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沁沒有做聲,站著洗手池前听了起來。
「真秧,為什麼非要離婚?我們孩子都有了,現在你大著肚子,為什麼非要離婚?」段家昌在乞求姐姐。
原來姐姐是在和段家昌爭吵,這兩個人,有話在家就不能說清楚麼,非要到法院里來說,而且還是在女衛生間里里,不怕別人听見麼?
「孩子不是你的!」羅真秧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半年才踫我一次,孩子怎麼可能會是你的!」羅真秧氣氛的聲音。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麼了解你!你從來沒有過別的男人,你那麼愛我,怎麼會是別人的孩子,再說了,你天天在家,都不出門,想接觸別的男人也沒有機會啊!」听得出來,段家昌的聲音肯定是嬉皮笑臉的。
果然,羅真秧默不作聲了。
難道姐姐的孩子真的是段家昌的?可是她抵死也不承認啊。
「你上次踫是冬天,那天我記得清清楚楚,在沙發上,你做完了就走,一句親熱的話也不說,你走了陸行疆來找你,接著以沁又來了!再上一次就是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哪個女人能忍受得了這種活/寡?你的厲晴呢?你怎麼不去找她?」羅真秧竟然哭了起來,她的聲音,委屈極了,是那種壓抑了很久的宣泄。
「我和厲晴是鬧著玩的,她天天拍戲,根本就沒有時間找我,慢慢的感情就淡了,再說了,我們的事情陸行疆已經知道了,上次他在酒店抓住了我們倆,所以,她一直以來愛的人都是陸行疆,我也覺得很沒有意思,我現在想想,我當時不過是鬼迷心竅罷了,我時常想起來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融洽,多麼美好,我的處/男之身都給了你,真秧,你還想要什麼?」段家昌的口吻很真誠!
卻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悔悟了還是見到姐姐要和他離婚的見機行事?
羅以沁姑且認為他是真的醒悟了吧!
姐姐很少哭的,她心機重,凡事不輕易外漏,現在竟然這麼容易地就哭了起來,想必,她仍然是很愛姐夫的吧,那為什麼還要離婚呢?意氣用事吧。
她能夠體會姐姐的那種心情,自己懷孕了丈夫還在外面亂搞,恨不得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那種賭氣的心理——,現在一切都說通了。
羅以沁的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原來姐姐的孩子真是姐夫的!
世上沒有比這件事更加令人開心的了!
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個笑容。
也在自責自己的心思竟然那麼小,懷疑了陸行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問過他,其實,在她的心里,應該是相信,這個孩子就是陸行疆的吧,如果不相信,又為什麼不問?
長吁了一口氣!
羅真秧很小聲地哭泣,卻听得出來,很委屈也很傷心。
段家昌在輕輕地拍打著她,姐姐的心也的確是軟,面對姐夫的好話,三言兩句就心軟了!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可是,陸行疆,我生氣的時候,你何時向我這麼好地解釋過?
想必今天兩個人會和好了吧,那厲晴呢?厲晴該怎麼辦?
姐夫還會和她糾纏麼?
羅以沁不清楚!
想到姐姐和姐夫可能快出來了,她趕緊溜出了洗手間,在祁律師的耳邊耳語幾句。
祁律師有些氣憤地說,「這些人,沒事老浪費律法資源!」
果然,一會兒後,段家昌過來和祁律師說道,「這個案子,我們撤訴!」
讓祁律師恨得牙癢癢,法官也還沒有來,他還得去銷案!
姐姐的事情總算是了結了!她很高興。
同時也悟出了一個道理︰情侶之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信任,就像以前,她並不是那麼相信陸行疆,雖然她嘴上沒有說,可是她心里卻是這樣想的,她認為姐姐的孩子是陸行疆的,可是現在,並不是的,陸行疆和姐姐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所以,很多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陸行疆,現在,我願意和你說開了。那麼上次江潮源告訴她的那些話呢,應該怎麼解釋?
陸行疆和她們姐妹兩個交往只是為了讓她們的婚姻破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陸行疆,你真的夠陰毒!
