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機緣都看見道侶在坑人 第38章 清秘境入口障礙

作者 ︰ 寒夜飄零

傅衍握著戚珃的手朝著言謙之晃晃,笑著展示了一番兩個人依舊系在一起的袖子,便直接將彌漫開來的清涼恬淡的香氣攏在一處、送向了那片似幻似真的海菊花。

正因為是陰陽白住房的天生克星,陰陽香才因此得名。

陰陽香的香氣不僅能迷亂陰陽白住房的神智將其誘出海菊花叢,亦能侵蝕其法力,將那陰陽白住房變成僅余蠻力的大「蝸牛」。

清涼恬淡的香氣攏成細絲,鑽入海菊花叢後霎時綻放,飄散于海菊花叢各處。

那不知是虛是實的畫面漸而晃動扭曲,活像了一張正在被人揉搓的畫布,現出了道道褶皺。

隨著「美景」不符合天道地交錯、層疊、拉扯,一只又一只潛在海菊花叢里的陰陽白住房逐漸現出身形,看似極為艱難卻又十分執著地往幾處「香源」的方向慢吞吞地爬著,打眼看上去竟是有成千上萬之數。

傅衍邊源源不斷地催發著陰陽香的香氣,邊以余光睨著戚珃,不緊不慢地道︰「這麼多陰陽白住房一起現身,也不知言師兄能不能攔得住……」

「稍後老老實實地跟在我身邊,切勿亂跑。」

戚珃懶洋洋地把被迫擎著,擎得有些發酸的胳膊肘搭在傅衍臂彎里,故意違著他那顆早已警惕到滿點的心哼笑了一聲︰「比蝸牛爬的還慢,想也不會有大危險。」

幾年的朝夕相處,傅衍對戚珃的性格不說是了如指掌,卻也能明白了個七八分,心知戚珃這是習慣性故意對他拿喬,掃了一眼輪椅上那個不會讓他家師弟吃虧半分的言大師兄,瞬間熄了跟戚珃磨牙的心思,未置可否一笑,便不再搭理戚珃了。

在野外,高階修士向來都是習慣性的以神識警惕著四面八方的。

眼下,言謙之雖然將關注重點放在了那片海菊花叢上,這個無藥可醫的師弟控卻也沒忘了格外關注他家寶貝小師弟。

雖然傅衍言語間懷疑了他的能力,卻也是為了提醒他家小師弟,言謙之心里倒也還算熨帖。

然而,緊接著見他家寶貝師弟听了提醒擺出了一副完全沒當成一回事的嘴臉,傅衍那廝卻只顧著催發陰陽香,再不多叮嚀半句解釋半分,言謙之便不高興了。

溫潤地笑意里夾著刀子掃了傅衍一眼,言謙之溫溫潤潤地道︰「陰陽白住房速度快如閃電,想是這陣法對陰陽白住房有禁錮作用才會這樣……」說著,言謙之將腰間垂著的那對流動著雲紋、銀色絲線織就的如意形荷包中的一個抹去他的神識印記,丟給了戚珃,「阿珃,小心無大錯。」

「大師兄教訓的是!」戚珃瞬間變了一副喜滋滋的嘴臉,邊將已然滴血認了主的荷包掛在他自己腰上,邊狗腿地捏著腔歡快道謝,「謝大師兄賞!」

「……」言謙之忍俊不禁,全不顧傅衍听了他的話會如何作想,含著笑意又叮囑道,「用一顆少一顆,既然有人要傾力護你周全,你便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實在不得已再出手,以免裹亂。」言外之意,既然有傻小子樂意替你動手,不用白不用,你大可以好好躲你的清閑,很用不著自己動手。

言謙之、傅衍、戚珃,沒有一個不是人精。

這言外之意自然是……大家都懂了。

傅衍似笑非笑地掃了戚珃一眼,目光卻是落在了戚珃腰間的荷包上,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荷包應該就是五華派雷脈獨有的流雲錦囊。

