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若兮的話,羅以沁禁不住沉默。
她還年輕,很多的事情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沒有感覺,可是她知道,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可是也要看你愛上的是什麼人啊。
羅以沁很抱歉她知道的這一切都沒有告訴方若兮。
「若兮,我很抱歉!」羅以沁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王沛勇販毒的事情,我只是沒有告訴你,我以為讓你遠離他,就可以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對不起!」
方若兮很震驚,不知道為何羅以沁會有此言論,「你說什麼,你早就知道他販毒,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怎麼會這樣?」
羅以沁詳細地和方若兮說了于警官和陸警官找過自己的情形,又把自己怎麼讓方若兮和杜問渠在一起的事情和她說了,唯一隱藏了陸行疆去和pong接頭的事情。
她和陸行疆的事情,羅以沁還不想讓方若兮知道。
方若兮只是冷笑一下,「羅以沁,你愛過人麼?」
羅以沁抬起了頭,很驚訝地看著方若兮,她和詹諾揚的事情,方若兮不是不知道啊,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和陸行疆的事情。
「怎麼了?若兮,你想說什麼?」羅以沁問道。
方若兮面色有些呆傻,愣愣地望著前方,只是眼中卻有無限的華彩。
「愛一個人,就是不論那個人有多麼的壞,多麼的不好,他在我眼中,始終如一,我不會因為他販毒而不愛他,也不會因為他是罪犯而不愛他!以沁,你懂麼?」方若兮問道。
我怎會不懂!
原本以為愛一個是兩個人的事情,現在看起來,愛陸行疆,也只是羅以沁一個人的事情了麼?
只是,在他做出這一切之後,我還會愛你如初麼?
可是,心里明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還是愛他的!
「以沁,你來給我和他辯護吧!」方若兮請求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律師了,好麼?以前的那些同學,听到我因為販毒而被關了進來,早就躲得遠遠的了,現在,來看我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了!」接著,嚎啕大哭起來,被關起來的幾天都沒有哭的,現在,竟然哭了出來。
為了什麼而哭呢?為了人情薄涼,為了她和羅以沁的友情,為了羅以沁從百忙之中來看她?
接著她伏在羅以沁的懷里哭起來,說著,「我不知道的,以沁,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一個販毒分子!」
「我知道你不知道!可是,我們國家的法條也你背的很熟的,持有毒品也是犯罪,不過我會盡量為你開月兌!」羅以沁說道。
「好的!謝謝!還有他,你一定要幫他!」方若兮乞求羅以沁。
「我知道!」——
南有喬木作品——
從福建回來,江潮源回了他自己的家,小李回了律所!羅以沁因為剛下飛機,就接到祁律師的電話,說方若兮的案子,檢察院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方若兮說了委托杉中律所為她辯護!
所以,祁律師才給羅以沁打了電話。
「祁律師,我想問一下,這麼多律師,為什麼找我?」不是羅以沁不想接,吸毒這種大案子,她還是第一次接到,而且,他知道,販毒一般來說都是集團行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情。
「難道羅律師都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很紅麼?莆田的案子,羅律師已經在律師界嶄露頭角!」祁律師不無自豪的口氣,早就知道她非池中之物,想不到這麼快就月兌穎而出,作為她的領路人,祁律師當然覺得很驕傲。
果然是信息時代,審判剛結束,消息就已經傳到京城來了?
對于自己很紅的事情,羅以沁沒有感覺,而是覺得眼前有一大團迷霧縈繞在她的眼前,讓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就像她不了解陸行疆一樣!
「祁律師,我想問一下,陸行疆還好麼?」其實她是怕陸行疆因為上次的事情而牽涉其中,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祁律師沉默了一會兒!
