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未婚時︰名門寵妻 051.你老婆,我老婆

作者 ︰ 南有喬木

051.你老婆,我老婆

「為什麼要過這種苦行僧的生活?」李秘書問道。

「苦麼?我不覺得!」陸行疆說道,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讓李秘書說不出話來,不過感覺陸總好像有些地方已經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冷酷了,至少現在有些平易近人了,肯和他說這種話了。

「陸總,我覺得你變了——」李秘書發自肺腑的聲音。

「變了?我沒覺得!」陸行疆淡淡地說道,繼續吃他的西紅柿炒雞蛋。

他現在竟然當著下屬的面吃西紅柿炒雞蛋?還能再平易近人一點麼?

「陸總,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延慶那個拆遷項目,那里的居民還是不搬,你看怎麼辦呢?」李秘書這才想起來這件正事。

陸行疆緊緊地皺了皺眉頭,「改天我去看看他們,讓他們盡快搬遷!」

「嗯!」李秘書轉身要走!

他忽然又轉回頭來,愣愣地問道,「陸總,誰給您做的飯啊?」

陸行疆听到他這個問題,很奇怪,他抬起頭來,「我自己做的,有什麼問題?」

李秘書更加奇怪了,您一個單身漢,早晨早起來給自己做飯?您哄誰呢?

同一時間!

羅以沁也在吃午餐。

同事們陸陸續續都回來了,他們辦公室總共才五個人,都圍到她的辦公室旁邊,一臉壞笑著。

「我看羅律師有什麼陰謀吧!」四十多歲的女同事說著。

羅以沁正在吃西紅柿炒雞蛋,下巴上沾了一塊雞蛋,她的桌子上,還擺著好幾個菜,總共三個飯盒,飯菜當然豐盛了。

「什——什麼陰謀?」羅以沁不禁有幾分心虛。

「我看羅律師這菜色也不像是從飯店打包的,而且,飯店打包的有專用的飯盒,也不是用的這種家里的飯盒,以沁,老實交代,是怎麼回事?」女律師問道。

「這——這是我男朋友給我做的!」羅以沁不無自豪地說道。

「羅律師有男朋友了麼?」大家都在起哄,雖然大家都知道她和陸行疆關系曖/昧,但是她從來多沒有說過。

真是笑話,孩子都有了,何況男朋友呢!羅以沁心里有一絲絲淺淺的歡喜。

「行了,都別鬧了!」祁律師走了進來,看到大家都圍著羅以沁在說笑,現在他還緊張得不得了呢,這個星期祁悅和易道要來他的家,他還沒想好做什麼菜呢,更何況,他根本不會做飯,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最好還是別出吃了,顯得太生分,可是他的確不會做飯啊,要是雇一個阿姨呢,可是就雇一天的話,不知道別人的底細,萬一把飯菜做砸了怎麼辦?

羅以沁的菜看起來不錯麼,要不然讓她也去?這樣避免了他一個人和祁悅還有易道在一起的尷尬,而且,她還能做飯!再說,他和祁悅的事情,羅以沁已經知道了,家丑也不怕外人知道。

「羅以沁來我辦公室一趟!」祁律師冷冷地說道。

羅以沁剛吃了一半的飯,站了起來,祁律師有什麼事情啊,最近案子也沒有什麼意外情況,都很順利地進行著,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第一次,心里竟然莫名地忐忑起來。

祁律師已經在椅子上坐著了,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起來事情很嚴重的樣子,到底有什麼事情麼?

「祁——祁律師,有什麼事情麼?」羅以沁話也說不利落了,不會是上次,她拒絕了接江潮源公司的案子,還有那天晚上她知道了祁律師和祁悅之間的事情,祁律師要炒了她吧,而且,剛才還有一群人圍在自己跟前,祁律師不會以為她是一個小人,在拿祁律師的事情嘩眾取寵吧。

祁律師好像不好開口!

羅以沁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了,你要是實在想趕我走的話,我就說我懷孕了,不能辭退孕婦,這可是我有利的武器!