傳說,這流雲錦囊乃是五華派雷脈修士在渡劫時,以九天之上、蘊含著雷電的劫雲煉制而成,專為盛放以法術真元凝結而成的「雷珠」所用。

無論是流雲錦囊的煉制方法,還是「雷珠」的凝結之法,均是五華派雷脈的不傳之秘。

又有,因飛升雷劫難渡,多數雷脈弟子僅能在渡成嬰小天劫的時候才能煉得一個流雲錦囊,所以,有不少五華派雷脈弟子將這流雲精囊當做是定情之物送予了自家道侶。

雖然知道言謙之對戚珃,便如容若大師兄對他一般,全是師兄弟間的愛護之情,傅衍看著戚珃腰間那明顯與言謙之腰間錦囊成雙的流雲錦囊,心底還是生出了一絲自家領地被人染指的不悅感。

傅衍的不爽戚珃全然不知,或者是權作不知。

戚珃寶貝似地摩挲著腰間的荷包,笑眯眯地盯了一眼傅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歡快應道︰「大師兄有命,師弟莫敢不從!」

「……」傅衍雖沒有什麼言語,卻是無聲地把戚珃那手腕攥的更緊了,捏得戚珃直咧嘴。

*

言謙之所言不虛,陰陽白住房的速度果然疾如閃電。

雖然那成千上萬之數的陰陽白住房,有大半在掙離那一片不知是虛是實的菊花叢的瞬間,便化成虛影,消散于清澈的海水中了,那些僥幸成功爬出菊花叢的陰陽白住房卻是瞬時便化成了黑白雙色流光,朝著樂正卿、容若和傅衍疾射而去。

各滅蟹小分隊的打手自是第一時間便祭出最為順手的法寶,出了手。

呂方的法寶是一帶有金色紋理的黑色木鞭,手柄處掛著烏絲穗子,長三尺六寸五分,共二十一節。

呂方手腳靈活,動作並不是如他那張臉那般冷硬,反而是圓柔大方。

馬步、弓步、丁步……諸般步型更是變換得輕松自如,一柄木鞭被他舞的隱含灑然,暗合道義。

朝著樂正卿飛奔的黑白二色流光,踫上裹著神雷的木鞭,挨上三五下便成了撒著灰粉的貝殼墜向了暗紅色的海底。

呂方將他的木鞭舞成了一道嚴密的網,擋住了源源不絕的黑白雙色流光,偶有一二落網的,也被樂正卿接連幾劍斬成了虛無。

而容若與姚遠這邊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姚遠僅為出竅初期,修為不如他家三師兄呂方,而且,他干起仗來又是個爆裂性子。

黑白雙色流光尚未靠近,紅色閃電便自他那柄三股叉叉尖上激射而出,網向了流光不說,那柄三股叉更是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一團火雲似的女圭女圭臉,雙手舞著拖著紅色雷電尾巴的三股叉,將那黑白雙色流光敲得  響,活似一個拼命三郎。

自姚遠手下躲過的流光,遠比自呂方手中漏網的多,卻也並未能將容若怎樣。

那些逃過三股叉的黑白雙色流光,不說被吃貨吞天吞掉了多少嘗鮮兒,便是射到了容若跟前兒,也是被容若輕描淡寫、簡單粗暴地凍成了冰坨。

碧藍的海水里,晶瑩的雪花和著火燒雲般的雷電,卻也是一道奪目的瑰麗美景。

戚珃砸吧著嘴,將目光從容若和姚遠那暴力二人組身上挪回來,深覺無比手癢,怎奈,他家大師兄卻是始終沒給他出手的機會。

而且,就算他家大師兄放水,他家便宜道侶想是也能在他出手之前將那「大蝸牛」滅了吧?

在那陰陽白住房掙離菊花叢的瞬間,傅衍便撐開了最為穩妥的防御手段——

橙中帶金的火焰透體而出,瞬間離體,凝聚成神鳥朱雀之形,盤旋飛舞,愉悅清鳴,卻是將戚珃和傅衍一道護在了這片真火中間。

雖說被拖著火焰尾巴的朱雀環繞也並未感覺到絲毫熱度,好奇心蠢蠢欲動的戚珃還是沒敢將爪子伸向那看上去很神駿、很可愛、很誘人的朱雀——那可是他家便宜道侶的真火之形,他可不想爪子變成灰!

