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見面時間只有半個小時,走的時候周謹行囑咐蔣未不管任何人說什麼他都不要相信,只要人不是你殺的就一定有辦法出去。特別叮囑蔣未就算有人用蔣大媽的安危威脅你也不要相信,更不要做任何妥協。
蔣未現在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周謹行明白,既然有人能偽造蔣未認罪的口供,那就一定有後招威脅蔣未當庭承認殺人。蔣未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媽媽。
自從周謹行離開看守所蔣未就被安排進單獨牢房,雖然條件不怎麼好,但也比住集體大號強多了。石頭他們被關押的地方跟蔣未不在一起,所以大家一直沒踫過面。
「你和龔建聯系下吧,我想你們倆應該能把這事查清楚。」
在看守所外範學武和周謹行分開前囑咐了這麼一句。
周謹行坐在軍用吉普上沒著急離開,而是先給陸離打了個電話。有很多情況他要跟陸離問明白,畢竟陸家的消息渠道是最廣泛的。
「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陸離在作訓場接到周謹行的電話。
「就知道你小子算準了我能跟你聯系,說吧,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
周謹行把腿搭在方向盤上,閉著眼楮等著陸離回話。
「我知道的當然能告訴你,但我也想知道你是真打算把那個叫蔣未的小子給撈出來?他就那麼重要?」
陸離的潛台詞就是問周謹行下了多大決心要幫蔣未,他必須知道周謹行的底線。
「人不是他殺的,所以我必須把他弄出來。你要告訴我這事的突破點在哪,還有就是到底誰站在我的對立面。」
「行啊,他能有你這麼個朋友也是命不該絕。其實這事要不是你小子突然插這一腳,姓蔣的這個雷是頂定了。有些事大家雖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不一定就會有人站出來說明白。蔣未只是個小角色,或者說就是個倒霉蛋。不過你有個天然的盟友就是龔建。想必你們已經見過面了,但龔建不能站出來直接插手,他老子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絕不可能為了這麼個事直接和對方翻臉,更何況他們家沒這資本。」
「所以謹行,你就合適了!你這幾年都不怎麼在北京,至少他們不知道你認識蔣未,不會把你和他聯系起來,所以能打個出其不意的牌。當然你周家的面子也是至關重要的。」
陸離慢條斯理的說。
他說這些都不是周謹行真正關心的,他們之間彼此太了解,之所以求助陸離是因為他早就感覺到這人留在部隊是有其目的的,這目的就是為了他以後的工作尋找搭檔、伙伴、下手。其實陸離早就是那個特殊部門的後備人選了。
「你就跟我直說該怎麼辦吧。」
「看你急的,突破口在譚燁。但你別想把林曉峰扳倒,這個不可能,更何況現在不是時候。找到真凶就別再深挖了,否則不僅救不了蔣未反而還會害了他。」
掛了電話周謹行細細琢磨了陸離的話,只要蔣未能出來他不在乎幕後的人是不是能真正伏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的力量確實無法抗衡。更何況這麼件小事根本扳不倒林曉峰。
有了目標事情就好辦多了,聯系龔建讓他想辦法找到譚燁,模清對方行蹤後自己會出面搞定姓譚的。
安排好後他先回了趟大院,就這麼從部隊跑回北京也該給爺爺個交代。
周謹行的爺爺今年七十多了,實權在握還沒退休。老人身體很好,頭腦清楚思路敏捷。
「都回來一天了才想起來見爺爺?」
今天天氣好,周老爺子躺著躺椅上在院子里曬太陽。
「爺爺,你應該都知道了,我這也是沒辦法。蔣未是我哥們,他是冤枉的。我必須救他出來!」
周謹行坐在爺爺身邊恭恭敬敬的說。
這是周老爺第一次听到孫子口中听到蔣未的名字。就算老爺子在睿智,此時也無法看出這個名字以後對周家有著什麼樣的影響。
「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小混混,他是不是冤枉爺爺不關心。但爺爺要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都要記住你是周家人。」
這是老爺子對孫子唯一的囑咐,有周家在才有你周謹行的未來。
周謹行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經過簡單的跟爺爺說了一遍,老頭子听完之後就給了孫子一句話。
