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彥宇那里出來以後,文安安拉著韓老在菜市逛了一圈,買了好些蔬菜瓜果,又買了兩壇子上好的女兒紅,把韓老饞的就差當街流口水了。
本來文安安打算讓韓老自己回家,而她帶著東西去城郊的別院準本晚飯,可奈何韓老死活不願意回家。
文安安見老頭子的眼楮就沒從酒壇上面移開過,也知道趕是趕不走了,于是當街找了個小乞丐,給了他點銅板讓他到自家門口蹲守,見到文安昊之後告訴他晚上別院。
直到望著小乞丐消失在人群中,文安安才和韓老在租車行雇了輛馬車,然後就往別院駛去。
到了別院,天已經慢慢暗下來,文安安只得將收拾房間的任務交給韓老,自己拎著菜、熟食急急忙忙地往廚房趕。
幸虧她買的東西齊全,要不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等到卯時的時候,坐在桌邊等人的文安安和韓老,就听見有人敲門。
所謂狡兔三窟,文安澤他們之所以買下這個別院,主要是看著它處在城郊,且周邊又沒有人家。想來以後是用著做些隱蔽的事情,不過現在倒先是讓文安安給利用起來了。
偌大的院子,因為沒有請佣人看守,所以顯得異常冷清,而且在遇到現在的情況,也只有他們自己動手。
韓老抬頭望了望天空,估模著這個時候也是該文安昊,或是白彥宇來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仍舊用手按住想要起身開門的文安安,「老頭子我來」
文安安見韓老一臉肅穆的樣子,又想到這地方委實偏僻了些,韓老也是怕來的人並不是他們所等。這才拉著她去開門。
想通韓老的用意後,文安安點點頭乖巧的坐回了原位,不知道是不是韓老的影響,她竟然也有些緊張起來。
直到听到院子中那熟悉的說話聲,文安安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來。
「韓老,安安呢?」
「里面。臭小子。今天比武比的怎麼樣」
「呵呵,韓老,我的武藝你老還信不過,那個武狀元絕對是小菜一碟」
文安安起身走到門前,扒著門框朝走來的二哥‘呸’了一聲,「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麼?這話要是讓爹和大哥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文安昊快步走到門前,然後猛然用手攬過文安安的肩膀。嘿嘿得笑起來︰「他們倆了不是沒在這里麼,不過啊,安安你還是不了解咱們爹和大哥,雖說他們听到這話嘴上會教訓我一二,可心里指不定多贊同我的說法呢」
被自家二哥這麼一說,文安安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那兩只狐狸慣會做些表面功夫的。
原本還要說話的文安昊,在見到滿桌子的菜時,不禁「咦」了一聲,「嘖嘖,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若說預祝文安澤、楚凡他們高中,是不是也太早了點,況且他們兩人還沒從貢院里出來呢」
說著,文安昊就伸手去要去抓盤子里的醬牛肉,但卻被旁邊的文安安一巴掌給拍開了。
「嘶,安安。下手可夠黑的。怎麼?難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來,二哥我還吃不得了?」
文安安一邊推著自家二哥往盆架那邊走去,一邊故作神秘的說道︰「可不是,今天晚上可是有個重要的大人物要大駕光臨,可不能怠慢嘍」
被文安安這麼一說。文安昊也起了好奇心。
先不說自己和文安澤,韓老和自個兒妹妹來京都可沒幾天,哪里能認識什麼大人物去?莫不是被人給騙了吧?!!