眼楮隨著真火朱雀轉了兩圈,戚珃以胳膊肘捅了捅傅衍的肋骨︰「傅真人,這是朱雀吧?」

傅衍的目光一直放在言謙之身上,只是頗有幾分漫不經心地用鼻腔施舍了一聲︰「嗯。」

「這是真朱雀,還是假朱雀?」戚珃倒也不在意,模著下巴問傅衍,卻又擔心傅衍沒懂他的意思,遂又補充了一句,「哦,我是說,這朱雀是活的還是死的。」

傅衍似笑非笑地睨了戚珃一眼,目光又轉回了言謙之身上,一心二用,邊觀戰揣摩,邊跟戚珃磨牙︰「阿珃無需另作解釋,你表述能力雖然有些令人堪憂,卻是三生有幸攤上了一個智計超群的好道侶,完全能夠理解你言語里的真正意思。」

「……」戚珃嘴角抽搐,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傅衍,「果然!」

傅衍挑眉︰「嗯?」

戚珃笑吟吟地道︰「智計超群的好道侶,你猜我剛才是什麼意思?」

傅衍嘴角弧度逐漸加深︰「想是阿珃也覺得如此,看著你家萬里難尋的好道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結丹了罷。」

「傅真人……」戚珃不禁翻了個白眼,掐著傅衍的臉頰哼笑,「你的左臉皮果然糊到了右臉上啊!」

一邊沒臉,一邊二皮臉,真心是不要臉里的翹楚啊!

傅衍輕笑出聲︰「阿珃果然是迫不及待了,不過,眼下無關人等太多,卻不是雙修的好時候。」

「……」捏著光滑細膩的肉轉了大半圈,因為有真元護體,戚珃卻也沒能破了傅衍的防把傅衍掐疼半分。

戚珃悻悻地松開傅衍的臉,剝了個榛子仁彈向繞著他和傅衍飛的朱雀,眼看著那朱雀嘴一張一合,將榛子仁囫圇個吞了,卻也沒讓戚珃看出它是真是假來。「等級壓制無恥!」

「只要你百年內結嬰,你我之間便再不會有等級壓制一說了……」傅衍風淡雲輕地暗示完戚珃,又忍著笑十分衛道士地道,「而且,言師兄也在等級壓制蹂躪妖獸,阿珃如此說可是對大師兄不敬,實是不該。」

「……」戚珃默默地在心里對著傅衍比了個中指,剛要再說,卻是被繞著他二人飛舞的朱雀陡然一聲清鳴把話堵在了嘴邊。

戚珃看得分明,他家便宜道侶那一向優哉游哉的神情瞬間變得冷凝了。

順著傅衍的目光看過去,卻正是他家大師兄,以及一對貝殼足有八丈高的陰陽白住房!

*

言謙之依然安安穩穩地坐在輪椅上,卻再不復了之前那隨意抖著雷電鎖鏈將一道道黑白雙色流光電成空殼的悠然。

「傅衍,護好阿珃!」簡練地下達著命令的同時,言謙之直接強行取走了傅衍掌心里的陰陽香,邊以真元催發著陰陽香,邊一道神雷劈在了陰陽白住房之王身上之後,瞬間連人帶著輪椅往右前方疾射出足有百里之遠才停住了身形。

于空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著循著清涼恬淡的香氣朝著他慢悠悠地追殺過來的陰陽白住房之王,言謙之右手拍輪椅扶手撐出一道流轉著紫色光華的防御護罩的同時,手里瞬間多了一把金色算盤。

陰陽白住房之王在距言謙之百米之處停住身形,兩只蟹頭相視一眼。

女聲暴躁道︰「有匪君子,居然偷襲!竟然還用算盤做法寶,真是瞎了本後的眼了!」

男聲慢悠悠地道︰「以貌取人遭報應了吧?早就跟你說了,本王便是這三界之中最為君子之人,你盡管安心跟本王好好過日子,你偏不听。」

「道友既然是君子……」言謙之溫潤地笑著,如同把玩一般不緊不慢地撥動著金色算盤上的算盤珠子,「想必是動口不動手的罷。」

「那是自然。」白色蟹身優雅地點頭,在抬頭的瞬間,竟是有數十道水劍自它口中射出射向了言謙之,「本王一向動口不動手。」

「……」腦門上貼著含有隔音陣的匿行靈符遠遠綴過來的戚珃與傅衍,剛好看見了這一幕。戚珃的大腦不禁又跑了一回偏,全然沒覺得追著陰陽香跑的陰陽白住房居然還能用法術完全不符合天道,反而是感嘆了一聲︰「這可真是傳說中的吐你一臉口水啊!」

