜又跟誰魚水之歡了?」
鳳傲天嘴角一抽,低頭看著他,「你如今倒清醒的很。」
「對于這種事情,男人最是敏感。」衛梓陌冷聲道,輕嗅了一下她的身上,「還真是很多種氣味。」
鳳傲天低笑一聲,「那可有你的?」
「有。」衛梓陌低聲道,「很難聞。」
鳳傲天在他的唇角輕啄著,「爺覺得很香。」
「胡說八道。」衛梓陌眉眼微動,比起適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如今的他才算好些。
鳳傲天一直陪著衛梓陌,守了他一夜,方才離開。
想著昨夜是答應前去陪寒遙的,她一面想著,已經行至帝寢殿,眾人已經站在大殿內。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們,「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眾人應道。
只有邢無雲則躺在軟榻上,側眸看著她,「皇上昨夜睡得可好?」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甚好。」
「那是自然,美人在側,能不好?」邢無雲繼續揶揄著她。
鳳傲天嘴角一勾,接著緩步上前,坐在他的身側,「一身酒味,昨夜沒睡?」
「孤枕難眠,倒不如飲酒盡興。」邢無雲一雙桃花眼微彎,說不出的魅惑。
鳳傲天嘴角一抽,轉眸,便看到慕寒瑾溫和地看著她,她淺笑道,「你陪他的?」
「嗯。」慕寒瑾毫不掩飾地應道,「臣也孤枕難眠。」
鳳傲天忍不住地嘆了口氣,「那今晚繼續吧,爺不攔著。」
「看來皇上今晚有好去處了。」邢無雲幽幽地說道。
鳳傲天抬腳,便踢在了邢無雲的腿上,「一邊去。」
邢無雲低聲道,「臣這不是就在一邊待著,沒妨礙皇上。」
鳳傲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抬眸便看到冷千葉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她干咳一聲,笑著說道,「付卓跟沛涵應當快到了吧。」
「初十。」冷千葉低聲應道,接著也坐在一旁,倒著水,自個輕抿了一口,便遞給鳳傲天。
鳳傲天不由地舌忝了一下唇角,接過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接著又塞給他,「再來一杯。」
「喏。」邢無雲連忙將自個倒好的茶杯遞給了她。
鳳傲天微微一愣,看著他這是明白著沒事找事,她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他遞來的茶杯,一口飲下。
接著便看到藍璟書與慕寒遙也倒了茶,遞給她,她嘴角一抽,她總算明白,什麼叫做難消美人恩。
她一一地接過,將茶水都喝罷,接著便牽著慕寒遙的手向外走去。
邢無雲側眸看著冷千葉呆呆地盯著,他低笑一聲,「皇上怎得就帶寒遙兄出去了?」
冷千葉收回視線,轉眸看向邢無雲,「看來有些人是決定破罐破摔,不打算裝回去了。」
藍璟書與慕寒瑾對看一眼,這兩個人都是心眼極小的人,表面看似越是大度,越是不當一回事的,其實,心眼最小。
他們二人識趣地去了書房,藍璟書與慕寒瑾盤膝而坐,他抬眸看著慕寒瑾,「這幾日有你在,幫我批閱奏折,我輕松了許多。」
「我還有幾日,便要走了。」慕寒瑾拿起御筆,翻閱著奏折,看向藍璟書,溫聲說道。
「何時回來?」藍璟書知曉他不會待得太久,不禁問道。
「下次回來,便不會再走了。」慕寒瑾淺笑著應道。
「那便好,皇上這處離不開你。」藍璟書笑著應道。
慕寒瑾抬眸看著他,「皇上更離不開你,你若是走了,這奏折誰來處理?」
藍璟書低笑一聲,「是啊,皇上還真離不開我。」
他這話的語氣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樣。
慕寒瑾卻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皇上對待他們都是一樣的,可是,很多時候,他們還是會顯現出自私來,也會貪心些,想要得更多。
冷千葉抬眸看著邢無雲,「還想說什麼,盡管說來。」
邢無雲挑眉,看著冷千葉嘖嘖了兩聲,「看來你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裝回去了。」
「說得極是。」冷千葉抬手,手中的茶杯便向他推去。
邢無雲瀟灑地接下,接著說道,「這可是皇上飲過的杯子?」
冷千葉冷笑一聲,「如今逍遙侯不追著你打,正好我這幾日未活動活動,不如,與你過過招。」
邢無雲一听,勾唇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
二人說話間,早已經是電閃流光,轉瞬,二人便飛身出了帝寢殿,素日,在半空中都會看到一抹艷紅色跟一抹鵝黃色身影,打得不可開交,如今,則變成了一抹淡紫色和一抹鵝黃色,不過,也是一場奇觀。
慕寒瑾听著外面的打斗聲,「他們二人,這兩日心氣都不順,打打也好,就當發泄了。」
「是啊。」藍璟書笑著應道。
二人便不再說什麼,而是安靜地批閱著奏折。
鳳傲天帶著慕寒遙緩緩地走著,接著說道,「要不回慕府,去你的院子坐會?」
慕寒遙輕輕地點頭,「皇上如今想到臣了?」
鳳傲天轉眸,想著誰會吃醋,慕寒遙即便有醋性,也不會說出口,可是,今兒個……
她挑眉,淺笑道,「爺怎會今兒個才想到呢?」
「臣回來這些日子,今兒個才與皇上獨處,若不是如今看著皇上,臣還以為皇上早就將臣忘了。」慕寒遙的聲音低沉,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听起來冰冰涼涼,甚是誘人。
鳳傲天淺笑道,「哎呀,原來冰塊也會吃醋。」
慕寒遙陰沉著臉看著她,扯開一抹淺淺地笑意,「那皇上準備如何補償臣?」
鳳傲天嘴角一勾,誰說他木訥來著,誰說他就不會計較的?瞧瞧,這不是已經在算計她了?
