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被帶到了警察局,警花任雪坐在他的對面,滿臉戲謔地看著他。
陳東自己也沒有想到,在江南體育館的時候,他還放話讓任雪盡管來抓自己,沒想到一語成讖,幾個小時之後,他就落到了對方手中。
這一次陳東盡管殺了人,但他心中卻很平靜,因為他是正當防衛。
任壓沒有開口,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便衣男子,附在任雪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任雪聞言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便衣男子:「黃局說的?」
便衣男子點點頭,任雪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解開了陳東的手銬,又回頭看了看陳東,這才走了出去。
還不等陳東活動一下手腕,便衣男子走上前來,一把扭住陳東的手臂,反剪起來給他上了背拷。
陳東隨即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死死扣住,手銬的金屬光澤已經深深地嵌進了皮肉中,不待陳東說話,便衣男子就指著牆角大喝一聲:「站起來,過去蹲好!」
陳東依言蹲在了牆角,便衣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看著陳東的神色中充滿了嘲弄。
不多時,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推開,幾個身形魁梧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與此同時那個便衣男子也站起身來,向著來人笑了笑,看也沒有看陳東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門。
「你們好好玩兒,我出去買包煙。」
陳東眼楮很毒,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黃興成。
之前任掩中說出「黃局」這兩個字的時候,陳東心中就有所猜測,如今看到黃興成的出現,更是證明了他心中的判斷。
原來在這一切的背後,都是黃興成在搞鬼,否則還會有誰跟陳東這麼大的仇恨,居然花錢買他一只手?不然警察為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自己剛剛打倒那群混子之後,及時到來?
幾個人走到陳東面前,一把把他提了起來,當先一人身材壯碩,大概有一米八五的個頭,拿過一副拳擊手套戴好,看著陳東也不說話,猛地一拳就搗在了陳東的肚子上!
陳東受到重擊,彎下腰去,但隨即重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那人笑了笑:「就這點兒力氣?跟個小娘們兒似的。」
那人一听瞪大了眼楮,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陳東的臉上:「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完朝兩邊幾人抬了抬眼:「把他給我架起來!」
「是,李哥!」兩個同樣高個子的年輕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夾住陳東的胳膊,陳東整個人動彈不得,雙眼越來越亮。
李哥一手抓住陳東的頭發,把他的頭拉了起來,一手又卯足了勁朝著陳東的臉上扇了兩耳光。
陳東的嘴角立刻滲出一條血線,他抬頭看著那個李哥,一張嘴,一口混著鮮紅的唾沫就吐了出去。
「我.操.你.媽.的!」李哥大叫一聲,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頓時怒火攻心。
! ! ! !
李哥氣極之下,一拳接著一拳朝著陳東的的肚子打去,沉悶的打擊聲把整間辦公室都震得嘩作響。
連續打了好幾拳,李哥這才喘著氣停了手,而陳東一聲不發,他只是瞪大著雙眼,死死地盯著李哥,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絲毫不減。
一看到陳東這嘲弄的笑容,李哥頓時火冒三丈,兩三下就月兌下了拳套,對著陳東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每一次下手都極狠,似乎真要把陳東活活打死在這里。
陳東在之前暗巷中的時候,胸口就被高個男手中的鋼條猛抽了一記,如今再在李哥的一陣暴打之下,不禁感覺肋骨都快斷了。
陳東再度吐了一口血沫,不屑地看著李哥:「你這點兒力道,我看專職去做個按摩小姐還可以,打人你不行!」
李哥在陳東的刺激下,腦門子都被氣疼了,當下走到一邊,一把就抄起了一根電棍:「馬勒戈壁的!老子還就真不相信整不死你!」
說完,李哥看向旁邊一個大個子:「去打盆水來!」
不多時,李哥的手下端來一盆清水,在李哥的示意下,嘩啦一聲就從陳東的頭上淋了下去,讓陳東從頭到腳都濕了個透。
李哥獰笑著,打開電棍的開關,將迸發出來的火花湊到陳東的眼前,想要激起對方的恐懼。
然而,正當李哥舉起電棍要捅在陳東身上的時候,又有一人突然闖了進來。
李哥听到聲響,立刻回過頭,當下皺了皺眉:「楊隊?你怎麼來了?」
這個楊隊個頭不高,身材也有些瘦弱,跟李哥幾個人比起來,顯得弱勢不少,但這個男人雙眼閃爍的激ng光,再加上一身鐵血威嚴的氣勢,硬是比李哥看起來還要霸氣。
「王局听說出了命案,讓我過來看看!」楊隊抱著手站在門口,任房門敞開著。
「媽的!」李哥暗罵一聲,示意眾人把陳東丟在地上,收起了電棍。
李哥臨走前似乎還不解氣,暗暗在陳東的胸口又踹了一腳,這才帶著一眾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自始至終,楊隊也只是在一旁冷眼看著,既沒有阻攔幾人,也沒有上前將陳東扶起來,又過了一會兒,等到兩個警察拿著文件夾和記錄本走來,這才離開。
兩個警察走進辦公室,仿佛完全沒有看到滿臉血跡,渾身濕透的陳東,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好,其中年輕一點的警察這才指著桌子對面的椅子,威嚴地喝道:「坐好!」
陳東也不說話,只是有醒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依言坐下,他知道這里是警局,絕不能亂來,否則剛才他早就出手弄死李哥那幾個人了。
只是雙手被拷,怎麼可能困得住陳東?
