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遠方的柳絮 第三十四章靜夜海情思

作者 ︰ 紅海無痕

徐力爭被姑娘的諷刺有點掛不住面子,當然也不能認輸,發揮在大學時候雄辯才能︰苦難是人生最好的學校,經歷一次苦難就長大一次。常言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這個坎可能是貧窮,可能疾病,可能是婚姻不順,可能是同事不合,可能是事業不如意,可能是有志難伸,還有很多可能。無論有多少可能,他們都是一個坎。當你不敢跨越,沒勇氣跨越,不想跨越的時候。覺得它很高,憑自己能力很難過去。其實只要你鼓起勇氣,把腳抬的高一點,再高一點,就輕松跨越。到那個時候,再回頭看一眼曾經讓你仰視高山的小坎,會嘆息,這個坎才這麼高啊,差點被它嚇住,你就會為自己曾經是膽小而羞愧。

也不知道是被徐力爭的魅力感染,還是被他的高論說服,姑娘沒有再反駁徐力爭。

徐力爭壓抑多少天的郁悶通過這種途徑發泄出來,覺得心里特別痛快。哈哈一笑,歉意地對姑娘說︰哥哥閑著沒事瞎白話,別介意。我走了。

在徐力爭要出門的時候,姑娘突然說︰大哥,我和你一起走行嗎?

這?!徐力爭听到姑娘的請求,猶豫起來。他不知道姑娘想去哪兒,反正他沒想離開海邊。然而這話怎麼說?我沒錢住宿,準備到海邊背風地方睡一夜。這也太丟人了。

看到徐力爭猶豫,姑娘失望地問︰哥哥,不願意陪我嗎?

不是。徐力爭裝做大度地說︰我不知道你想去哪兒。

嗯。姑娘尋思一會說︰陪我到車站吧。

徐力爭放心的承諾︰沒問題。

姑娘站起來,看著聯防隊人,狡黠一笑︰各位大哥。其實我和這位大哥差不多少,基本是讓你們強行弄這屋里的。剛才我純屬和你們胡鬧,別介意啊。想到自己過分了,又歉意地說︰不過,我真的謝謝你們,你們是好人。我叫白小倩,你們到溪市時,到我家做客。

聯防隊員看到白小倩的樣子,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不過他們沒有埋怨,也沒有後悔。因為他們知道很多自殺並不都是事先想好的,有很多偶然性,很難說今天在海邊痛哭的姑娘,真的就沒有自殺的想法。現在她能高興的離開這里,我們再苦再累,受在大委曲也感滿足。

徐力爭看到白小倩做了自我介紹,也自報家門︰我叫徐力爭,當然我爹給孩子起名都跟形勢。生我那年正好**提出「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設社會主義」。他老人家就從中取兩個字給我用上了。也希望你們到我的小縣城作客。

呵呵,好名字。白小倩听到徐力爭幽默的介紹自己,開心地贊揚一句。然後倆人與聯防隊員告別離開公園管理處。倆個人一時都沒話說,慢慢的往前走。

白小倩突然打破沉寂︰徐大哥,陪我到海邊走一走吧。

白小倩的話把徐力爭嚇一跳︰妹子,你想干什麼啊?早點回旅店吧。

白小倩明白徐力爭的意思,她笑了笑說︰徐大哥,有你在我身邊,我想自殺也難成功。然後幽幽地說︰我想看看夜晚的大海。看徐力爭有點為難,渴求道︰能陪我呆一會嗎?

徐力爭怕白小倩自殺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肚子在造反。現在他最想的是把白小倩送到車站,然後找個背風地方眯著,這樣可以減輕饑餓難忍的折磨。現在受白小倩之請,不忍拒絕,只好折身陪著白小倩往海邊上走。

他們踏著松軟的沙灘,沿著海岸線慢慢的往前走著,彼此都不說話,都在享受著塵世間少有的寧靜。海水不停的沖上海灘,沖洗他們留下的足跡。每個人心中都在想著海。

徐力爭心里的海始終是激蕩的濤聲,搏擊的呼號︰

靜靜的站在懸崖上,海風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吹過來,抽打在臉頰上,一陣陣刺痛,身後的樹葉和塵土飛了起來,這才知道海風真的很強勁。

俯視腳下,潮水一浪又一浪的向山崖撞擊。雖然一次次地後退,堅毅的潮水仍然像痴人的情思一樣,不斷地向既定的目標沖去,決不後退。

極目遠眺,是海的盡頭,天的末端。水和天融合在一起,形成藍色的終點,洶涌澎湃的海浪從那水天相連的天際滾滾而來,沒有力量可以阻擋這個無所畏懼的精靈。

從那水天相連的遠方,隱約駛來一片孤帆。是思鄉的游子歸心似箭之舟?還是滿載返航獵漁之船?最浪漫的想法是小舟中坐著就是快樂的他和她,正在艱難的駛向遙不可及的幸福的海岸。

