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宮,文嬪臉色泛著青白,身上沒有一絲力氣連話也說不出來。看著打扮得像家里死了人的連馨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只能死死的瞪著。連馨低著頭,臉上鄙夷的神色全然顯露,一個沒腦子的蠢貨還妄想著皇上的寵愛。連馨心里雖對文嬪恨極,但手上的動作一點沒慢,動作溫柔的給文嬪錘著。不管白塵羽有沒有按她說的做,不管皇上會不會來,她都要這般,也只有這般才能把這文嬪生病的事摘得干干淨淨的。
文嬪瞪著連馨,她不是傻瓜,病的這些日子她才發現如意已經背叛了她。而她會得這病,多半和連馨這小賤人月兌不了干系。可現在她連話都說不出來,能拿連馨怎麼樣?文嬪悔不當初,早知道這小賤人這麼狠毒,她進柔福宮的第一天就該弄死她。
外面一聲︰「皇上駕到。」打斷了文嬪的怨恨,此時,連馨眼眼一定,本來為文嬪錘腿的手快速移到文嬪胸前用力一按,文嬪便昏睡了過去。文嬪一暈,連馨馬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但一想到皇上快來了,只能先給拓拔睿謙請安︰「妾參見皇上。」
「平身。」拓拔睿謙應了一聲看了都看連馨,直接越了過去看向臉色青白的文嬪︰「太醫何在?」看文嬪的樣子像是病得不輕,這宮里的人是怎麼伺候的?拓拔睿謙眼楮一轉看到文嬪手邊打翻的碗和連明顯用手劃的什麼東西,眼楮微不可見的眯了一下。
「回皇上,太醫剛才給姐姐看過便回太醫院了。」連馨上前,輕聲的回道。一身白衣,楚楚而立,確實有動人之姿人也顯得清瘦,這樣子確實能引起男人的保護。這不,看她這樣,白塵羽一陣雄,進了宮還是那個傻丫頭總是為別人著想,累得自己都瘦了。而連馨想吸引的拓拔睿謙則看著床上的文嬪,根本沒看連馨一眼。就看了,見連馨穿得跟家里死人似的估計也開心不了。人還沒死,又得著穿一身白嗎?
沒多久小太監便請來了太醫,太醫為文嬪把過脈跪到拓拔睿謙面前︰「皇上,文嬪娘娘這次舊疾復發得太過突然,剛才準是听到皇上來了,一時氣血上涌這才暈了過去。」太醫說的話不全然是真,反正太後吩咐過文嬪的病隨他說,只要不說積郁于心就可以了。一個三品的嬪位,他也沒起那個心思真給她看。一個不受寵又沒有強勢母家的嬪妃,費力救了她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何必為她得罪了太後。
「文嬪的病可能治好?」雖然太醫肯定不會給他想要的答案,但為了不讓人懷疑拓拔睿謙還是問了一句。問完覺得他像個白痴,太後的這些人都當別人是傻子嗎?文嬪若是有什麼舊疾怎麼可能入得了宮?
「回皇上,微臣無能,文嬪這病微臣從醫數十年從過,微臣已經盡力了。」他又不是腦子有病,怎麼可能會跟皇上說他根本查不出文嬪得了什麼病。
拓拔睿謙閉了閉眼,睜開看向一邊的小太監︰「文嬪久病不祥,移到冷月閣養病。」繼續留在柔福宮,文嬪怕是命都保不住。進了冷宮,找他的人去給她看病也許還能保住一命。文棟為他做事,他不能讓他妹妹白白送了命,再者文嬪留下的符號引起了他的好奇。一個誤打誤撞進宮的女人,居然有這等本事,既然如此他何不好好利用。
柔福宮的宮人傻住,對皇上的吩咐還沒能回過神來。冷月閣,那地方可是冷宮啊!文嬪到了那里不是等死的份嗎?