祁律師還是沒有開口,仿佛在想著怎麼措辭。

「羅以沁,」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羅以沁的聲音在顫抖。

祁律師驚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抖什麼,我就問問今天中午的菜是你自己炒的麼?」

「啊?」羅以沁大吃一驚,祁律師怎麼會問她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有什麼疑點引起祁律師的注意了麼?他要特意來問自己。

「怎麼了?我問問你的飯菜是你自己做的?不行麼?」祁律師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

「行!不過,這些飯菜不是我自己做的,這是陸行疆給我做的,他今天早晨早早起來給我做的!」羅以沁實在不想把這件事情來說出來的,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陸行疆會做飯?」祁律師顯然大吃一驚,「他不是官二代麼?他不是總裁麼?他居然還做飯?」

「我也奇怪,他怎麼會做飯的,可是他就是會做,而且這些都是他做的,手藝還不錯!」羅以沁發現,她現在贊嘆起陸行疆來,可以用「不遺余力」來形容。

果然是一家人了麼?

祁律師的背又往椅子里靠去,仔細地想了想,這件事情究竟應該怎麼辦,很明顯,羅以沁是不會做飯的了,陸行疆會做,而且,他們兩個是兩口子,而且,自己和陸行疆的關系也不錯,要不然——

「以沁,能請你幫個忙麼?」祁律師一副低三下四的口氣。

「祁律師要請我幫忙,我自然不遺余力,不過,我能問問是什麼忙麼?」羅以沁驚訝,世界上的事情,竟然也有祁律師做不到的麼?

祁律師的身子往前伏了伏,「以沁,你也知道周末祁悅和易道要去我家,我覺得出去吃飯太見外,我和祁悅鬧了這麼多年的別扭,總要讓她感受到家的溫暖,可是,可是——」祁律師來了一個大喘氣。

「可是什麼?」把羅以沁急的。

「可是我不會做飯!本來,我看到你在外間的辦公室吃飯,我以為是你自己做的,想讓你去我家幫我做飯,而且,我身邊多一個人,也可以減少我的尷尬!可是,現在事情有變化了!」祁律師在想著究竟應該怎麼辦。

「不是我做的,而且我做飯的水平很有限,和他比起來,不在一個檔次上!」羅以沁實話實說,擺著手要擺月兌這件事情。

「你能不能求求陸行疆,讓他周末和你一起來我家里?」祁律師說道。

「這個——」羅以沁有些為難,畢竟她不是陸行疆,不能輕易替他答應,而且他周末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情,「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問問他,明天給您答復!」

「好的,不過你還是盡量請他來!」祁律師給羅以沁下達了任務。

羅以沁也知道祁律師心里的著急,可是這事急不來啊,讓他自己給陸行疆打電話,是不可能的,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晚輩,而且是有求于陸行疆,祁律師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啊,這種事怎麼可能做?

羅以沁忍不住笑笑,雖然上次羅以沁拒絕了赤雲鐵礦的案子,本來以為和祁律師的關系會越來越遠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不但沒有遠,反而越來越近了,因為祁悅的事情,禁不住笑笑。

下午,陸行疆來接羅以沁。

本來他的車在胡同口停著,羅以沁上了車以後,祁律師從他們的身邊走過,意味深長地看了羅以沁一眼,羅以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羅以沁今天的心情極好,所以不自覺地,臉上也是笑著的。

陸行疆看了她一眼,發動了車子,平穩地駛上了回家的路。

羅以沁一直在想著怎麼開口。

「你的飯盒呢?」陸行疆問道。

「在包里裝著!」羅以沁回答。

「以為你忘了,忘了明天就不好盛飯了!」陸行疆淡淡的口氣,想起今天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吃飯的時候,李秘書看他的表情,他就想笑。

「陸總的吩咐,我怎麼會忘!」羅以沁想著說,「不過,今天,你給我做了一頓飯,你在我們律所已經聲名遠播了,連祁律師都知道了!」

陸行疆很自豪地笑笑,「本人向來有這種一炮走紅的潛質!」

「所以,祁律師想繼續發揮你的潛質,讓你去他們家給做飯!」羅以沁一口氣說完。

「你說什麼?」陸行疆皺著眉頭,看著一本正經的羅以沁。

「祁律師家里,周末他女兒要去他家,他們父女兩個的關系向來不好,祁律師叫祁悅來的目的是想緩和關系的,所以,不打算出去吃飯了,可是他又不會做飯,你也知道你有一炮走紅的潛質,所以,今天中午祁律師看重你做的飯了,把你欽定為去他家做飯的不二人選!」羅以沁說的很正式,很正經,其實她心里想笑得很。