可是我卻不相信!因為你並沒有讓姐姐的婚姻破裂。
現在,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向我解釋,可是,你的人到哪里去了?
陸行疆的離婚案定于後天開庭!
那時候,陸行疆我會見到你麼?
所以,今天,羅以沁過得簡直是度日如年啊,好久不見他了!
好想他!——
南有喬木作品——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一天就已經過去。
今天是她心上人的離婚案,這次祁律師是陸行疆的代理人,她是助理,坐在祁律師的邊上。
羅以沁坐在法庭里,能夠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就好像那天她去和陸行疆分手時,他打台球的聲音,在撞擊著她的神經!他會來麼?會以什麼樣的姿態來?
听眾席上的人不多,可是,羅以沁直覺,听眾席上有小報記者混了進來,畢竟厲晴是萬眾矚目的人物,小報記者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的離婚案,要知道,明星的感情生活可是比她們拍戲更有價值的報道,也是觀眾注視的焦點!
厲晴走了進來,果然是大腕級別的人,她穿了一身淺白色的洋裝,還帶了一副很大的墨鏡,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厲晴來了,陸行疆會不會來?
羅以沁的心砰砰地跳個不停,幸虧今天不是她當律師,否則她真的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真是丟死了人了。
她在低著頭,筆在手上寫著什麼,寫了半天,定楮一看,才看出來,原來她寫的竟然「陸行疆」「陸行疆」,他的名字竟然寫了好多好多遍。
歪頭一看,祁律師正在看著她,羅以沁的臉馬上變了緋紅,讓自己的上司知道自己的下屬在工作時間想著男/歡/女/愛的事情,的確是不大好。
「注意工作!」祁律師面目嚴肅地對著羅以沁說。
羅以沁趕緊把紙收起來!
听眾席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羅以沁才會意過來,抬頭望去。
他來了!
不過才幾天不見而已,自己卻對他這麼思念了麼?思念到在紙上寫他的名字,思念到覺得自己的心都失掉了!
我,真的好想你。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袖襯衣,一條黑色的西褲,冷峻的面目,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冷冷地走向原告席。
羅以沁的臉卻已經紅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陸行疆的身上,他卻一直沒有看自己。
羅以沁轉移回自己的目光,卻在轉頭的剎那看到了厲晴的眼光,她靠在後面的椅子上,正在冷笑著看著羅以沁。
被她的眼光嚇了一跳,厲晴這個女人,好厲害的眼神,居然嚇得羅以沁的心砰砰直跳起來。
世界上真有這種女人嗎?厲害到看她一眼,就讓她覺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她究竟蘊藏著什麼陰謀?
羅以沁忽然發現,自己好冷!
這種莫名其妙的寒意竟然是來自厲晴的,那個女人!
好像注定今天的離婚案不會太順利!
陸行疆坐到了羅以沁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眼光始終冷冷的,究竟在生我的什麼氣麼?羅以沁有些委屈。
法官宣布開庭,原告先陳述訴求。
祁律師在說著陸行疆要求離婚的訴求,理由是和厲晴是無性婚姻,兩個人之間缺少愛情!
陸行疆靜靜地盯著厲晴那邊的動靜,離婚案是兩個人商量好了的,那天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時候,是他故意讓記者拍到的,不過也無所謂,像他這樣的壞男人形象怎麼能夠配的上大眾眼中的「女神」,這反倒為離婚提供了好的借口,而且,他和厲晴這麼說的時候,她也沒有反對。
「請被告陳述意見!」法官說道。
羅以沁的眼楮緊緊地盯著厲晴,好像她的眼楮本來由成竹在胸一下子變成了楚楚可憐,果然是演員啊,變得這麼快!
她沒有立即說話,卻哭了起來。
「我很愛行疆,剛才他說過,我們沒有夫妻之實,可是我們都結婚快一年了,說沒有夫妻之實,說實話,您信麼?我從小就喜歡他,曾經為了他流掉一個孩子,醫院的證據已經交給法院質證過了,可是陸行疆,他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還和他的代理人,」接著她的眼光轉向了羅以沁,用手指指著,「也就是這位羅小姐發生過關系!」
羅以沁的臉漲的通紅。
上次厲晴在陸行疆的離婚案上說的是顧言,為什麼這次又換成她了呢?
