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聞說門下弟子見了血,卻是叫苦不迭。他看著那幾個弟子,大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這幾個家伙,也太大膽了點。有道是不看徒弟面,也要看師父的面,如今見血腥,撕破了面皮,卻又該如何是好?
幾個弟子不知端倪,見元始如此急切,當下齊聲道︰「師父,卻是發生何等事,讓您如此激動?不就是砍了他們一個小卒,您何苦如此?似對面島上那般普通的候修士,就是再多幾十倍,也不是我等的對手,師傅你何苦如此憂心?」
元始恨道︰「你們這幾個好不曉事。你們不知道神帝七大弟子的脾氣!神帝門下,最是護短。若只是傷了他們門下弟子還好,他們也不至于翻臉,但若是殺了他一脈的人,他們定然要報復。我門下被擒的弟子,怕是得不了好去。你等只圖那一時的痛快,卻讓被擒的弟子遭殃,如此一來,豈不失算?若是將那人舀將回來,也是有緩和的余地。若是他們真的怒將起來,炮制我的門下,此事再無轉圓的可能。」
赤精子大驚道︰「老師,他們會如何處置我等同門?難道他們會下毒手,滅了元神不成?」
元始微一沉呤,隨即點頭道︰「他們倒未必會害我門下,畢竟那一樣來卻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傳到神帝的耳中,神帝必然不會輕饒他們!若我所料不錯,他們最多就是廢了我門下弟子的修為,削了頂上三花,讓其重頭苦修。如此一來。我等最多證個高下,也就是了,也不至于戰個不死不休。
听了這話,諸人無不大驚,燃燈道人怒道︰「我等只不過砍了他們谷中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誰想他們如此霸道,直接將我等同門毀了修為,他們既然下如此毒手,也未免太狠了一點,他眼中哪里有什麼長輩之誼?」
諸人心中都泛起怒火來。一個個眼晴發紅,恨不的得殺將上去,徹底島嶼中人。
有道是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闡教弟子不思自己如何,卻怪神帝門下,下手狠毒。元始心中本就不快。再被門下弟子竄掇,心中也起了爭高下的心思。
他見門下弟子義憤鎮膺,心中怒氣也漸浙盛了。有心立時出手,與對面的墨竹分個高下,卻又惟恐失了算計,反倒落了面皮,勉力按奈心頭的怒火,他長出了一口氣,安撫門下弟子道︰「你們莫要焦躁。我和八景宮中的大師兄商議已定,這墨竹以大欺小。端的是不要面皮,丟了神帝一脈的臉面,我自然要和毒君理論一番。到時候少不得一場大戰,定然要為門下弟子出氣。」
說罷,元始卻又起了一個心思,門下弟子曾言這白虎島防備宛如鐵鎖金湯。端的堅固無比。他沉吟良久,卻又起了窺探之心,隨即擬起祥雲。離了蘆蓬,慢吞吞地移將過去。
遠遠望去。卻見其處黑雲漫天,殺氣森森,煞氣遮陰蔽日,端的是凶惡之地。以他的修為,卻也暗暗吃驚,這等凶惡之地,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心下驚疑不定,仔細觀看,卻見黑氣中一處祥雲直射雲霄,任那黑雲如何彌漫,卻近不得分毫。
元始知道其處定然是墨竹所在,他也不忙前去相斗,他對這個毒君,究竟有多大本事,心中實在沒底,當年墨竹收服雷獅的場面,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隨即駕著祥雲靠將過去。他也忒小心了些,但見周身金花萬朵,將其團團護住,祥光四射,將那守城將士的目光,都引將過來。
墨竹端坐城頭,紅蓮,恆心侍立一旁。他正思如何與闡教對敵,卻見對面祥光萬道,急看去,卻見元始現萬朵金花,以護周身,窺探城坦。心中微動,隨即吩咐手下︰「一兵一卒不得動武,將器械都給我收起來,能藏多嚴實,就給我藏多嚴實,莫要被人發覺。」
恆心听了不由得驚道︰「師兄,我們為何如此怯儒?何不讓手下弟子猛攻一番,即使奈何不了元始,也能讓他小吃一驚,讓他知道我神帝谷也不是軟蜀子,不是想捏就捏的。」