她倒要看看陸總能撐到什麼時候。

陸行疆很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轉過頭去,說了一句,「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了,今天中午祁律師很認真地找我談的!他真的請你做飯,可是礙于面子問題,所以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我的樣子很像開玩笑麼?」羅以沁自始至終都很認真啊。

「不去!」前面正好是一個紅燈,陸行疆甩出這一句話。

「為什麼不去?」羅以沁納悶啊。

「我給你做飯是事出有因,我平時也不做飯的!而且,我這一輩子,只做給你一個人吃!」陸行疆說道。

羅以沁因為他的這一句「只做給你一個人吃」而暖暖,可是面上還是有些抱怨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像南總,人家不但做飯,還刷碗!即使老婆沒懷孕!」

「還有這種男人?」陸行疆好奇,「哪個南總?」

「我也不知道哪個南總,但是他老婆是喬悅然!」羅以沁說道。

「喬悅然,同傳喬悅然麼?」陸行疆問道,喬悅然經常到處去做翻譯,所以听說過。

「對啊,她的確是一個翻譯,而且很漂亮哦!」羅以沁說道。

陸行疆鄙夷地冷哼一聲,「再漂亮也漂亮不到哪兒,有人在這里擺著呢!」

羅以沁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可是喬悅然真的很漂亮啊,那種氣質,而且南總也很帥哦!」

陸行疆又是冷哼一聲,不服氣的樣子,「估計帥也帥不到哪有去,也有人在這里擺著!」

羅以沁不再和他做口舌之爭,「你到底去不去啊?」

「說了,不去!」陸行疆的口氣沒有一絲商量的口氣。

「可是祁律師說了,你要是不去,他就開除我!」羅以沁委屈的口氣說道。

陸行疆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領導?因為下屬的老公不給他做飯,就要把這麼優秀的員工開除?」

「那你到底去不去嘛?」羅以沁拉著他的胳膊搖晃了起來。

又把他的心搖軟了!

陸行疆長久地不說話!

面子啊,面子!

他堂堂開淞地產的總裁啊,竟然去老婆的領導家里當廚子,而且是為了老婆的工作,這是什麼事情麼?說出來簡直丟死人。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他說道!

羅以沁露出驚喜的表情,他的意思就是已經答應了麼?

「什麼條件?你趕緊說。」迫不及待地說道。

「第一,以後我做的飯你好好吃掉,不能扔掉;第二,這件事情僅僅限于——,那天都誰去吃飯?」他猛然想起這個問題來,希望那天不要去的人太多。

「哦,沒有幾個人,祁律師,祁悅,祁悅的男朋友易道,我,你!就這些人。」陸行疆松了一口氣,竟然還有祁悅的男朋友,想讓他給祁悅的男朋友做飯,門都沒有,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羅以沁求他,他才不會去。

「那好,那天的事情,僅限于這些人知道,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以後拒絕做飯!」陸行疆口氣很正經地說道。

「好,我保證!」羅以沁心里明明笑得不得了,從來沒有見過陸總如此小孩子的一面,他還真是有意思。

由此可見,一個男人,無論外表多麼冷酷,多麼意氣風發,都會有自己的軟肋。

比如,南瀝遠的軟肋是喬悅然。

陸行疆的軟肋是羅以沁!

羅以沁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是答應了,明天可以和祁律師交代了。

晚飯又是陸行疆做的,羅以沁忽然發現,懷孕也不錯!

第二天,當羅以沁把戰果告訴祁律師以後,祁律師說,「他沒鬧脾氣吧?」

「沒鬧,好得很,很爽快地就答應了!」羅以沁在替陸行疆說著好話。

「他沒鬧?騙誰呢?肯定你千說萬說他才答應的,這個人,我了解的很,我要是直接給他打電話,肯定會一口拒絕!」祁律師笑著說。

看起來,祁律師確實很了解他!

