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十九 面孔

作者 ︰ 明讓

雷遇因為受了精神虐待室的影響,所以剛一醒來的時候,我和海卡就發現他昏昏沉沉的,眼皮都睜不開,整個人搖搖欲墜,一路都是靠我來攙扶著他。

海卡說海底迷宮的設計,就是防止外人的入侵,就連海嘯泉的人在穿越海底迷宮時,也要服用海嘯泉人特有的龍須草,才可以避免各種困境,隨意通行。焰火城人在攻打海嘯泉歷時幾年的時間,才得以成功,目的也只不過為了得到避水珠而已。

眼看著馬上就可以抵達海嘯泉,可是,連海卡都無法知道到底哪一扇門傳才能通向海底迷宮的第五層,如果此時還有雷珠的話就好了,可是一路走來已經被我們給用光了。

海卡說,想要通往下一層沒有別的法辦了,如今只能踫運氣了。

我大概了解海卡的意思,就是我們唯有挨個門傳去試,試的資本是海卡知道破解每一間精神虐待室的方法。

這里的門傳多如天上的繁星,我攙扶著有點渾渾噩噩的雷遇,跟著海卡隨便進了一個門傳,便來到了另外一個精神虐待室。

一進去,我就發現這密室的牆壁有無數張我們的面孔,乍一看能把人給嚇死,最重要的,是每張面孔都目不轉楮的望著我們看,眼球,隨著我們的移動而移動。

在我望著那些眼楮出神的時候,海卡立刻叫我看向地面,我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海卡告訴我,上一間精神虐待室叫听虐,這間叫視虐,這牆壁上的每一張臉孔,都能看透人的心事,他們會隨著人的情緒而變化情緒。如果你哭,他們會笑,如果你笑,他們會哭,總之他們會跟你持相反的情緒,把你孤立,讓你感覺無助,而且,咱們每一個人視線里的面孔都是不同的,就連你和雷遇的臉,在我的眼中,也如同牆壁上的臉,如果我哭的話,在我的眼中,你和雷遇包括牆壁上的臉都會再笑;所以我才叫你看向地面。

我們幾個人一直死死的盯著地面,雷遇漸漸恢復了意識,月兌離了上一間听覺虐待室的影響,他突然發覺自己能看清楚東西了,不免大為欣喜的說,夜夕,我能看清東西了?這是怎麼回事?

海卡趕忙補充,這是受了視覺虐待室的影響。

雷遇罵說,媽的,那咱們閉上眼楮不就完了嗎?

海卡立刻反對他說,不行!視覺虐待室的目的,就是要讓人閉上眼楮,從而讓人慢慢失去自我,長眠不醒。就如同在听覺虐待室,你不想听到敲門聲而睡覺,是一個道理。

那咱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這樣一直盯著地面吧?

海卡說,要破解視覺虐待室的方法只有一個。

雷遇不耐煩的說,到底是什麼你快說梆賣關子了!

需要一個心如止水、無心雜念的人,高度集中精神,腦海中忘卻所有,達到忘我的境界,最後面無表情的望著那些面孔,直到牆壁上的面孔一一消散,方可破解。但不要認為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因為當你看向這些面孔的時候,你會感到渾身不自在,這些面孔的眼神會促使你很容易走神去想一些大喜或大悲的事情。

雷遇說這有什麼難的?說完他就抬起臉,看向牆壁上的面孔,過了許久,雷遇滿頭大汗低下頭來。我問他你剛才在想些什麼?他氣急敗壞的說,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雷霆崖有面臨被統治的危險。

海卡對他說,怎麼樣?不行是吧?

雷遇叫囂道,那你來啊!

海卡抬起臉,最後,結果跟雷遇一樣的低下頭來,只是,我听到他哭了起來,那是一種傷心欲絕的哭聲。

雷遇不屑的說,怎麼樣?還好意思說我不行。

我低著頭看著地面問海卡,你剛才在想些什麼?海卡說,我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神志不清的父王,小時候和父王隱居在薩爾瓦多海域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還想到了…還想到了……還想到了海靈身處險境。

海卡一直都這麼痴情,他能想到這些,對于我來說並不意外,只是,我很擔心,我會不會想起父王和把我撫養大的老法師呢?我不知道。

海卡說,夜夕,要不然,你試一試吧?

我有點緊張,我雖然平時遇事小心翼翼,但是,我又如何做到心如止水呢?