雖然文安安不知道文安昊具體想的是什麼,但從他那緊鎖的眉頭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就算不信她,也應該相信韓老吧。
不過想到現在只要是關系到她的事情,文安澤、文安昊都會格外的緊張,雖沒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可也是夠嗆。
這哪是哥哥啊,不老媽管的還勤。
文安安不滿的哼了哼︰「你看著,今天來的大人物可得把你一個嚇一跳,是不是,韓老?」
「啊?哦,是的,是的」
這老頭,一雙眼楮都黏在酒壇子上了,估計根本就沒有听進去她的話。
雖有了韓老在一邊幫腔,但文安昊依舊是半信半疑,不過有了韓老的‘保證’,他倒也在像剛才那般著急。
三人說說聊聊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文安安知道這次差不多應該是小白了,急忙揮手讓起身的兩人別動,「坐下,坐下,我去開門。」
幾步跑到院子里打開院門,果然所料,門外站著確實是白彥宇。
「小白,快進來。你怎麼來的?」
文安安伸頭往小白身後看去,人倒是沒有看見,卻見到他身後牽著匹通體烏黑的馬。
白彥宇好笑的看向眼楮睜得大大的文安安︰「怎麼?想象不出我會騎馬」
「呃,有點意外」
呵呵,還真是誠實。
「安安會嗎?」白彥宇順著文安安手指的方向將馬牽到馬棚。
「我?」,經過白彥宇這一提醒,文安安才想起來,在古代這麼些年,自己居然沒有學會騎馬這項技能。
「不會」
白彥宇寵溺的模模文安安的發頂,「等有空我帶你去郊外騎馬」
「真的?」
「恩」
「說好了可不能反悔」
眼珠子轉了轉,文安安還頗為孩子氣的伸出小拇指,往小白那里遞了遞,「拉鉤」
小白的笑聲在夜色中蕩漾來,然後飄落在黑暗中。
「拉鉤」
依舊瞧著嘴角的白彥宇同樣伸出小拇指,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文安安微涼的指端。「一百年不許變」
文安安得了保證後,干脆也不再放開白彥宇的手,就這麼勾著他的小拇指往屋內走去,「小白快走。二哥還在屋里等著呢」
白彥宇將目光從兩人勾著的手指上移開,字正腔圓的提醒道︰「叫哥哥」
「……,二哥,快看誰來了」
文安昊打量著自家妹妹身後的,呃,姑娘?!!雖看著十分眼熟。但無論怎麼想,也沒有在腦子里搜尋出與面前人相同模樣姑娘的信息。
他本來還想再仔細想想,但見那女子越來越激動,甚至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于是文安昊趕緊將目光移開。
一是因為男女大防,他不能總那眼楮盯著人家姑娘瞧;二是這姑娘神情太詭異,然他不由得心生警惕起來。
文安安他們見文安昊突然抱拳施一禮,都有些莫名其妙,待要問他話時,卻听得文安昊一該剛才的輕松。疏離的說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道這位姑娘卻是哪位?」
「哈哈哈」
文安安憤懣的瞪了瞪趴在桌上哈哈大笑的韓老,以及一頭霧水的文安昊。
平時看著挺精明的兩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沒有顏色。也不知道他們鼻子上面的那連個窟窿是留著干什麼的。
文安安想著小白以前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像是女生,于是小心翼翼望向他,同時腦子里想著怎麼幫文安昊說些好話。
但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小白居然滿臉笑意的看著文安昊,一點也不似生氣的模樣。
「小白?」
白彥宇文安安搖搖頭,輕笑著道︰「我沒事」
然後上前一步走到文安昊面前,大聲喊起來︰「我是男孩,我是男孩」。若仔細听,就能分辨出,他聲音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
文安昊記得,曾經似乎也有個男孩子,一把將他推到,沖著他吼著說自己是男孩子。
「你。你,是……?」
「嗯,二哥,好久不見」
「小白!!」
文安昊先是激動的給了白彥宇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手掌拍得他的背部啪啪直響。听得文安安都覺得背部發疼。
「二哥。二哥,你輕點」
被自家妹妹這麼一提醒,文安昊才意識到自己下手是有些重了,退後一步訕訕的模模鼻子︰「小白啊,我剛才是太激動了,所以下手稍微有些重了點」
白彥宇動動火辣辣的背部,不滿得給了文安昊一個大白眼︰「你這叫‘稍微’,那要是來真格的,估計我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來床了吧」
「呵呵,呵呵」,文安昊一邊干笑著,一邊暗惱他們那麼長時間沒見面,小白這小子居然還是如此的嘴毒。
「呵呵,這不是看著你高興的麼。別說,咱們十年沒見,你愈發長得,嘶」
文安安見自家二貨的二哥又要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抬起腳毫不留情的就往他小腿肚子踹了一腳。
「你不說話能死啊」
接收到自家妹妹的怒視,文安昊也發覺自己說話又不著調了,于是可憐兮兮的望了眼文安安,乖乖的承認其錯誤來︰「安安,我知道錯了」
文安安和白彥宇都被他這乖張的表情弄得笑了起來,屋子中的氣氛竟然異常融洽,完全不似分開十一年的人再次相聚的場面。
那一夜,韓老喝得很醉,抱著一壇子女兒紅呵呵的傻笑著,時不時的還會親上兩口。
那一夜,文安昊喝得很醉,拉著小白要為他耍一套拳法,可自己連站都沒能站起來。
那一夜,白彥宇也喝得很醉,面若桃花的摟著兩一個酒壇子傻傻的笑著。
文安安覺得,那一夜真是美好的一夜。
呃,除了後來要將他們祖孫三人給搬上床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