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正在進行 三十一家園遭毀(七)

作者 ︰ 郁郁青青

倩倩和媽媽從醫院出來,已經中午了,媽媽的頭很疼,主要是血壓高引起的。(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倩倩要回去,她媽媽卻執意要到她的妹妹家一趟,姐姐和佷女難得來,妹妹趕忙招待,一頓午飯忙得不亦樂乎,兩姊妹見面真是有談不完的話呀,從姨媽家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等倩倩來到堤岸上,這兒的樹木已經倒了一地,工人正在用載重卡車不停地拖著哩,「誰讓你們砍的?」倩倩大聲地喊。

「快閃開!這兒危險!」張隊長向他揮手。

「不許砍樹!」她張開雙臂,似乎想阻擋住他們的野蠻行為。

「哈哈哈!」

「嘿嘿嘿!」

傳來了一陣陣大笑,當然他們笑倩倩的自不量力。

「姑娘,你快走吧,這事不是你能阻攔得住的,听我一句,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會把苦給你吃的。」一位師傅真誠地對她說,這人看上去比她爸大多了。

「這大半天時間,怎麼就變成這樣呢?」倩倩感到不可思議。

手機沒電了,得找個人打听一下,倩倩感到焦急、煩躁,她不能在這兒停留一秒鐘,一棵棵樹在電鋸的宰割下應聲倒地,無數的生靈即將失去庇護它們的家園,她卻無法給予它們應有的幫助,窒息般的難受攫取著她的心田和腦海。她兩腿打顫,踉踉蹌蹌地跨上摩托車,瘋了似的沖進村子里詢問情況。

許多人家關著門,好不容易得到兩點信息︰蔡忠明被打住進了鎮醫院;民工已經大面積的砍樹。

直奔鎮醫院,找到她要找的人。

「喲,這不是許家大小姐嗎?你可真能擔當呀,天天唱著要護林要護林,關鍵時刻卻不見了人影,把我們推到風口浪尖上任沉任滅,你倒好,沒事人一個。」一見面,蔡嫂就沒好氣地一通囔囔,她恨不能將今天所受的一切委屈、憤懣之情發泄出來。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蔡忠明攔著妻子。

「不,我偏說。」她哪里控制得住自己,「許大小姐,你準保是今兒早上就知道堤岸上會發生什麼情況,你就溜之大吉了,人家打人的是一些外地民工,拍拍一走了之,你呢?你爸爸和你那個男朋友呢?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做這樣的缺德事就不怕遭報應?」

一頓夾七夾八的諷刺挖苦,就差指著倩倩的鼻子罵一通了。

「我真的不知道。」倩倩想解釋,但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你不知道?蒙誰呢?你家現在在村里多牛呀,黑白通吃呀,什麼賣地砍樹這些計劃還不都是你爸和你那個男朋友制定的?誰敢攔著他們不讓實施?那就讓打手打呀,事情一出就統統往民工身上一推,然後說民工溜了,我們這兒哩,賠兩個錢完事,誰都不是小孩,蒙不住的,我剛才在你男朋友那兒沒說穿而已,你帶個信給他,不要以為就他聰明,他只不過手里有點小權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行了。」蔡忠明再一次阻攔妻子,因為他看到倩倩臉上氣色很不好,以他對倩倩這麼多年的了解,他隱隱地覺得她說的話是真的,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倩倩一會兒也解釋不清楚。

「倩倩,不要難過了,這事我們已經盡力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回去吧,我這兒沒事。」蔡忠明說。

「忠明哥,嫂子,對不起。」她的聲音很小,好似喃喃自語。

她要弄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的,于是,她也奔青雲的辦公室而來。

一見到青雲,倩倩說著說著淚水就流了下來,她的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那一幕幕的鏡頭︰的樹根閃著刺目的光,奔走的小動物的眼楮里布滿了恐怖,堤岸上穿梭忙碌的鋸木工人,醫院里寂寞地躺著的忠明大哥。

「傻瓜,你從哪里來?哭什麼?」青雲掏出一張紙為她拭淚,一副憐惜的神情。

「我從醫院里來,忠明哥被人打了,我壓根不知道,我去看他,他妻子冷嘲熱諷地責怪我。」

「怎麼能怪你呢?真是的,什麼素質?行了行了,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他妻子懷疑我,是因為堤岸上發生沖突的時候我沒在場,她認為我事前知道了消息,有意逃避。」

「事實上你不知道呀,所以你沒必要自責,不知者不罪嘛。」

「可是你知道,我爸爸知道,你們瞞著我,是嗎?你們叫我今後在鄉親們面前如何做人?」倩倩難過極了。

「我們都是為你好,那種場合,一個女孩家不適合的,很危險,容易受傷。」

「青雲哥,你知道嗎?我的心真正受了傷。」

「倩倩,這事很快會過去,它就像水中的波痕一般了無蹤跡。」

堤岸上的樹被砍了,動物失去了家園,我們居住的環境也遭到了破壞,這事在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的心中卻了無痕跡。從小到大,倩倩第一次覺得和他溝通竟這般難。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他似乎都能意會,可是,今天怎麼了?

「青雲哥,你答應過我,堤岸上的樹是不砍的。」倩倩負氣。

「我答應過你,可不砍是暫時的,砍卻是必然的。」

「為什麼不把這些樹保住?這不僅是動物的家園,更是我們自己的家園。」

「倩倩,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樣做是為了更好的建設我們的家園。」

「我不贊成。」

「倩倩,我們的父輩在這塊土地上跌打滾爬,流淚流汗甚至流血,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把這塊貧瘠的土地變得富有,是我們這一代人從小就有的理想,難道你忘了?」

怎麼能忘呢?對這片土地擁有的感情也正是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基礎,可是,難道富有就應該以砍去凝聚了她無限深情的柳樹槐樹榆樹松樹為代價?難道富有就應該以失去涂滿了她深深淺淺腳印的堤岸為代價?她不贊成,她無法贊成。

「倩倩,我看你的想法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在這塊土地上建工廠,蓋高樓,一草一木都不能動,那還怎麼建設呢?你呀,太單純了吧?」青雲明明白白知道她的意思,猜得出她的心思。

「這是大環境,大趨勢,不久的將來,我們也會過上城里人的生活,這是鄉親們夢寐以求的,對嗎?」倩倩看著青雲,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閃著光澤,從里往外透著一種神韻,一種自信,一種驕傲,曾無數次,倩倩為之著迷,為之向往,但是,今天,她卻感到縷縷困惑,絲絲迷茫,陣陣悵惘。

怎麼會這樣呢?誰能告訴我?她感到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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