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梅正在開會,安排生產任務和銷售任務,一般這個時候誰來電話她都會拒接。今天看到來電顯示是婆婆家電話號碼,非常吃驚。這個號碼往外打的時候很少,基本都是孩子經常往家打。公婆們很少不主動給孩子們打電話,理由很簡單︰你們都在外面干大事,我們家呆外閑的打什麼電話。
孩子們雖然知道父母不願意給他們打電話,還是把每個人的電話號碼用大字寫在牆上,防止萬一有什麼急事好找人。今天李梅梅突然接到公婆家電話,能不吃驚?急忙中斷會議出來接電話。
喂,喂,是梅梅嗎?快回家,出事了。李梅梅接通電話沒等說話,就傳來徐福順的呼喊。
李梅梅嚇一跳︰爹,你別著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梅梅嗎?我是你爹,快回家,你媽剛才吐血,滿屋子都是血,現在昏迷不醒。你趕快回來把她送醫院去。李梅梅听出公爹幾乎帶著哭腔。
爹,你別著急,我馬上回家。李梅梅听說婆婆突然吐血十分著急,放下電話急忙宣布散會,然後開車就往家趕。
在路上,李梅梅給徐立新打電話︰二哥,剛才爹來電話,說媽突然吐血。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啊,我現在往家趕,如果媽能動我就帶她去醫院。什麼?等救護車來接啊,好,我隨時打電話告訴你媽的情況。
徐福順正六神無主的在地上轉,看到李梅梅回來渀佛看到救星一樣︰梅梅,你可回來了,你媽剛才吐血,吐我一身,又吐一地,快送她去醫院。
李梅梅看到躺在炕上昏睡的方娟,除臉色不怎麼好外,呼吸比較平穩,精神狀態還不錯。安慰徐福順說︰爹,你別著急,一會兒救護車就來,我們等一會。然後安慰徐福順道︰爹,你別上火。我看媽臉色不錯,也許真的沒什麼事,不過也得去醫院檢查檢查。
李梅梅說完這話,心里真的沒有底,只好焦急地等救護車。看外地盆朝天碗朝地,鍋里水冒著氣,知道徐福順沒吃飯。李梅梅到外地燒水給徐福順下碗面條,又給做一小碗雞蛋鹵,端到徐福順面前︰爹,吃口飯,別在把你折騰病了。
徐福順哪吃得下去,又不好撥李梅梅面子,接過面條吃幾口就放下筷子,坐在方娟眼前,目不轉楮地看著陪伴他一輩子的老伴。心里不停地問︰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老伴,你一定要挺住啊!你可別走我前頭啊!我怕孤單啊!
大約半個多小時,救護車開進來,醫生簡單檢查一下說︰現在看老人沒什麼危險,不過得到醫院進一步檢查,得查出吐血原因。
徐福順急忙說︰去,趕快去檢查。
這時候徐利國夫妻從地里得信趕回來,李梅梅安排他們在家照顧徐福順,自己開著車跟在救護車後面去了醫院。
徐立新早就在醫院等候,丁曉也陪著他。看到救護車開進來,急忙上前幫著扶擔架。
李梅梅停好車,看到丁曉圍前圍後的,心里不是滋味。正好听到醫生喊「家屬去交錢。」她就來到收款處交錢。
醫生忙活一陣,終于讓方娟蘇醒過來。大家看到母親蘇醒過來,才松口氣。
醫生把徐立新叫到辦公室,認真地說︰老人家的病挺重,你們要有思想準備啊。
我媽得什麼病啊?徐立新听到醫生的話,覺得渾身發冷。
從觸診看,老人家月復腔內可能有東西。現在還不能做診斷,一會做幾個檢查,就可以確診。
你說的是癌?徐立新緊張地問。
可能性很大,得進一步檢查。醫生只能說這些,徐立新只好等待。
兩個多小時後,方娟的診斷出來了「肝癌晚期。」
徐立新舀著診斷書,傻眼了。他不相信是真的,可是白紙黑字寫著呢,不信也得信。眼楮濕濕地對醫生說︰醫生,你說,我媽的病哪兒能治,我不怕花錢,只要能救我母親,花多少錢都行。
醫生搖搖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肝癌是生存期最短的癌癥。早期發現能延緩病程,你母親已經是晚期的後期。回家吧,在老人活著的時間里,子女們多盡孝吧。我給你開一些止痛藥,如果她疼的話就給她用,別讓她遭罪。
徐立新無語,只好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李梅梅一直忙活,剛才有點空閑時間,她本來想進病房陪方娟,看丁曉在屋里,心里不舒服的到走廊里等徐立新。
李梅梅這個人挺有意思,剛才看到丁曉陪方娟,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想罵她。來到走廊想起整個過程,反而高興起來。她並不是因為方娟有病高興,是因為公爹在這麼多孩子當中,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她婆婆生病而高興,這說明什麼?在徐家我是主心骨,大事小情都得靠我。想到這些,立即轉怒為喜。心里暗喊「丁曉,你算什麼?不過是陪我的男人睡覺的主,徐家什麼事也輪不到你出面。
李梅梅正在胡思亂想,看到徐立新神情憂郁地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急忙迎過去關心地詢問︰二哥,媽得什麼病啊?