夜深人靜,太極殿,正殿內只有拓拔睿謙。正在拓拔睿謙快要磕上眼的時候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內殿,而拓拔睿謙也快速的睜開眼楮坐了起來,罵道︰「你倒是會挑時間,在朕要睡著的時候就滾來了。」
「皇上,你不知道要瞞過胡國邦那老狐狸埋下的耳目還是要花些時間的,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諒屬下一次吧!」流越表示自己也很無耐,做人難做皇上手下的人更難。
「行了,別貧了,說正事,胡府現在有什麼動靜?」看太後這些日子極力推薦胡定心的樣子,胡家多半是等不及了。真當別人是傻子,這拓拔家的江山是他們想謀就能謀得到的。
「皇上,胡國邦最近在聯絡武將,以楊莽為首,許諾楊莽吊件是拓拔家魏國的半壁江山。當然這只是許諾,以屬下對那老狐狸的了解事成後他多半不準備這麼做。不過楊莽也不是個傻子,這會兒正猶豫著。他也打著和胡國邦一樣的主意,想把他那寶貝女兒楊玉貞送進宮來。」這胡楊兩家,可都是握著重權,若是真的結合怕是連皇上也回天無力。
「不急,朕已經找到了對付他們的辦法。除了胡楊兩家別的世家或是王候之類可有異動?」看來玉玄給的消息是對的,既然他已經知道就決不會讓他們得逞。
「這個倒是沒有,皇上也知道文臣大多在胡國邦手里武將則擁從楊莽,只有他倆動的時候群臣才會有所動作。」
「朕知道了。」
「皇上,有沒有什麼事特別吩咐屬下去做的?」每次皇上召他進宮,定是有什麼事要讓他去辦,但這回皇上怎麼像是不急了?還讓他問出來。
「第一,胡國邦和楊莽的事你不要插手,胡國邦若是問你的意見你就按著他想听的說,不得有別的動作。第二,讓手下的人最近別有太大的動作,前朝後宮都是如此。第三,派人注意西涼的一舉一動,多打听敏慧公主的消息。」前些時間暗衛的動作不少,為免引起那兩只老狐狸的懷疑,還是蟄伏一段時間較好。至于西涼,姐姐雖嫁到西涼為後,但他不信那上官無極會為姐姐收起他的野心。這也是他一直不敢急切動那兩個老狐狸的原因,魏國一亂西涼必定會趁虛而入,到時候魏國才是真的堪憂。
「屬下遵命,皇上吩咐的事臣定然辦妥。」
「對了,安排個會醫術的宮女去伺候文嬪盡力保住她的性命,文棟為朕辦事,不能讓他妹妹就這麼沒了。」安排宮女這等事還得安排流越去做,本來是他一句話就能叫人做的事,偏偏不能那麼做,他這皇帝當得……
「屬下遵旨。」
公事一說完,流越馬上換了張臉皮,笑得有些猥瑣的問道︰「皇上,您老人家是真準備出家當和尚?最近新進宮這麼多美人您都沒踫,前些時候見著盧堇那家伙,他還跟我抱怨說煉那藥練他腿腳都發軟了。」想到那小子臉色泛綠的樣子流越就在心里暗爽,從小到大他可沒小吃那小子各種毒藥的虧。
拓拔睿謙漫不經心的看了流越一眼,流越一觸到拓拔睿謙眼神馬上乖乖的閉嘴,皇上什麼但可怕了。「皇上,沒其它事屬下就先告退了。」說完三步並一步的跑出了太極殿,他覺得皇上要繼續這麼禁/欲下去,那臉都可以結出冰凌子了。
第二日,慈安宮依舊歡聲笑語。由于太後生辰近了,各嬪妃也操心著該送什麼禮,皇後想著一群等著給皇太後獻媚的嬪妃笑著問道︰「母後,您看各宮妹妹們期盼的眼神兒,您就說一下您最想要什麼賀禮,臣妾和妹妹們好準備著。」皇後嘴上雖這麼說,心里卻特別想送皇太後一口棺材。
「哀家活了這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哀家就盼著你們多給哀家生幾個孫子,哀家也好在活著的時候好好抱抱孫子。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給哀家爭氣,皇帝現在連一個皇子都沒有。」話里的意思就是皇後目光短淺,生不出兒子。
皇後臉色微微一僵,隨即恢復如常。這老賤人還好意思說她,她好歹生了個女兒,不像她整個不下蛋的母雞。而且,她這個月月事都過了好些天都沒來,想來可能是有好消息了,她回了宮就請太醫好好為她查查。若是真的有了,定在老賤人的壽宴上送她一份大禮。
正在大家悶著頭不說話的時候,德妃上前說道︰「太後娘娘,臣妾在這想給一個人求個恩典。」這個時候不說更待何時,定要讓太後不得不答應。
「什麼恩典不恩典的,有什麼事說給哀家听听。」雖說現在哥哥著力拉攏楊莽,但並不代表她會任德妃這小賤人任取任求,相反若兩家合作成功她反而會先要了楊玉玄的命。所以這話里的意思,哀家只是听听,答應不答應還是回事呢。
「太後娘娘大壽魏國普天同慶,當日定有許多命妃和嫡小姐會進宮為太後娘娘賀壽,若是見我們四妃少了一人必然是有想法。臣妾倒不是想為賢妃說話,只是不想讓宮外邊的人誤會了太後您。太後娘娘仁厚溫和,怎麼能讓一些不知情的人看了笑話?」平時不是喜歡裝作任厚溫和的樣子嗎?現在看你能說什麼?
