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三二 密室

作者 ︰ 明讓

我就這樣心碎的失去了意識,如果可以,我希望就這樣長眠不醒,人世間的一切都被無情的誘惑,都被焰火帝國那強大的磁場所包圍,奇怪的是,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自我,無法自拔,盡管我是如此的努力,但都被突如起來的意外,和人的貪嗔痴所死死的挾住我呼吸的鎖喉。

痛苦是如影隨形的,像溫柔的毒藥,帶刺的玫瑰,在你迷戀那外表的美麗同時,也深深中了難以抗拒的毒。

不知道為什麼?我又來到了之前夢到的密室,這里,有很多的床,一張挨著一張,我隨便在一個床邊坐著,這時,密室唯一的門開了,我再一次看到那個丑陋的女人,接著又進來很多人,他們高矮胖瘦,什麼樣子都有,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有麻木的臉,這臉孔比單純的丑陋還要可怕,像木訥的活死人;嘴里說著我听不懂的話語,在我听來,有一種強烈的孤寂感。

他們經過我的身邊,紛紛來到床邊,然後上床睡覺,接著我聞到一股味道,這味道我深深的記得,是之前在海底迷宮嗅覺虐待室,我所聞到的氣味,一模一樣;然後門外時隔一會就傳來丑陋女人的敲門聲;再接著,牆壁上呈現滿滿我的面孔,我的每一張面孔,都是哀傷的表情;我知道,這都是各個精神虐待室匯集于一起。

想必異界中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可我很奇怪,我並沒有產生任何不好的反應,只是這密室的一切,都呈現出海底迷宮精神虐待室的種種跡象。

我望著一一在床上躺著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沉沉的睡去,這些都是失敗者吧,就像我一樣,不管是怎麼輸的?沒人會問你失敗的理由,借口是失敗者的說辭。

我該像他們一樣,躺在床上,然後長眠不醒,最終幻化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主觀臆斷的心魔嗎?

這不但是精神虐待室的目的,也是焰火城人的目的,他們統治異界這麼久,為什麼上天會如此的眷顧他們?

還是說,這里就是異界的地獄?沒有人告訴,更不會有人在游離鬼門關之後,又回來的人,可是,這對于我來說,比死還要可怕,我一直以為死能擺月兌一切,是解月兌的唯一方式,可是我錯了,在這個異界,無論何時,都逼迫著自己必須要強大,必須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從我經歷過精神虐待室,我就知道,這異界還有如此可怕的地方,如今,我死在這類似精神虐待室的密室里,如果活著的人,死後知道自己會來到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人還會輕言放棄自己的生命嗎?人還會在彼此傷害嗎?跟這里的一切相比,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樂的,因為你可以感受到世間上的一切,傷心也好,難過也罷,你只要去深深的感受那份傷心,那份難過,或許,也是一種享受。

可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嗎?答案是否定的,我會在這密室里死死的掙扎,生不如此,這里的氣息無時無刻讓我有長眠不醒的沖動。

有時,事情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無情之手開始將我推動,我知道這是觸覺虐待室已經悄然啟動,怪異的氣味,擾亂思維的敲門聲,看穿你思想的面孔,一切突出起來,我被這一切所折磨著,掙扎著。

那些在床上睡覺的人鼾聲大作,我竭力朝他們發出求救,可沒有一個人听到我的聲音,難道這就是我夜夕的下場嗎?我苦苦努力的結果嗎?

密室的門開了,我看到那個丑陋的女人,她面目猙獰,望著我發出刺耳的奸笑,欣賞著最脆弱的我,我倒在地上,從頭痛到腳,竭力朝密室的門爬過去,我要逃出這里,我夜夕不屬于這里,我還有朋友,我的好朋友,我的暗夜子民,他們所有人都對我期于厚望,難道這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荒唐笑話嗎?

丑陋的女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笑聲比剛更大了,我從笑聲中听到了蔑視,輕視,藐視,她根本不會相信我可以從這里逃出去,仿佛我只是她手里的一個玩偶,任她的擺布,而我,還在做著毫無作用的掙扎。

我的懦弱,我的自卑,我的哀傷,我的無助,在這一刻暴露無余,我無力的向門口爬去,得到的,只是再一次被無情之手,簡單的推遠,我滾到牆壁,猛烈的撞擊在胸口上,發出撕心裂肺的痛楚。可這絲毫沒能停止我的努力,我的渴望,我的堅持,我最大強的肌肉是我的心。

無情之手,將我推滾到門口,我將手伸向門外,被丑陋的女人一腳狠狠的踩住,我感覺我的手快被踩斷,可身體上的折磨,遠遠不及心靈上的折磨,有一顆積極向上的美麗心靈,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

丑陋的女人將踩在我手上的腳移開,無情之手又再一次將我從門口推回密室,仿佛在向我示威,在提醒著我,我的努力是那樣不堪一擊。

它可以輕易將我推送到門口,也可以輕易將我推回去。門被重重的砸上,丑陋的女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令我的意志變的更加堅強,我沒有停止朝密室的門口爬去,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床上睡覺的那些人無法體會我的思想,當我終于爬到門口的時候,密室的門突然開了,外面的漆黑的一片,那一刻,我突然猶豫了,我要出去嗎?

外面是什麼?就我看到的,只是無盡的黑暗,我在門地面的邊緣,縱身一躍,掉入一個漆黑的無底洞,我的身體一直再向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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