傅衍嘴角抽搐,御著祥雲小心翼翼地繞著陰陽白住房之王邊飛邊撒下一柄柄陣旗,邊道︰「安全起見,阿珃的臉還是留著我來圖罷。」

「吐你……」大爺!

低咒聲戛然而止,瞬間反映過來是「圖」不是「吐」的戚珃模著鼻子望望天,「不敢勞煩傅真人,我有潔癖。」

真有潔癖的傅真人未置可否,給言謙之神識傳音——言師兄盡力把白住房拖在此處,我會趁機布下陣法助言師兄斬妖。

言謙之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揚手以雷網攔下水劍,並毫不客氣地將雷網壓向了陰陽白住房的兩只蟹頭,撥弄算盤珠子的動作卻是比剛才快了不止一點半點——簡直是胡鬧!阿珃若是有閃失,本道人決不饒你!

傅衍余光瞥了一眼雖然全神戒備,眼底卻跳躍著興奮小火花的戚珃,不咸不淡地繼續傳音——還請言師兄將這妖獸誘向西南千米之地,助我埋下最後一方陣旗。

傳音之後,傅衍便不錯眼地關注著言謙之的反應。

言謙之雖然未再給傅衍傳音,卻是不緊不慢地揚起手,手腕一抖,將珠子被撥成了鎖仙陣陣型的金色算盤擲到了陰陽白住房上方百米之處。

在金色算盤停滯在上方的瞬間,言謙之快速掐訣,無數道紫色神雷傾灑而下,瞬間便將那陰陽白住房之王裹了個結實。

雖然只是鎖住了陰陽白住房之王瞬間,言謙之卻是趁著這瞬間的功夫以**力虛空一抓一丟,直接將這被裹成了雷球的陰陽白住房之王丟在了傅衍傳音指定的位置。

而他自身,也同時御著他的輪椅飛向西南千五百米之處,顯然是打了吸引陰陽白住房之王注意力的主意。

傅衍片刻不耽擱,在言謙之將「雷球」丟走的瞬間,便直接御著祥雲飛至陣眼位置——方才陰陽白住房之王頭頂前方五米之處,擲下最後一面陣旗,啟動了陣法。

這陣法卻是九極天火陣。

九極天火陣,陣旗共九面,每面陣旗里封著一道火焰,火焰各不相同。

傅衍這副九極天火陣陣旗里封著的正是︰紫薇天火,朱雀神火,天魔陰火,純陽真火,玄陰真火,紅蓮業火,心燈火,地煞火和幽冥火。

這九種火焰,有仙火,有神火,有魔火,有鬼火,有佛火,有陰火,有陽火……不說包羅了天地間所有火焰種類,卻也差不多了。

陣法啟動,九色火焰瞬間燃遍了方圓千里的海灘。

火焰或金黃、或艷紅、或冷藍、或純白、或幽黑……

各色光華映在戚珃眼底,戚珃听完傅衍對這「九極天火陣」的詳解,嘴里嚼著傅衍收集這九種火焰煉制陣旗的初衷,不由抽了抽嘴角︰「你說的再冠冕堂皇,簡而言之,也不過是……」