這幾日,羅以沁一直在陸行疆的家里住,什麼顧言了,厲晴了,好像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來鬧,陸行疆一直給羅以沁做飯,但願以後,我和你,一直這麼山高水長,該有多好!

周末的時候,陸行疆起得很晚,他本來對去給別人做飯這件事情,就很抵觸的,更何況還得給祁律師女兒的男朋友做飯!他從小就沒給別人做過飯好麼?

他起來後,懶懶地問道,「以沁,能不能不去?讓他們出去吃?」

「出去吃還是在家里吃,不是我能決定的啊!」羅以沁正在換衣服,她今天換了一身lv的藕荷色夏季女裝,短裙下面顯出她修長的雙腿,本來她平常的衣服都以休閑為主,很少穿這種品牌衣服的,不過,莫名地又想到那天喬悅然的香奈兒的服飾,就穿上了這件衣服。

雖然她對喬悅然的印象很好,可是,喬悅然也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人,有心和她比一比,雖然那天陸行疆說,喬悅然再漂亮也漂亮不到哪兒去,不過,羅以沁覺得,陸行疆是因為沒有見過喬悅然,所以才說這種話。

她坐在床邊上,陸行疆看著她的樣子,秀麗的身材,腰很細,頭發在後面挽起來,好像一副要和誰一較高下的樣子。

他的手放在後面,「以沁今天穿得蠻漂亮!」

羅以沁回過頭來,「我穿這身衣服真的漂亮麼?」

「你不穿衣服最漂亮!」陸行疆不正經地說道。

羅以沁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你快點走吧,別人都去了,你剩下我們倆,你最後去了,別人可都注意到是你在做飯了!」羅以沁恐嚇道。

陸行疆皺皺眉頭,他去給別人做飯,還得給他定這麼多的條條框框,他幾時受過這種屈?只能滿肚子的牢騷,可是怨誰呢,不是你自己答應的麼?

看起來,一個人的長處還是不能隨便表露。

陸行疆的車開得很慢,好像對于去祁東陽家並不熱切的樣子!

「你快點啊,你是做飯的,得提前去準備啊!」看他慢吞吞開車的樣子,羅以沁簡直替他著急。

「著什麼急!」陸行疆漫不經心的樣子,能夠看出來他的抵觸情緒的。

好不容易到了祁律師位于北苑家園的家!

北苑家園的小區管理很嚴格的,要先在門口用對講機和業主講話,業主同意了才能進去!

「你先在這里等一下!」羅以沁下車。

她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裙裝,下了車,裊裊婷婷地走到小區的保安面前,陸行疆在車里,只能看到她和保安說話,卻听不到在說什麼,忍不住笑了笑,陸行疆啊陸行疆,你什麼時候也變成了一個這麼有生活氣息的人了?

不一會兒,對講機里傳出來那邊嗡嗡的聲音。

「以沁麼?」祁律師說道。

「是啊!」羅以沁回答。

「就等你們了!快進來!」祁律師很著急,以為陸行疆臨時變卦,不來了。

果然,羅以沁著急了,她趕緊上了車,「快走啊,他們都去了,而且我听到里面的聲音很多,好像有很多人!」羅以沁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點半了。

「叫你早起,你就不起!」羅以沁對著陸行疆抱怨道。

「現在就對自己的老公這麼多怨言了?」他問道。

羅以沁,現在沒空理他。

祁律師家在五樓!

羅以沁一路都快急死了,陸行疆卻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狀態,雙手插在褲兜里,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衣,難得他竟然穿白色,今天要給別人做飯了,他竟然穿白色,不過穿上白色,比他穿灰色更加陽光了,他淡然說道,「給別人做飯,你著什麼急?」

按響了祁律師家的門鈴!

開門的人是喬悅然。

羅以沁驚訝,她怎麼在呢?

喬悅然今天穿了一身波西米亞的長裙,很飄逸,她應該是正在換拖鞋吧,離得門很近,所以,是她開得門。

「以沁!」喬悅然很驚訝。

「悅然!」羅以沁也吃驚。

陸行疆皺眉,這就是喬悅然麼?羅以沁說她多漂亮多漂亮,勉強說得過去吧。

「這位是你的陸行疆嘍?」喬悅然看著陸行疆,笑著說道,一副調侃的表情,她們兩個幾時變得這麼熟悉了?