肝癌晚期,醫生讓回家等死。徐立新手里舀著報告單,悲淒的告訴李梅梅醫生的診斷,然後兩眼無助的望著醫院大廳頂部,一行清淚慢慢地從眼中溢出,裝滿淚窩,很快成線狀順著面頰流到衣服上。
李梅梅听到徐立新的話,情緒反常地說︰竟瞎說,媽這麼好的人怎麼得這樣病。伸手搶過徐立新手里的報告單,醫生潦草且冷酷的一行字映入李梅梅眼簾︰「肝癌晚期,月復腔有擴散。」
這不會是真的?是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李梅梅雙手端著醫生報告單,如同中瘋魔一樣在那兒呢喃。
徐立新被李梅梅的表情嚇到了,拉住她的手使勁地握著︰梅梅,堅強點,媽的事還指望你張羅呢。
徐立新使勁握李梅梅手,一股疼痛傳導到大腦,使她月兌離迷離的狀態,流著眼淚問徐立新︰二哥,怎麼辦啊,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媽病死啊。
徐立新用衣袖擦一把眼淚︰給媽轉院,去省里,去北京,不行去國外,找最好的醫院,無論多大代價也要給媽病治好。
說心里話,如果劉琳琳病重如此,李梅梅不會如此傷感。對待方娟感情是超越母親的感情,此時她與徐立新同感,如果能有治愈婆婆的機會,即使把工廠買了也不會心疼,所以非常贊同徐立新的意見︰對,這個醫院治不了,咱去省里大醫院。老三在省里工作肯定認識不少專家,咱們連夜給媽轉院。
徐立新怎麼會想不到徐力爭,無奈地和李梅梅說︰老三在國外怎麼聯系,他的朋友我們也沒有聯系。無可奈何地說︰先把媽送省醫院,然後找老三聯系他的朋友。
要說細心方面,徐立新真不如李梅梅,看到丈夫驚慌失措的心情,急忙提醒︰給白小倩打電話,老三的朋友,她都認識,在說這個妖精能量不比老三小。白小倩沒得罪過李梅梅,而且對李梅梅非常客氣。但因受丁曉牽連,在李梅梅眼里只要是第三者就是妖精。
徐立新此時才感覺到,李梅梅雖然有煩人的地方,關鍵時候還真管用,用不滿的口氣制止道︰別胡說。然後又求助地說︰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幫忙想想辦法。
李梅梅知道徐立新讓她打電話的原因是他不方便打。這是什麼關系啊,弟弟的情人,怎麼張口。其實她更不願意和白小倩這類人交往,社會上就是因為有這樣女人才使許多男人花心。然而她更知道這個時候不容自己矯情,畢竟婆婆生命重要,迅速掏出手機撥通白小倩電話︰白總嗎?我是二嫂。
二嫂?白小倩正在宴請幾個重要客人,加上喝點酒,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想到李梅梅會給她打電話︰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想不起來我是誰,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徐力爭徐老三的二嫂,你跟著叫聲二嫂,不委曲吧。李梅梅有點不高興,可現在婆婆有病求著人家,只好耐心的報號。
二嫂啊,我沒想到你能給我打電話,抱歉。白小倩知道李梅梅和陸菲菲一條心,骨子里把自己當成狐狸精,其實白小倩也瞧不起李梅梅,什麼東西,仗著男人的錢,四處招搖,不過看在徐力爭的面子上,還得應酬︰二嫂,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肯定有事吧。
是我婆婆病了,這兒醫生診斷是癌癥晚期,讓回家等死。她這些兒女,也不能讓老人回家等死啊!本來找老三想辦法,可他在國外。你在省里路子寬,幫忙把我婆婆轉到大醫院去。李梅梅听出來對方電話里很亂,知道白小倩在應酬,不再費話,簡捷地把情況說一下。但是依然分的很清,堅持說「我婆婆」,而不是含糊說成「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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