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幽靜的譚家菜里面,只剩下顧言一個人的聲音。
「但是,現在呢,他得到你的身體了,而你也離婚了,所以,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離開你了!連一句分手的話也沒有和你說,不是麼?羅小姐,所以,不要再自作多情,期望他會娶你,這一輩子,他誰都可能娶,卻唯獨不會娶自己仇人的女兒,那他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顧言輕輕地笑著,把錢放在了桌子上,離開。
她很成功,成功地打垮了羅以沁昨天晚上剛剛建立起來的的信心。
本來羅以沁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陸行疆,她不明白為什麼陸行疆在泰國的時候不理她,就算是熟人,打個招呼也好啊!
然後,他回國了,為了自己的離婚案回國,卻對之前的事情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和她上了床,如此,羅以沁竟然什麼也沒有問,竟然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他。
羅以沁,你究竟有多賤!
迷失在一個男人的身體里面!
桌子上的菜還是沒有吃,羅以沁就這麼呆呆地坐著,想起江潮源的話,想起顧言的話,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陸行疆這麼長久以來,都沒有斷過和顧言聯系的原因麼?
因為,他早晚會甩了羅以沁,在她的婚姻破裂之後。
已經是黃昏了,雖然譚家菜里面燈火通明,可是長安街上卻越來越暗,我和你,就是這樣了麼?
這就是她和陸行疆之間的結局了麼?
手機響起來,她也沒有听到,良久之後才接起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羅小姐,我們談談吧!」厲晴的聲音響起來。
羅以沁苦笑,今天所有的情敵都來找她談麼?
「好啊,厲小姐要在哪里談?」羅以沁一副破罐破摔的沮喪表情。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厲晴說道。
羅以沁看了一眼桌子上絲毫未動的菜,「我在譚家菜!」
「我的車正在長安街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能到達那里!」厲晴說著。
羅以沁沒有說一句客套話,便掛了電話,實在沒有心情啊!
剛才顧言的話已經深深地打擊了她,本來只有江潮源一個人說,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現在,又加上了顧言,他們的話如出一轍,所以,陸行疆起初追她的目的他身邊的人都應該知道吧,不過昨天晚上陸行疆卻已經告訴她了,剛開始選擇和她在一起,是出于報復的目的,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可是為什麼,在泰國的時候,陸行疆不理她——,昨天晚上她也沒有問。
一個人正在想的功夫,厲晴已經上了樓。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厲晴冷冷地笑了一下,「怎麼,羅小姐一個人把菜都點好了?」
羅以沁還是沉默,在自己的心思里。
「我現在直接告訴羅小姐我的目的吧,我不會和陸行疆離婚的,開庭以前答應他只是我的權宜之計,為的就是想讓他在法庭上措手不及!你也知道,我很愛他,所以輕易不會放手!」
「這就是你在法庭上當庭翻供的緣故,陸行疆說你都和他商量好了的——」羅以沁問道,對于厲晴好多的問題,她都不解,包括上次開庭時侯,厲晴在庭審前找了羅以沁,卻在法庭上又說出了顧言的名字,究竟是為什麼,她卻不解,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好有心計。
「能問問厲小姐上次為什麼開庭之前找了我,而在法庭上卻又說出顧言的名字麼?」羅以沁問道,她看著厲晴的眼楮,這個女人的眼楮里,有著好多好多的城府,應該有很深的心機,羅以沁始終搞不懂她,也是從今天開始,她才覺得,自己雖然身為一個律師,可還是太單純了一些。
