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一百零九 咒語

作者 ︰ 明讓

我知道,如果請一位風暴嶺的子民來幫助我們念咒語的話,一定會引起那個人的懷疑,如果那個人念完之後,石床真的被開啟,並且在里面發現了風覅,那豈不是將風覅的事情暴露?最重要的,在風婆死後,這風暴嶺內還有誰是值得我們信任的人呢?

風暴嶺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和我們有過接觸的為數不多,一位是在集會上發現焰火城戰士尸體的那位壯年,名叫風禹,他後來又將當年風婆的丈夫和兒子的死因向我們解釋的一清二楚。還有一位就是為我們開啟石門的老者,除了這兩位和我們有過接觸之外,其他風暴嶺子民對于我們,更多是打探穿越沙漠的事情。

老者告訴過我,所有風暴嶺的子民都會念開啟石門的咒語,可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選一個風暴嶺的子民來為我們開啟石門,現在所有風暴嶺的子民都把注意力放在穿越沙漠的事情上,而且醉清風死了,風魔成活也失蹤了,風暴嶺子民像熱鍋上的螞蟻,都再也無法抑制內心躁動不安的情緒,我們遲遲沒肯說出穿越沙漠的辦法,已經有一部分風暴嶺子民明顯對我們表示不滿,甚至懷疑是我們將風魔成活害死的,這個消息一時間在風暴嶺子民當中像病毒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散布開來。

他們現在本來對我們就已經開始變的不信任和懷疑,如果再讓他們發現,我們一直瞞著他們在密室中開啟機關,再發現風覅的話,我想以風暴嶺子民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很快就會把這個消息傳到風花的耳朵里。到那時不管對我們,還是對風魔成活,都是一種無法扭轉的悲劇。

現在我除了想到靠念咒語將石床開啟之外,沒有任何發現,而且,光是就這個問題,我和雷遇就顯得非常棘手。

雖然現在風暴嶺子民的現狀看上去是三五成群,分幫結派,像一盤死沙,可我明白,一旦侵犯到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就會表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緊密的團結在一起。所以,只要被一個風暴嶺子民發現我們的秘密,那個人就會把這個消息傳到所風暴嶺子民的耳朵里。

以我們現在所剩的時間,根本沒有法辦跟風暴嶺子民去交心,讓他們明白我們的苦衷,這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

在眼前這個迫在眉睫的緊要關頭,我們只能在和我們有過接觸的風禹和老者之間做一個選擇。

這兩個人我們都不了解,一個年輕一點,一個年邁一點,如果根據年輕人做事沒有年邁之人遇事穩重,我們應該選擇老者。

而且風魔成活說過,在風暴嶺內有一些非常信任她的風暴嶺子民,當初在召開集會之前,她就已經將集會的內容通知給風禹听,由此可見,風禹一定和風魔成活走的很近,這樣就可以看出風禹就是風魔成活口中提到信任她的風暴嶺子民,如果我們請風禹前來密室念咒語的話,等他有機會再見到風魔成活的話,一定會跟風魔成活提起這件事。雖然我還不能確定風覅是否就在石床下面,可我也別無選擇。

所以我們不能選擇風禹,而老者自然成為我們唯一的選擇。

雷遇說,夜夕,如果請老者幫咱們念咒語的話,你認為他就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嗎?要我說,先請老者到密室,我就假裝說要學他念誦開啟石門的咒語,讓他教教我,然後等他一念完咒語,你就趁其不備在他背後將他打暈,你覺得如何?

听雷遇這樣說,果然是屬于他做事的風格,可是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們也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而且,老者比風禹更好下手。

我和雷遇將老者從石門處請來,當時他被我們搞的模不著頭腦,就連我和雷遇都覺得有些牽強。

老者來到密室後疑惑的望著我和雷遇,從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他由最初的疑惑漸漸變為防備。想必風暴嶺子民之間的流言蜚語,已經影響到老者對我們的態度,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些無中生有的謊言,能將一個清白的人推向無法挽回的深淵,就算你全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也無法抵抗眾人的言論,一些無聊的人,或者不懷好意的人還會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會讓假消息演變成不同的版本。

可我們不知道老者听到的是哪一個版本?想到這里,我還是覺得有些欠妥,老者鄙夷的眼神已經讓我知道,他對我們也開始半信半疑。

我說,老者,你不要感到奇怪,我們請您過來,只是想讓你教我們那句可以啟動石門的咒語。

老者仍舊奇怪的望著我們,然後說,我上次不是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明白嗎?只有風暴嶺的子民念才能發揮出效果,你們是不是風暴嶺的人,就算學來了,也沒有用。

我朝雷遇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剩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雷遇心領神會的微微沖我點了下頭,然後把老者請到桌邊就坐,又拿了兩個茶杯分別放在自己和老者面前,最後我看到他還特意摘下腰上別的酒壺,將老者面前的杯子里填滿了酒,他邊倒酒邊對老者說,請允許我叫你老先生,我們請你來,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喝喝酒,然後教我們念一下開啟石門的咒語。

老者見雷遇給他倒上酒後,臉上才稍顯平靜,仿佛在人與人之間,酒這種東西像一張通行證,能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老者對我們說,我在風暴嶺生活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像你們對我這般熱情,更別提有人請我喝酒了,正好這些天,我守在石門附近,感到百無聊賴,你們能請我喝酒,我自然高興,我只是感到奇怪,你們怎麼會請我這一個糟老頭子喝酒?

雷遇說,老先生,您別這樣講,我們雖然不是風暴嶺的人,可我們都有一個美好的目標,就是推翻焰火帝國,等我們找到風花之後,將你們帶出沙漠,這只是我們第一步要做的事情,接下來,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老者笑笑說,呵呵,什麼一二三的,只要我的余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我就知足了,我只是為那些年輕的孩子感到惋惜,他們年輕力壯的,有一股滿腔熱血卻無處施展,而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沙塵暴當中,跟他們比起來,我自己還是很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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