一直讓羅以沁不解。
陸行疆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事情顯然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從座位上站了以來,厲聲喊道︰「厲晴!」
厲晴卻不理睬,「他和好多女性都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包括內蒙鐵礦的江落英,還有名模顧言,我知道好多的有錢男人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從來沒有說什麼,因為我知道他都不愛她們,或者說現在的他,誰也不愛,我一直等著他回到我身邊!」
法官的臉轉向陸行疆,「原告,被告說的話可有出入?」
「除了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其他的都對!」陸行疆回答。
羅以沁的心卻已經跌入谷底,他沒有否認,也就是說他還和顧言還有江落英保持著聯系。
這件事情,羅以沁已經介意了多久了?他都不知道麼?
厲晴轉過頭來,對著陸行疆說,「孩子不是你的是誰的?我們在一起,那麼和諧,我還能和誰?陸行疆,你不能這樣對我?」
祁律師也搞不懂了,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原告申請休庭!」他向法院申請到。
暫時休庭。
祁律師坐在辯護台上和陸行疆說話,「行疆,你不是說了厲晴要和你離婚麼?你們不都商量好了麼?怎麼現在她突然改口了?而且還拿出了證據?」
陸行疆只是眉頭緊緊地皺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私下和厲晴討論好了,厲晴也同意了,以為這次離婚肯定是離定了!
轉過臉來,要和祁律師說話,卻看到了羅以沁,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忽然覺得好對不起她,本來打算他和自己解釋她和詹諾揚同處一夜的事情以前,自己絕不理她了,而且,他表面上也要變現得很冷淡,免得被父親知道。
「對不起!」他對著羅以沁說!
陸行疆,你現在終于肯和我說話了麼?
「對不起我什麼?」
「我不知道她會在法庭上把你的名字說出來的,我替她向你道歉!」陸行疆很鄭重的樣子。
「沒事!」羅以沁說道。
陸行疆,現在,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麼?
法庭繼續審理,比起剛才的震驚,這次陸行疆和祁律師平靜了許多,厲晴上次明明和陸行疆說好的,同意離婚,以為她這次在法庭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想不到,她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陸行疆交往女人都有目的的,他和名模顧言交往,因為顧言追了他十年,和羅以沁交往,目的更加直接,因為他要報仇,報當時羅以沁的爸爸和陸行疆的媽媽搞婚外情的仇,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愛上羅以沁!」
「厲晴!」陸行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對面大喊,厲晴究竟是什麼打算?要把這些全說出來?
「所以,陸行疆的心根本不在他們身上,他早晚會回來到我身上的,我曾經替他懷過孩子,這一點他不可能不顧及的!」厲晴並不顧陸行疆感受,她的律師並沒有在說,反倒整個法庭成了厲晴一個人的戰場,整個法庭里,人雖然不多,可是,大家都看著陸行疆和羅以沁,當然,他們中的大部分是都是親屬朋友,所以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們倆。
「暫時休庭,擇期再審!」法院的最後宣判。
法官走出了法庭。
祁律師對著陸行疆說道,「怎麼搞的?你不是說和厲晴說好了麼?她怎麼現在又突然變卦?並且還有這麼多的污蔑之詞?」
陸行疆坐在那里,手搭在額頭上,一副無奈又累極了樣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什麼目的!」說道。
「那你私下好好和她談談,她不想和你離婚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啊?」祁律師說道。
「我會的!」陸行疆無力地回答。
祁律師走出了法庭,對今天的審判,他很失望,不過是一個離婚小案子,竟然讓他這麼狼狽,居然沒有打贏,原告方在上庭之前突然把所有商量好的詞全部改了,相當被動,以前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一般能夠掌握當事人的證據,所以很多時候都能夠反敗為勝,不過這次不行了,因為陸行疆和厲晴的婚姻中,確實還有許多他不明白的盲點。
這一點,很令他抓狂!所以,今天祁律師脾氣很不好。
安靜的法庭里,只剩下羅以沁和陸行疆兩個人了,兩個人都在沉默。
「你走嗎?」良久之後,羅以沁輕柔的聲音傳來。
陸行疆的手從額上拿了下來,他攥住了羅以沁的手,很緊很緊,似乎有一種同呼吸共命運的味道。
現在,他們是一個人了麼?