「很簡單,你是陸行疆的代理律師,我如果在法庭上說出你和他的事情,你在心理上就會對我產生反感,那我和他離婚的節奏是不是就更快了,但是,我會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這樣既打擊了顧言,又打擊了你,我不會那麼傻,自掘墳墓,而且,陸行疆和顧言已經在一起十年了,說她總是沒有錯的,對不對呢,羅小姐!」厲晴一副志在必得的口氣,對著羅以沁說。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羅以沁背靠在後面的椅子上,冷冷地說道。
「咦,以沁!」一個男聲傳來。
厲晴和羅以沁轉過頭來一看,竟然是易道。
這個面色陽光的大男孩,雙手插在褲兜里,正朝著羅以沁的這邊走過來。
看到他,羅以沁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在月復背受敵的時候,還能看見一個親人。
「易道?你怎麼來了?」羅以沁問道。
「我和瀝遠集團的南總在譚家菜談一些事情,他很喜歡譚家菜,現在他走了,我看見你了,就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羅以沁笑笑,沒有多想南總和瀝遠集團的關系,也沒有想易道口中的南總就是住在英特公寓的南總,那天和「悅然」卿卿我我的南總。
「看起來羅小姐的桃花運不錯麼!」厲晴嘲諷地說道。
對厲晴的態度,羅以沁並不在意,厲晴也沒有覺得無趣,一個人走出了譚家菜。
「怎麼了,以沁,一個人守著這麼一大桌子菜卻冷了筷子?」易道說道。
「現在還真是沒有吃飯的心情了!」羅以沁莫名地心煩。
「好了,我雖然已經吃過了,但是我不介意陪你再吃一頓!」易道好脾氣的說道。
易道這副樣子,蠻像個知己。
譚家菜其實還是很吵的,可是,羅以沁總覺得四周已經沒有了動靜,耳朵里嗡嗡地想著,兩個人在安靜地吃著飯。
可是,羅以沁始終有些心不在焉,原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很詳細地向自己解釋,解釋他和顧言的事情的。
卻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
那麼,陸行疆,你的目的是不是已經達到了呢?
現在羅以沁的心里,不痛,不酸,唯有麻木!
原來,真正失掉心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南有喬木作品——
開淞地產!
已經晚上八點了,公司人基本上都已經**了,只剩下陸行疆一個人在打著台球,心里煩悶,打台球舒緩一下。
一個人打台球確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不過他樂得這種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思考很多事情!
父親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你想和羅以沁在一起?你不要忘了,當時她的父親差點毀掉我和你的母親,當時我原諒他了,現在他的女兒又要和我的兒子在一起?你覺得我能夠同意麼?拋開羅以沁已婚的身份不說,就是這份家族淵源,你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在一起!」陸為章的話說的淡定極了,仿佛對于拆散陸行疆和羅以沁這件事情,胸有成竹。
不過,陸行疆對他和羅以沁在一起卻是胸有成竹的!
「父親,當年您會為了母親不顧家人的反對,那麼今天我同樣可以不顧你的反對,娶了我母親,那麼今天,我同樣可以不顧你的反對,和羅以沁在一起!」陸行疆的臉色堅定,有著外人難以想象的冷硬。
陸為章只是淡淡地笑笑,「我沒有我的父親那麼傻,你也不像我這樣,面臨的只是愛情的問題,你不要忘了,羅以沁是律師!」
陸行疆的心頭一凜,父親的話肯定不是憑空說的,父親說羅以沁是律師,到底是什麼意思?
「您是什麼意思?」陸行疆問道。
「除非你答應以後不再和羅以沁聯系了,讓她對你死了心,你也對她死了心!否則,她這一輩子,是逃不過鋃鐺入獄了!」陸為章說道。
陸行疆皺緊了眉頭,這是威脅他?他何曾受到過別人的威脅?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父親,他不知道父親將會從什麼案子入手,讓羅以沁鋃鐺入獄?要讓一個律師鋃鐺入獄,對父親來說,不是一件難事。
本來那天下午他已經和厲晴說好,制造新聞,讓媒體界捕捉到陸行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樣子,制造厲晴制造丈夫出軌的消息,為離婚制造借口,同時也維持厲晴**的形象的,陸行疆把自己的形象都豁出去了,也不過是想和厲晴離婚。
父親卻在當天晚上找他談話。
心里很煩!
