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多警察封鎖了事故現場。
隔老遠,我就先看見了現場血淋淋的場面。
撞變形了的小車。以及車子旁邊已經被警察相依放好的兩個人。
分別是付先生和舒女士。
「小姐,為了辦案的需要,現在你不能進去現場
無視警察先生的警告,我勇猛地沖過了封鎖線,慢慢朝兩個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了的老人走去。
「欸,小姐,你真不能進去——」
那個警察還想上來攔我,被周玉擋下了。
「警察先生,她是死者的女兒,你就讓她去見他們最後一面吧
車子上。地上。還有他們的臉上,到處都是血。
我慢慢蹲下來,輕輕用手指推了推睡著了的付先生。
「付先生?」
見他沒反應,我又輕輕推了他一下,還是沒反應。再推,還是沒反應,我再推,狠狠地推,使勁地推,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嗚嗚」
還沒哭出來,我的聲音就哽咽了。
「付先生舒女士」
我把他們用力地抱緊在懷里,鮮血從他們的身體里一直流出來。
我想去幫他們止血,卻發現不了傷口到底在哪里。
好像怎麼看,全身都是傷口,每個傷口都在溢血。
「怎麼辦怎麼辦好呢」
我回頭對站在身邊的周玉說道,「玉兒,你快打120,我們先送付先生和舒女士去醫院
「舒已經遲了他們已經」
「他們只是睡著了,玉兒,你不打就把電話給我,我來打
我站起身開始搜周玉的身體,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手機。
「手機呢」
我真是要瘋了,這麼緊急的情況,為什麼偏偏就是找不著手機呢。
「舒,他們已經死了,否則警察早送他們去醫院搶救了,你千萬別太難過,否則他們就算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
「死死了?」
我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話,但看到周玉點頭的時候,心里還是翻天覆地地疼了起來。
我無力地跪倒在付先生和舒女士的面前,眼淚像河流一般地淌下來。
「對不起」
對不起,跟你們生活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一次好好呆在你們身邊盡過孝;
對不起,在你們最希望看到我振作的時候,我卻在為了那個不要自己的男人而消沉墮落;
對不起,在你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你們所謂的女兒還在思考該選擇個什麼樣的死法會更快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啊啊啊啊啊——」
我仰天長嘯,卻發現發泄完後卻是更深的痛苦植進我的心里。
「我還沒有叫過你們一聲爸爸媽媽呢」
你們怎麼能死呢,就要這樣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個世界了嗎,確定嗎,不會心疼嗎。
「爸
叫完付先生,我又把目光溫柔地挪到舒女士的身上。
她落寞地閉著雙眼,嘴角邊的血漬已經流到了脖子上。
我伸手用衣服把血跡擦干淨,然後听見自己嗓子間喊出一聲「媽」。
「爸,媽」
原來這兩個字具有這麼偉大的力量,光是讓我輕輕這麼一叫,我就已經感受到濃厚的溫暖了。
可是——
「爸,媽,你們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嗚嗚嗚嗚」
對不起,欠你們這一聲「爸媽」,現在才給你奉上。
「爸——」
「媽——」
爸爸,媽媽,你們听到我叫你們了嗎。
天國的路遠,你們好走,我會好好活下去。
帶著你們的希望和祝福還有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