殿里靜默了一會兒,才听到太後的聲音︰「瞧瞧德妃這張嘴,哀家真是拿你沒辦法。行了,賢妃禁足也有些日子了想必該想的事也想明白了,剩下的就免了,哀家會派人去知會皇上一聲。這回,你該高興了吧!」反正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關了這麼些日子,皇帝還會記得她才是怪事。再者,她的壽辰看到賢妃雖然會覺得晦氣,但楊玉玄說的也不無道理。
「太後,您這麼說就冤枉臣妾了,臣妾可是為您著想。」德妃無辜的看著皇太後,一臉不依的樣了。
沒過多久許笑然便接到她禁足解了的消息,呆愣一下之後便笑了笑朝幾個丫鬟說道︰「這回本宮可是沾著了太後的壽辰的光,好好準備一下明個到慈安宮謝恩。」她倒沒想到德妃會以最直接的方式讓太後解了她的禁足,要說這有時候還是得出奇平常的招才行。
「娘娘放心,奴婢們已有安排。」
次日一早,許笑然很早便起來了,到皇後的宮時她是第一個到的。站在殿外,等皇後召見了才和幾個剛到的嬪妃一起進去,請過安,皇後看了許笑然一眼︰「賢妃妹妹這些日子雖說是禁足,但看你這氣色還真是不錯呢。賢妃妹妹以後做事可不能粗手粗腳的,傷了別人是小,害了自己是大。」別人禁足不是瘦了就是病了,這賢妃怎麼什麼事都沒有難道良妃等人沒有動手?
「臣妾謝皇後娘娘教誨,臣妾定然銘記于心。」許笑然不急不燥的站起身,朝皇後彎身福了福謝恩。
沒過多久,嬪妃們繼到了,聊了一會兒皇後又如往常一樣領著大隊伍去給皇太後請安。在去慈安宮的路上,走在後面的連馨心不在焉,她不明白為什麼許笑然一點事都沒有?按理說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病入膏肓了,前些時候她到永寧宮時宮女不是說許笑然身體抱恙不能見客嗎?怎麼這會許笑然會好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事情沒有按她所想的進行,連馨免不了顯得有些急燥。
到了慈安宮,眾妃嬪坐到自己位置上,許笑然剛坐下一會兒便站了起來走到中間福了福︰「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也是來請罪的,前些日子臣妾在慈安宮失儀,請太後娘娘恕罪。」
「行了,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就好。」這丫頭的記性倒是不差還咬著失儀這事不放,也算是有些小聰明。可惜在這後宮里小聰明是遠遠不夠的,要麼絕頂聰明要麼蠢得真的什麼都不知,才是能活命的人,像賢妃這種半聰不傻的人是最要不得的。
「謝太後娘娘,臣妾禁足這些日子特地抄了些經書為您祈福,請您收下。」今個早上看到這經書的時候她還傻了一下,她什麼時候寫過這個東西?真不知道琴瑟是什麼時候準備的,許笑然猜著肯定是‘許笑然’原來抄寫的。
「難得你有這個孝心。」
隨後皇太後又說了幾句,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回永寧宮的路上,毫不意外的連馨又追上許笑然,說道︰「姐姐你還好嗎?你不知道你禁足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我後來去過永寧宮幾次宮里人都說你身體抱恙,你沒事吧?!」連馨說得情真意切,臉上沒有一絲試探之意整張臉都掛滿了擔心。
這演技讓許笑然自愧不如,拉過連馨的手道︰「讓妹妹擔心了,前些日子確實身體不適,這兩日才好了起來。本宮今個才听說這些日子柔福宮也發生了些事,你沒事吧!」
「我倒是沒事,只是文嬪姐姐她……」說著,連馨便紅了眼眶,非常難過的樣子。
許笑然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也別難過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貓哭耗子什麼但讓人惡心了,這里又沒男人,裝成這樣給誰看啊!許笑然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看到連馨非常的隔應,但又不能趕她走,這還真是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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