他煩這種找不到出口的晦暗不明,對他的智商提出了重要的考驗。
如果找不到父親將從哪里找以沁的麻煩,那麼他就等于甕中之鱉。
以為緋聞過後,他就會和厲晴離婚,可是想不到,婚竟然沒有離成,厲晴在法庭上沒有同意,卻又給他制造了新的麻煩。
一切都月兌出了他的掌握,陸行疆,你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人麼?
現在傷害你的人,一個是你的父親,另外一個是厲晴。
為什麼別人離婚結婚在一起那麼容易,他和她在一起卻是那麼困難,永遠有著逃不開的牢籠。
在泰國,見到羅以沁,他是多麼高興,可是卻忍痛,他要在找到父親的證據之前暫時不和羅以沁聯絡。
可是,卻始終忍不住,當她在法庭上受到厲晴那樣的指責之後——
哪個男人能夠忍受——
心里很煩!
「啪」地一聲,把台球打出了很遠。
他手拿球桿,站在台球室里。
安靜地想著什麼。
台球室的門被叩響,這個點了,會是誰?
他歪頭看了一眼。
厲晴站在那里,面帶笑意,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在離婚這件事情上,厲晴確實勝利了!
「找我有事?」陸行疆沒有看厲晴,只是冷冷地說道。
如果先前因為厲晴吸毒,他對她有所同情的話,那麼現在,半點也沒有了,這個女人的心機之深,讓人無法猜測。
「當然有事,是不是在為了不能離婚的事情煩悶啊,這麼晚了,也不去找你的小美人?」厲晴說道。
陸行疆只是冷哼一聲,繼續打他的台球,「今天厲小姐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陸行疆,我一直很喜歡你,你知道麼?」
陸行疆冷冷地笑笑,並不答話。
「怎麼,陸總裁今天怎麼這麼沉默?」厲晴譏諷的口氣,卻仍然有些得不到的傷感的口氣。
陸行疆還是沉默。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離婚麼?」厲晴問道。
「不知道!如果你為了我的話,這個是實現不了了,從來沒有見過用一紙婚書可以拴住一個人的心,什麼時候都不行!」陸行疆說道。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想要一樣東西!」厲晴說道。
陸行疆打台球的手定住,只要她肯說出條件,那麼這件事情都還有緩和的余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用錢辦不到的事情。
「除了我,什麼都能給!」他說道。
厲晴冷冷地笑笑,「陸行疆,羅以沁就那麼大的魅力?把你的心都偷跑了,所以今天千萬百計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要和我離婚?」
陸行疆眼神堅定,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厲晴看到最後他都沒有緩和的余地,眼神冷冷地說道,「我要開淞地產!」
陸行疆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要求,「厲小姐,你是不是痴人說夢?」
厲晴哈哈大笑了幾聲,在靜默的台球室里顯得毛骨悚然。
「你以為我是痴人說夢麼?我吸毒,這件事情你總是知道的吧,分你一半的財產,我知道你是不會心疼的,可是錢總是會坐吃山空的,我是演員,花銷很大,我不可能下半輩子都靠這些錢活著,而且,你一直在轉移財產,你新開了那個化妝品集團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轉移財產的證據麼?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要找一個可靠的能生錢的財源,而開淞地產,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認為呢?陸總!」厲晴笑著說道,卻在笑容之中露出了無比的陰冷之氣。
「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除了開淞地產!」這是陸行疆最後的答復。
厲晴只是冷哼一聲,「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吧,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今天我去找羅小姐,她和一位叫做易道的帥哥交往很密切,陸總,注意不要戴了綠帽子哦!」說完,就走了出去。
陸行疆狠狠地咬著牙齒,羅以沁對他,不得不說,有些三心二意,先前父親拿給他的羅以沁去詹諾揚公寓的照片,然後一夜沒有出來,第二天早晨才出來的;現在又有了一個易道,羅以沁,你究竟要怎樣考驗我的耐性?
是你太年輕麼?還是你本性如此?