「悅然,你怎麼來了?」羅以沁問道。

「易道不是認識瀝遠麼,而且這也是祁悅要求的,我們倆周末也沒事,就來了,沒想到你也來了!」喬悅然回頭看了一眼南瀝遠,他正在和祁律師握手,兩個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襯衣,強大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冷清的氣質,似乎周圍的空氣也凝固了,羅以沁納悶啊,這還是那天晚上給喬悅然做飯的人麼?那天晚上,羅以沁記得他對喬悅然很親切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冷了。

南瀝遠回頭,看到了門前的這一幕,「悅然!」眼楮往上抬,看見了站在喬悅然對面的陸行疆。

喬悅然答應,小跑了上去,和祁律師握手,「祁律師,好久不見嘍!」

祁律師哈哈大笑,「也沒有幾天麼!」

南瀝遠和陸行疆握手!

「南瀝遠!」瀝遠的聲音擲地有聲。

「陸行疆!」陸行疆的聲音也是一樣。

原來以沁說的南總就是南瀝遠,他的名字早就听說過;而南瀝遠也听說過陸行疆的名字,官二代,為人卻非常非常地低調,很少听見他的什麼消息。

兩個人握手寒暄之後,不再言語,仿佛兩個人之間不再有什麼交集,可是分明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在流淌。

陸行疆的眼楮一直盯著南瀝遠,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陸行疆走了進去,羅以沁把兩個很大的玻璃果盤送給祁律師,喬悅然則遞給祁律師一瓶紅酒,只有祁悅和易道,兩個人坐在那邊看電視,祁悅心情本來很不好的,說實在的,今天她是很想來的,因為從內心深處她想緩和和父親的關系,可是面子上又放不下來,于是就那麼僵著,而且,怕只有她和易道來會很尷尬,還把易道的好朋友,南瀝遠和喬悅然也叫上了,想不到父親也叫了羅以沁和陸行疆。

好麼,這下子家里可熱鬧了,不過好在祁律師的房子夠大,二百二十個平方,人再多也不覺得多。

羅以沁悄悄地對祁律師說,「讓他去做飯吧,現在都十一點多了,要不然,來不及!」

祁律師的眼楮瞄了陸行疆一眼,「好吧!」

羅以沁拉了拉陸行疆的衣服,「你去做飯吧!」

陸行疆的眼楮瞪了她一下,如果之前他還能勉強忍受一下子,那麼現在他忍受不了了,因為那邊站著一個和他同樣優秀,同樣英姿挺拔,同樣氣度不凡的南瀝遠。

卻讓他去做飯——,南瀝遠正站在那邊和喬悅然說這話,應該沒有注意到他。

喬悅然的身高剛剛到南瀝遠下巴的位置,兩個人確實是郎才女貌。

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默默地走向了廚房。

祁律師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現在的陸總,也總算肯為他服務了麼?

陸行疆在廚房里,冷著一張臉,祁律師已經把菜都給他買好了,雞鴨魚肉,蔬菜有好幾樣,另外,還有水果,貌似要做水果拼盤什麼的,配料很齊全!

他默默地把西紅柿放到盆里,把洗好的黃瓜刮皮,把蔥姜切好,以備一會兒再用,什麼叫做「統籌方法」,這就是啊,蔥姜切好了,放在碗里,鍋里焯的芹菜已經開了,燒的熱水也好了,泡上了木耳,粉絲,涼粉——

好了,現在涼菜基本都已經準備好了,下面他開始炸魚——,

時間過去了不過十五分鐘。

南瀝遠一直在和祁律師說著瀝遠集團的情況。

祁律師由衷地感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啊!你這麼年輕,已經掌管了這麼多的公司了——,還有英瑞投資。」

南瀝遠淡然一笑,「英瑞投資,有自己的經理,我很少插手,我現在每天還是在瀝遠上班,電子也一向是我的最愛!」

「瀝遠,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我對你的名字確實久仰了!」

「哪里,我也是站在父輩的肩膀上而已,我接手瀝遠集團的時候,瀝遠集團就已經初具規模了!」南瀝遠由衷地說道,「再說,能發展到今天的程度,悅然也功不可沒!」

看了一眼喬悅然,喬悅然的臉有些紅了。

祁悅和易道一直窩在旁邊的沙發上看電視,其實易道是想和祁律師說些什麼的,但是,為了照顧祁悅的情緒,他不得不把和祁律師說話的任務交給了南瀝遠,幸虧他今天把瀝遠和悅然也叫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三個人之間會尷尬成什麼樣呢?

