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三一 塔頂

作者 ︰ 明讓

雪羅剎痛失愛女,我和雷遇這兩個人難辭其咎,不過,雪羅剎應該不知道雪月偷偷放我們走的事情,但是雪羅剎看到海靈又怎麼解釋呢?

雪月一直是一個善良的姑娘,這一點我能看的明白,雪羅剎身為雪月的母親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兒,這樣一來,雪羅剎會不會猜到是雪月將我們放出去的呢?但不過雪羅剎知否能猜到,她現在一定恨死我們這些人。

可是,我還是要利用她,雪羅剎身為雪崩堡的女王,一定比我熟悉這里的地形,對于找人,如果跟著她,應該會快很多,也會少走很多彎路,剛才自己在這里轉悠了半天,有些地方我都又繞回去。想到這里,我又再一次怪雷遇的沖動。

如果他剛才稍微冷靜一點,我或許能夠跟他提出這個建議,沒想到,他剛一說完話就沖了進去,真是心急如焚。現在,也只听听天由命,那就是讓我遇到他。

趁著雪羅剎沉溺在痛失愛女的低落情緒時,我牢牢記住這間房子,這個走廊,如果有朝一日,我希望,我、或者是雷遇,可以救出她們。或許這只是我的一個美好願望而已吧。

雪羅剎在雪月的雪雕面前哭了很久,一直沒能收拾好悲傷的情緒,若不是時間緊迫,我想她會在這里哭上個幾天幾夜都不是沒有可能。

直到雪羅剎依依惜別愛女的雪雕,我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我只能強迫自己這樣做,盡管中了毒的我,身體異常的虛弱,我只有靠自己堅強的意志,使自己跟上雪羅剎的腳步。

跌跌撞撞,跟著雪羅剎走了很久,我發現她所走過的路都異常順利,從沒有又繞回來的可能,看己的抉擇沒錯。

只是,找了很多的房間,都不見海嘯王的身影,最後,我跟著雪羅剎來到了雪崩堡最高的建築,就是那座高塔,海嘯王進堡就是為了來這里,來俯瞰整個雪崩堡,企圖找出出口。

我進堡之後,也一直在尋找這座塔,可是都沒有找到,這下,終于借助雪羅剎來到塔底。

這座塔式的建築很高,一共有七層,每一層的旋轉樓梯,直達塔頂,每一層的空間不是很大,都有一扇小窗口可以俯瞰雪崩堡,最高層的塔頂卻四面都有小窗口,無論從哪面望出去,都可以將雪崩堡四面環視,盡收眼底。

走了這麼多的路,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前面的雪羅剎,也放慢了腳步,我不知道我還能支撐多久,現在的我,已經筋疲力竭,我現在,只期盼海嘯王能出現在塔頂,不然,我還沒有被毒死,就先被累死了。

我一直沒有撞見雷遇,恐怕他早已在雪崩堡內迷失了方位。我艱難的邁上了台階,雙手死死的把握扶桿,生怕自己掉下去。

在每上一層塔,就可以途經里面的景象,都是空空如也;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或許是在死亡面前,感覺什麼都無所畏懼的原因吧,慢慢的,我登上了第七層的塔頂,也可以說是爬上了塔頂,我在塔頂的旋轉樓梯口停下了腳步,停留在一個只要我稍微一抬頭,就能夠看到塔頂景象的位置。

我終于看到了海嘯王,他在東面的小窗口俯瞰雪崩堡的景象,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一座雪雕,安靜的屹立在那,盡管他的臉上是驚恐的表情,雪蓮花也赫然的被他拿在手上,雪蓮花乃是雪中之花,它借助雪而生長,乃是植物界的奇葩,在這大規模的「雪封」下,對雪蓮花不但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而且,還促進了它的生長。

難怪,雪羅剎會如此有把握的選擇「雪封」只是,這個代價對于她來說,未免太重了,那是用整個雪崩堡的侍女換來的結果,甚至,還搭上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現在是奪取雪蓮花的絕佳時刻,我使用渾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從旋轉樓梯爬上了塔頂,我搖搖欲墜朝雪羅剎的背影沖去,她正在緩慢朝海嘯王走過去,我一下子撲在她的身上,兩個人就直接倒在雪壁的地面上。

雪羅剎驚訝的努力回頭,她死也想不到我一直在悄悄的跟蹤她,來到塔頂。我們倆現在都身中劇毒,再加上走了這麼多的路,此時的二人,就地這麼一倒,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和雪羅剎,各自耗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能支撐到現在,不管對于她,還是對于我,都已經是一種奇跡,我沒想到,雪月會給雪羅剎帶來如此強大的能量,大到支撐她一路找到海嘯王;而我,是不怕死的精神在支撐著自己,只要一想到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干嘛不再去努力一把?