在我為了離婚的事情,為了救你絞盡腦汁的時候,你有讓我後院起火。
雖然明明知道厲晴有些挑撥離間的意思的,可是,無風不起浪,如果厲晴沒有看見的話,不會憑空捏造出來一個易道的!
羅以沁,你身邊的男人還真是多!——
南有喬木作品——
羅以沁坐在易道的車里,望著京城的車水馬龍離她遠去。
「羅小姐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好像從第一次見你,你就一直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易道說著。
「有麼?」羅以沁苦笑。
「當然!」易道問道,「你要去哪?」
「英特公寓!」
車開到了英特公寓的樓下,易道想了想,對著羅以沁說了一句話,「羅小姐,你還年輕,千萬要放開懷抱,這樣才能有明朗的人生!」
羅以沁也笑笑,笑容很明朗!
易道果然像一個知己一樣!
可是,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可能是吃飯吃得少吧,所以整個人有些虛,她剛要走到樓門前,就暈了過去。
好在易道還沒有走,「羅以沁,羅以沁!」急忙從車里跑了出來,抱起羅以沁就往醫院跑去。
邊開車邊看著旁邊的羅以沁說,「羅以沁啊羅以沁,你可快點醒來!」
車很快到了北醫三院,進了急救室。
易道在外面等著,他已經給祁悅打過了電話,羅以沁的家人還沒有通知,因為怕他們對自己和羅以沁在一起有種種的疑問,所以,只給自己的女朋友打了電話。
因為易道相信,即使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祁悅也會和他在一起的,這是知己間的信任。
祁悅很快就來了,她沒有問為什麼易道和羅以沁在一起,只是很關切的口氣,「以沁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把她送到她自己樓下,她在單元門口暈倒的!」易道說著。
醫生走了出來,「誰是羅以沁的家屬?」
「我們是她的朋友!」易道拉著祁悅的手,對醫生說道。
「病人懷孕了!在懷孕初期,暈倒是正常的!」醫生口氣很淡然,因為看多了太多人懷孕生子。
「什麼?」易道和祁悅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醫生白了兩個人一眼,沒有說話,接著離開!
「她的孩子是誰的?」易道對羅以沁的婚姻也是一知半解,對羅以沁更是充滿了好奇。
「我怎麼知道?進去看看她吧!」祁悅說。
進了羅以沁的病房,她已經醒了,只是兩眼很虛弱。
看到易道和祁悅一起進來,微微笑了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他們送自己來醫院的。
「謝謝你們!」羅以沁說道。
「謝什麼,以沁,你懷孕了,你知道麼?」祁悅坐在羅以沁的床上,關切地問道。
羅以沁點了點頭,剛才醫生已經告訴她了,原本沒想到這麼快,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時候,在她和陸行疆之間的關系出現這麼大裂痕的時候,究竟要不要告訴他?
祁悅攥了攥羅以沁的手,「你不是打算和秦廷卓離婚麼?」
羅以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祁悅說的,這是哪跟哪兒啊?
她大概還不知道孩子不是陸行疆的吧!
羅以沁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笑。
「以沁,你家里人我沒有通知,因為害怕你有不方便的地方,現在你要通知誰呢?」易道輕輕地問道。
「不用通知誰。明天我就出院!」羅以沁說著,懷孕的事情,她還不想讓家里人,不想讓媽媽知道。
「那這兩天誰來照顧你呢?」
「不用照顧,我一個人能行!」
猛然間,祁悅對眼前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生出了幾分可憐。
她,真的很可憐,不是麼?懷孕了,丈夫不在身邊,連家里人也不讓知道!
「我讓我爸爸多準你幾天的假!」祁悅拍了拍羅以沁的手。
「你爸爸?」羅以沁問道,自己的事情和祁悅的爸爸有什麼關系,自己也不認識她爸爸啊。
「祁東陽是我爸爸!」祁悅說了出來。
羅以沁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祁律師的女兒,怪不得這麼爽利,祁律師從來沒有說起過自己女兒的事情,所以,羅以沁不知道也不算什麼。
祁悅好像在猶豫著,最後還是撥通了電話,「祁東陽,我是祁悅!」
女兒竟然直呼爸爸的姓名麼?這究竟是什麼父女關系?
