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段淮歸的本體意識,原本空洞的眼神內,一點點神采正慢慢匯聚。
不甘心啊,不甘心,既然不能成功,又不能再次面對,那麼結束吧!只听得一聲炸響,劍魂自爆了。
北龍識海內,段淮歸手中的「謝記」劍,古樸劍身上的兩個字跡突然消失。
面對劍魂的自爆,已經重拾心態的段淮歸不由得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隨著劍魂的自爆,段淮歸重新掌握自身識海的掌控權。睜開雙眼,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一顆參天大樹下,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影慢慢轉身,正是北龍︰「歡迎來到我的識海,你是我識海內的第二位客人
不愧是已經覺醒了宿慧的段淮歸,面對如此超出北屏星認知的事件,也不震驚。因為在北屏星武者的理解中,普通武者的識海能夠儲存死物已經是超凡的了,而且其中絕大部分是自己性命交修的武器,別說是活人了。
菩提樹下,段淮歸靈光一閃,突然朝著北龍跪下。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待此界事了,我會追隨您麾下,願永為利劍,不為人身,常伺左右北龍也未想到,無心之舉,卻換來段淮歸的忠心。
當時,劍魂沿著段淮歸的經脈而上,北龍並不知曉劍魂的確切意圖,只是下意識的跟上,唯一能夠判定他們的真實目的的辦法就是進入段淮歸的識海,可是里面已經有心魔和劍魂進入,兩者都不是實體,一個是其自身滋生的,另外一個很可能是在其武器內誕生的。進入其中,都不會對其造成傷害。而自己盡管是心神,但貿然進入,對其傷害太大。
所以,在征求尹寶意見後,干脆把段淮歸拉入自己識海,因為已經有了星空碎片分身進入的經驗借鑒,所以這次嘗試很快就起到了效果。在默不作聲的看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後,關鍵時刻,出聲點醒段淮歸。
這不僅是段淮歸的選擇,也是北龍的選擇。北龍沒有走第一世黑龍的路,也沒有重復第二世北龍的老路,而是跨出了自身道路的第一步。
面對段淮歸的投效,北龍笑了,這一步的跨出,終究是對了。
北龍識海內,靈氣翻滾,不斷的涌向段淮歸,眨眼就把段淮歸身體上的傷修復。經過這次對生死的反復體驗,段淮歸算是看淡了滾滾紅塵,兄弟背叛,情人反目。一切都已過去,自己將重新開始。
他沒有驚訝于武皇初段的北龍,為何識海如此龐大,如此堅固,如此神奇,這還是北龍讓他看到的,沒有看到的呢?他只是在劍身上重新刻上「邪極」兩字,算是解月兌,更似紀念。
然後便被北龍放了出來。
入目第一眼,就是段君舒那焦急的神情。饒是段淮歸在短短的時間內三番五次經歷生死,也被這無私的關懷溫暖了心。不是嗎?還有總有一些事情是值得自己去做的,北龍說的對,不能假手他人。
他默默的站回段君舒身後。
段君舒盡管是一家之主,繼承了段氏劍訣,但是修為不高,對一些奇異之事所知甚少,所以剛才段淮歸消失的片刻內,雖然有些驚奇,但並不覺有異,只道是尹寶施展了什麼奇異的手段,如今見段淮歸安然無恙,神智清醒,更是寬慰老懷。畢竟段淮歸是如今段氏的希望所在。
感激的心,油然而生。對著尹寶,毅然跪下,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大禮參拜了起來。
而尹寶卻不覺有異。很自然的就為北龍遮掩起來。
而北龍本人卻是在想,既然段淮歸已經投效,那麼段氏的事情,當然就是自己的事情。在短期內,段氏有著月兌離白朱國的目標,長期的,段氏有著崛起的願景,這兩者都和北龍的計劃並不沖突,他只想帶領燕族沖破朱雀中千世界的封鎖,擺月兌燕族飛升後的命運。
所以,北龍在和尹寶商量後,干脆敞開心懷,和段君舒以及段淮歸做了個大體的介紹。
因為對段君舒的了解比較少,所以北龍也保留了一部分內容,尤其是自身的秘密。不過,北龍自信,段淮歸在見識到了他識海的神奇之後,對自己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認知,尤其是他本人也覺醒了部分前世的記憶。
盡管他不知道,段淮歸在他的識海內菩提樹下,頓悟到了什麼,但他相信,促使他做出那個決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領悟。因為段淮歸在退出他的識海後,就像是洗盡鉛華,返璞歸真,一點都不像一個武皇巔峰的武者。仿佛有點老豹頭裝神棍的樣子。很有可能是覺醒了前世的什麼神通,對武學又有了一番領悟。
不過北龍沒有去問為什麼,他有他的驕傲,他的目光不是眼前的北屏星,不是中千世界,他不僅要問鼎大千世界,還要……
既然目標沒有沖突,北龍干脆大方的給了段淮歸五百個地仙巔峰的妖獸尸身,讓他安排。段君舒盡管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但段淮歸不傻不癲,神智清醒,何況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他何樂不為。最終把理由歸結為,燕族早就有取白朱國而代之的想法。所以丟給他們如此多的資源,只是想他們盡快成長,好助燕族一臂之力。
不管怎樣,這次段氏之行,已經超出了北龍的預期。
在離開大灕城,去往南海門的路上,老豹頭一直在念叨︰「這麼多的妖獸尸身,你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啊,要知道,那可是地仙位階的,對本族之人也沒見你有那麼大方。也沒見你拿點出來孝敬孝敬我老人家。你不知道,我手底下也有很大一幫人要養活啊!」
老豹頭在北龍的要求下,除非北龍要他有意配合,在北屏星上,他都以超級強者自居,畢竟怎麼說,老豹頭也有著地仙巔峰的修為。盡管被天道壓制,但境界不失。所以,老豹頭嘮叨的性子又暴露了出來。
北龍不由得鄙夷︰「您老人家這麼多年來不知道積累了多少財富,也不見您拿出來分享分享呀?在北極之地的時候,還一個武器也不給看樣子北龍對小時候所受的苦還記憶猶新。
老豹頭不由得語塞,弱弱道︰「那不是為了盡快提升你們的武力值嗎?」
就連沉默寡言的微生武和毋樂都被逗笑了,不過他們兩個的身份,卻不敢在兩人面前放肆,所以忍俊不禁的樣子,把琉璃笑的花枝亂顫的。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因為牽掛著三個月後南北兩國的戰事,會戰地點在燕雲城以西萬里之處,所以北龍他們一路上能快則快。好在前面的永寧疆、唐離山、大灕城都還算順利,時間才過去一個月,現在就接近南極了。
北極之地冰川漫天,南極卻是熔岩遍布,火山連天。正南極更是一片火海,熔岩沸騰,火浪翻滾,連個落腳點都沒有。
玄鳥馱著琉璃,飛到了南極上空,引吭高歌,尖銳的叫聲,頓時刺破蒼穹,只見天空中的流雲,旋轉變換,就像移步換景一般,上一秒和下一秒絕不重復,在不斷的變幻中,一扇天門陡然張開,從里面隱約出現兩個影子,玄鳥一飛沖天,帶著眾人往上飛去。
進得門內,除了燕湖玉和琉璃以及玄鳥,北龍、微生武和毋樂連同尹寶都被攔了下來。
燕湖玉臉色一沉︰「這時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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