「那你想讓爺如何補償你?」鳳傲天秀眉微挑,緩緩上前一步,靠近他,微微仰著頭,唇角在他的唇瓣上滑過,語氣甚是曖昧。
慕寒遙眸光微動,低頭便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力度很大,幾次都撞上了鳳傲天的下顎,她無奈地低笑一聲,這個傻瓜。
慕寒遙吻罷之後,便牽著她的手,「今兒個皇上只屬于臣,只待在臣的身邊便是。」
「你這是要將爺挾持了?」鳳傲天跟著他向前走著,故意拉開距離,晃晃悠悠地邁著步子。
慕寒遙沉聲道,「若是能藏起來更好。」
「這個法子極好。」鳳傲天無比認同地點頭道。
慕寒遙見她故意走地很慢,手臂一用力,她撞入了他結實的懷中,他抱著她,飛身離開了皇宮。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冷峻的容顏,淺笑道,「爺歇會。」
「嗯。」慕寒遙點頭道。
鳳傲天緩緩地合上雙眸,耳邊傳來微微地涼風,還有他有力地心跳聲,強而有力的臂膀攬著她,讓她倍感安全。
過了半個時辰,慕寒遙便飛身落下,他抱著她繼續向前走著,鳳傲天抬眸看著眼前陌生的地方,她怎得不知京城還有這等好地方。
慕寒遙抱著她緩緩地上了山,而後將她放下,眼前是一大片的草地,這是一處懸空的高山,對面便是連綿不絕的青山,後面則是一片瀑布,山清水秀,當真是個好地方。
鳳傲天想著如今已經是深秋,再過幾日便入冬了,這地方還是四季如春,她轉眸看著慕寒遙,「爺怎不知京城還有如此的好地方?」
「這也是臣偶然間尋到的。」慕寒遙牽著她的手緩緩地向右走著,這處還有一個茅草屋,不過,布置雖然簡單,卻是一應俱全,打掃的也很干淨。
她抬眸看著他,「你經常來這處?」
「曾經。」慕寒遙牽著她入內,低聲說道。
「跟誰?」鳳傲天看著里面的櫃櫥內的碗筷都是雙份,鳳眸微眯,打量著他。
慕寒遙抬眸看著她,「自然是一人,不過,如今是兩人。」
鳳傲天冷哼一聲,指著櫃櫥,「這個作何解釋?」
「昨日臣親自添置的。」慕寒遙看著她,低聲道,「皇上這是在吃醋。」
「嗯。」鳳傲天點頭,接著看著碗筷,當真是新的,再看向他,「你特意帶著爺來,難道是想……」
慕寒遙听著鳳傲天話中的不正經,沉聲道,「皇上若是想,臣自然願意。」
鳳傲天干咳一聲,想著她還是留些體力,畢竟還有四日便是初八了,她要先幫衛梓陌度過這一關,而後,再將他們一個個的吃干抹淨。
慕寒遙看得出鳳傲天眼眸中閃過的狡黠,他連忙抬步,便踏出了茅草屋。
鳳傲天斜靠在一側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接著上前,自身後抱著他,將臉頰貼在他厚實的後背上,「這次待幾日之後,你便又要離開好些日子了。」
「皇上已經有了盤算。」慕寒遙低聲道。
「嗯。」鳳傲天輕聲應道,「一切已經在準備中,他那處也是蠢蠢欲動,爺不能讓他佔了先機。」
「臣明白。」慕寒遙知曉,他不可能時刻地陪在她的身邊,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緩緩轉身,將她納入自個的懷中,明明是這麼瘦小,為何會有讓他畏懼的氣勢呢?可是,他知曉好好保護她。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低聲道,「待會做什麼?」
慕寒遙垂眸看著她,「皇上想做什麼?」
鳳傲天邪魅一笑,便帶著他飛身離開茅草屋,接著想瀑布上方前去,迎著瀑布,任由著冰涼的水打在他們的衣衫上,他們飛身而上,落在了瀑布的頂端,相擁著,看著遠方。
冷千葉與邢無雲打了一整日,最後,還是未分出勝負,只好作罷,二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抬眼看著如水的天色。
「你的武功有長進。」冷千葉側眸看著邢無雲,低聲說道。
「你的也不賴。」邢無雲毫不客氣地說道。
慕寒瑾與藍璟書批閱完奏折走了出來,便看到二人躺在大殿外的金磚上,他們二人對看一眼,接著上前,「還不起來,這樣會生病。」
冷千葉抬眸看向慕寒瑾,「無妨。」