那頭沉默了好久,半天後才傳出來聲音,「有事?」聲音雖然是冷冷的,可是里面卻有著很濃的關切之情,那種怎麼也化不開的關切之情。
「我替你們律所的羅以沁請幾天的假,五天怎麼樣?」祁悅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
「她怎麼了?怎麼你替她請假?」祁律師問道。
羅以沁拉拉祁悅的衣袖,「五天太多了,太多了,一天就好,一天就好!」她沒想到祁悅會替她請假,本來請假就該是她自己的事情。
「那三天吧!」祁悅看了一眼羅以沁,對著祁律師說道。
也許她自己不覺得,並且臉上還有著很生氣的樣子,有一種替天行道的正義感,不過卻讓羅以沁笑了出來。
「好吧!」祁律師竟然沒問羅以沁請假的理由,就準了。
不過打完電話以後,易道站在祁悅的對面,雙手抱在胸前,看著祁悅,臉上有著很深的笑意,本來羅以沁心情不好的,可是看到祁悅這副有幾分天真的樣子,也忍不住笑意。
祁悅不解,「你們都在笑什麼?很好笑麼?」
「我們在笑你,明明在父親面前是那麼一個無法無天的孩子,卻還老說自己的父親不理解你,」易道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撐在羅以沁的床上,祁悅在他的身下,和他的距離近在咫尺,「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父親愛搭不理的,我和以沁都很羨慕你!」
「有什麼好羨慕的!」祁悅歪過頭,看著旁邊的牆壁,「我想學習建築設計,他非讓我學習法律,我又不喜歡,這麼多年來,他一點都不關心我!所以我才很少給他打電話!」
一副小女孩的口氣。
易道又笑笑。
羅以沁也笑笑,比起她的事情,祁悅的事情實在算不上事情,父親不是把詹諾揚也逼走了麼,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所以,現在該和自己的父親耍脾氣的應該是她羅以沁,不是麼?
為什麼每次看見祁悅,心情都這麼好呢?要知道羅以沁可是剛剛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有一個未知的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她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啊!
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想念她!
很想給她打一個電話呢?
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喬江的電話。
「喂,以沁麼?」喬江的聲音很輕柔,卻有著動人心弦的力量。
「是啊,喬江姐,我住院了,你能來醫院看看我麼?」
「你怎麼了以沁?」喬江問道。
「沒什麼事情,只是暈倒了!」羅以沁說著。
「那我告訴你爸爸。」喬江著急的口氣說著。
「不要,不要告訴我爸爸,我現在只想見見你!」羅以沁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氣,畢竟和喬江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羅以沁現在能想起來的人,也只有她了,她總不能讓易道和祁悅照顧她啊!
「好,我一會兒過去!」喬江好像接受了一個重要的任務,「我會和你爸爸撒個謊。」
「有人來看我了,你們一會兒就回去吧!」羅以沁對著祁悅說道。
「那等她來了我們再走!」祁悅對著羅以沁說,「我先去給你把飯買好!」
說完,祁悅走了出去。
羅以沁笑笑,有友情也不錯,可是心里,始終還是缺點什麼的,她和陸行疆的關系,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心心相印之後,他離開了,原來現在是這麼不適應。
給他打一個電話吧!
易道和祁悅已經回去了,這間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有些安靜的難受。
給陸行疆打手機。
長久沒有人接。
最後終于接通了,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如果沒有猜錯,是顧言吧,這個點了,他們還在一塊?
陸行疆可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羅以沁的雙唇緊緊地抿著,今天下午顧言剛剛找過她,說了他們的曾經,在一起十年,讓羅以沁痛徹心扉的十年。
羅以沁和他,在一起不過一年不到而已,真是可笑了,一年的感情怎麼比的過十年。
所以,陸行疆,你和我在一起,真正的目的是想報復我爸爸吧。
喬江走了進去,羅以沁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滲入了眼底,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是如此愛恨交織,要把她的心也掏出來。
如果愛情是這樣的,那麼現在,我情願不要了!
