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行在這邊反思,可蔣未已經在臥室呼呼大睡了。等周謹行回到臥室時,蔣未顯然已經是呼聲震天了。
看著蔣未毫無形象的睡姿,周謹行嘴角扯出一絲近乎溫柔的笑容。無所謂了,管他什麼感情呢,這個混小子顯然已經在他內心安營扎寨了。
接下來的日子周謹行不再躲著蔣未,每天下午倆人都在酒吧盯著生意。而周謹行閑來無事還會跟華子他們一幫人一起玩音樂,這樣肆意瀟灑的日子讓他都快忘記即將去參軍的事實。「70後」酒吧有一個帥氣的吉他手,這件事情在酒吧街傳開了。
周知每周日都會來酒吧街找哥哥,當然他其實是想找蔣未玩。
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讓倆人都忘記了還有譚燁這麼個潛在的危機存在。
譚燁不是怕他倆,是沒空搭理他們。這人最近在替他主子忙活一件大事。
蔣未心里在算計著日子,現在已經十一月中旬了,距正常的新兵進部隊的時間還有半個月。他不是沒旁敲側擊過周謹行的家事,可每次他問起的時候周謹行總是含含糊糊的一帶而過。最多也就說一句,爺爺以前是老紅軍,一直有這麼個心願罷了。仿佛周謹行去當兵就是完成老人的一個心願,僅此而已。
周知的嘴更嚴,決口不提家里的事情。
十一月第四個星期的星期四是西方的感恩節,蔣未不是天主教徒,以前更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節日。他最近也不知道是听誰說的,作為糙老爺們的蔣未出了他人生中最時髦的一個建議,「70」酒吧打出一個打廣告,感恩節這天酒吧舉行個狂歡派對,從晚上八點到第二天凌晨三點。凡是來酒吧消費的人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其實這個活動他是為周謹行安排的,在他心里謹行就是最大的恩人。
安排二亮和胖子軍提前找好十幾個藝術學院的女生過來撐場面。白天的時候蔣未親自坐著酒吧指揮一幫小弟布置大廳,彩帶、氣球、拉花自然是必不可缺的東西。酒吧門口被裝點一新,弄了好多卡通人物模型擺在門口,其實沒什麼意義,就是擺著好看嚇熱鬧。這人還中西結合的弄了幾串大紅燈籠。
周謹行才不管他這些,在家睡了一天覺,五點多晃晃悠悠來到酒吧街。剛進胡同就看見趙武在道邊站著,很明顯這小子是有事找他。
「周哥,有事求你!你得幫幫我。」
趙武迎著周謹行走到他身邊。
「小武啊,什麼事?」
其實周謹行知道這小子一直惦記跟蔣未混,蔣未也一直沒松口同意。
趙武把周謹行來到沒人地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半天,周謹行听過之後眉頭緊鎖。
原來姓譚的最近在忙活一件大事,現在所有道路已經鋪平,貨他也拿到手。準備籌劃著元旦前就開始往酒吧街投放。至于是什麼貨,趙武說的很明白就是白粉和搖頭丸。
他現在還在姓譚的手底下混,最近的關系緩和了不少。可要是想繼續這麼下去,就必須參與到往酒吧街散售白粉和搖頭丸的事情中。但趙武這人對白粉有一種深惡痛絕的恨,他親爹當年就死在這上面。他老子吸毒導致家徒四壁還欠了不少外債,他爸死時趙武才十三四歲,老媽當時就把不許踫毒品這事立為家里頭條家規,吸毒販毒的事絕對不能干。
這也是趙武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從不踫這些東西的原因。雖然酒吧街也有不少人賣這個,但都是一些零散的小戶,沒形成什麼規模。而譚燁這次好像弄了不少貨,是準備壟斷這個市場。
家規放在一邊不說,就趙武本人也越不過心里這個坎。可他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此事,如果不听譚燁的安排以後是不能好過。姓譚的心狠手辣,他現在是走投無路,想來想去只好來找周謹行。
混社會行,毒品絕對不能踫。這是周謹行在開酒吧之初就跟蔣未挑明了的事。
黃和賭你可以不組織參與,但別人要來你這借個地拉客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那些出賣**的妓女也不容易,而這些女人也是用著自己的**得到些應有的收入,無可厚非。至于賭博,用蔣未的話說就是願賭服輸,自認倒霉。就算是別人抽老千,你既然沒這本事還要上桌就是自投羅網。
而毒品跟這兩樣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吸人靈魂的惡魔,讓你一步步走向深淵。
周謹行不是緝毒警,雖然骨子里有正義這兩個字,但他也明白禁毒這個事不是他和蔣未能管的了的。但管不了別人,至少能管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所以「70後」酒吧從始至終就沒這東西在流通。只要有人來店里向客人出售這些髒東西,石頭他們就會自動把人驅逐出去。
這事他得幫趙武,因為譚燁的目標很明確,他的銷售網絡是整個酒吧街,那麼蔣未的店自然跑步了。
現在周謹行明白譚燁最近怎麼這麼消停,看來是準備「大事」去了。
帶著趙武一起來到酒吧,蔣未穿著羊毛衫在門口忙活這呢!