「蔣未只是個小人物,你想幫就幫一把。但陸家小子說的對,凡事不能太較真,時候未到。」
跟爺爺告辭後周謹行返回蔣家的大雜院,他要給蔣大媽搬家。老太太一個人住在這周謹行不放心。蔣未已經在里面了,蔣大媽不能出事,否則這事就真成死局了。
「大媽,我見到蔣未了。他在里面挺好,沒事。您現在得搬家,收拾幾件衣服去我家。」
老太太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還是很听話的跟周謹行離開大雜院。
帶著老太太來到自己曾經住的小區,家里只有一個臥室,蔣大媽搬進來他就不方便在住這。不過這里很安全,沒人會想到蔣未的母親會住在這。
周謹行則搬到姑姑家,兩家在同一個小區,蔣大媽有事他過來方便。
「謹行,未未的事讓你操心了!」
老太太拉著周謹行的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兒子的這個朋友能在蔣家糟了這麼大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實屬難得。
周謹行來到姑姑家,他現在只能是按兵不動,等著龔建的消息。相信憑龔建的本事,在北京城找出譚燁一點都不難。
龔建可不是周謹行,雖然家里的地位在這四九城沒有周家那麼位高權重,但龔建畢竟這些年一直在這個城市生活,又在刑警隊工作,周圍的人際圈很是廣泛。
案發到現在過了兩個月,譚燁那伙人早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小心謹慎。他們確實有十足的把握讓蔣未頂下這個雷,就等著開庭前用蔣未那幫小兄弟和蔣大媽的安危來威脅蔣未妥協。可周謹行這一回來顯然是打破了這些人的如意算盤。
兩天時間龔健就模清了譚燁的行蹤,這小子根本沒跑,反而膽大妄為的公然出現的酒吧街。這天譚燁跟往常一樣帶著幾個小弟在酒吧街的一家名叫「糖果」的酒吧里玩,龔建親自在外面盯著,事先聯系好了周謹行。
周謹行只身一人來到「糖果」酒吧。
他帶了副平光眼鏡,打扮成一個小白領的樣子出現在酒吧街。將近一年沒在這條街面上出現,又特意裝扮過,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他。對于一個生面孔來說沒人在意。
「譚哥呢?」
進了酒吧直接跟服務生打听。
服務生看看他也沒什麼特別,指了指樓上的包廂。
「樓上大包,你自己上去找吧。」
冬天衣服穿的多,周謹行腰里纏著鏈子鎖。他不知道譚燁帶了多少人,也算是做好了準備。
直接上到二樓,就一間大包很好找。
譚燁最近喜歡上「糖果」酒吧的一個駐唱歌手,小姑娘是音樂學院的科班生,人長得漂亮身條好,嗓子也不錯。他最近沒事就來這听歌,當然主要是為了把小女生泡到手。不過這人最近玩起了情趣,跟以前的硬搶不一樣,貌似是真的在談戀愛一樣。
周謹行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包廂里坐著七八個男的,還有三四個姑娘陪著。譚燁坐在沙發中間正和個女孩唱歌呢。
屋里燈光灰暗,誰也沒看清楚進來的人,還以為是服務生來送酒呢。
「啪」的一聲,周謹行把房門關上,隨手把大燈打開。突然的光亮給屋里的人嚇了一跳,譚燁的歌聲也隨而停止。
「操,你丫有病吧!」
一個小子反應比較快,站起罵了一句。
「譚哥,還記得我吧?」
周謹行沒搭理這種小角色,直接來到譚燁面前,倆人隔著一張桌子,他低頭看著譚燁。
譚燁這才看清楚進來這小子的模樣,他當然記得周謹行。
「是你?怎麼,找我有事?」
譚燁顯然沒把周謹行當回事,單手摟著身邊的姑娘斜著眼打量著面前這個「熟人」。
「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你心知肚明,識趣的就跟我走,要是不走就別怪我不禮貌。」
周謹行拿眼楮掃了一下周圍這七八個小子。
譚燁就好像听到笑話一樣,他現在可是混的風頭正勁。這一年倒騰白粉沒少掙錢,實力比以前大多了。
沒等譚燁發話身邊的這幾個小子站起來把周謹行圍在中間,他們是真沒看的起周謹行,這個斯斯文文的小子也太狂了。不用大哥發話,幾個人都躍躍欲試的要一展身手。
周謹行有備而來,從腰里抽出鏈子鎖。他也不想廢話,知道姓的譚的不可能乖乖跟他走。
譚燁就跟看戲一樣,對身邊的姑娘說︰「寶貝,今天讓你長長見識看個現場版。」
這確實是個現場版,不過簡直就是周謹行的個人秀。別說面前這七八個人,就是十七八個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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