祁悅眼楮雖然在電視上,但是他們之間的話卻听得清清楚楚。

父親現在正在和南瀝遠聊他們公司的狀況。

羅以沁和祁律師天天見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惦記著陸行疆的情況,眼神不斷地向廚房里看到。

「以沁,你在看什麼?」喬悅然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羅以沁搪塞著,總不能告訴悅然,行疆在做飯吧,本來他就嫌來做飯丟人了,還是別給他抹黑了。

「咦,你的陸行疆呢?」喬悅然剛才沒留神的功夫,已經不見了陸行疆。

羅以沁很喜歡喬悅然說話,她總是說,「你的陸行疆」,這種措辭讓羅以沁的心里莫名地歡喜。

「他在做飯!」羅以沁不好意思地說道。

「什麼?」喬悅然大聲說道,「陸總在做飯,瀝遠,你快點,你去廚房幫忙!」

南瀝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老婆的話不能不听,而且,他和祁律師聊得也差不多了。

听到喬悅然這麼說,羅以沁長吁了一口氣,陸行疆,現在又多了一個總裁幫你做飯,你總不會覺得那麼丟人了吧。

南瀝遠站起身來,在挽著袖子,他也瞪了喬悅然一眼,意思很明白,我在家做飯是做給你吃,現在你在外面也指使我做飯!

喬悅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雙唇緊緊地抿著,使勁屏住笑容。

看到南瀝遠的樣子,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快去吧!」

南瀝遠無奈,只好去了廚房。

廚房里,陸行疆正一個人在干得熱火朝天,而且,他還戴著圍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雖然陸行疆在外面很低調,但是南瀝遠對他的性格還有略有耳聞,比如相當月復黑,相當有城府,不過今天看起來,完全不是這樣!

「南總也被逼到廚房來了?」陸行疆看到南瀝遠也戴著了圍裙,嘴角一絲笑意,卻是暖暖的,而且還有一種同命相連的味道。

「妻命難為!」南瀝遠無奈的開口,「你老婆叫我老婆悅然,你也叫我瀝遠吧!」

陸行疆哈哈大笑,他很喜歡南總的這個說辭,你老婆,我老婆,雖然現在他和以沁還沒有結婚,不過兩人孩子都有了,還怕這些!

「你也叫我行疆吧!」陸行疆邊炸魚邊說到,還真是,我們這些人,現在就被老婆管住了麼?

現在沒有人和祁律師說話了,他的眼楮看了看坐在那邊看電視的祁悅,她似乎一直沉浸其中,仿佛已經忘記了她的爸爸還在身旁,他想說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好意思開口,易道站在那里,看看她又看看祁悅,也是著急上火。

喬悅然和羅以沁已經看出來這種微妙的變化。

喬悅然站了起來,拉著羅以沁進了廚房,「我們也去幫忙吧,」接著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易道說,「易道,你去麼?」

易道看了看祁悅,又看了一眼祁律師,「去啊,人多力量大!」

祁悅緊緊地拉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易道還是掙月兌開了,好不容易有一次父女相見的機會,哪能老看電視,都不聊聊麼?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了祁悅和祁律師兩個人。

祁悅也站起來要去廚房,祁律師叫住了她,「祁悅!」

祁律師家平時幾日都沒有人的廚房,今天可熱鬧了。

陸行疆,羅以沁,喬悅然,南瀝遠,還有易道,好在祁律師家的廚房夠大,否則真連轉身都難了。

「你們怎麼都來了?不是光我一個人來的?」陸行疆正在做四喜丸子,南瀝遠正在給紅燒魚澆汁。

「怕你一個人寂寞啊!」羅以沁笑著說。

「對了,以沁,你懷孕了,不能到廚房來吧?」喬悅然想起了什麼,她懷孕的時候,南瀝遠可是不讓她進廚房的。

「有這條規定麼?我不知道啊!」羅以沁說著,「我平時也不進廚房的,都是他做好的飯,我帶到律所吃!我光洗洗水果,應該沒有問題吧!」羅以沁說著。

「應該沒有問題!」喬悅然說著。

陸行疆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站到羅以沁的身邊,「要不然你出去吧?」乞求的口氣。