我猶豫了半天,醞釀好情緒,終于抬起了臉,我望著牆壁上那些面孔,每一個眼楮都那樣死死的盯著我看,仿佛我**在光天化日之下。

父皇,您已經死了!而我,也已經長大了,我已經不再是小時候依賴于你的小孩子了,我為何放不下你呢?我不可能依賴于你一輩子,生活的各種艱難險阻,終究還是需要我一個人去面對,您也不希望看到一個毫無能力的夜夕吧?請允許我將您遺忘,我的淚,就這樣干在眼眶里。

我就這樣一直在心里默念,或許也是上天給我的力量,我突然看到牆壁上的面孔都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耳邊充斥他們淒厲的慘叫,那些面孔就一張一張的消失在我的視界中,仿佛就不存在一般。

當最後一張面孔慘叫著消失在牆壁時,我的眼前一道耀眼的光澤晃的我睜不開眼楮,接著,我們三個人又返回到迷宮的第四層。

我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成功破解視覺虐待室,海卡敬佩的望著我,雷遇也眯起眼楮走過來重重的拍了我一下,他說,你小子看不出來,還有這一手嘛。

我們懷揣惶惶不安的心,再一次進入門傳當中,不出所料,我們又選擇錯了。

又是一間密室,就在我開始問海卡這間是什麼精神虐待室的時候,突然,我的背後好像被一個人用無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直接撲倒在海卡的懷里。

海卡被我重重的壓在身下,艱難的說,這間是觸覺虐待室。

我剛想要起身的時候,身後的雷遇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倒,正好壓在我剛剛起身的脊背上,最最倒霉的就是海卡,身上承受著兩個人重量的他,差點被壓的喘不上氣來。

我們陸續起身站起來,海卡因為剛才重力的猛壓,胸口起伏的厲害,使勁喘著粗氣,然後說,這間是觸覺虐待室,密室內有一雙無形之手,會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隨時隨地會把咱們推倒,即便咱們躺在地上不動,也會被推動,總之怎麼做都會被它推就對了。

雷遇罵說,媽的,這也太犯賤了吧?沒事躲在暗處推人玩很過癮嗎?話音剛落,我和海卡就看見他又被猛的一推,朝我倆就要撲過來,我和海卡同時閃身,他就被摔了個狗吃屎。

雷遇倒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因為胸口上的劇痛而哎呦哎呦叫個沒完沒了。

雷遇痛苦的對海卡說,到底怎麼才能破解這密室啊?

海卡躺在地上,被無形之手推動而滾到牆邊,面無表情的說,這個方法,我…我……我。

我什麼我?快說啊!雷遇忍著胸口的痛楚喊著。

我給忘記了。

什麼?!海卡!你大爺的!

說實話听到海卡這麼說,我也汗顏了一下,我們三個人就在這樣被無形之手在地上推的滾來滾去。

雷遇一直破口大罵,以此來稍微消除心中的怒氣。

我忍受著被人玩虐的推來推去,腦海中一直在回憶,這精神虐待室好像每一間的目的,都是讓人睡覺而長眠不醒,最終被幻化成心魔的一份子,但是這間觸覺虐待室的目的,仿佛不是要讓人睡覺,這樣推來推去的,鬼才睡得著呢。

就目前來看,我們陷入了僵局。

海卡告訴我,觸覺虐待室,是最難以突破的,而且破解的方式跟其他精神虐待室有所不同。

不同?睡覺?我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這兩個詞,仿佛是所有精神虐待室所給我的啟示。或許,這是一種方法,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的方式?但有時候,做事就像雷遇所說,需要冒險精神,我也只能違背一次自己的原則。

我讓雷遇和海卡兩個,也包括自己站起來,他們兩個人奇怪的望著我。

雷遇說,夜夕,你要干嘛?你喜歡站著被推倒的感覺嗎?我覺得還是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比較舒服點。

我沒有理會他,朝海卡走過去,途中,我又被無形之手給推倒一次,我仍舊堅持不懈的站起來,走到了海卡的身邊。

海卡也奇怪的望著我,當時我就一拳頭砸在他的頭上,說實話,被一拳砸的連我自己的手都劇痛,更別提海卡了,整個人被我給砸暈,重重的摔在地上。

接著,我看向雷遇,他吃驚的望著我說,夜夕,你瘋了嗎?你要干嘛?你該不會被這精神虐待室給控制了吧?

雷遇的話一直在我的耳邊縈繞,我仿佛沒有听到一般的朝他走過去,在這期間,我和雷遇分別被無形之手給推倒一次。

我看到他一直倒退,倒退到身貼牆壁。

我忍受著剛才打海卡那一拳的劇痛,再一次朝雷遇揮過去,卻居然被他接住了,耳邊又傳來他的罵聲,夜夕!你他媽的要干什麼?罵完他一腳猛的朝我的肚子踢了一腳,把我踢到好遠,我被這一腳踢的感覺內部器官劇烈翻騰和劇痛。

若不是這精神虐待室封鎖我們的靈力,這一腳對我來說根本不足畏懼,我也是頭一回知道失去靈力的感覺,連一腳之力都難以招架,難怪剛才海卡被我一拳就給打暈過去。

我滿頭大汗,忍受著手痛和肚子痛,頑固的站起來就朝雷遇飛奔過去,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拳,在我左拳揮過去,又被他接住的同時,我的右拳趁他不備,狠狠的砸了過去。

雷遇終于倒在我的面前,這家伙果然難纏。

他們倆就這樣被我砸暈倒在地上,最後,我再一次飛奔著朝牆壁沖去,我的頭狠狠的撞在牆壁上,在我感覺到手痛、肚子痛和頭痛的各種痛下,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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