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二十 毒氣

作者 ︰ 明讓

當我逐漸恢復意識,一醒來我就發現我們已經離開了精神虐待室。

海卡攙扶我站起來,對我說,夜夕,咱們又回到第四層的迷宮了。

不出我所料,我站起身晃了晃有點萎靡的神經,仍然能感受到手上,肚子上,還有頭上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雷遇突然從背後狠狠的拍了我一下,我險些差點沒倒地上。

雷遇說,你小子,居然下手這麼狠?到現在我的頭還有點痛呢!

海卡問我,夜夕,你是怎麼知道利用這個辦法逃出觸覺虐待室的?

我告訴他,因為之前的精神虐待室的目的,就是要讓人睡覺而長眠不醒,這間虐待室一看就違背了這個理論,所以,我想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才是破解之法。

所以你才故意打暈我和雷遇,最終自己選擇撞牆?

是的。

雷遇打斷說,別說這個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咱們又回到第四層迷宮了。

我沒有想到這個海底迷宮第四層如此難以通過,老法師之前告訴我一句話,越是即將到達成功的大門,道路就越發艱難,仿佛像一個瓶頸。

經過這麼多的努力和磨難,我們三個人仍舊站在第四層,望著多如繁星的門傳,仿佛陷入一個僵局,死死的把我們三個人給卡在這里。

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繼續踫運氣,再一次進入門傳後,我們絕望的又來到一間密室。

雷遇一直在破口大罵,他從離開雷霆崖到現在罵了一路,我真是佩服他的活躍度。一向儒雅的海卡也無奈的搖搖頭,海卡說,這間是嗅覺虐待室。接著,我們不約而同的聞到一股味道,這是一種神奇的怪味,不嗆人,也說不上很難聞,但是,卻讓人很不舒服。

我們三個人同時捏住鼻子用嘴巴呼吸,後來,我們發現這味道伴隨著一股青煙圍繞在密室當中,這味道會促使人心情煩躁,本來雷遇的性情就很為所欲為,再加上這味道的促使下,我發現他一直處在抓狂的狀態,他被折磨到最後,索性放手,任由自己隨意吸入這些氣味。

海卡有阻止他說,一定要用嘴巴呼吸,這樣這氣味就不會經過大腦的感官,否則,人會在這種氣味下再一次昏迷。

雷遇沒有听海卡的勸說,我真是服了他,吃不了苦,脾氣又倔,或許就是因為他這種一點苦都不能忍受的性子,才會這樣輕言放棄吧。

雷遇剛一撒手躺在地上,我立刻跑到他的身邊,替他捏住鼻子,本來,我的左手因為長時間舉著捏鼻子就有點酸了,現在右手又要幫雷遇捏,可是,我發現雷遇又開始變的掙扎起來,我疑惑不解,海卡解釋說,這氣味用鼻子呼吸,會讓人昏迷,用嘴巴呼吸,會放大人潛在的獸性,也就是人最黑暗的一面。像雷遇這種性格的人,不抓狂才奇怪呢。

那破解之法是什麼?

破解之法是…是…是……我不想說!

什麼?!我驚訝的望著海卡,海卡捏著鼻子,轉了身,背對著我。

看來海卡潛在的黑暗一面也被放大了,我無語的望著他們倆。

雷遇突然發了瘋一樣掙月兌開我捏住他鼻子的手,給了我一拳頭,大口罵說,你他媽剛才敢打我頭?!這回我要讓你好好嘗嘗爺爺的厲害!

我捏著鼻子逃開,就在雷遇的拳頭馬上揮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他搖搖欲墜,最終倒在我的面前。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確定人已經昏迷。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我真擔心一會自己黑暗的一面也會被放大。但是,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我依然是我,我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改變,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過,難道我沒有黑暗的一面嗎?怎麼可能呢?但是不管如何?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海卡依舊背對著我,一言不發,我走過去說,海卡,你怎麼了?你可以告訴我破解之法嗎?