「陸行疆?這個問題不是應該你親自問他麼?他最近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他的情況我也一知半解!」祁律師的回答。
所以,羅以沁判斷,陸行疆應該沒有牽涉其中。
不過,因為王沛勇的逮捕是秘密進行的,公安局正在做他的工作,希望他做警方的臥底,這次的辯護,應該是好久以後了,不過祁律師讓她隨時做好準備。
所以,看完方若兮回來,羅以沁回了律所。
在她走進門的那一剎那,所有的同事都在為她鼓掌,羅以沁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地方讓同事們這麼稱贊,就在昨天,她還為陸行疆的事情睡了好久的覺,實在沒有同事們的喜悅,也無法感同身受,她還在為了方若兮案子的事情而憂愁著。
以前她以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事業,做一個大律師一向是她平生的目標。
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尤其在審理了白天然的案子以後,她才發現,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相夫教子,升華自我。
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追求有些茫然的味道。
徐開陽也在鼓著掌,「恭喜羅律師,第一次出馬就把這個案子打得這麼漂亮!」
羅以沁笑笑,「謝謝你!你在烏蘭察布干得怎麼樣?」
「還好,那邊的事情我已經挪到北京來做了,剩下的問題就是和德勤等幾個會計師事務所合作!」
羅以沁听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開上她的車,回了英特公寓,秦廷卓不在!
這是她住到英特公寓以來,第一次秦廷卓不在,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桌椅上也有了灰塵。
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張支票,數額是五十萬!
旁邊有一張紙條,「以沁,這五十萬是給你的,我知道你會辯護的很成功的,我最近要在莆田待一陣子,我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心!你一個人住在這座大房子里,我不在,該不會再有不舒服的感覺了!」
是他走以前留下了,他走以前就知道羅以沁這個案子一定會打贏麼?該是有多麼信任羅以沁,要知道,平時他並不是那麼關心她的工作的!
羅以沁在家的時候也很少和他談起。
秦廷卓臥室的門關著!
這扇門,她從未進去過,從結婚以來就沒有進去。
忽然很想進去看看!
輕輕地推開門。
里面冷清和安靜的氣質還是讓羅以沁的神情經不住鄭重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房間內主要是黑白色調,大概成功男士都是這樣吧,陸行疆的家里也是這樣,好久不見,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好想他!
他帶給自己好多的謎團,讓自己無法自拔!
又想起他來了!
他身上的溫暖,他掌心的溫度,他給羅以沁的安全感。
無力地靠在秦廷卓牆壁的後背上,手捂著臉大哭了起來,「行疆,你去哪了,你好歹也給我個解釋嘛!」
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掉,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
不就是那天晚上的緋聞讓別人看見了麼!
看見就看見了,可是你為什麼走呢?而且連電話也打不通!
回答她的只有空蕩蕩的自己的回音!
秦廷卓床旁邊的小幾上放著幾張紙,羅以沁走了過去,竟然是——離婚協議書!
下面簽了秦廷卓的名字了,只要羅以沁也簽了,他們就會順利離婚。
其實這一刻,羅以沁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為了這一刻,她還曾經刻意撮合過秦廷卓和白天然,其實他們之間,本不需要她撮合的。
可是,在這一刻,在秦廷卓沒有任何預兆地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她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茫然,下一步,我該何去何從呢?
陸行疆,你又在哪里?
給秦廷卓打給電話吧,不知道他在哪里?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歡聲笑語傳入羅以沁的耳朵,這樣天倫之樂的笑聲,她已經許久沒有听過,沉默了一會兒,暫時沒有想起來他這是在哪。
「你現在在哪里?」羅以沁問道。
「我麼?我在老家,家里人很多,佷子,外甥的一大群!」秦廷卓說道,听起來,他的口氣還是不錯的!
嗯,這樣的天倫之樂,羅以沁好羨慕,可是,她們家一直人很少,極少有這樣的歡聲笑語。
「誰啊?」一個女聲傳來,羅以沁听得出來,是白天然。
說實話,很替他們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謝你!」羅以沁由衷地說道。
秦廷卓笑笑,「謝我?以沁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麼容易地就放了我!」
「這你不該謝謝我,你應該謝謝白天然!」秦廷卓說道,「如果不是她再次出現,我也不知道我對你還會禁錮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我現在愛的人究竟是誰。」
「請你替我謝謝她!」
「你不親自和她說?」秦廷卓把電話遞給了白天然。
「羅律師麼?謝謝你,我以為我必死無疑的!」白天然說道,殺人償命,歷來如此,只是沒想到她會逃過一劫,因為羅以沁的辯護,所以,她有半條命都是羅以沁撿來的。
「不用謝!說實話,我該謝謝你!好了,你好好保重吧,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相信秦廷卓會好好地對他的!」
「嗯,你也是,保重身體,他說過兩天還會去北京!」
「好!」掛了電話。
秦廷卓和白天然帶給她的那種高興慢慢地從心里溜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孤單,陸行疆究竟去了哪里了呢?
