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周謹行是被這突然的變化給嚇懵了,也是被這逐漸平靜的水面嚇的失了分寸。蔣未是一個在後海邊上長大的孩子,小時候挖蓮藕的事都沒少干,能這麼就被淹死了嗎?就這條龍脈底下的神仙都認識他,根本不能收這個禍害。
周謹行連扎了幾個猛子後把頭探出水面,雙臂啪嗒著水面,嘴里大聲的呼喊著。
「撲」一聲。
在他前面四五米左右的距離從水下鑽出一人,嘴里還叼著什麼東西。這還能有別人嗎?也就蔣未這麼不靠譜,被人給打下水還有心思摘蓮藕。用最快的速度游到蔣未身邊,別人不清楚,周謹行自己可明白,他那一下摔的可不輕,這要是直接摔地下蔣未一準爬不起來。
在這銀錠橋下,周圍波光粼粼,月光打在周謹行的臉上。身上的衣服早就濕了,襯衫緊緊的貼在胸前,仿佛罩著一層銀色的薄膜,胸前的紅珠凸顯,看起來有欲蓋彌彰的感覺。小臉煞白,把嘴唇襯托的尤為紅潤。頭發絲緊貼著額頭,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這就是一副另類的「美人」出浴圖,蔣未都看傻了。他知道周謹行長的帥,可從來沒感覺到過一個男人還能有如此美麗性感的一面。
他現在不知道怎麼形容,就這麼傻傻的看著,仿佛都忘了自己還身在水中。
周謹行游到他面前看著這人傻了吧唧的拿著一段藕在那發愣。圍著他轉了一圈,發現這人應該沒事。如果有事,他手中的藕怎麼解釋?
「你他媽嚇死我了,我在上面叫你你怎麼連個屁都不知道放,作死呢你!」
周謹行知道這人沒事,也就放心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聲。
「謹行!」蔣未突然把周謹行一把抱在懷里。
他這突然的一下把周謹行給弄了個措手不及,直愣愣的張著雙臂不知道該放哪合適。
「滾你媽蛋的,我又不是娘們,別這麼惡心!」
周謹行反應過來以後一記重拳果斷把蔣未推開。
蔣未一個彎腰,手中的蓮藕掉在水里。
「嘶老子的腳抽筋了!」
瞬間的變化讓倆人都忘記了剛才那個擁抱。現在已經十月份了,這後半夜的河水很涼,也難怪蔣未會抽筋。
周謹行扶著他,倆人勉強游到岸邊。從下面使勁一拖,先把蔣未給弄上岸。他自己就利索多了,雙臂一撐腰眼用力,一竄就上了岸。
現在是兩個落湯雞。這一折騰倆人都累了,反正周圍也沒人,干脆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蔣未不說話,他腦子里全是周謹行剛才焦急的吼叫聲和那副「美人」出浴圖。
而周謹行也不說話,他在懷念剛才那個短暫的擁抱。他不是沒和男人擁抱過,在學校、在部隊都有過。可以前的那些感覺跟這次完全不一樣,他現在突然有一種時間能停留在那一刻該有多好的感覺。
「我回家了!」
打斷這種不靠譜的想法,周謹行站起來就往街口走。
蔣未跟在他後面。
「我跟你一塊回家,我媽早就睡了。」
周謹行也不攔著他,不過倆人這形象實在不好,都是一米八多的大個,渾身濕漉漉的走在大街上,一路上愣沒一個司機敢拉他倆。就這麼著倆人一路走回周謹行家。
這一路上蔣未就像個活寶,在周謹行身邊呱噪個不停。滿嘴就是最近酒吧街最近的新鮮事,大部分都是一些男歡女愛的八卦。
「你雞婆啊,大老爺們家家的怎麼總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周謹行不愛听這些。
「那行,說點有用的。我就知道你要去當兵,可到現在也不知道你要去哪當兵,總有個地方吧。」
蔣未話鋒一轉。
周謹行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現在也說不準。因為家里人就沒透露。
等了半天也沒听到回話,蔣未有點生氣,他自以為是周謹行不想告訴他。從後面固執的拉著周謹行的胳膊不讓他在往前走。
周謹行回頭看看他,蔣未一臉小媳婦樣,委屈的兩只眼楮一眨也不眨的就這麼盯著他。
「哎,我說,剛才你在橋上站著的樣知道像什麼嗎?」
這不著邊際的一句話讓蔣未模不著頭腦。
「望夫崖。」
周謹行說完後用力甩開蔣未的胳膊,哈哈大笑後轉頭大步往前走。
幾秒鐘後蔣未才反應過來周謹行話里的意思,好小子,敢說他是娘們。
從後面追上周謹行後倆人就鬧開了,夜里兩點多的街面上別說人了,就是過往的汽車都很少。蔣未特壞,知道硬踫硬肯定佔不到便宜,專撓周謹行的癢癢。這也算他無意中發現了周謹行的弱點,這人身上癢癢肉特多,腋下兩肋上全是。有幾次周謹行被他欺負的不行,整個人都蜷縮在蔣未懷里。就這樣一路追追打打的回了家。
到周謹行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蔣未率先鑽進衛生間洗了個戰斗澡,前段時間在這住了一個月,還有幾套衣服在周謹行家。
「謹行,把褲衩和短褲給我拿來。」
他探出個頭跟外面喊了一句。
周謹行其實早就給他準備好了,順著門縫塞到他手中。
蔣未一手接著衣服,另一只手用最快的速度攥緊周謹行的胳膊,門一開,隨後全力一拉就把周謹行拽進衛生間。
噴頭還流著熱水,衛生間里霧氣朦朧。蔣未壞壞的笑著看著周謹行,他就鬧著玩。反正自己馬上就穿上內褲該出去了,正好就拉周謹行進來接著洗。
蔣未一點沒注意到周謹行的變化,穿著內褲後大搖大擺的走出衛生間。
蔣未出去後周謹行放了滿滿一盆涼水,一頭扎進去,他現在需要清醒。
剛才蔣未是背對著他穿的內褲,後背微微彎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圓潤而有質感的臀部接連著單腿站起後明顯緊致的大腿,股溝內側的毛發凸顯。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一次兩次三次的對蔣未產生感覺,難道都是巧合?
周謹行頭一次開始琢磨他對蔣未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難道只是單純的兄弟情?可不是兄弟情,又是什麼?兩個男人還能有什麼感情?
他不是不知道那種事,可根本不相信也不願意承認這種事會發生在他和蔣未身上。想想蔣未,就是一個十足的糙老爺們,而自己更不可能。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字,怎麼可能呢?
傍家兒、兔爺兒、尖孫兒這三詞不管是安蔣未身上還是周謹行身上顯然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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