「性命,籍貫,家庭住址……」看到陳東還算老實,年輕警察這才打開記錄本,執筆寫著什麼。
陳東一一作答,填好了基本情況,警察這才問到:「說吧,之前在柳林路發生了什麼?」
「我跟女朋友在返校途中,遇到了幾個小流氓要搶錢……」陳東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年輕的警察記錄了一陣,抬頭看著陳東。
「那按照你的說法,對方十幾個人來搶你,最後反而全部被你一個人打倒了?」警察笑了笑。
不等陳東回答,警察繼續問到:「那你為什麼殺人?」
陳東吸了一口氣:「我剛剛說過了,是他們襲擊我,我是正當防衛!」
警察一把將手中的筆拍在桌子上,大聲呵斥到:「少裝糊涂,說,你還有多少同伙?」
陳東不說話了,他向後靠了靠,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年輕警察見到陳東油鹽不進,有些氣惱地拍了拍桌子:「現在,我重新問你一遍,當時的你是不是處于酒醉狀態?」
「他們向我動手的時候,我已經清醒了很多!」陳東辯解道。
「我就問你是不是?」
「是。」
「之後你明知道那些人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還是出手將他們打傷,是不是?」
陳東又不說話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兩只手在手銬的禁錮下已經有些麻木了,于是他轉過身:「能不能幫我松一下?」
「你給我老實點!」做記錄的年輕警察再次厲喝一聲。
接著,警察把記錄本推到了陳東的面前,說到:「你把字簽了,按個手印,我幫你把手銬解開。」
陳東看也沒有看面前的記錄本,輕輕一笑:「我不會簽的,你這是在誘供!」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年輕警察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東。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東雙肩一扭,雙手從背後抽了出來,嘩啦一聲,將手銬扔在了桌子上,揉了揉有袖血的手腕,也慢慢站了起來。
「我說了,我是正當防衛!」
年輕警察愣了一下,頓時火氣直冒,就要走過去教訓陳東,卻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警察終于出聲了,他輕咳了一聲,將年輕警察一把拉住。
「你不簽字也逃不掉,現在你因為涉險殺人,被刑事拘留了!」
年長的警察宣布一聲,這才輕聲對同事說到:「這是神仙打架,咱們別參合!」
年輕警察一愣,頓時想起之前他在辦公室門前踫到的兩撥人,分別代表了如今警局中兩個勢力的李哥和楊隊,立刻明白過來,當下叫來幾個警察把陳東押走。
陳東被兩個人押著離開了辦公室,就在警局門口,他突然看到了滿臉得意的黃興成,于是他站定了腳步。
「你干什麼!」押送陳東的警察厲喝一聲,卻發現陳東的雙腿就像是扎根的老樹,根本無法挪動他分毫。
陳東看著黃興成,拖著自己身邊的兩個警察走了兩步,然後面帶邪魅地笑了笑,黃興成從未見過陳東這般的笑容,一時間感覺頭皮發麻。
「你個殺人犯!你想要干什麼!」黃興成不由自主倒退兩步,色厲內荏地說到。
陳東嘴角咧得更大了些,他一字一句地說到:「黃大少爺,這一次,你最好弄死我,否則,等我出來,你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說完,陳東主動卸去了力道,很快就被兩個警察押進了一輛警車,隨著一陣淒厲的警笛聲,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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