他的手機還是沒有開機!
剛剛掛掉,手機卻又響起來,是媽媽的。
「以沁,前兩天剛剛找過你,這幾天回北京了麼?」楊爽利落的聲音響起來。
「回了!秦廷卓和我簽了離婚協議了!」羅以沁對媽媽說話的口氣,有幾分報復的口吻,的確是啊,當初這樁婚姻是楊爽撮合的,不過現在羅以沁知道了,還有爸爸羅啟成共同努力的結果,可是終于還是走到這個地步,相信他們也不得不信緣了吧!
「什麼?婚姻大事你都不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夫君你都不要,你究竟想要什麼樣的人,從小就想當律師,我——」媽媽又開始了那一套。
說實話,羅以沁對這一套相當反感!
「媽媽,這次的離婚不是我提出來的,是秦廷卓,他找到她的初戀情人了,當然要和我離婚了!」羅以沁這話說的有些打趣。
媽媽顯然很吃驚,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天之後才說道,「我今天是來和你說正事的,易叔叔的兒子,易道從上海回來了,今天晚上和他的女朋友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好吧?」
羅以沁對易永洲的印象本來也不好,雖然先前有些改觀,不過現在還是沒有好到可以和他一起吃飯的地步。
更何況他的兒子,從沒有見過的人!
有什麼意思嘛!
不過,今天晚上,她要去爸爸那里,听他說說當初為什麼要和陸行疆的媽媽偷、情?如果沒有當初他的偷/情,或許今日陸行疆和她也不會搞到這種地步!
又或許陸行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或許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會認識!
真的說不清楚她和陸行疆之間究竟是情緣還是孽緣啊!
緣分,真的很奇怪!
明明緣起于孽,卻終結于情!
去了媽媽家里。
往日媽媽家里冷清的景象卻已經不見,而是變了好多的熱鬧。
媽媽在廚房里做飯,一個女孩子在幫她的忙。
羅以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的,明眸皓齒,額頭很亮,頭發燙成小小的波浪,閃著智慧而溫暖的光芒,她身材也和羅以沁差不多高吧,只是穿的非常休閑,一件格子襯衣,是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干練而干淨。
莫名地,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非常好!
「你就是阿姨的女兒羅以沁?」那個女孩兒啟齒笑著對著羅以沁說著。
羅以沁只是點點頭,媽媽沒有告訴她這個女孩兒的點滴情況,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女孩要來。
「我叫祁悅!」女孩子笑容很明朗,對著羅以沁說道。
嗯?她也姓祁麼?
「祁悅是易道的女朋友,你們年齡相仿,以後可以在一起多玩玩,年輕人有話說,對了,祁悅在德勤會計師事務所做會計,和你應該有些共同語言!」楊爽邊炒菜邊說道。
還真是這樣的,羅以沁他們律所在赤雲鐵礦這個案子上,便和德勤律師事務所有過很多的交道,不過羅以沁從未見過祁悅。
「這就是楊阿姨的律師女兒嗎?在白天然一案中已經嶄露頭角的年輕女律師!」廚房門口,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听起來,應該很年輕,也很爽朗。
羅以沁回頭,看見了門口站著一個高大年輕的人,應該就是易道吧!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adidas運動服,靠在廚房門框上,嘴角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我听我媽媽說了,易道也很厲害的!」羅以沁說著。
怎麼感覺這個家里也突如其來一陣溫暖呢?
以為今天晚上自己不過是一個客人,有著置身事外的冷清的,就像往日自己在媽媽和易叔叔身邊那樣,這份溫暖如此猝不及防地進入了羅以沁的心。
的確很溫暖啊!久違了!
