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半月不見,楊廣卻又瘦下去了一圈,然眸中的卻是閃著亮,如同一只深山野林中的惡狼一般,讓雲凌看著便有些作嘔。
他見雲凌來,倒也並不發怒,只微微有些尷尬,道︰「今日皇後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情要稟告?朕…朕適才正在忙碌呢,皇後久等了。」
還好,雖然如今有了蕭婉,他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意自己的感受,說明這一切,還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雲凌心中的把握多了幾分,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揚成好看的弧度,柔聲道︰「陛下忙于朝政,妾身等候片刻又如何要緊。看陛下忙的,面容都憔悴了呢,連龍袍上的第一枚扣子都還沒有系上呢。」說罷蓮步輕移,便要向前走去。
「哎,你先別過來!」楊廣見她前來,面上更是有幾分驚慌,擺手賠笑道︰「不勞皇後費心了。朕…朕是覺得這屋里太熱了,所以才將扣子解開,反正又不是上朝,也沒有人會說朕什麼,不勞煩皇後了。」
這屋中明明已經清涼得有些冷,又如何會熱,很顯然楊廣是在適才李培亮傳召之時,才急急忙忙將衣服穿上的。而雲凌卻也並不戳穿他,只淡淡地望著他,唇角揚起了一抹笑意,道︰「陛下勤政愛民,當真是大隋之福。只是陛下也要多注意身體,切莫太過辛勞了,無論什麼,也都沒有您的龍體重要。」
楊廣連忙地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正躲在書案之下,一絲不掛又滿面憤慨地蕭婉,敷衍道︰「是,皇後說的是,朕…會注意的。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情要稟告麼?那你就快說吧。朕…還要批閱奏章,還有許多公文沒有處理呢。」
雲凌掃了掃擺放整齊的書案,眼角不禁透了幾分諷刺,然而卻並沒有說出今日的來意,只是淡淡地拂了拂裙裾,便如從前楊廣對她及其寵溺之時一般,自顧自地坐到了楊廣才能小憩的龍榻之上,有意無意道︰「其實那件事情,倒也並不十分要緊。不過,最近好些日子,妾身都沒見陛下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罷了。」
楊廣雖然想要雲凌趕快走,然而雲凌這幾年來,雖說是成為了他的女人,可卻也甚少有如此柔情之時,大多不是冷漠便是淡然。他微微一怔,望著雲凌似有愁容的面孔,心中不禁一動,月兌口而出道︰「果真麼?」
過去了這麼多年,然雲凌的容貌卻並沒有改變許多,淡淡的妝容更是很好地修飾了她的傾城之貌,臉頰側面的輪廓一如楊廣初見她之時那般精致。
雲凌故意蹙了蹙眉,眸中似有哀怨地望著楊廣,道︰「從前,陛下可從來沒有過一連這麼多日,都從不來妾身宮中的時候。」
楊廣深深地望著她,適才緊張的心逐漸平緩了下來,身上因適才激情而帶起的幾分燥熱也盡數褪去,嘴角不禁透出一抹笑容,道︰「是,從未有過。」
雲凌牽強一笑,道︰「妾身知道,最近陛下很是寵愛蕭妃。妾身更是知道,身為一個皇後,是不應該嫉妒的,可是…」
楊廣微微蹙眉,盡力不去理睬躲在案下正輕輕搖晃著他腿的蕭婉,道︰「蕭妃…確實是個極好的女子。不過…」他猶豫再三,終于道︰「既然皇後如此在意,又何須給朕尋來這等絕色佳人呢?朕還以為,皇後並不在意…」
「但凡女子,哪里有不在乎自己丈夫寵愛的?」雲凌不待楊廣將疑惑說完,便已打斷道︰「妾身並非不在意,而是十分放心。無論有多少女子,陛下的心中,總有妾身的一席之地。而身為皇後,自然要廣納良妃,充實後宮,所以妾身一直並不覺得,這兩件事情能有什麼沖突。」
楊廣微愣,轉而唇角已經揚起一抹疼愛的笑意,不顧案下蕭妃的極力阻攔,像雲凌走了過來,輕輕撫著她的雲鬢,道︰「是。你在朕的心中,自然是不一樣的。」
雲凌的嘴角揚成恰到好處的弧度,嫣然道︰「妾身是不是有些小心眼了?其實,陛下雨露均沾,也本是常事。」
楊廣許多年來,都沒有見過雲凌如此燦爛的笑意了。他見的,不過是冷漠,淡然,孤傲,甚至是…不屑。他的思緒漸漸從對蕭筎的思念中走出,只望著眼前人,不禁露了幾分深情,道︰「這幾日,是朕有些糊涂了,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在意。好了,凌兒,今晚,今晚朕一定去看你。」
凌兒?這個稱呼,似是也已經好久沒有從楊廣的口中說出了。隨著他對自己的逐漸冷淡,遇見自己之時,也不過是稱一句「皇後」。
雲凌听著他的柔情蜜意,面上添了幾分紅暈,低眉垂首道︰「今日來,倒顯得妾身矯情了,好像故意爭寵似的。不過,隨別人怎麼說吧,妾身…等著陛下。」
楊廣的神思有些恍惚,只覺得面前的雲凌是那樣的不真切…她從來沒有對自己這般依戀的時候,即便曾經初見之時,她也不過是一個姿容傾城,卻十分守禮的大家閨秀而已…楊廣不自覺地便點了點頭,道︰「好,朕今晚一定去。」
雲凌這才悠悠起身,有意無意地,沖著那有些微微搖晃的書案一笑,轉而行禮道︰「那妾身,便先告退了。」
楊廣頷首,道︰「外面日頭毒,你要小心著些。」
「是。」
沒有人注意到,雲凌低頭之時,嘴角勾勒出那抹勝利的笑容。
「陛下!」雲凌才剛剛出殿,蕭婉便已迫不及待地從書案下鑽了出來,**著**,嬌嗔道︰「陛下,你說好今晚要陪我的,怎麼又改為陪皇後了呢?」
楊廣回身,望著她凌亂的發絲,再沒有了之前的yu火,只淡淡道︰「你先將衣服穿上吧。」
「陛下!」蕭婉不依不饒,向著楊廣撲了過來,拉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道︰「君無戲言,你明明先答應妾身的,不能出爾反爾,妾身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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