我看到雪羅剎倒在地上,眼楮狠狠的瞪著我,若不是因為身體狀況的束縛,她一定會將我千刀萬剮。可我從來都不覺得對不起她,我只對雪月一個人感到愧疚。

我倒在冰冷的雪壁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期間,雪羅剎試圖掙扎著站起來,卻連起身都比登天難,可見母愛的力量有多偉大。

可我不能就這樣輸掉,那一刻,我感覺像游離在鬼門關,處在生與死的邊緣,我腦海里閃過的,只有來到雪崩堡發生的種種,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揪心。

多少人為了雪蓮花而犧牲掉自己的性命,而此時,它就在離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就算我拿到之後,又怎麼樣呢?我會立刻吞下救自己一命嗎?那薩爾王怎麼辦?誰來帶我們渡海?不過去怎麼找到過眼雲煙從而推翻焰火帝國?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焰火帝國所犯下種種不可原諒的錯誤。

可是,海祭、海卡、海靈都已經遇難了,雷遇的做事風格,一路莽撞行事,怎麼能夠讓我放心把雪蓮花交給他?獨自一個人去尋找過眼雲煙呢?

我如果死了,這一切,又有誰來替我完成呢?我不知道,我感覺前路一片渺茫。

還有海嘯王,他到底是本人?還是焰火城的高手?我本來想找到他清楚的問個明白,可是現在,也這樣被雪封,很多線索也一同被雪封起來。

如果他是本人,為什麼在奪走雪蓮花的時候,沒帶走海靈呢?如果他是焰火城的高手,他又怎麼可能將雷遇從精神虐待室救出來?還有怎麼會使用海嘯泉最厲害的法術龍騰去偷襲雪羅剎呢?他真的沒有帶來慢性奪命毒的解藥嗎?他搶奪雪蓮花也是為了救治薩爾王嗎?難到焰火城的人也在尋找過眼雲煙嗎?還是一心想阻止別人找到過眼雲煙呢?

一切無從得知,我現在想這麼多,無非就在考慮要不要將雪蓮花為自己解毒?在死亡和渺茫的理想面前,我該如何決策?

我這樣躺了半天,絲毫沒有動彈,而一旁的雪羅剎一直在努力的支撐身體,卻一次一次的被摔在雪壁上。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我竭盡所能朝海嘯王的方向爬過去,雪羅剎一直在做著無用功,人在情急的情況下,會失去正常的思維,因為根本用不著站起來,只要爬過去,一樣可以從海嘯王的雪雕的手上,拿下雪蓮花。

不過雪羅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在她一次一次的被摔在雪壁上,已經徹底耗盡她身體的所有力量,她唯有努力的瞪著我,嘴里發出虛弱的聲音說,不要!不要!

我一點一點的蹭過去,來到了海嘯王背對著我的雪雕面前,他的手就在我的上方,我只要盡力的伸手,就能從他的手里把雪蓮花夠下來。

在我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臂的瞬間,我眼睜睜的看著雪蓮花被另外一只手給輕松拿走,那一刻,我的心墜入谷底,我以為是雪羅剎回光返照,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我扭頭望去,雷遇拿著雪蓮花站在我的面前,他眯著眼楮望著手里的雪蓮花,眼里充滿未知的情緒。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慶幸雷遇的出現,還是該再有其他的想法?至少我知道,我夜夕真的離死亡不遠了,我仿佛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

雷遇的壯志雄心,從海卡遇難的那一刻,我就該明白,雖然手段有點極端,可這都能滿足他保衛雷霆崖的一切先決條件。

我癱躺在地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雷遇會帶著雪蓮花快速離開雪崩堡,然後回到雷霆崖救治薩爾王,最後一步一步的完成推翻焰火帝國的使命,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的事情,仿佛其他人在他的生命中經歷過的一切,都從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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