五個人圍坐在桌子旁邊吃飯!
祁悅不斷地和羅以沁說著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什麼化妝品的牌子啦,哪里逛街比較好啦,電視節目啦——
「對了,以沁,你最近在看什麼電視連續劇?我可是電視劇迷哦!」祁悅很興奮地邊吃飯邊說著。
「我很少看電視劇的,我晚上一般都在看案子!」羅以沁汗顏,自己是這個時代落伍的人了麼?
「以沁!」祁悅放下了筷子,好像要給羅以沁上課的樣子,樣子非常正經。
「怎麼了?」看到她的樣子,羅以沁忍不住放下筷子,面上露出笑意,而且她叫自己「以沁」的樣子,好像她們認識好久了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啊!
「你還是不是女孩子,你今年才多大?電視劇也不了解!」祁悅很正色地說道。
羅以沁只是笑笑,也對啊,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案子中,不知道老了以後會不會後悔!
「那你認識厲晴嗎?」祁悅說道。
羅以沁心里莫名地一緊,怎麼突然說起她來,「厲晴是我一樁案子的當事人,和她見過幾次!」
祁悅現在對羅以沁的佩服已經止也止不住了,她拉起羅以沁的手,「你知道麼?她是我的偶像,她最近演了一部都市劇,演的冰山美人,征服了好多觀眾啊,我就是其中之一!想不到,你還見過她本人!」
厲晴演過什麼電視劇,羅以沁真的不了解。
不過她忽然發現盲人模象的故事用在這里的確很合適的,你模到了大象的腳,就是大象像蒲扇,模到了腿,就說大象像柱子。
現在的羅以沁和祁悅,怎麼看都像是兩個盲人啊,她們模到了厲晴不同的側面。
可是,真實的厲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人生為什麼這麼奇怪,留下這麼多的疑問?
「不過听說厲晴已經結婚了,小道消息說他丈夫是一個花心的人,要和她離婚,明星的保密工作做得都蠻好的,我現在都不知道她的丈夫叫什麼名字,何許人也!」祁悅一臉的茫然。
人生無常麼,在陸行疆失蹤以後,兜兜轉轉,又傳來了他的消息。
羅以沁不想想起的他的消息!
吃飯的手慢慢地變得慢了,手拿著筷子在碗里戳著,在想著什麼。
「以沁,快吃飯!」楊爽催促著她,「看起來你和祁悅蠻聊得來的!」
「是啊!」羅以沁抬起頭來,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憂傷。
陸行疆,你究竟去了哪里了呢?我有好多的問題,你都沒有回答我!
吃完了飯,祁悅要回家,羅以沁也要走,自從秦廷卓走了以後,她對回英特公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那麼煩感了,一個人待著很不錯的!
「羅以沁,你剛剛喝了酒,能開車麼?」易道雙手插在褲兜里,問道羅以沁。
對哦,這個問題羅以沁剛才怎麼沒想到,而且還喝了酒呢?
「哎呀,我忘了!」羅以沁露出一絲小女孩的嬌俏和茫然。
「這個孩子,這麼大了還總是忘事!」楊爽說道,「易道,你送祁悅回家,順便也把以沁捎著吧!」
「好啊!」羅以沁說道。
易道的車是路虎,巧合得很,竟然有人跟他的車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陸行疆的車的端莊大氣的黑色,易道的車是白色,很純然的顏色!
大概這也代表了人的性格吧,羅以沁一個人坐在車後面的車座上莫名其妙地想著,陸行疆的性格,她到現在都看不透,猜不著,而易道是那種很陽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車一路沿著四環,經過四季青,定慧寺,祁悅住在北四環附近,巧合的是,她也住在中盛公寓,她的小區和江潮源挨著,是巧合吧!
送下了祁悅,她站在車窗外面和羅以沁拜拜,「改天我們一起逛街哦!」
「好啊!」羅以沁說著。
車子繼續開,易道在前面默默地開車,不斷地從後視鏡里看後面羅以沁的情況。
她一臉迷離,好像在想著什麼,沉浸在一個人的小世界里!