海卡捏著鼻子,給了我一個白眼,然後走開。

那一刻我什麼都不敢做,如果強硬掰開他捏著鼻子的手,他會反抗,這過程中,他有昏迷的危險。如果不這樣做,我又有什麼辦法能夠從這里逃出去呢?

就算我是因為沒有暗黑一面,而幸免保持自我。但是,那破解之法又是什麼呢?我不知道,現在的海卡也不會告訴我。

時間也不允許我耽誤,因為雷遇也有隨時隨地被幻化成心魔的危險。

我看著雷遇一點一點被幻化成心魔,他整個人猶如一具尸體,最後以虛幻的影響,漂浮在我的面前,還是那張恐怖的臉,黑色的斗篷,我上前想要將他抓住,但是,我發現我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他緩慢的穿過密室的牆壁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大叫這他的名字,他沒有一點回應,我的淚水終究奪眶而出。從小雷遇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他陪伴著我讀過了孤獨又悲催的童年,盡管他平時遇事魯莽,有時候還會給我惹麻煩,可我心里從來就沒有怪過他,甚至,有時候我還很羨慕他的魯莽,他的麻煩,因為他活的是如此自由。

雷遇就這樣遺憾的離我而去,這一瞬間,我滿腦子想到的,都是他的好。

切!這家伙早就該一邊去了,一路上就是惹麻煩,脾氣還不小。海卡的話突然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立刻沖到他的面前吼道,你懂什麼!你給我閉嘴!

盡管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海卡想要說的話,但是,我仍舊抑制不了憤怒的情緒。

海卡白了我一眼,繼續背對著我,面對牆壁一言不發。

砰一聲,我看到密室的門突然開了,我疑惑的走過去,發現嗅覺虐待室已經被破解。

我仍舊模不著頭腦,背後被人用力一拍,那一刻,我還以為是雷遇,興奮的回過頭去,才發現,原來是海卡。

海卡對我說,夜夕,你是第一個能連破這海底迷宮精神虐待室的人。

我疑惑的望著他說,海卡,你?你好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繼續對我說,因為你是一個沒有黑暗人性面的人,所以這嗅覺虐待室不攻自破,剛才是你真誠的眼淚,打破了嗅覺虐待室,因為你對雷遇的兄弟之情,在吸入氣體後,仍然保持不變,這是一種強大的內心力量,你的內心,是任何外界的力量都不可以改變的,因為你是夜夕!你是沒有黑暗面的夜夕!

听到海卡這樣講,我沒有覺得很開心,沒有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或者很偉大,我滿腦子里都是剛才雷遇被幻化成心魔的樣子。

這樣的結果,對于天生自由的雷遇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諷刺。

我焦急的對海卡說,那雷遇怎麼辦?他現在已經被幻化成心魔了。

海卡說,就目前來看,只能擱淺,目前,還是趕緊抵達海嘯泉找到海嘯王才是正解。

就在海卡關上嗅覺虐待室門的一剎那,我和他再一次回到了海底迷宮的第四層。

海嘯泉起初是異界當中防御區最強的城池,今天,我算是領教了。海卡說,如果當年海嘯王能夠早一點啟動避水珠,海嘯泉就是異界當中防御最強的城池,恐怕外界的任何力量都無法攻破,那樣,海嘯泉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拋去避水珠不說,單單是這個海底迷宮,我想,也絕非是那麼容易逾越的,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有海卡的幫忙,我們也沒有成功穿越海底迷宮。

我和海卡穿梭在多如繁星的門傳當中,海卡告訴我,還有一次錯進門傳的機會,如果再錯進一次,恐怕,咱們將永遠被困死在這里,那樣,雷遇也將成為永遠的心魔。

有時候,我想想都覺得拼死拼活的度過難關,最終的結果會不會不盡如人意?我和海卡的心情異常的忐忑,那些人,那些需要我們救助的人,海卡的父王,海靈,還有雷遇,你們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挺住!

等著我,我一定要把你們給一個一個的,毫發無傷的救回來!我夜夕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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