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幕降臨,星煉才身形一躍,從城牆上飛躍而下,慢慢朝著喬府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一雙腳好像早已沒了知覺,只憑借著本能,挪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若言見到屋門被推開,立刻站起身,不滿的嚷嚷,「相爺早就過來詢問過了,說來也奇怪,找不見你不說,連二小姐也不知了去向,小姐,你這……」
滔滔不絕的質問在看到星煉慘白的臉色時倏然一頓,立刻迎上前幾步扶住她的手,「小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星煉轉過頭,空洞的視線漸漸重新聚焦,扯出一抹笑,「沒什麼,我有些累,你先下去吧。」
「可是……」
「下去。」冷冷淡淡的話剛出口,星煉手一揮,原本微微開了一個口的房門忽然被掌風所帶,猛的砸了開來,夜風灌進來,吹的若言一哆嗦。
她也算了解星煉的脾氣,便不再多話,最後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走出屋子關上了門。
「喬星煉,那女人太不知道好歹,你該狠狠教訓她一番。」藍芒一閃而過,一直渾身溢滿藍光的靈鳥出現在桌子上,隨著靈鳥的身影一落,白光同樣落地,化作一個白衣銀發的孩童,一聲不吭的皺眉盯著她。
星煉疲倦的垂下眸,慢慢坐到桌子邊,剛想倒水,才提起的水壺就因為月兌力而掉了下去。
冰蟒眼疾手快,一道白光閃過,立刻穩穩托起了水壺,替她斟了杯茶,「興許,她只是在威脅你,景月與你不過剛剛分別,她哪來的機會下毒給她?」
星煉不答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因為心不在焉,險些被茶水嗆到,俯猛的咳嗽起來。
「星煉!」幻流鳶撲扇著翅膀跳到她的身邊,綠豆大小的眼楮緊張的盯著她,「你沒事吧?」
好半天星煉才緩過氣來,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真是要命,我才發現我還真的挺重視那男人的。」
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淡薄如水的容顏,他看她時難得會露出溫潤的模樣,深邃幽深的眼眸對任何人都籠著一層疏離,卻在看她是像是極盡了萬水千山的柔情。
他微微側首彎眸,他眉目疏朗,他容顏清冷,他玄衣如墨隨風漾起,那些堪比畫境的景象,卻摻雜了無極冰冷的話︰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的代價是景月的性命,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一直情誼如初。
她怎麼能放手,可怎麼能不放?
「我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幻流鳶暴躁的上躥下跳,被冰蟒一個熊抱悶在懷中,「閉嘴,幻流。」
星煉笑了一下,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我也沒想到,哪怕會以為她對我下手,也沒想到她竟然挑了景月。」
是了,景月是四風景衍的軟肋,也是她的軟肋,這個目標,挑的實在是絕妙。
讓她實在沒有半點轉圜的余地,除了答應她,沒有第二種選擇。
「要不是你攔著我,我一定扇飛她!」幻流鳶被悶在冰蟒的懷中,悶聲悶氣的嚎叫,「人類簡直太無恥了,好歹也是國之煉丹師,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對主上下手,她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只怕她為了奪四風景衍下地獄都不會眨一下眼楮,「她不怕的,她甚至不怕四風景衍知道了這件事會殺了她,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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