連同你,陸行疆,我現在連你也不要了!可是昨天晚上,他抱著自己哭的時候,景象還歷歷在目,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會哭,而且,男人哭起來,是比女人更加裂人心魄的,所以,他對羅以沁,應該不是假的吧。
可是在我不要你之前,你不是已經不要我了麼?
我們之間,終于如你所說,是你先不要我了。
喬江輕輕地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看到羅以沁悲傷的表情,把保溫桶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怎麼了以沁?」她問道。
羅以沁猛地抱住喬江,「喬江姐,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喬江只是輕輕地撫模著羅以沁的後背,「怎麼了,怎麼了?」
羅以沁什麼也沒說,狠狠地閉上眼楮,眼淚流到了喬江的背上——
南有喬木作品——
陸行疆剛剛走進辦公室的門,顧言就走上前去,要挽住他的胳膊,被陸行疆推開。
「我說過了,我們之間只是朋友關系!我剛才听見我手機響了,誰打來的?」他冷聲冷氣地問道。
「哦,沒有,剛才我閑著無聊,撥著你的手機玩的,沒有人給你打電話!」顧言說著,他已經把羅以沁的來電從陸行疆的手機里刪除了,所以,陸行疆看不出來任何羅以沁曾經找過他的消息。
陸行疆拿起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沒有羅以沁的電話,連短信都沒有一條,她還真是沉得住氣。
「剛才我去樓下,拿了延慶的開發案,我現在要走了,你確定要留在這里麼?」陸行疆口氣沒來由地冷聲冷氣,顧言,厲晴,這兩個女人,好像存心讓他離不成婚,如果先前他對顧言是沒有感情的話,那麼現在,竟然有些恨她了!
他的態度,顧言又怎麼听不出來。
「好啦,你走我一個人在這里待著有什麼意思!」顧言說著,「對了,人家今天沒開車,是坐地鐵過來的,所以,麻煩你今天送我回去嘍!」
陸行疆沒有答話,最近事情好煩,他好像被困在一個困境里面,怎麼也出不來,而可以給他安慰,撫慰他心的人,卻連個電話都不肯打來。
把顧言送到了她的樓下,開車要回家,卻不知不覺的,車往英特公寓行去。
馬上就是夏天了,夏天的那種熱鬧氣氛在他的周圍,他拉了拉自己的領帶,羅以沁,你就不惦記我?我承認,在泰國我不理你,是我不對,可是,你三更半夜地跑到詹諾揚家卻連個解釋都沒有!到現在你都沒向我提起,而且,我不理你,也確實有難言之隱啊,我要保護你!
你懂不懂!
仿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羅以沁之間的關系,被人堵上了一道口子,他要前進,卻怎麼也前進不了,在他以為他們結婚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以後。
似乎周圍所有的人都在阻擾著他們。
究竟是為了什麼?
連羅以沁,現在也不理他了!
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悶氣。
到了英特公寓的樓下,她家里的燈始終沒有開,估計是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了???
天天不在家,又去找你的舊情人敘舊去了吧?又要徹夜不歸?