墨竹看了恆心一眼,搖頭冷笑道︰「元始防備得著實嚴密,難不成你以為城頭上那些守備的工具能奈何得他不成?那東西對付一般的修士還好,若是對付元始這等修為的修士,卻是遠遠不夠,正所謂防門下不防師傅,卻是這個道理。」
說到此處,一旁的紅蓮搖頭輕笑道︰「你不要在乎所謂的面子,那東西值幾個錢?為了那東西,搞不好連命都搭上,實在是不合算。這等武器既然奈何不得元始,何必要露將出來,讓他知道我谷中的虛實,若是連底牌都讓人知道了,這不沒什麼意思!」
恆心听了,如何不明白墨竹和紅蓮的潛台詞?若是將谷中的虛賣露了,若要防備闡教的攻擊,卻是少了一部分依仗。不過任由元始窺探白虎島,他著實不甘,但兩位師兄又不肯出手,也只得恨恨而退。
元始窺探良久,卻模不清島上虛賣,也未見對方攻擊,暗自驚疑。微一沉吟,隨即沖將進去,直飛到邊睡小城,卻是有心挑畔,逼對方出手,以試探白虎島之虛實。但見城上軍卒一個個全副裝備,目視前方,似是沒有看到他一般。
這些小卒修為也自不淺,一個個天庭飽滿,目露精光,周身的靈氣凝聚不散,根基打的極牢。元始見了,暗暗稱奇,這白虎島之小卒,端的是訓練有素,比之當年天庭精銳,也不逞多讓。心中思量日後之爭,更增憂慮。如此游蕩三次。守城軍卒只做不見,那守城器械,卻是不曾見到一點。他心知再窺探下去,也難看出什麼端倪,對方壓根不理會自己,就是殺將上去,怕也是難逼出他們的絕技,弄不好不會虧!若墨竹出來,在此相斗,怕是討不到好去。沉吟片刻,他便回轉蘆蓬。
眾弟子接了,卻在蘆蓬上分對而坐。元始不知道對面深淺,心中轉憂,正思量間,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樂之聲,異香縹緲。板角青牛上坐一人,卻是老子到了。
元始天尊急率領眾門人前來迎接。二人攜手上了蘆蓬,坐將下來。眾多弟子,分侍五右。
老子抬眼向那白虎島望去,瞻望良久,刃不住嘆息道︰「也不知道毒君弄的是什麼玩意,你看這白虎島,哪里像良善之地?怎麼看都不像那修真了道的修煉之地,倒似那妖怪窩,聚集這良莠不濟的門下,卻有何用?沒由來的壞了名聲。」
元始點頭道︰「方才我去探查此島虛實,見外島軍卒,行動間頗有章法,紀律森嚴,比之當年帝俊手下的精銳。尚且要勝幾分。毒君如此作為,卻是不知打的什麼算盤,也不知道神帝是怎麼管理門下的」
老子听罷。思索片刻,點頭稱是道︰「正是如此,他這舉動,比起通天師弟,卻又不同。通天師弟門下弟子眾多,卻都是一心向道之人,倒也有仙家的氣派。可眼前這些人,卻又不同。分明是一群只知殺戮的修士。若是修煉有成,怕也走修羅一脈,只是不知道他為何要如作為。
兩人正自商認之際,一旁的燃燈出班道︰「好教兩位掌教的知,我有言不吐不快。那墨竹師叔也不管門下什麼來頭,一發收入島中。這白虎島如今已變成烏煙瘴氣、藏污納垢之所。這等修士聚集一處,能干什麼大事?若是他日為丐惡來,誰人能治?還請兩位掌教老師施展法力,清除這等惡地,還候修真界一個清淨之所,保天下太平。」
老子听的燃燈如此說,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搖頭輕笑道︰「毒君若是為惡,自然有神帝管束,與我等何甘?我們此來,只是為了救他捉去的幾個同門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事。
燃燈見老子如此說,心下微動,恨聲道︰「師伯有仁慈之心,奈何這島中人也關實可惡,也不念長輩之禮,若我所料不錯,我等同門,盡被其削了頂上三花,壞了修為。還請師伯施展法力,為我等出心中這口惡氣。」
老子听罷,搖頭嘆息,看了元始一眼,淡淡的道︰「我且去那白虎島,看個虛實,再做理論不遲。若能以言語說服他,卻也省了番事,免得同門相斗,沒由來的讓外人笑話。若是成等自相殘殺,定然傷了元氣,若是被他人趁虛而入,卻是我等的罪過了。」
說罷,他起身跨上板角青牛,一拍牛角,那牛足踏祥雲,直沖白虎島而去。待要進前,一旁的童子急前行至祥雲處,遠遠看見墨竹三人,當先施禮道︰「各位師叔,我師傅隨後就到,特命我先來稟報……」
三人听了,急起身,率門下弟子快步迎將上去,將老子迎入城樓。四人分賓主落坐。
老子見島中童子忙碌,將那果品送將上來,心中暗自鄙薄,若是如此注重享受,如何能在探求天道路途上有所進步?
