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果然停了,休整了一夜,聞著新鮮的空氣,看著翠綠的山景,心情無比暢快啊,小玉伸腰遠眺,正巧看到另一邊的齊震宇,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齊震宇看了過去,呵呵一笑,有些無奈,這丫頭還真是孩子氣。
來寶打了個哈欠,站在齊震宇身後,看到小玉身後的憶香忙伸手打招呼。
憶香沒好氣的別過臉去。
來寶撓了撓頭,有些不懂,他似乎沒哪得罪憶香姑娘吧,怎麼這姑娘這麼不待見他呢,模了下臉,沒問題啊,沒腫,干干淨淨清清爽爽的一張臉,憶香姑娘怎麼就那麼…….,來寶有些糾結,他雖不是人見人愛,但身居齊震宇心月復,平時向他拋媚眼,送香包的姑娘也不少啊。
「兩位兄台,早啊。」陸清風推開窗戶,壓低聲音打著招呼,眯笑著眼,下巴上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齊震宇微微一笑,對著陸清風點了點頭。
小玉「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干嘛這種時候來打擾他們。
「公子。」憶香輕咳兩聲,提醒道。
小玉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憶香,忽然明白了,臉一下紅了起來,她剛剛太過失禮了。
憶香微微嘆了口氣,情令智昏,小姐她…….
用過早膳,小玉與齊震宇等幾個也正式啟程了。
噠噠的馬蹄聲回響在城巷之中,兩輛馬車 轆的聲響也听的一清二楚。
陸清風撫模了下馬的鬢毛,騎著馬不快不慢的跟在兩輛馬車後邊。
大路兩邊,各行一端,去南疆就他所知不止這一條路,但他不知怎麼的,一勒韁繩。他也跟在那馬車後面,畢竟一個人的旅途是孤獨的,他偶爾也是需要消遣和樂子的。陸清風隨意找了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似乎完全忘記他曾被齊震宇與小玉拒絕過這件事。
小玉對于陸清風跟在他們後邊這件事是有些介意的,但就算介意她也沒辦法。畢竟這路不是她們家修的,她不能蠻橫的不讓人從這條路過吧。
馬車行了半日,因大雨所消的暑熱又再次襲來,小玉癟了嘴。
「小姐,喝水。」憶香遞上一個竹筒,里面裝的是一些清水,天熱了裝其他的糖水容易變質。臨行前,憶香特意去取的山泉水,現在模著竹筒還帶著一絲涼意。
小玉笑著接過,一想。笑著對憶香說道︰「你先喝吧。」
憶香搖了搖頭,「小姐,還有水呢,你先喝吧。」
小玉聞言也不再推辭,揭了蓋子牛飲兩口。好清涼啊,真舒服,小玉喟嘆一聲,把竹筒遞給憶香,笑著說道︰「喝吧。」
憶香有些詫異的接過竹筒。疑惑的看向小玉。
小玉笑了笑說道︰「反正我也喝不完,這有福有享,有難同當嘛,當然有水也共喝了,莫非你嫌棄我已喝過,不肯要。「
憶香搖了搖頭,心中甚是感動,小姐看似粗心,其實比誰都細心,經常都顧及到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比誰都體貼。
小玉不知憶香在想什麼,在她看來,她對身邊的人好是應該的,因為她們也一直是如此對她的。
別人對她好,她便對別人好,就只是那麼簡單。
炎炎烈日讓人沒有心情欣賞沿途風景,小玉無精打采的靠在窗邊,簾子放了下來遮擋住了大部分陽光,她仍覺得陽光刺眼。
「小姐,心靜自然涼。「憶香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左也不是,右也不對的小玉說道。
心靜自然涼,是也非也,有時候心靜下來確實涼了,但從客觀的來說,如果把你放進大蒸籠里,那是無論你怎麼心靜也涼不下來的。
小玉癟著嘴,姿態卻出奇的優雅,憶香見此也沒多說,自顧自的拿起書本看了起來。
