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翠樓就像一個大囚籠,里面的姑娘為爭寵或為其他,天天都在演繹著不同的故事,剛開始小玉還想插手,她以為這是去幫助人,到了後來,事件重復的發生,並沒依她的希望的方向變好,看得多了慢慢的她也有些麻木了。
正如妙音說的那樣,各人都有其各自的人生,各自所選擇的路,她是個局外人,可以別別人意見,卻不能去干涉別人的人生,依她所想的路去就那就叫對麼?對此小玉只能說不一定,從剛開始見著事情的激動熱血慢慢冷卻下來,小玉開始如局外人一樣去看,去思考。
出乎小玉預料的是,攬翠樓里的許多姑娘並不想出去。她們有的能記事起就被賣到了攬翠樓,從小就學的打雜伺候男人,對外面的親人沒什麼印象,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出去之後便無依無靠,也沒辦法靠自己的能力找份工養活自己,讓她們出去反而無所適從。
小玉跟著妙音所見所聞頗多,看著攬翠樓里的姑娘,心頭總繞著一股淡淡的憂傷,最後只能嘆息一聲。
時光荏苒,小玉與齊震宇通通書信,傳傳音訊,互述衷腸,感情與羈絆倒一天比一天深厚,想想信紙上的話語,小玉睡著都會甜蜜的笑。
快到歸期之時,小玉才想到黃小寧的事,暗罵一聲糊涂,急急的帶上丫鬟上門拜訪。
黃小寧听說有人找他,把手邊的事交待好了,抽出身來。
當他見著來人時,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齊小姐會到這兒來找他。當初齊小姐把他交到來寶總管手上,說叫來寶找個地方讓他鍛煉鍛煉,沒過多久便被人帶到了濠州。從一個小伙計熬到的今天執事的位置,總算沒辜負齊小姐的期望。
黃小寧把小玉與兩丫鬟迎到了一間小客棧,與小二要了一雅間。請小玉坐好後,黃小寧便說起了他到濠州之事。
當年遇到黃小寧時。小玉便想讓黃小寧能為她所用,但他們齊家的情況也有些復雜,她手中資源有限,江寧的國色添香又由韓文靖的人管著,黃小寧亦沒做過掌櫃,如果空降下去,怕難服人。因此借著與齊震宇合作的機會拜托了齊震宇一件事,那就是托他給黃小寧安插個基層的位置,讓黃小寧有機會學習觀摩。
沒想到還真巧,踫巧又在濠州見面了。
「真是有許久不見了。」小玉微微笑著。「不知黃大哥與黃大娘可還好?」
「托小姐的福,過的很好。」黃小寧笑著,臉色有些發紅,雙頰長出了些肉,看起來有點肥嘟嘟的。給人的感覺卻是極老實憨厚的。
小玉捂嘴笑了笑,「那就好。」
看人不能看表面,卻也不能不看表面,黃小寧本性是個敦厚人,但從小為了討生活一直在江邊混著。見過許多人事物,再加上進了正規的店鋪磨礪,其心性非一般人能比的。
本來打算再過兩年再開始,但既然遇到了,那就開始吧,小玉展顏一笑,眨著雙眼,緊盯著黃小寧。
「小姐,有事還請直說。」黃小寧笑了笑,沒半絲不自在。
「那好,我就說了。」小玉低頭準備了下措辭,抬頭說道︰「黃大哥,我們開一家馬車店吧,連鎖的,從濠州向周邊,一家一家的開。」
黃小寧聞言驚詫的望著小玉,不知道小玉怎麼有這樣的想法。
各州府都有轎子出租,馬車一般富貴人家都是備有的,其他人家一般也用不上馬車,怎麼想到一個馬車行呢。
小玉能理解黃小寧的想法,她這個計劃在這個時代來說有些大膽,說不準還會賠錢,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做成呢,若是能成的話,小玉笑著捏了捏拳。
小玉吩咐春華找來紙筆,把自己所想細細的記了下來,待墨干後吹了吹,把所記的交到了黃小寧手上。
黃小寧接過,仔細的閱讀起來,其間不自主的抬頭看了看小玉,又接著去看小玉所記述的紙頁,心中掀起狂波世浪,奇才啊,奇才,這事風險大但利益不疑也是很大的。
「小姐想我怎麼做?」黃小寧開門見山的問道,話中之意便是已經接受小玉的提議。
「攬取全城私人的馬夫,征購馬匹,建起商行,馬夫行走順便帶貨物,當然不能接大件的,只能接小件的,其次只接陸路上的生意,建立的商會里每月出勤的馬夫有最底保額的工錢,每月可調時個體,節假時由商會準備點伴手禮,當然其它規定也是要制定好的。」小玉笑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走水路便能不與齊家產生沖突,走陸路不拉大件的貨物便能盡量避免與馬幫產生沖突,給了優渥的條件才能吸引更多的車把式,畢竟他們做這行也不過為混口飯吃。
有幾人喜歡毫無保障,每天風里來雨里去的呢。
其中有許多是要補充的,有些東西還得按大夏的規矩來,也得根據各地實際情況來。
「至于銀錢方面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改天會送過來,你就放手去做好了,若有能用上的人不妨請來,若有想要培養的人也盡管拉過來。」小玉是完全放權給了黃小寧,有可用之人就用,有可信之人便信,若有一天她被背叛,那也是她實人不清。
黃小寧手捧一張薄紙,卻感覺比千金還重,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姐于他們一家有大恩,現在如此相信他,把這些事交到他手上,他必盡心盡力,死而後已。
錢是不用擔心,這點還要感謝齊震宇,他拿著她給的花茶方子和面脂的方子賺了大錢,之前談好的一成利潤齊震宇每次都會準時的送過去,花茶所分的紅交到了齊家貴手中,而面脂所分的卻交到了他手中。
那日送的小盒子里面除了鑰匙,在那小盒子的底屋還夾了一小疊的銀票,那些銀子用來作為起步的資金確是綽綽有余了。
一成銀子小玉取的心安理得,她閑暇時也會幫齊震宇看賬,看到那賬目上的數字,她才知道,她提供的方子為齊震宇謀得了多少的利潤。
不時會查出些有問題的,她用動筆加了書簽,一小箱的賬目已經被她批閱完了,也不知道對齊震宇他會不會有幫助,反正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與黃小寧談過之後,小玉便關在書房思考起來,不時咬下筆頭又寫下幾句,把她能想的,所想的補充出來。
想想又寫寫,不知不覺天色已黃昏。
許多事情小玉詳細的交待了,大多數事情都是讓黃小寧拿主意,把信與銀票交出去後她便做起了甩手掌櫃。
她是有心幫忙,可惜已沒有時間了,再過不久就夏至了,若是不能按規定的時間趕回去,小玉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有什麼等著她。
想到上山後便不能與齊震宇隨意傳信,小玉重重的嘆了一聲,心有些空,突然患得患失起來,一想到將來,眉宇繞著一絲輕愁,距離,時間,身份地位,想到這些小玉便忍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