「以沁在想什麼?」易道問道。
羅以沁沒有回聲,昔日,她坐在陸行疆的車里,去這里,去那里,京城的霓虹燈還如昨日,他卻不見了蹤影。
心里怎麼會不難過?
「沒想什麼!」羅以沁說完了這句話,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一個人。
「以沁剛剛打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官司,連混跡律政界多年的人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怎麼從你臉上看不出一丁點高興的表情呢?」易道問道。
是啊,羅以沁也想知道,為什麼沒有一丁點高興的表情呢?
或許,就像她想過的那樣,女人的一輩子,注定是與情有關系的!
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易道,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我要去我爸爸家里,你把我放在這里,我自己打車去就好!」
易道說道,「我送你吧,你這麼漂亮,路上出點什麼問題,我可負不起責任,你爸爸住哪?」
「他住北五環!」羅以沁說完,眼楮又朝向窗外。
和陸行疆相識的情況,又一幕一幕地閃現在眼前。
初見時,他站在自己的身後,自己一回身,看見了他,他正雙手插在褲兜里;
以為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所以和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再見時,他是開淞地產的總裁,眼光冷峻,似乎不認識她,讓羅以沁手足無措;
第三次見面,在杉中律所的胡同口,他說,「婚後生活怎麼樣?」
總覺得她和陸行疆戀愛的過程太快了一些,可是,也是情不自禁啊,也許,羅以沁這輩子都會記得,她不自覺地走到開淞大廈的門口,然後踫見了他,心中生出來的雀躍和歡騰。
是該早就喜歡上他了吧,所以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向他走去!
可是,陸行疆,你在哪里呢?
江潮源說過,陸行疆是騙她的,他究竟要騙羅以沁什麼?騙到她的身,可是,我喜歡你,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永不後悔!
易道看見了羅以沁臉上留下來的清冷的淚水,這個女孩子,他真的搞不懂了!
一路不再說話,到了羅啟成的家里!
羅以沁下車。
「羅以沁!」易道叫住了她,「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只是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放開懷抱的道理,放開懷抱,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東西,即使現在你得到了,將來也會離開你!祝福你!」
接著開車離開!
羅以沁不知道易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必他對羅以沁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吧,只是,他的話,像是很有針對性的一樣。
說了一句,「謝謝你!」便轉身上樓!
她想問問爸爸當年和陸行疆的母親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陸行疆要用她來報復!
她一直不相信,在她心中純潔如水的愛情會是陸行疆報復的工具?
她也一直不相信,陸行疆先前的話語,他溫暖的眼神,他——
現在,他卻不在自己的身邊,究竟為了什麼呢?
爸爸正在書房看書,喬江在煮咖啡,看起來爸爸和喬江倒是一副伉儷和/諧的樣子,比起爸爸和媽媽,要恩愛好多!
羅以沁的到來,羅啟成還是很高興的,他不斷地要求喬江給羅以沁拿這個吃的,拿那種喝的,以為羅以沁還是小孩子麼?
她,早就不是了啊!在你和媽媽離婚的那一刻,我已經不是了!
如今你的女兒,傷痕累累,站在你的面前,只是想問清楚一件事情。
「爸爸我有話要問你?」羅以沁說道。
其實她這麼晚了來羅啟成家里,羅啟成早就知道她有話要說的,只是他以為是案子的事情!
「王世倫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問道。
「他三年之內不會從事相關的行業了!」羅以沁說道。
「你這麼肯定?」羅啟成說道。
「他進了監獄了,怎麼從事?」羅以沁沒來由地心情一煩,對著爸爸吼了出來。
嚇了喬江一跳。
羅啟成揮了揮手,讓喬江先下去!
喬江輕輕地關上了門!
房間里剩下羅以沁和羅啟成兩個人。
「爸爸,能告訴你和陸行疆的媽媽是什麼關系麼?這麼多年以來,你們還有聯絡麼?」羅以沁站在那里,冷著臉問道。
羅啟成的眼神已經變了很蒼白,手無力地在桌子上拿著打火機。
羅以沁冷眼旁觀著他的動作,他即使不說,現在的羅以沁也明白了,他神色慌張。
「怎麼提起這件事情來了?」他口吻有些顫抖。
「看起來是真的了?是麼爸爸?」羅以沁問道。
「說說吧,當年是怎麼回事?」羅以沁一副質問當事人的樣子。
當年!又是當年!