陸行疆拉著羅以沁的手,來到了地下車庫,打開了他路虎車的車門,羅以沁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他開車,羅以沁什麼也沒問,只是眼光在朝著外看。
仿佛兩個人對彼此的心意都心知肚明一樣。
良久之後,陸行疆才問道,「去哪?」
「我想回家!」
陸行疆的車緩慢地向英特公寓駛去,兩個人在車上,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英特公寓,羅以沁打開門,走到客廳里,坐下。
房間里也是很安靜的氣息,忽然覺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就這麼安靜地坐著,很靜謐,很美好,羅以沁不知道陸行疆要和她解釋什麼。
陸行疆坐到她身邊,把她攬在懷里,沉默後,他問道,「秦廷卓呢?」
「他去福建了,他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了,過兩天要和我離婚!」羅以沁一副累極了的樣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在經過那麼長時間的不理睬之後,現在他們的心忽然靠的那麼近。
「現在這個房子里,就以沁一個人在住麼?」他的聲音傳來,卻是幽幽的。
羅以沁點點頭,頭靠在他的懷里。陸行疆,我是不是和姐姐一樣,太心軟,太容易原諒你了呢?你失蹤那麼久以後,一句話也不解釋,我竟然什麼也沒問。
之後,又是沉默!
半晌之後,陸行疆的唇溫柔地貼到羅以沁的身上,羅以沁的手也緊緊地攬緊了他。
他的唇帶著溫柔纏/綿的味道,在羅以沁的唇上吮/吸,他已經許久觸不到她的甜美和芳醇,讓他沉/溺其中。
慢慢地,羅以沁仰躺在了沙發上,頭發在後面披散開來。
「為什麼?」她問道。
「什麼為什麼?」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喃喃地問道這句話。
「她為什麼那麼說我?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是為了報仇麼?」這句話羅以沁一直不相信的,所以才問問他。
「開始是的,不過現在不是了!」他還在羅以沁的面頰上吻著,似乎並沒有全心在回答羅以沁的問題。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的?」羅以沁聲音很小,卻是在繼續問道。
「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了!」他很由衷地回答。
羅以沁不再說話,想來也不是了吧,他看她的眼神,羅以沁能夠感受到他的真心,所以,此刻她緊緊地攀住陸行疆的脖子。
沙發上地方太小,陸行疆把她橫抱起來,走進了羅以沁的臥室。
他伏在羅以沁的身上,手從她的白色吊帶里面探進去,觸到了她胸前的柔軟,他從後面解開她內/衣的掛扣,手在她的乳/尖輕輕地揉、捏起來,像是揉著稀世的珍寶。
「幫我月兌了衣服!」他對著面紅耳赤的羅以沁說道。
羅以沁的手顫抖著解開了他襯衣的扣子,接著去解他的褲腰帶。
「以沁,對不起!」他在羅以沁的耳邊啃吻,由衷地說出這句話來。
「對不起我什麼?」她問,身體在他的帶領下激起的片片歡、愉,羅以沁弓起身子,迎合著他,在等待他的進入。
陸行疆的手觸到她身體下面茂密的森林地帶,那里潮潤的一片正訴說著現在的她,很需要他。
他的現在已經變得脹/痛難忍,身體正火熱的挺起,在羅以沁的雙腿間摩擦,他——不想那麼快給她。
羅以沁拉近他和自己的距離,嘴邊呢喃著什麼。
「你說的什麼?」陸行疆忽然來了興趣,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父親的話已經放到了腦後,什麼也比不上和她在一起重要。
「我說你快點!」羅以沁說道。
好像今天法庭上所有的讓人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經遠離二人而去,終于在這里找到了釋放的空間。
陸行疆的手放在羅以沁的臀下,輕輕地把她拖起來,自己一個挺身,進入了她。
那種身體里突然的飽滿和充實,讓羅以沁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種聲音,陸行疆很喜歡,讓他體內所有躁動的因子都找到了出口,他在羅以沁的體內慢慢地抽/插,每一下卻是那麼深/入,直到她身體的最深處,填滿了她的寂寞和空虛,也填滿了她許久以來都找不到安放的心!
