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死咬著嘴唇,性子倔強地很,那張妖嬈的小臉早已是狼狽不堪,卻依舊沒發出一聲求饒。
看的小染心底直打顫,其實他們都明白,這少年絕不可能是幕後的主使者,挺多一小嘍,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傷害了幻月!
小夜轉身折回內殿,涼夏已將幻月的傷勢處理好,正站在床前,神色不定地垂著眼眸。
幻月安靜地躺在床榻上,面色略顯蒼白,眉頭微皺,似乎被什麼煩心之事所苦惱著。
而最叫她頭痛的涼柏竟紋絲不動地趴在床前,緊張兮兮地握著幻月的手心,神情專注又擔憂地凝視著她家老爺……
難得涼夏沒有沖上去將人趕走啊……小夜暗暗月復誹,正要上前,卻見涼夏猛然回身,劍眉微蹙,一臉肅殺地看向她身後。
小夜了然挑眉,此時,涼柏也反應了過來,急劇轉頭看向她。
「有人
與此同時,屋外傳來了少年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師兄,我錯了,你出來啊,你出來啊,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別丟下我……」
「前輩,地面結冰了涼夏一臉嚴肅地擰著眉頭,犀利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鋒芒。
小夜微微頷首,來者不善吶……
兩人對視一眼後,皆變了臉色,直接取出武器,走向殿外。
見狀,涼柏連忙起身,也想去幫忙,卻被小夜急事喝止︰「你在這里守著我家老爺
「好涼柏一怔,下意識地點點頭,重新坐回床沿,握住幻月的手心。
紅衣少年目光灼熱地望著廊道盡頭,眼底一片濕潤。
回廊盡頭,一襲黑袍的男子憑風而立,徐徐上前,所過之處,冰霜覆地,散發出徹骨的寒意。
涼夏神情凝重地望著男子,單手持劍,墨發隨風飛揚。小夜右手持鞭,站在他身側,嚴正以待。
「小染兒,看緊那小兔崽子
「是
「小黑,你進去,守著老爺
「……是男子遲疑了瞬間,頷首道,旋即轉身沖向了內殿。
小夜冷眼半眯,心底暗暗琢磨著,千里傳音給涼夏「小子,你有多少把握能贏那家伙?」
「如果他是個人,我尚且有一半機會贏他,若他……」
「就怕他不是個正常人小夜嗤笑一聲,喝道,「自己小心點,老娘可是不會救你的
「前輩說笑了涼夏淡淡一笑,以做好準備隨時應戰,卻不料——
黑袍男子忽然止步,輕輕舉起右手,眨眼間,拔地而起的颶風迷|亂了眾人的視線……
「女乃女乃個熊!!」小夜一聲怒吼,響徹天際。
颶風狂嘯,不過眨眼間,紅衣少年卻已被黑袍男子救走,徒留下小夜等人面面相覷,一臉憋屈。
「總管……」小染諾諾地喚道,額頭刷下一滴冷汗,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只覺得身側忽然一冷,本能地揮劍刺向那一處,卻刺了個空,緊接著便是狂風散去,留下一地的冰渣子,卻不見了人影……
「縮頭烏龜!縮頭烏龜!」小夜絲毫不解氣,繼續罵罵咧咧,一腳踹向漆紅雕花廊柱,霎時,沉積了多年的灰塵飄飄揚揚而下。
「……」涼夏一臉嚴肅,欲言又止,緩緩收回長劍,忽然面色驟變,慌忙沖向里屋,卻見涼柏和小黑已倒地暈迷,而幻月……不見了!
與此同時——
「師兄……」紅衣少年狼狽地跟在黑袍男子身後,怯怯喚道。周圍大片紫竹林,倒像是王宮的禁地︰國師清修的道館。他這位師兄能耐之大,著實令人匪夷所思,不但深受師父器重,還被一干師兄妹暗中仰慕,除了人太冷之外,似乎……
黑袍男子忽然止步,倏然回頭,看向少年,後者渾身一僵,連忙抽回思緒,討好地朝男人笑笑,無奈這張臉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笑起來反而顯得有些滑稽。
少年躊躇地不敢大聲呼吸,這一次,他暗中挑撥白淺,才使得那女人偷偷地盜走了小月,最後還讓小月……他不敢繼續想象,當初師兄為了小月,付諸了太多心血,卻被他一刀擊斃……
「知道自己哪里錯了嗎?」一張信箋緩緩落地。
少年低頭一看,愈加低眉順眼,顫聲道︰「我……我不該挑撥師妹,不該讓她偷偷帶走小月……師兄,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次,原諒我……」不知是太害怕,還是怎地,淚水竟洶涌而下。
你果然還是不懂……男子目光微垂,專注地看向懷中之人,波瀾不驚的眸子忽而閃過一絲柔光。
「師兄?」少年遲疑地抬頭,膽戰心驚地瞥了眼男子,又迅速低下頭,心底卻恨得咬牙切齒,那個人憑什麼待在師兄懷中!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老男人罷了……
「你不該動他又是一張信箋落地。
少年瞥了眼,心口一窒,卻嚇得絲毫不敢動彈!他絕望地垂著眼楮,下一瞬,一道強勁的掌風迎面劈來,少年只覺得耳鳴雷轟,鮮血上涌的同時,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直直地撞在了紫竹林中的石碑之上。
「師兄……」他氣若游絲地喚道,方才被人揍了那麼多次,卻遠遠不及這一掌來的痛。
男子昂然而立,風漸起,拂過他胸前垂落的冰藍發絲,他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前一刻尚且柔和的風,瞬間化作利刃,朝著紅衣少年飛去!
「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過後,少年頹然倒地,兩汩殷紅血液沿著他的頸項緩緩流下,伴隨著針扎般的刺痛。
少年無力地苦笑著,淚水模糊了視線,愛恨交織成網,糾纏不清。恍然間,他看到另一張信箋緩緩落地——
「師父急招,自己回去
「呵……」若不是師父,他大概連小命也保不住了吧?師兄……他從第一眼看到他,便清楚地意識到,那個男人……沒有心。可是——
可是幻月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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