「打得真痛快。」邢無雲笑著說道,接著從地上起身,「我可要好好愛惜自個的身子。」
冷千葉卻听出曖昧的味道,他隨即也起身,「你是準備還跟我大打一場?」
「不了,我去瞧瞧我那師弟去。」邢無雲連忙擺手道,再打一次,還讓不讓他活了。
邢無雲起身,接著便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冷千葉借著慕寒瑾的手勁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看來皇上今夜是不會回來了。」
「嗯。」慕寒瑾點頭道,「冷大哥可選好寢宮?」
「你旁邊不是一處寢宮,叫冷月宮,我覺得挺應景的。」冷千葉接著說道。
慕寒瑾淺笑道,「那如此的話,璟書便命人去置辦。」
「嗯。」冷千葉點頭道,「不過,一年也住不了幾日。」
「總歸是要有的。」慕寒瑾抬眸看著冷千葉,「冷大哥還是會回來的。」
冷千葉勾唇一笑,看著慕寒瑾,「你身子如何了?」
「老樣子。」慕寒瑾笑著說道,接著再看向藍璟書,「去用晚膳吧。」
「我已經命人備好。」藍璟書抬眸看向冷千葉,「冷大哥先去洗洗。」
「嗯。」冷千葉如今渾身是汗,適才又吹了冷風,如今是要去洗洗。
衛梓陌醒來時,已經是晌午之後,見床榻旁已經沒有了她,不免有些悵然若失,他將自個身上的衣衫解開,看著身上已經在慢慢地退著疤痕,他眼眸中閃過一抹喜悅,如今就等著初八的到來,希望他能夠完好無損地與她在一起。
邢無雲行至偏院時,便看到無風與流星正用著晚膳,他連忙上前,坐在一側,拿起碗筷便開始埋頭用著。
流星與無風看了他一眼,他與冷千葉打了一日的消息,早已經在宮中傳遍,他們自然是知曉的,如今看見他這幅模樣,流星不禁打趣道,「你如今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邢無雲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要不要也試試?」
流星咂吧著嘴,「不了,我又不用孤枕難眠。」
邢無雲被流星戳中的痛處,他抬眸看著流星,「看來是有必要再打一場了。」
流星連忙擺手道,「大不了我陪你飲酒。」
邢無雲這才再一次拿起碗筷,繼續吃著。
無風看著他這幅過完招,還是悶悶不樂的模樣,淡然說道,「你這是跟誰置氣呢?」
「自個。」邢無雲干脆了斷地說道。
「你這幅模樣,怎麼看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無風直截了當地說道。
邢無雲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呢?倒是完好如初。」
無風被邢無雲也說到了痛處,他低笑一聲,「是啊,所以,你應當高興才是。」
邢無雲听著無風話中的嘲諷,他連忙放下碗筷,「你這是怎麼了?」
「他啊,中了聖主的毒,無解。」流星在一旁插話道。
「她不是跟你表明了態度,你怎得還這幅痴怨的態度。」邢無雲看著無風,低聲道,「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下山,也不會有如今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何時要死不活了?」無風看著邢無雲,「我如今過得很好。」
「過得好?」邢無雲冷哼一聲,「你還是回門中吧,那里更適合你。」
「如今這處更適合我。」無風放下碗筷,看著邢無雲,二人在暗中較著勁。
流星感覺氣氛不對,想要上前調和,可是,兩道凌厲的眸光齊齊向他射來,他連忙縮著腦袋,噤聲不語。
鳳傲天與慕寒遙在山上獨處一夜,不過是相互依偎著,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日子如此過著,偶爾有斗嘴吃醋的,卻也很安逸,畢竟,他們都是聰明人,轉眼,便到了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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