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谷諾寒感覺自己似被一條大章魚緊緊纏繞著,手腳不能靈活舒展的時候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一只白女敕如藕般的玉臂環其腰而抱,而那緊挨著自己後背睡著的女人,在他的一個翻身後,又自覺地翻身退到床的另半邊去了,她的眼楮卻依舊閉著,著實還處在沉睡中。
谷諾寒緩緩坐起身,幽邃的黑眸凝視著那張睡夢中嘴角微抿,現出一絲安然睡顏的俏容,有一刻他竟被她迷惑著看得出神,薄唇不由得退去那堅冷的弧度,然隨即他又意識到這是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流連。于是轉身低頭間毫不猶豫的起了身。
作為男人他的獨到之處便是在溫柔鄉後,還可以保持一貫的清醒覺悟,因為他知道一旦迷戀上某種感覺,便會讓人萬劫不復。而他絕不容許,也確信不會成為那種人。
他清然下了床起身走向浴室,月兌下睡衣,孑然一身走到淋浴蓬下……
等羅曉瑩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已是空無一人。
看了一下時間,也的確不早了,早上十點,因為某人昨晚的激情「肆虐」,幾乎榨干她所有的精力,她不知不覺竟然睡到了自然醒。
一想到昨晚谷諾寒的狂放大膽,她不由重新把被子拉過頭頂,恨不能把自己埋起來,卻仍擋不住那些曖昧煽情的畫面在眼前浮現,直到耳根熱到發燙。
他的吻火熱而霸道帶著強烈的控制欲和獨佔欲。他的狂放害她渾身染滿難以消除的紅痕。明明之前他才被發現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自利益目的,可是一瞬間仿佛他又對她有著某種絕對的迷戀。
這樣一個白天像冰山一樣冷,到了晚上又會變得像火一樣熱的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內心世界。
她曾經听人說,男人征服女人,身體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的。雖然當時覺得那種說法簡直就是可笑荒謬至極。然婚後當面對谷諾寒,即使他陰冷孤傲,顯得冷酷無情,然一旦他和她親近,就像有一種無法阻擋的魔力一般,吸引著她忘卻他那不純的動機,而想要去深入了解這個男人。
也許每個人身上都與生俱來一種冒險精神。
也不否認這其中,因為兩人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而引發的化學作用,起了絕對性的改變,因為對于擁有傳統思想觀念的羅曉瑩而言,把自己的身體交付出去的同時,也意味著把自己內心的大門敞開了一角。
女人其實有時候真的很簡單。
而現在只要和谷諾寒在一起的時候,她竟然真的可以忘了杜伊山,所以她認為自己真的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在被子里又窩了一會兒,羅曉瑩才懶懶的起床,下定決心的她好像找到了生活里的某個目標,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和決心讓她一下子堅定起來。
不過首先,她還是決定今天回一趟自己家看看爸媽。
羅爸羅媽在見到自己女兒回來時欣喜不已。樂呵呵的一塊兒就上街買菜去了,說什麼要弄些好吃的給她吃。
呆在自己那間熟悉又溫馨的小房間里,羅曉瑩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書桌。
打開一個鎖著的抽屜,她看著里面那滿滿一抽屜擺放整齊的書信。目光停留間那些原本會起伏的情緒開始漸漸淡薄平復。
杜伊山那張溫潤和煦的臉不出意外又殺入她的腦海,只是這次她沒有想要逃避,他們之間的一切在他和林慕珊背叛她的那天已然畫上句號。
句號,意味著結束。
結束了就該放下,這樣才能重新出發,重新開始。
不再猶豫,羅曉瑩利落的拿出抽屜里的信函,將它們整理好全部塞進一個紙箱。最後是那一本本厚厚沉沉的日記。全部收入紙箱後用膠帶封好,她搬了把椅子將箱子放到櫥櫃頂上。
不舍得扔只是因為這些也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即使痛苦,也是真實的。
做完這件事,羅曉瑩深深呼了口氣,似乎真正告別了過去一樣。
又收拾了一遍自己的那間小房間,羅爸羅媽也買好了菜開心的回來了。
老兩口在廚房里忙碌著,羅曉瑩也跟著擠進廚房幫忙,三個人說說笑笑好不溫馨。
這就是家!永遠溫暖給人安心。
吃過中飯,她又陪著爸媽看了一會兒電視,一家人聊著家常很是輕松愜意。
她從爸媽那里听說哥哥打算辭去飯店廚師的工作,自己找個門面開餐館自主創業。
嫂嫂也在為小彬到哪上學的事找門路,原本她是想直接上門去找谷諾寒問問有沒有門路能不能幫忙,可是被羅爸羅媽攔下了,說冒冒失失找上門去不好,所以這會兒說了想听听女兒的意思。
羅曉瑩知道爸媽為自己著想,也知道現在家里的親戚朋友都把谷諾寒當做了一座大大的靠山,要不是爸媽在背後擋下不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找上門的。
雖然不喜歡這種靠親戚關系走後門的做法,可是對于自己佷兒的事,做小姑的怎麼可以不出點力,所以她答應回去問問谷諾寒看能不能幫忙。
而就在他們聊的正歡的時候,羅曉瑩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一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由谷宅的座機打來的。于是趕緊接听。
「喂。」
「太太。」那頭傳來一個淡漠低沉的男低音。
「李叔,有什麼事嗎?」羅曉瑩听出是管家的聲音,奇怪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她。
「先生剛剛打電話回來,詢問您是不是在家,說晚上要你陪他去參加一個飯局?」
「飯局?今天晚上?」吃驚之余羅曉瑩從沙發上起身,仔細回想昨天晚上谷諾寒好像並沒有提起過,要她陪他參加什麼飯局的事。
「哦,好,我知道了,那我現在馬上回來。」
「太太你現在還在羅家嗎?我已經讓小鄧開車來接你了。」
「這樣啊?哦,知道了,那好,我就在家里等著。」掛了手機,羅曉瑩臉上掠過一抹怔忪。谷諾寒要她陪他參加一個飯局,這應該是他臨時起意吧,否則也不會突然打電話通知她。
可是他為什麼不自己打電話給她呢?她不知道谷諾寒是怎麼想的,總覺得兩人的關系處在若即若離中,這應該和他們彼此間的生疏感還未完全消除有關,不過,能讓她陪著去參加餐會,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開始嘗試著為兩人的重新出發而努力。
這樣想著羅曉瑩臉上微微浮起一抹笑意,趕緊起身和爸媽告別。
時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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