現在才與她說話的人都沒了,小玉更是無聊,也只好學著憶香的樣子,拿了本書冊閱讀起來。
越靠近南疆,天氣越奇怪,白天很熱,晚上卻格外的涼。
天涼如水,月色如冰。
馬車前燃起熊熊篝火,小玉幾人圍著篝火坐了下來,陸清風提著所打的獵物走到篝火前,熟練的用木刺穿插好,架到了篝火上,灑上鹽,又抹了些香草,沒一會,噴香的味道沖鼻而來。
小玉深吸口氣,雙眼發亮,真香。
憶香不太放心小玉,便沒走遠,只是在林里采了些野果洗淨就急急返回,見小玉好好的呆在原地,憶香松了口氣,放緩了腳步,走到小玉身邊,把野果攤開放到小玉面前。
「公子,請取用。「憶香笑著選了一顆大的野果遞給小玉。
小玉感謝的一笑,放到嘴里用力一咬,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從口腔彌漫開來,真好吃,好久沒吃到新鮮的水果了,小玉滿足的舌忝了下小舌頭。
來寶也打了些野味,帶了幾大竹筒清泉,趕到集聚之地。
烤肉是很香的,但在大熱的天吃油脂四溢的烤肉卻不太適合,眾人分食了幾口便有些吃不了。
不過也有人例外,陸清風與憶香兩人面不改色的吃著,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說。
小玉本以為面前這位長胡子的男人該是吃相豪邁的那種,沒想到見著他吃東西卻格外的斯文優雅,明明吃的很快,但卻吃的十分好看,連吃剩下的骨頭都擺放的有秩序,這點微微讓小玉有些驚異,看來這人應該也是出身良好之輩啊。
烤肉的口感太過油膩,著實讓人有些難以下咽,但也不能不吃東西,小玉想了想,見著憶香帶回來的果子,便興起了主意。
把果子碾碎,把汁液擠出來,然後直接將就著沾來吃,酸甜的味道中和了油脂的味道,吃起來帶著果香,雖不算極美味,但也非常不錯了,畢竟在外條件太過簡陋。
遠途的行程更讓人傷腦筋的不是吃,也不是住,而是洗澡,大熱的天,衣裳早就被汗沁濕沾在身上,然後又被高溫所烤干了,一反一復,衣裳像帶著一股酸味,這讓小玉有些受不了。
用過烤肉之後,小玉借要走走消化為名,閑散的跟在齊震宇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誰都沒說話,時光格外美好而靜謐。
齊震宇抬手往小玉頭上模了下,輕輕一抽,束發的發簪便被抽去,黑絲如瀑的頭發散落下來,齊震宇捻起一絲把玩著,不知從哪抽出把刀子,割下一截頭發,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放了進去。
小玉愣著沒反應過來,待到齊震宇把荷包收好放進懷里,才回過神來,「做什麼?「小玉呆頭呆腦的問了一句。
齊震宇心情極好,背過臉去,嘴角翹起,「不做什麼。「
涼風襲來,小玉的青絲被風卷起掃過齊震宇臉邊,齊震宇不閃也不躲,靜靜的看著小玉。
兩人的身影倒映在河里,中間映著一輪彎月。
一副絕美的畫卷,兩人心頭升起一種甜絲絲的感覺,這一刻小玉仿佛回到春天,百花都一下開了。
來寶笑嘻嘻的,他們兩人個好,他是樂見其成,齊家小娘子主意多點子多,腦子夠聰明,若是能在他們少爺身邊,絕對能成為少爺的有力臂膀。
憶香蹙著眉頭,目光幽遠,嘆口氣不想再看,但卻又不得不守著,以免小玉發生任何不測。
「兩位兄台在此賞月,怎麼能不邀上陸某。「陸清風笑著從雨水一個打挺跳了起來。
小玉尖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幸好齊震宇及時出手扶住,不然非跌倒不可。
此刻縈繞在小玉與齊震宇周圍的夢幻泡泡全部破裂。
小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剛要張口,卻聞齊震宇已先說話︰「陸兄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