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憋著一口氣,拖著行李箱直接沖進電梯。
家有妖精,她沒地方可以待,只能自己滾蛋!
你大爺的,姜浩,我扒你全家祖墳!杜箬一路咬牙月復誹,將姜家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正罵到激動之處,兜里的手機卻響了,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禁秀眉微皺︰「媽,我剛出差回來。嗯…吃過飯了,弟弟做手術的錢我在湊呢…姜浩啊…姜浩好歹也是個小官,待遇還不錯,問他湊個三十萬應該還是能湊得出來的,你別急,我…我剛到家呢,先掛了,湊好錢給你電話……」
杜箬一口氣講完,急忙按了掛機鍵,心虛地喘了口氣,拖著行李走出了公寓。
杜箬身上穿的是公司的工作套裝,薄薄的布料根本抵不住蕭瑟寒風,被老媽的電話一催,更是覺得心涼如水。
弟弟得了白血病,這幾年反復化療,她所有的收入幾乎都貼了娘家,但弟弟的身體依舊不見好,好不容易得到匹配的骨髓,所以手術迫在眉睫。
至于手術費,保守估計是三十萬左右,之前她也跟姜浩提過錢的事,當時被姜浩一口回絕。如今他佳人在懷,更不會管杜箬的死活了。
你大爺的,杜箬又恨罵一聲,覺得夜里的風更加冷了。
杜箬想給自己的死黨鄭小冉打電話,剛掏出手機,小冉的電話倒先過來了。
「杜箬,你出差回來沒?」
「剛回來,你在哪兒呢?那邊怎麼那麼吵?」她推著行李,邊講電話邊往小區外面走。
「一個學弟新開了間酒吧,今天試營業,所以找大伙出來樂樂。你也過來吧,反正那學弟你也認識。」
「有酒嗎?」杜箬現在只想喝幾口。
「丫的,酒吧不賣酒難道賣女乃粉啊!趕緊過來吧,幫你備著呢!」
「行,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現在就過去。」杜箬苦澀一笑,按了電話招手攔車。
小冉發過來的地址是桐城有名的酒吧街,門口一溜豪車。
杜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黑漆漆的工作裝,胸口還別著公司的胸牌,往酒吧門口一站,儼然一個棄婦的模樣,這等妝容,哪里好去見人!
于是拖著行李箱往地下停車場走,在停車場轉了一圈,最後在角落里一輛黑色的賓利面前停了下來。
就這吧,賓利的車窗鏡面夠大,換衣服看得比較清楚,想著,杜箬便開始一件件地月兌身上的套裝,很快就只剩胸/衣和底/褲,冷冽的空氣鑽進皮膚,她不禁跺著腳打了一個寒戰,彎下腰迅速從行李箱里抽了一條裙子套上。
喬安明沒來桐城之前就听說過這里的酒吧街很生猛,艷遇,一/夜/情是天天上演的事,可是這當場月兌衣服的戲碼他還是有點扛不住,至少,對他已過不惑之年的年紀來說,是有點過了。
他其實很少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只是客戶盛情難卻,他便只能過來玩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將手機落在包間里,待上車之後才發現,于是叫司機折回去拿,他便獨自一人坐在車後座等。
就這麼等的幾分鐘功夫,讓他白白看了一場月兌衣秀。
車窗貼的是進口光膜,所以外面的人看不見車里,但車里的人卻能將外面的事物一覽無遺。
女人的身材極好,皮膚似乎也挺白,即使在停車場黯淡的光線下也好像泛著一層細膩的光。
評論到這,喬安明才覺悟自己是一個偷窺者,但他沒有任何的局促與不安,只是用手指輕敲著膝蓋,安靜享受窗外的香艷景致。
杜箬換好衣服,還不忘在車窗上哈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幾下,硬是把車窗當了鏡子,將腦後束成髻的頭發全部散下來,五指隨意在發間抓了幾下,一頭蓬松妖媚的頭發便垂到了胸口。
做完這一切,再從化妝包里掏出口紅涂上,將臉貼近車窗,輕抿紅唇,擺了一個迷人的笑臉。
那一笑,喬安明倒是看清楚了,是個美女,五官精致,且很年輕,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孩居然來這夜店做這種工作!
喬安明坐在車里,看著她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俊眉不禁擰了起來,最後看著杜箬拖著行李箱走出去的背影,才意識到心里有些失落,像是意猶未盡,心留余悸。
待杜箬走遠,喬安明才開了車門走出去,在車旁撿起了那枚很小的金屬胸牌,他看到杜箬剛走過來的時候身上穿的是職業套裝,應該是她換衣服的時候掉下的吧。
「杜箬……」他默念著胸牌上的名字,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
司機拿了手機過來,見喬安明站在車前。
「小張,你們桐城的娛樂業這麼興旺,怎麼夜店的小姐都是兼職?」
「啊?喬總,您指的是,什麼意思?」司機小張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喬安明不知如何回答。
「沒事了,走吧。」喬安明見小張無法回答,也只當這是一場意外,開了車門便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