白小倩眼中的海是安靜的處子,呢喃的情思︰

靜靜的夜晚,一鉤彎月掛在天空中,平靜的海水一片銀白,幽靜的海灘上,海水悄悄地親吻著沙灘。一對情侶手里拎著鞋赤著雙腳,相依著漫步在朦朧月光籠照下的海灘上,互相傾訴思念之情,身後相伴的腳印被海水慢慢的沖平,留下只是記憶。記憶著他們相識、相知到相愛的過程,記憶他們想這樣靜靜走到天明,走到地老天荒。

望著大海,我想起你,想起你這個不在我身邊的朋友,真想此時有你陪伴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海。

白小倩想到此,淚水漫漫的溢出,這個他,現在已經不會陪伴在我身邊。他帶走我的情,還有我的錢。看到身邊面色凝重的徐力爭,在心里默念︰謝謝你,好人,好哥哥,感謝你來陪我一起看海。在失落灰心煩燥不安的時候。靜靜望著那頑強的、無所畏懼的潮水,感悟潮水那種向既定目標沖擊不言敗的信心,那種以歡歌面對失敗的樂觀。她把一切怨都扔給海水,重新燃起生命之火。

徐力爭看一眼身邊的白小倩,非常感激她對自己的信任,與其說是陪她來看海,不如說是她陪我看海。有她在身邊,省卻我的孤獨。

在孤獨無助種種不如意的時候。吹一吹海風,品味海風的品格,它不用借助任何標志就可以吹起狂風。這個時候會覺得自己多麼可笑,為什麼非得要借助什麼。求人不如求已,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管是社會的位置,還是自己整個人生位置。

不管別人如何評說,追求一個目標去拼搏,也許會失敗,也許會一無所得,也許會讓人品評的一無是處,只要自己盡力,不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遺憾,不能到彌留之際嘆息「當初我如果那樣,就會如何如何」,這就是完美的人生。

遠望茫茫的大海,心胸也和大海一樣開闊,人世間還有榮辱嗎?每個人不過是這滄海上空的雨滴,只要落下來就融進這茫茫的海水中,眨眼間就消逝的無影無蹤,分不清原來的他,還是現在的你。好好珍惜每一天,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才無愧于生命,才有理由說,不白活一回。

白小倩迷蒙的神態,呢喃地說︰真想讓你陪我來看海,去領略那個不屬于你我而屬于海的夜晚,去感悟「心如大海,愛無止境。」

正在沉思的徐力爭听到白小倩的軟語,回過神來︰小白,你沒事吧?

白小倩才知道自己失態,輕輕地搖搖頭︰沒事。謝謝你,哥哥。轉身往回走。

徐力爭沒有動,因為這兒就是他的旅店。

白小倩走幾步,看徐力爭依然佇立海邊,輕輕地走回來︰哥哥,你?意思想說你不是想不開吧。

徐力爭也覺得自己失禮,勉強笑了笑︰我陪你到車站。

白小倩更疑惑︰你不回旅店?

肚子不停地鬧革命,徐力爭咽口唾液,故作豪放地說︰山崖下的背風地方就是我的旅店,走吧。

听到徐力爭饑腸轆轆聲音,白小倩心中已經了然,面前這個堅強的漢子,才華橫溢的哥哥,現在是窮困潦倒。不但沒有住店錢,甚至吃飯錢也舀不出來。

白小倩不再說什麼,默默地跟在徐力爭後面離開海邊。當他們走到一個夜市時候,白小倩突然停下︰哥哥,我有點餓了,咱們吃點夜宵吧。

這?徐力爭下意識地模一下自己的口袋,勉強的裝大方地說︰好吧。領著白小倩坐在露天餐桌前,對熱情接待他的小老板說︰來一份熱面。然後又咽一口唾液,對白小倩一笑說︰給你要一份,我不餓。

白小倩內心深受感動,叫住小老板,從包里掏出五十元錢︰來三份熱面,四份小菜。

我這兒有錢。徐力爭干喊,手放在兜里,卻往外掏。

白小倩沒有輕視徐力爭,卻裝的很領情的樣子說︰今天是小吃,妹妹請。哪天吃大餐時候,哥哥付錢。

徐力爭知道不會有這一天,嘆息一聲,心虛地承諾︰一定。

不一會熱面上來,徐力爭不在客氣,端起碗大吃起來,不一會一碗面見底,又端起第二碗面。

小老板看到這情景,心想這小子說不餓還這個吃法,要是他餓了,我的小攤還不得讓他吃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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