他心中不快,不願意弄那些虛事,當先對墨竹道︰「毒君,我此來別無他事,卻為與你和元始調停。想大家都是同門,何事非得鬧到今天這等地步?何況同室操戈,若是傳將出去,沒由來的讓人笑話。」
墨竹听了,唯唯諾諾的道︰「師兄說的是。我本也不想和元始師兄撕破面皮,條何他門下弟子仗特欺人,居然和我廝並起來,師兄,你評評理,若是我不將他們舀下,是不是也太沒有師叔的面子了?元始師兄如此教育弟子,若是置之不理,天長日久,這些家伙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今天有膽量對我出手,保不準明天就敢和師兄你動手。」
老子听了,心中暗罵︰你什麼時候要過面子?你年謂的面子,大概是看上人家手上的法寶,想要強搶,卻又放不下架子,而不得不找來的遮羞布吧?雖然月復誹,但他臉上卻依然一副笑容,淡淡地道︰「此事固然是元始門下的過錯,奈何他們終是你的師佷,你這做師叔的,也不好如此欺負他們吧?略施薄懲也就是了,若是糾著不放,反倒落了你的名頭,你是不是將他們放出來吧。」
一旁的紅蓮看了老子一眼,隨即大笑道︰「好,既然師兄開口,我們就是不願意,也得賣師兄這個面子。隨即吩咐恆心將闡教弟子帶將上來。
靈寶道人被削去頂上三花,神什委頓,而另外幾個弟子不但三花被削,頭上還貼著道符,一個個昏昏噩噩,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子修為高深,一眼便看出這些人被削去了頂上三花,他原本以為燃燈是虛妄之言,並沒有深信,如今見了這一幕,也不由得臉上變色。對于修士來說,死亡固然讓人可怕,但若說讓人壞了修為,也一樣令他們威到恐俱。
似墨竹這般,直接壞了這幾個人的修為,雖然日後還可修煉回來,但卻也荒廢無數的苦功,這等作為,卻是和閘教結下了大仇。他的手段也未免太狠毒了點,居然不留一點余地,直接斷了退路。老子心中不快,淡淡的道︰「師弟果然好手段,如此一來,元始怕是不會就此罷手,連我也看不過眼,你們有多大仇恨?你何苦把出這等毒手來?長輩之禮,你卻放到何處?此事需得好生理論一番。
听了老子的話,一旁的紅蓮作色道︰「師兄,他們變成這樣是我吩咐的與墨竹師兄無關!」
老子听了冷笑道︰「原來是紅蓮真人的意思!我倒是小看了真人!」
紅蓮接著道︰「你一向和元始交好,這次前來,莫不是要幫他和我理論不成?先不說這幾個弟子沒有道理,和墨竹師兄動手,失了禮數。但說他闡教弟子將我門人害了性命,這便如何說?難不成我門人的性命,還不如他門下弟子的修為值錢不成?」
說到這里,紅蓮義憤填膺,怒氣勃發,猛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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