傅衍全力操控著陣法,配合著言謙之那凌厲不留情的攻勢,靜待戚珃的揣測,卻久未听到下半句,不由問了一聲︰「嗯?」

戚珃崇拜地看著道道神雷不落空、盡皆劈在了黑色雌性寄居蟹頭頂的大師兄,懶洋洋地道︰「你之所以弄了這九種火焰煉制陣旗,也不過是覺得……」

「管你丫的是仙、是魔、是神、是佛、是妖還是鬼,老子總有一種火能燒死你!」

「呵!」傅衍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頷首表示,「知我者,阿珃也!」

「不必客氣。」大家都是一路貨色,要了解你的想法很簡單好嗎?!「我似乎聞到了碳烤海蠣子的味道。」

「碳烤海蠣子?」傅衍不著痕跡地嗅了嗅無水空間里的香氣,「那是什麼?」

戚珃揚手指著被大師兄用雷電逼得只能在燃燒著各色火焰的暗紅色海灘上抱在一起j□j著打滾的陰陽白住房之王︰「能吃。」

「……」傅衍無語望天,不由將火焰著重招呼在了負責武力戰斗的黑色雌性寄居蟹的那對大鉗子上。

「這個雌性雖然彪悍了點……」戚珃幽幽嘆了口氣,祭出他的玲瓏山峰,放大之後狠狠地拍向了黑色雌性寄居蟹的頭頂,「可性別歧視是不對的。」

傅衍手一抖,瞄著白色雄性寄居蟹砸過去的離火鼎不由也偏到了黑色雌性寄居蟹的蟹鉗上……

*

下有成片的火焰包裹,上邊有無數神雷垂憐,又有山頭、破鼎、破扇子之類的法寶騷擾,敵人就在眼前百米之處,而她死活都近不了敵人之身,無法發揮她那一向引以為豪的武力,黑色雌性寄居蟹揮舞著巨大的蟹鉗瀕臨暴走︰「真是夠了!欺負弱女子非君子所為好嗎?!」

白色雄性寄居蟹在口吐法術的百忙之間,幽幽地道︰「阿陰,你絕非弱女子啊。」

黑色巨型蟹鉗冷不丁砸在白色蟹頭上︰「閉嘴!專心給本後往他身上吐口水!不準吐在臉上!」

白色雄性寄居蟹,晃晃頭,揮舞著顯然比黑色蟹鉗小了不止一圈的蟹鉗攪著風浪攻擊著言謙之︰「阿陰,看人只看臉,你還是如此膚淺。」

被指顏控的黑色雌性寄居蟹又一次實施了家庭暴力︰「閉嘴!吐口水!」

被家庭暴力地白色雄性寄居蟹依然操著不緊不慢的腔調︰「阿陰,閉嘴以後怎麼吐口水?」

給人造成了「這倆貨要內訌」的強烈錯覺的兩只寄居蟹,默契地停止了擁抱翻滾,揮動著蟹鉗,以蟹鉗撐地,冷不丁地射向了坐在輪椅里的言謙之。

言謙之彎著嘴角,左手攝回了暗紫色雷木所煉制的折扇,右手手腕一抖,一百零五顆金色算盤珠子齊射而出,直取兩只寄居蟹的各關節,將急速飛行的陰陽白住房之王狠狠地壓向了暗紅色的海底。

混雜于金色珠子中間的十五根金色檔桿兒,環繞著陰陽白住房之王分取了十五個方位,貼著貝殼蟹殼沒入了暗紅色沙土里。

金色檔桿兒入土即長,轉瞬成了十五根百丈巨柱,言謙之以折扇扇柄輕敲金色矩形框。

「叮!」隨著堪稱微弱的一聲脆響,十五根百丈巨柱暗合著玄奧的軌跡,開始時快時慢地旋轉著,卻是將陰陽白住房之王牢牢地困在了十五根居柱之間了。

「好精妙的算計,好巧妙的布陣!」傅衍由衷贊嘆著,縮小了九極天火陣的覆蓋範圍,將覆蓋方圓千里的九極天火陣完全重合在了言謙之以算盤檔桿設成的困仙陣上。

覆蓋範圍縮小,九極天火陣內,天火的威力急劇增長,原本只是給陰陽白住房之王造成了一些干擾的天火,此時卻成了它們的大麻煩。

隨著時間的推移,堅固的蟹殼先是被燒得通紅,漸而出現了一片一片的洞。

白女敕的蟹肉被燒出了陣陣地鮮香,那對冤家似的陰陽白住房之王,在女暴躁男鎮定的相互吐槽中,始終未能掙月兌言謙之以他們殼上陰陽魚為陣眼、以十五根金色檔桿兒為陣基的困仙陣,最終只好縮進殼里開啟了它們「絕對防御模式」。