「進來,跟你說個事!」
周謹行來到他身邊一偏頭招呼了一下。
三個人一起來到酒吧里面的休息室,這間屋子就一張彈簧床和幾個沙發,是平時店里人困了臨時休息的地方。
周謹行把趙武剛才說的事如實告訴蔣未。
「謹行,他要買咱也沒辦法。我們又不是警察,管不了那麼多。咱們不參與就行了,沒必要為這事跟他掰扯!」
蔣未顯然是不想踫這個硬茬子。
「至于武子,你要是真想來我店里也行。不過你也就是當個店員,我又不是混社會的,沒有保護費讓你去收。」
周謹行听他這話眼眉一挑,小臉呱噠就拉了下來。
「我告訴你蔣未,這個店你要想開下去絕對不能有那玩意。否則只要讓我發現,我他媽不管是誰賣的,我先把店給你砸了。」
話說我周謹行摔門轉身就走了。
蔣未也不管趙武了,追著周謹行出了酒吧。他現在多少了解這哥們的脾氣,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什麼都好說,但他認準的事你就永遠不能反駁。否則,不好意思,您就擎等著他折騰你吧。
「謹行,你這是干嘛!武子還在一邊坐著呢,你是不是也得給我留點面子。」
蔣未攔在他面前,根本不敢伸手拉人。他怕周謹行氣頭上在給他摔一個,那他今天的樂子就大了。
「咱們怎麼說的,黃、賭、毒這三樣,毒品絕對不能沾。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全他媽就飯吃了拉茅坑里吧?」
「行,我錯了!」
承認錯誤後蔣未仗著膽子拉了下周謹行的胳膊。
「你要不同意就是姓譚的拿著槍逼著我,我也不干!行了吧!」
蔣未這話還真不是胡弄周謹行,他才不怕姓譚的。可周謹行要是為這事跟他翻臉,也真夠他受的。
周謹行听了他的保證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我跟你說,我不是什麼出于狗屁的正義。你既然干了酒吧這麼個半黑不白的行當,咱就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那玩意絕對不能沾,沾上就甩不掉,金錢誘使著你越陷越深。走不長遠。」
蔣未明白周謹行的擔憂,這幾個月的酒吧他不白干,明白了很多事。
「你放心,今天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反悔。你在不在這盯著我都不會踫那玩意,不僅是我,他們幾個我也一樣要求。」
就他們這個約定,使蔣未未來的十幾年都一直遵守著。一直到最後他徹底的混成了個「大哥」都不曾踫這玩意。但與此同時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周謹行得到了蔣未的保證,也不生氣了。跟著人轉頭回到酒吧。
今天的「70後」酒吧格外熱鬧,找來的十幾個藝術學院的女生出盡了風頭。當然最出風頭的還是周謹行。
他今天出奇的沒彈吉他,而是坐在架子鼓旁邊。
蔣未知道周謹行會打架子鼓,但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樂隊演奏了一首《國際歌》。這歌大家都听過,不過這搖滾風格的現場版蔣未還是頭一次見識。周謹行特意換了身衣服,穿著亮紫色的襯衫,手拿鼓錘。那簡直就是剛勁有力、風姿卓越。
蔣未看呆了,其實周瑾行每次上台都能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此時的蔣未眼里根本沒別人,酒吧里人群攢動,他仿佛置身于只有兩個人的世界。
周謹行那壞壞的笑容,冷峻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他心里。
中間出了一個小插曲,午夜十二點胖子軍帶著一個女孩出現在酒吧。蔣未並沒注意到進來的這個女孩,直到女孩站著台上的那一刻他才發現。
梅瑰。
梅瑰是胖子軍特意找來的,她現在是外國語學院的一名大三學生。哥幾個是出于好意,認為蔣未現在也算事業有成,酒吧生意這麼火爆。他身邊就缺一個女人,而梅瑰最合適不過。倆人有感情基礎,分手時也是那麼不明不白。準確的說倆人當初誰也沒提分手,只是漸漸的不在聯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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