陸行疆的動作越來越快,喘息越來越粗,羅以沁用力弓著身子迎合著他。
半天之後,兩個人都疲憊不堪!
陸行疆從羅以沁的身上下來,手放在了羅以沁豐.滿的胸部,抱著她,他的頭抵在羅以沁的背上,他似乎在——哭!
這是羅以沁第一次听見他這種聲音,仿佛無力到虛弱。
她翻過身子,抬起陸行疆的頭,「行疆,你怎麼了?」
陸行疆把她抱在胸前,「對不起!你後悔了吧?」
「後悔什麼?」羅以沁看著他。
「後悔和我在一起,我剛開始是報復你爸爸的,現在又讓你在法庭上承受了厲晴的無妄之災,如果你沒有認識我,多好。」陸行疆看著羅以沁的眼楮。
現在房間里很靜,靜到只能听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羅以沁把手捂在他的嘴上,「不許說這種話!認識了就是認識了,認識你,我永不後悔!」
羅以沁說的是實話!
我從不後悔,愛上過你!
陸行疆輕輕拍著她的背。
「今晚上別走了,在這里住吧!」羅以沁說道。
「要走,也舍不得!」他回答。
羅以沁笑笑,她收拾了頭發,要起來做飯。
陸行疆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現在就要給我做飯了?」
「是啊!」羅以沁很嬌、媚的聲音傳來。
「我現在無比期盼著我能趕緊離婚,本來以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可是,現在看起來——」陸行疆嘆了一口氣,這是羅以沁第一次看到他這種樣子,不再意氣風發,不再躊躇滿志。
羅以沁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起上次他說過的,喜歡吃什麼菜來?可惜,那種菜都太復雜了,她不會做啊。
「要不然我們出去吃吧?你喜歡吃的菜我實在不會做啊!」羅以沁有些無奈的口氣。
「不要!」陸行疆口氣像個執拗的孩子。
「為什麼?」羅以沁問道。
「我想吃你做的飯,你做的飯,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陸行疆有些委屈的口氣。
也對,夫妻兩個人不是應該一起吃飯,一起做飯的麼?
就這樣相濡以沫,就這樣一輩子!
這樣平平和和的生活,如此平靜,卻如此貼近羅以沁的心,多好啊!
不一會兒,羅以沁端出了兩個菜,西紅柿炒雞蛋和酸辣土豆絲。
陸行疆夾起了一筷子!
「怎麼樣?怎麼樣?」羅以沁急忙問道。
「味道還不錯,羅以沁。」他開口叫道。
「嗯?」听到他的贊許,羅以沁長吁了一口氣。
「以後我們家,你來做飯,周六周末我做,平常日子,我們偶爾出去吃,好麼?」他問道。
羅以沁沉吟,這樣的日子,要到何時呢?
不過听起來,他的聲音卻是躊躇滿志的,在听到了今天厲晴那種強詞奪理之後,他還能這麼胸有成竹麼?
「行疆——」羅以沁為難地開口。
「我會離婚!」陸行疆知道她要說什麼,提前說了出來,「我不能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不管厲晴有什麼條件,只要不讓我傷筋動骨,我都會答應!」
陸行疆發自肺腑的聲音。
羅以沁沉默了,這是他的事情,羅以沁不好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吃飯吧!」
兩個人不再說話,吃起了飯!
好像陸行疆一直就讓羅以沁去他的家住的,可是總是這樣那樣的原因,羅以沁總也去不了!