羅以沁禁不住笑了起來,「哪有那麼多講究啊,我只是洗洗水果,離煤氣灶遠遠的,還不行麼?再說,我們都躲了進來,為了讓祁悅和祁律師有個機會好好地談談話,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那你離得遠遠的啊!」陸行疆又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了!」羅以沁拿起了隻果,草莓,洗了起來,又搬了一個西瓜,剛彎腰要把地上的西瓜撿起來,「你等著,我來!」

陸行疆的聲音傳來,接著上前一步,搬起了西瓜。

「干嘛啊?」羅以沁不解的聲音,「我就搬一個西瓜!」

「孕婦不能搬重物!」陸行疆很認真地解釋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微微皺眉的樣子。

羅以沁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啊,「那我要是這麼嬌貴的話,我趁早什麼也不干了吧!」

「那你就別干了,站在一邊看吧!」陸行疆認真地說道。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羅以沁轉身洗起了隻果。

在洗菜的喬悅然,看見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懷孕的時候,瀝遠也是一樣啊,男人對待自己的老婆,還有自己的孩子,都是這副表情麼?

再看看瀝遠,他在炒著菜,仿佛陸行疆的舉動他沒有放在心上,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剩下易道一個單身漢,他既插不上手,站在兩對夫妻之間,又顯得有些多余,此刻,他倚在廚房的牆上,雙手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接著嘆了口氣,搖搖頭,「誰說男人娶了老婆是好事啊!被管的這麼嚴!」

「樂意!」

「樂意!」

南瀝遠和陸行疆異口同聲地說道,接著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什麼表情也沒有,接著又做起菜來。

總之,五個人忙得是熱火朝天,除了易道,他在袖手旁觀看好戲!

客廳里。

祁悅依然在看電視,不過看的出來,她的心思已經不在電視上了。

祁律師在想著怎麼開口,他竟然點了一根煙。

「祁悅,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恨我,可能我們倆脾氣不對頭吧,可是,你這麼多年以來所有的榮譽,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祁律師說著。

祁悅的眼瞼低垂了一下子,心有些顫動。

「你怪我脾氣不好,我也想脾氣好一些,至少讓我辛苦半生,能夠留住自己的女兒,不過,現在看起來,我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最後剩下的可能也只有錢了!」他的口氣很淒涼,如果祁悅一直不理他的話,這種狀況很有可能。

「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再也沒有娶妻,我是害怕如果新人對你不好,我工作忙,常常不在家,她要是讓你受委屈怎麼辦?女孩子從小不能受到任何的心里陰影,這一點,我一直很注意,可是,現在看起來,你的心理陰影竟然是我造成的了!」他長嘆了一口氣。

祁悅不自覺地拿著遙控把電視機聲音調小,耳朵一直在听著爸爸的話。

「我對您也沒有什麼意見,可能是因為咱倆脾氣都很火爆吧!」祁悅聲音很小地說道。

「那你對別人脾氣火爆麼?」祁律師味道。

祁悅想了想,她對別人,一向陽光大方,都沒有像對祁律師這樣,她搖了搖頭。

「我對別人脾氣也很好,難道我們兩個不適合做父女麼?」祁律師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的身子也不經意地挨近了祁悅。

「我不知道!」听到父親這麼說起,心里莫名地起了很反感的心理,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父親的那句話,「我們兩個不適合做父女!」

有一種很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于她的心靈深處。

「如果有來生,你還要當我的女兒麼?」祁律師很深切地問道她。

祁悅心底的那份心痛馬上提了上了,把她的眼淚逼了出來,她平常不怎麼哭的,怎麼今天會這樣?

她沒有回答,不是不好回答,也不是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和父親鬧了這麼多年的別扭,他突然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她很不適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如果有來生,她還是願意做祁東陽的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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