當年的風,現在也要隨著往事上心頭麼?
人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的!
就像當年的事情,羅啟成不願意觸及一樣!
那個孩子無辜而悲痛的眼神,深深地刺傷了他!
當年,陸為章去南方公干一年,剩下郁曼帶著陸行疆一個人在家。
當年的戀薇日化還只是一個小廠子,有一次,郁曼因為使用某一女性化妝品,臉上起了很多的濕疹,她投訴無門,所以,直接找到了廠里。
接待她的是戀薇日化的售後服務,在听說了她是某個干部的夫人之後,態度很鄭重,怕她鬧大了,不利于本廠日後的發展。
所以,羅啟成接待了郁曼。
那是一個春天的下午,漫漫的微風在吹!
羅啟成永遠都忘不了的,當時的郁曼站在窗戶前面,白色的帷幔窗簾輕輕地吹著,郁曼背對著羅啟成,她身穿一身米色的風衣,腰肢很細,身材婀娜,頭發微微卷曲,散開在腦後,的確是官家夫人,她的一只手輕輕地抬著,好像在捧著下巴,另外一只手,放在腰間。
羅啟成的心里明顯地震了一下子,好像這個女人的到來給他帶來了春風拂面般的感覺。
的確是春風拂面,已經感覺到有一種淡淡的馨香在他的鼻尖縈繞,讓他頭昏腦脹。
「是郁女士麼?」他問道。
郁曼回頭,她臉色白皙,回頭的時候先是往地下看了一眼,接著才看向羅啟成。
她的姿態很優雅,有著成**人的風韻!
「你是廠長?」她的聲音像夜鶯啼唱,很動听。
「鄙人正是!」羅啟成說道,「郁女士請坐!我听說郁女士因為用了我們廠里的化妝品,皮膚有些不適,是麼?」
「是啊!就是用了這種晚霜,所以臉上才起了濕疹!」郁曼坐在沙發上,用手指著自己左邊的臉,對著羅啟成說到。
「是這里麼?」她白皙的皮膚下,有一小片紅斑,看起來像是對什麼東西過敏!
羅啟成輕輕地撫模著她臉上的皮膚,像是撫模著絕世的珍寶。
大概,對她的心思,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吧!
「好了,我知道了,郁女士,您把您用過的我們廠的產品都退回來吧,我們再讓技術人員研究研究,這款產品本來是針對大眾皮膚的,既然您是敏感性皮膚,那我們再嘗試改進!」他的回答讓郁曼很滿意。
郁曼走了。
不過卻讓羅啟成的心里很失落,不過他相信,郁曼很快就會回來的,因為她要把化妝品拿回來!
果然,第二天,郁曼拿著一整套化妝品,都交給羅啟成,讓他看。
按照原則,羅啟成要退錢給她。
「不用了,我要求貴公司能夠盡快研制出一套更合適的化妝品,我不介意當試用品,不過我相信,以羅廠長對待顧客這麼細致的心,我絕對相信戀薇能夠研制出好產品的,所以,羅廠長,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哦!」她輕露貝齒,吐出一絲輕笑,轉身離開。
又留給羅啟成滿腔的失落!
本來他和楊爽的關系就不好,兩個人的性格相差太遠,楊爽的脾氣很火爆,而他,向來溫文爾雅。
是誰說過的,男人的出軌和女人有很大關系,有的女人為了防止自己的丈夫出軌而變得更加柔媚,防止了自己的丈夫出軌。
而楊爽則是完全相反的一個人,她性格火爆,凡事都不給羅啟成留情面,羅啟成此生對妻子的要求不過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可是楊爽顯然違背了他的願望。
所以,心的出軌是必然的,下一步出軌的就是身體了。
羅啟成命令工程師火速把新產品研究出來,這樣他就離她更近了一步。
人的意念果然是非常重要的!