陰陽白住房總是會選擇最為堅固的貝殼做它們的「家」,而且,在選定了「家」之後,便會日以繼夜地以自身的分泌物與口水繼續錘煉他們的「房子」。

這對陰陽白住房之王,少說也有了五千年的道行,歷經了至少五千年的口水腐蝕和分泌物堅固,其「房子」之堅固程度可想而知,況且,其殼上又有奪取五行靈氣吸收萬般法術攻擊的陰陽陣,說他們的殼堅不可摧也不為過了。

可以說,只要它們縮進殼里不出來,那就是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陰陽白住房殼上陰陽陣既能奪取五行靈氣吸收萬般法術攻擊,只要給其足夠的時間,自然便能破除萬般陣法。

因此,即便是被困,通常來講,他們也能破陣御殼逃匿,只不過破陣時間長短不同罷了。

不幸的是,此種堪稱不死的、逆天一般的物種中的王者,此次遇到了他們的克星——言謙之。

言謙之以它們殼上的陰陽魚做了困仙陣的陣眼,除非他們破去殼上的陰陽陣,否則便無法破除言謙之布下的困仙陣,破不去困仙陣他們便只能縮在殼里被困著,而破去殼上的陰陽陣的話,不等他們安全逃離就一準兒會被傅衍的火燒死,言謙之的雷劈死。

所以,傅衍剛才才會那麼真誠地贊了言謙之一聲。

*

言謙之從沒想過要放棄他的金算盤,因此,被困在十五根旋轉的柱子里的陰陽白住房之王和言謙之他們三人之間,似是進入的僵持狀態。

戚珃御著自祥雲里分離出來的一團小雲朵,左臂往後伸著、袖子上拖著踩著祥雲的傅真人,繞著十五根柱子飛了一圈,最後停在言謙之身側,模著下巴問︰「也就是說,除非它們從殼里出來,否則咱們拿它們沒轍?」

折扇已然收起,言謙之摩挲著空蕩蕩的算盤框,頷首道︰「可以這麼說。」

傅衍揚手,噙著笑將繞著他與戚珃飛行、至今仍未被戚珃鑒別出真偽的「守護聖獸」——朱雀收回了體內︰「顯而易見,我們不走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目送真假成謎的朱雀消失,戚珃牙疼地咧咧嘴,權當沒听見傅衍吭聲,轉而問言謙之︰「大師兄,能不能把那殼翻個個兒?」

主檔為縱容模式的、藥石無效的師弟控晚期患者——言謙之,直接抬手以法力凝結了一個巨型手掌伸進陣法之內,將山一樣的巨型貝殼翻成了底朝天的姿勢。

傅衍嘴角抽搐︰「……」這麼個寵法,讓他這個做道侶的如何賣好?

早已把「他有求,大師兄必應。」當成了天道一般的理所當然,當然,也是心里完全沒把傅衍和言謙之劃分到同一重要程度上,戚珃渾沒有多想,見著巨型貝殼翻了個兒,直接拖著傅衍又飛了一圈半,最後定在那兒又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確定殼口處那個半露在外的孔洞至少有鴿子蛋大小後,這才笑眯眯地飛回了言謙之身邊。