現在,羅以沁一個人住在英特公寓,他總該放心了吧。
今天晚上,他住在了英特公寓,許是好久未見的緣故,兩個人有了些小別勝新婚的味道,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陸行疆也沒有再提起讓羅以沁去他家里住的事情,只是一個人開著車去了公司,好像他的心頭上,隱隱有什麼愁事,他沒有告訴羅以沁,而羅以沁,還沒有來得及問,雖然她很好奇。
羅以沁正在律所里看材料,手機卻又響起來,很陌生的號碼,不過看起來,這個號碼和陸行疆的手機號好像啊,忍不住笑笑,世界上還有這麼兩個人麼?手機號也這麼像?
顧言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羅小姐麼?」
羅以沁的心頭一凜,說道,「是我!」眉頭已經浮上霧氣。
她很不想和顧言說話,這是顧言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卻是一個這樣的手機號,和陸行疆的手機號碼差不了幾位數的號碼,想必,這就是傳說中情侶號吧,給對方打電話也花不了幾分錢的那種。
陸行疆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他還有一個這樣的情侶號,是顧言在用,而不是她。
「晚上有空嗎?」她的聲音飄渺,有些虛無的味道,很像顧言這個人。
「有!」羅以沁愣愣地回答,即使沒空,為了你,我也會騰出空來!不能怪羅以沁的心眼小,她也不想的,可是面對顧言,她就是大度不起來,想起陸行疆曾經說過的,「她是我第一個女人,我是她第一個男人」的話,就覺得心里憑空地就有一股氣,卻不是故意的!
「那我們晚上約在北京飯店的譚家菜,我請你吃飯!」顧言的聲音很輕柔,對羅以沁說著。
說實話,羅以沁並不知道她要請自己吃飯的意義,本來以為兩個人找一個咖啡館就好了的,適合說話就好,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請自己吃飯。
羅以沁有些納悶,不過晚上還是去了譚家菜,剛剛到達譚家菜,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陸行疆。
「在干嗎?」他問。
「我——」羅以沁的聲音有些吞吞吐吐的,「我一個人出來吃飯!」
「晚上過來麼?」陸行疆的聲音有幾分低沉,好像心情不好,而羅以沁現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這種感覺給羅以沁的感覺好極了。
「晚上?我不過去了!」羅以沁說道,「現在秦廷卓不在,我一個人住在英特公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陸行疆沉默,良久之後,他開口,「可是我現在很想見到你!」
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表現,那種無助的需要羅以沁給與幫助的表情,羅以沁的心又軟了一下子,「你最近怎麼了?」
「在羅律師看來,我最近的表現很反常麼?」陸行疆半開玩笑的口氣,不過羅以沁能夠听得出來,他是故意的。
「算了,晚上見了你再說吧!」陸行疆說道。
「好!」掛了電話。
看了看表,離六點半還有些時候,羅以沁趴在方向盤上,仔細地想了起來,好像他和厲晴的離婚案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反而遇到的阻力越來越多,而她,秦廷卓雖然答應和她離婚了,不過人還沒有來,離婚證還沒有領,春天已經馬上要過去了,夏天就要來臨。
陸行疆,在這個夏天里,我們的關系能夠有所進展麼?
正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遠遠地,羅以沁看見了一個人,她身穿一身白色的歐根紗,頭發是燙過的,有些微微的卷曲,很風/情,也很嫵/媚。
有些女人好像天生就有這種魅/力,比如眼前的顧言!
她動作輕柔又**地鎖了拿車鑰匙鎖了車,朝著譚家菜的方向走來,羅以沁也下了車。
看看顧言的裝扮,再反觀羅以沁,總覺得自己打扮得太硬了些。
一件藍河的短袖襯衣,一身九分的西褲,平底鞋,頭發在後面隨意地攏起,顯得非常隨意,羅以沁剛從律所過來,所以一切都沒有準備,而顧言,顯然是經過精心裝扮過的。
在羅以沁的車旁邊,顧言看見了她,輕展笑顏,「羅律師果然是女強人麼?看這身打扮就能夠看得出來!不過行疆向來不喜歡女強人,不知道他有沒有和你說過!」
典型的挑釁的姿態,如果羅以沁信了,那就上當了。
羅以沁沒有說話,只是跟著她走在了後面,真是奇怪,竟然跟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起吃飯,對羅以沁來說,這是生平中的第一次,而此時,她的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自然是顧言請客,「羅小姐喜歡吃什麼,盡管點菜!」
羅以沁笑笑,「我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也沒有什麼不喜歡吃的,都無所謂,還是顧小姐來點吧!」
那天晚上在酒吧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羅以沁的腦海,她和陸行疆的關系——說她不介意,是假的,她介意的很!