五個月的時間,果然就研究出來了新的化妝品。
好像這款化妝品,羅啟成就是為了郁曼而作。
這款化妝品也起名為「曼」!
郁曼如約來到了戀薇,接待他的照樣還是羅啟成,他怎麼會不來?他等了這麼久,如今她要來了,他怎麼會遲到?
在她還沒有來的時刻,羅啟成的心一直在砰砰地跳著,生怕她不來了,半年的時間,對羅啟成來說,可知有多麼漫長,漫長到每一天都像是一年,漫長到他有時候夜里失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郁曼站在窗簾後面的身影,漫長到以為五個月過去,就像一生那麼長了!
五個月真的好長啊,他第一次像一個毛頭小伙子那樣期待著明天的到來,第一次天天跑研發室,那些技術人員都說,「這款化妝品是送給嫂子的吧,為什麼羅廠長這麼重視?」
他汗顏,不是送給嫂子的,只是送給他心里的一個女人!
而此刻,那個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終結了他的相思之情,卻挑起了另外一輪的情緒,應該是什麼情緒呢?
她讓他心驚肉跳,讓他夜不能寐。
他把這種情緒稱為︰愛情。
「咦,羅廠長,為什麼用我的名字命名呢?」郁曼悠然笑了起來,她的嘴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笑起來的樣子,確實甜美可人的。
她的一顰一笑,都那樣牽動他的心。
「因為這款化妝品是因為你才研制出來的,為了紀念你這個顧客,所以叫了這個名字!」羅啟成言不由衷地說道,當然了,這只是原因之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無限的喜愛之情。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真的非常奇怪,就像羅啟成對郁曼,那種不自覺的牽引之情。
稱之為「愛情」!也不過分!
郁曼輕挑了一點兒面霜涂到自己的臉上,她的動作輕柔而優美,很魅/惑。
羅啟成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刻意如此魅/惑。
**到了他的夢里,讓他夜不能寐!
他回過神來,對著郁曼說道,「這套化妝品是我們送給郁曼女士的,謝謝您對我們的支持,也因為您的意見,我們才研制了這套化妝品!」
郁曼笑笑,「謝謝了!」
提著化妝品,轉身離開,那一抹倩影,卻印在羅啟成的心頭,難以離去。
以後,羅啟成總能找到這樣那樣的借口去找郁曼,比如,給她送新的化妝品,客戶調查,要想和一個人有聯系,借口總是有的。
那時候陸為章正好不在家。
去南方兩年,對一個少婦來說,是很難捱的!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好了!
羅啟成永遠記得,那是一個春天,他下午去了郁曼的家,傍晚就下起雨來,接著便是傾盆而下。
「下雨了,我要走了!」羅啟成說道。
他又何嘗想走呢?只是這樣的天氣,留下來,會讓人說三道四。
郁曼拉緊了他的胳膊,輕輕地搖了搖頭。
郁曼那水蜜桃一樣的身材還有火熱的唇映入了他的腦海,他沒有把持住自己!
「你的孩子呢?」羅啟成問道。
「他在樓上睡覺,睡了好一會兒了!」郁曼的聲音中有著壓抑很久的情、欲的味道。
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一個年輕有為的廠長。
兩個人滾倒在地毯上!
也是從此以後,羅啟成對自己的家庭才缺少了責任——
南有喬木作品——
數十年的恩怨,說起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起來是真的了!
「那麼,爸爸,你知不知道,當時的陸行疆,就在窗簾後面看著!」羅以沁問道。
「陸行疆!」羅啟成沉吟著,那個孩子,那個少年老成的孩子,他那冷酷的眼光和有些仇恨的眼神,讓抬起頭來的羅啟成忍不住渾身一凜。
「陸行疆從小就很崇拜自己的父親,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男子漢,您卻在他離開的時候,和他的太太偷情,您可知道,給他的心里造成了多大的傷害!」羅以沁說道。
那天江潮源也是這麼和她說的,陸行疆的心真的迷失了,從那一刻起,他不再相信愛情。
那麼陸行疆,你和羅以沁在一起,究竟算是什麼呢?
算是報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