戚珃捉著傅衍的手在傅衍手心里寫字——傅真人,隔音陣。

傅衍攥住寫完了字還繼續撓他手心的手指頭,揚手設了個隔音陣︰「又要冒什麼壞水兒?」

「仁者見仁,古人誠不欺我。」戚珃慢悠悠地感嘆了一句,盤腿坐在言謙之對面,仰視笑吟吟的圍觀他與傅衍的大師兄,「大師兄,柱子不轉的話,有沒有禁錮效果?」

言謙之據實以答︰「沒有。」

戚珃模著下巴問︰「轉動速度慢了呢?」

言謙之笑答︰「速度越慢,禁錮之力越小。」

戚珃略作沉吟︰「如果停止陣法的話,柱子轉動是驟停,還是慢慢停止。」

言謙之極具耐心︰「皆可。」

戚珃笑著晃了晃腰間的流雲錦囊︰「里面的雷珠個頭有多大?」

言謙之隨手凝結了一個花瓣玻璃球大小的雷球︰「這麼大。」

戚珃愉悅地打個了響指,指著被困在十五根檔桿兒中間的陰陽白住房之王問言謙之︰「如果能把雷珠打進貝殼里面的話,幾顆齊出能炸死那對兒冤家?」

言謙之略一沉吟︰「六顆。」

戚珃身子前傾,趴在言謙之腿上,眼楮亮晶晶地笑道︰「我有法子弄死那對兒冤家了,大師兄可願配合我?」

言謙之含著笑模了模戚珃的頭頂︰「自然。」

被當做了空氣的傅真人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右手,本意是把趴在言謙之腿上的戚珃拖回來一點,讓他家道侶遠離言謙之的大腿,沒想到戚珃卻是借著傅衍袖子的力道直接彈跳而起︰「那便請大師兄先按照我說的,給那對兒冤家好好擺擺姿勢吧!」

「待擺完了姿勢,我們數一二三,大師兄停陣法,我往他們殼里丟雷珠,炸死那對兒冤家!」

「陣法需怎麼個停法?」

「驟停,一息。」

言謙之忍俊不禁︰「好。」

*

言謙之極其有耐心的按照戚珃的吩咐,把巨型貝殼擺成了殼口傾斜,殼口上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缺口完美暴露的姿勢。

戚珃拿出七顆雷珠夾在指間,回頭對著言謙之笑眯眯地晃了晃手——听大師兄指令就動手了哦!

言謙之含著笑,默運真元,掐訣將陣法停了兩息,旋即便又重新開啟了困仙陣。

提前候在困仙陣邊緣外側的戚珃,揮臂抖腕,準確無誤地將七顆雷珠盡數砸進了那鴿子蛋大小的孔洞里。

傅衍在戚珃出手的第一時間,便御著祥雲極速後撤。

三個人可謂是配合極為默契!

傅衍與戚珃才剛飛到言謙之身後,困仙陣里便傳出了接連七聲巨響,卻是那陰陽白住房之王被言謙之的無音神雷雷珠給炸得殼撞柱子了!

焦黑的肉塊自殼口里噴薄而出,轉瞬便被燃燒著的神火化為了虛無。

戚珃模著下巴,看著那焦黑的殼口,眼底盡是狂熱——好嘛!這雷珠無需真元,砸出就炸,簡直就是修真版的手榴彈啊!

肉都成了焦塊了,無需再做確定,言謙之和傅衍也知道那對陰陽白住房之王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默契地任由戚珃繼續雙眼冒光,同時出手收回了自己的布陣工具。

言謙之將他的寶貝金算盤組裝完整後,順手撥了幾下,便將一黑一白兩顆妖丹和那巨大的貝殼簡單做了封印處理。

言謙之笑吟吟地看著傅衍,吩咐戚珃︰「阿珃,把妖丹和貝殼收好,留作煉制隨身洞府用。」

戚珃彎起嘴角,毫不客氣地把好東西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里,還假惺惺地對著傅衍道︰「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啊。」

傅衍只是笑,而且笑得頗為意味深長——連你都是我的,何況你的東西!

*

陰陽白住房之王已死,余下的小嘍很快便被幾個暴力分子切菜一樣變成了一堆貝殼。

陰陽白住房的殼不僅含有陰陽二氣,且又十分堅固,絕對是十分難得的煉器材料。

七個人,將所有的殼攏在一處,分作七堆,一人取了一堆。

此時,再聚在玉簡里的那處坐標上,入目的再不是瑰麗的奇景,而是一副失真的油畫了。

容若二話沒說,提劍斬向那副「油畫」。

本就失真的畫面瞬間支離破碎,原本數以百萬計的海菊花卻是只剩下了幾千株,零零星星地鋪在暗紅色的沙土上,拱衛著最中間那株,籃球大小、色澤透明的海菊花。

顯而易見,這株透明海菊花便是神木秘境的入口所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tat抱歉,又消失了幾天,獻上粗長的一發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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