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怎樣?」唐穆琛霍然轉身,緊盯著她的雙目,表情雖說凝重,聲音卻一直是故意壓低,生怕驚醒了屋內好不容易熟睡的人。
堂堂大栗皇朝太子殿下,何曾對一個人如此小心翼翼?
「娘娘似是覺得自己的雙手沾了血,便用鹽搓洗雙手,手上已沒一塊好地,卻不讓太醫來瞧!」只要說起這件事,南月便紅了眼眶。
唐穆琛聞言,面部青筋暴起,神色陰沉,雙拳緊握,考慮到里面兀自熟睡的上官影萱,只有隱忍不發。
擔心驚醒她,他方才在屋內,只是在一旁坐著,因此並未發現她的手上有傷。
「立刻去讓鄭太醫來為她診治,不論你們想什麼法子,三日之內,讓她好起來!」他厲聲低喝,風一般掠入屋內。
輕輕掀開棉被,露出了她纏著紗布的手,他輕輕握住。
心,情不自禁地顫抖著,疼痛不已,恨不能替她受這一切!
在屋內又待了許久,靜默著凝視著她,他只想就這樣好好看著她,直至生命的盡頭!
他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回棉被中,為她掖好被角,緩緩走出。
南月見他出來,斗膽上前,跪在他的面前,將自己心里的話一股腦說出。
「殿下,請恕奴婢斗膽!如今娘娘心中郁結已深,恐怕只有殿下方能令之解開!奴婢等雖然勸說,卻如何也無法代替殿下您對娘娘的情深意切!」
唐穆琛也不否認,重新負手,靜默了片刻,面上十分糾結。
「她可還記恨……記恨那日之事?」他問得如此小心,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南月身子一震,她自小便陪伴太子殿邊,從未見過他像今日這般小心翼翼,像犯了錯的孩子般!
「殿下,娘娘不是記恨,而是……傷心過度!那日回來後,便一直以淚洗面她微微垂下眼簾,低聲說道。
「本王不在時,你們照顧好太子妃!若有何差錯,本王唯你是問!」唐穆琛身子震了震,面沉如水。
「是!奴婢遵命!」南月越發篤定了自己心里的那個想法,太子對太子妃的心意,無人能比,他們當真是這冰冷的皇宮內,難得的有情人!
唐穆琛微微頷首,側頭望了一眼屋內,雖然隔著簾子,什麼都瞧不見,他卻依然是望了許久,那眼神中飽含著深情。
半晌,他終于轉身走了出去,每邁出一步,都十分艱難!
「恭送殿下!」南月一直跪著,直到瞧著他走出內堂,她才起身,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月此時上官影萱悠悠醒轉,在屋內輕聲喚她。
南月听到她的聲音,這才回過神,走進屋內。
「娘娘睡得可安穩?」她笑著問。
「今日當真是乏了,竟一下子睡了這麼久?」上官影萱點了點頭說。
她驀然想到,自己在睡夢中時,感覺到有人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還有那個印在額頭的冰涼之吻,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他……是不是……是不是來過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話語中,竟然能承載如此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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