顧言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說道,「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麼了?」
羅以沁的心頭一凜,她是陸行疆昔日的情人。
顧言低著頭在看菜單,仿佛很不經意地說道,「他很挑剔的,對菜,對東西,對人,都很挑剔,他身邊的東西都很精致,所以,我才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麼了!」
羅以沁還是不答話,只是眼楮看向窗外,她的意思是說我不精致麼?把你談話的對象就這樣踩在腳底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麼?
也因此對顧言的印象大打折扣,兩個女人之間有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點一道藍莓山藥,一道清蒸鮭魚!剩下的你看著點吧,上幾個你們飯店的招牌菜。」顧言聲音清細,對著服務員說道。
羅以沁猛地心頭一個顫抖,陸行疆說過,那是他最喜歡吃的菜,原來,顧言也知道,本來以為這是陸行疆和她之間的秘密的,現在卻發現,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又或許,顧言本來就先于她知道,可能她還知道陸行疆更多的秘密,只是羅以沁還不知道罷了。
顧言,如果你今天是來打擊我自信心的,那麼你已經成功了不少了!我承認,我被你打擊到了,心里有一種萬箭穿心的痛感,從來也沒有感受到的,卻不知道,原來,羅以沁,你已經愛陸行疆這麼深了麼?
「對了,羅小姐,你知道行疆為什麼和你在一起麼?」顧言抬起頭來,眼楮里冷冷的光看著羅以沁,能夠感受到她的敵意。
這個問題,江潮源曾經對她說過,只是,她不相信,她相信陸行疆對她的愛是真的。
「我不知道!」羅以沁回答,沒有告訴顧言真話。
「我猜他也沒有告訴你!」顧言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和行疆在一起的時候,他十九,我十七,那時候的他,是一個毛頭小伙子,很沖動,所以,我做了他的第一個女人,他做了我的第一個男人,那時候的他,對洛如山充滿了敵意,也對自己的母親有著不好的印象,當然了,更對羅啟成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羅小姐,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羅以沁的臉色已經微微變色,她一直想知道的陸行疆的曾經,本來想讓陸行疆親口告訴她的,可是如今,卻是顧言在說,而且是以一種這樣的心態。
「我猜你也不知道,想來這些事情行疆是不會告訴你的,對仇人的女兒,不可能說太多事情,所以,他有時候在床上,會雙拳攥得緊緊的,說道‘羅啟成’,我能夠體會出來他的恨意。」顧言沒有吃飯。
飯菜已經上桌,可是兩個人誰也沒有先動筷子。、
顧言說剛才陸行疆「在床上」,他在床上——
「他和我在一起十年,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仇恨放在心里,什麼也不說,就像他在床上一樣,瘋了一般地折騰我!」顧言說得樣子似乎有些很恨的,可是模樣卻是在曬幸福。
羅以沁的心里仿佛被人撕裂了一道,顧言這是故意的麼?故意說起陸行疆在床上的樣子,印象中,陸行疆從來沒有在床上「折騰過」羅以沁,他好像對她,一直溫柔,除了上次在水中那次,可是他可知道,羅以沁多麼希望他能夠折騰她!
可是,他從來沒有!
「後來,他听說了羅啟成有一雙女兒,都已經結婚,于是,他選擇了一個報復的對象,那就是你——羅小姐!」顧言好像在等待羅以沁的爆發。
雖然羅以沁已經听說過一次這些事情,可是,現在的她,仍然震驚,因為這是從一個和陸行疆關系如此親近的人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