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這里住了半個月的時間,和欣的身體越發恢復了。
兩個人正在院子里走著。這個季節,正是北半球的夏秋之交,印度花樹在太平洋西海岸一樣很茁壯,清風帶著海水的咸澀,撲過來,也不覺得冷,徒添了神清氣爽。兩個人牽手在院子里面走著,和欣突然很矯情地感嘆了一句︰「好美啊
話說,這可是小言的標準句式。特別是瓊瑤大媽的標準配置。一般就是某個如花似玉弱不禁風梨花帶雨的縴細妹子,站在山迢迢水迢迢的岸上撒著玫瑰花,對男主深情款款柔柔弱弱地道一句,好美啊。
然後男主也深情款款地看著女主滴眼楮,附和一句︰「沒有你美
于是開始啃,于是開始模,于是開始撲倒,于是開始了從古至今國內海外男女之間的永恆事項……
但對于蘇言與和欣這種老夫老妻,哦,不,是這種離異夫妻來說,特別是對于蘇言這種溫吞溫和派,說出這麼肉麻的話,概率基本上等于零。所以和欣在說出那三個字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但蘇言不說甜言蜜語,並不代表他不溫柔體貼。他會慢慢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和欣身上,然後慢慢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確實有些感情,不需要多言。只要他在你身邊,你就覺得心中繁花盛開,就仿佛歲月靜好,就仿佛天長地久不是電視劇里的台本,不是言情小說里的對白,而是兩個人用心維護的時間。
有些人,也不需要多言。感覺就真真切切存在著,只要他在,就很美好。
其實真就考量的蘇言與紀熙的區別。和欣也有一種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的疑惑。
他們都有桃花眼,都有一樣沉穩醇厚的好嗓音,也都有一種瀟灑肆意的氣度。若說紀熙倜儻風流,蘇言更像是是芝蘭玉樹。要說條件,現在的蘇言,真沒有紀熙好多少。要錢,也不夠有錢,要說對她好,還沒有紀熙對她上心多少,只不過,他似乎總是很能靠得住,尤其的關鍵時候。幾次舍命相救,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說紀熙,她還真不能保證,就為了她拋開一切,就將她看的比生命還重。
而且,人就是有一種賤賤的情緒,或者是懷舊的情緒,不比衣服,新的總是要比舊得好,人,新不如舊。
脾氣,秉性,相處之道,還有習慣,都足夠了解。兩人經歷了那麼久的磨合期,什麼樣的感情方式最合適。說一句直白的,兩個人歡``愛的時候,什麼樣的姿勢,都是彼此適應而享受的。
這才是,愛人。
其實蘇言作為前夫,最讓和欣覺得訝異的是,他總是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你對他牽腸掛肚、念念不忘。他也能給她留下各種各樣的回憶,讓人不斷回響,總也揮不掉。
不得不說,在感情這回事上。他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手,雖然他的感情經歷還比和欣少一段。但和欣,在他面前,卻像一個剛剛畢業的小學生,即使她的感情經歷轟天動地的程度,可以寫成一本將近五十萬字的言情小說。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悟性。
結合以上,和欣總結起來。蘇言給她最大的福利,其實不是外貌有多英俊瀟灑,也不是荷包有多飽滿厚重,更不是家世有多書香門第。而是那種安然自若的態度,是那種他在你身邊的安心,是要將全世界放在你手心的篤定,讓你相信有他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起碼跟別人比起來,他優雅還接地氣,大方迷人,偶爾還來點小幽默。
結合這些因素,紀熙頓時就成為了某些惡俗台言里的花心男主,流連花叢若干年,因為某一個彪悍女而突然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今生非你不娶,今世除你莫婚,從此浪子回頭千金不換,從此清心寡欲只伴你左右,從此只為你紅塵瀟灑,別人都是過眼雲煙。
此刻如此,卻難保一輩子都如此。
比如韓彩亞,再比如以前的某一個前女友。前女友和小三這種事情,本就是最招女人記恨的。和欣當時的雲淡風輕,她真不能保證,下次還能再接受。何況,他的前女友和蘇言的前女友還是一個人,和欣午夜夢回的時候,有時候真是想將其兩個字的名字畫在某個封建迷信的產物上,用紅毛筆勾它個千兒百遍。
若下一個彪悍女出現,紀熙還會一如既往麼?
似乎紀熙,就是那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只能當做朋友束之高閣,而不能放在身邊成為伴侶的男人。
還是和欣將之鐵板給多了,是個男人都會退縮,找一個叫做小三的女人當替代,來獲取心理上的平衡?反正她是不懂,畢竟有時候,替代這種關系,處著處著就會成了真。
正這樣想著,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號碼,咦了一聲。
蘇言問︰「怎麼了?」
和欣撇嘴,以前覺得綠江地邪,這下到了美國,地也這麼邪麼?
他瞥了瞥屏幕上的名字,笑了笑︰「總要面對的,早來晚來,都是要來的。你要是不敢面對。那就交給我,我給他一個交代
她愣神。
蘇言看她的表情,笑意更深,「真的怕,就讓我來
她搖頭,瞥了蘇言一眼,卻避開他走遠了,才按下接听鍵︰「喂,紀熙
那邊紀熙似乎笑了笑,卻沒有開口,頓了頓,似乎在理自己的情緒,和欣又問了一遍︰「紀熙?紀熙?」
他說︰「是我
和欣勉強笑了笑,沒有開口。紀熙卻又問道︰「小欣,你在哪兒呢?」
她一愣,這才想起來,當時來美國太著急,沒有向他報備。那他不是擔心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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