本來想忍著不給她打電話的,可是還是沒有忍住,接通了,她輕輕淺淺的口氣傳來,「喂!」
「羅以沁,你在哪?」他一副箭在弦上的口氣。
羅以沁的眼淚已經滾滾而落,這就是她思念了許久的人,對她就這副口氣。
「我在外面!」
「在哪?」他怒吼了起來。
「我在外面!你管不著!」她掛了電話,接著又伏在喬江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果然懷孕的女人最脆弱,剛才她已經和喬江把她和陸行疆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唯獨沒有說起陸行疆最初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報仇,因為那涉及到自己的父親,而喬江,是父親現在的妻子,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喬江則一直在靜靜地听著,「以沁,我很羨慕你,你知道麼?」
「羨慕我?」羅以沁吃驚。
「是啊,我很羨慕你,我這一輩子就和你爸爸談過一次戀愛,可能因為年齡的關系吧,你爸爸好像也不懂得浪漫,但是我覺得很踏實,所以我一直很羨慕你們這些兒女情長,可以為了一個人心情好,為了一個人心情不好,愛恨情仇交織,這才是愛情,你說呢,以沁?」她的眼神始終淡定,望著羅以沁。
「可是我現在懷了他的孩子啊,我想告訴他的,他就這副口氣對我!剛才你也听見了,他在對我吼,有這樣的人麼?」羅以沁說道。
喬江只是笑笑,她並不了解陸行疆和羅以沁的戀愛,淡淡地笑笑,「好了,現在孩子都有了,還顧及那麼多干嘛啊!」不知道為什麼,喬江說話的樣子有幾分傷感,羅以沁不知道她的傷感從何而來。
「怎麼了,喬江姐?」羅以沁問道。
「我這一輩子,想有一個孩子,可是估計做不到了!」喬江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羅以沁想知道啊,為什麼喬江這麼年輕,卻說這種喪氣話,大概喬江有一種做母親的心態吧,所以,現在沒有個孩子,是如此地遺憾。
喬江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傷感一個人吞咽,羅以沁也不再問。
「你怎麼和我爸爸說的?現在天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羅以沁催促著喬江,「還有,我懷孕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爸好嗎,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才不讓你來的!」
「嗯,我知道的,我告訴你爸爸說我一個同學從國外回來了,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喬江說道。
「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可以的!」羅以沁說道,不舍得讓喬江在這里陪她一晚上。
「不用!」喬江只是淡淡地說道,「既然你還沒有告訴你父母,你懷孕了,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住在醫院里,是不是以沁,雖然我不是你的母親,可是我愛你的爸爸,並且和你又一見如故,自然要好好待你!」
羅以沁沉默,讓喬江回去的話沒有再說。
晚上,喬江就躺在羅以沁的病床上,兩個人如同閨蜜般地說著話,說起了少年時代的往事,說起了那時候喬江在爸爸去世後的彷徨和無助,種種種種——
羅以沁則說起了爸爸怎樣阻止詹諾揚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以為詹諾揚丟了,心輕易地向陸行疆走去——
不覺間,已是半夜,兩個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羅以沁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陌生的號碼,喬江也醒來,羅以沁打電話,她去了洗手間。
「海澱公安局?」羅以沁重復著電話那頭人的話。
「對,我們已經抓捕了王沛勇的大哥了,王沛勇在這件事情上很配合,表現不錯,所以,我們打算近期把案子移交檢察院,提起訴訟,現在您可以為辯護做準備了!」那邊的警察說道。
羅以沁「嗯」了一聲!
收起手機,羅以沁拍了拍腦子,想歇一天也不行啊!
去了海澱公安局。
接待她的人是杜問渠,本來畢業的時候以為這個人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到了,想不到,現在和他的交集卻這麼多。
「來找方若兮?」
「嗯,對啊!還有王沛勇,我是他們的辯護律師!」羅以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杜問渠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冷冷的,對著旁邊的警察說道,「帶她去見方若兮!」
羅以沁走了進去,走過杜問渠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因為穿著制服的原因,所以,他的背影英挺俊朗,寬闊的肩膀和陸行疆有得一拼了。
只是,羅以沁卻始終搞不清楚杜問渠的想法,可能因為他是警察的緣故吧,也可能他向來話少,人冷冷的緣故。
無奈地搖了搖頭,去見方若兮。
方若兮已經眼淚成行,比起上次,明顯地瘦了很多,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憂愁。「他會被判多少年,我知道販毒的罪行都很重的!」
羅以沁簡直無奈,這個女人,瘋了吧,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惦記著那個毒販子的死活,你不知道你已經被朝陽法院除名了麼?你的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羅以沁有些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