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的一對亮光十分醒目,護手刃乍一看到就是一怔,接著他就反應過來,這對醒目的亮光不是別的,正是他剛才打倒的那個古怪家伙的眼楮。一雙泛著光的眼楮直勾勾的朝自己這邊看過來,護手刃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餓狼,饒是以他心志之堅定,也不免打了個冷戰,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護手刃的腦海里隱隱有個猜測,他覺得班柏最後說的這幾句話好像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那雙發光眼楮的主人說的,那幾句話也是不擾亂自己,而是教給那人用力的方法。
想到這里,護手刃覺得自己被人鄙視了,可是他只是輕微的怒了一下便恢復正常,因為他看到了一絲逃出生天的希望,從王雨鑫的發光的雙眼中,護手刃敏銳的捕捉到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既然你們自大到拿我當教材,那就不要後悔,護手刃在心中狠狠的想著。
現實也沒讓護手刃想太久,班柏重刀卷起泥土之後,立刻就跟了上來,手起刀落便是一斬。
「力是根本,力不可久,久則易老;不可虛,虛則易破;不可堅,堅則易斷。記住出招用力需恰到好處,多一分難收,少一分則不繼。」
班柏每說一句,便出一招,手上的動作配合他所說的內容,完全就是以實戰在展示用力的技巧。
觀察了一會,護手刃看到這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于是他也配合著班柏的動作,他不敢貿然有所動作,他要尋找一個機會,一個出手必中,可以讓自己安然月兌身的機會。
護手刃在仔細的觀察,耐心的等待著,他要等待班柏的破綻,等待所有人都松懈的剎那。人在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會有一個短暫的失神過程,就算反應再快的人也不會例外,護手刃要的就是這個瞬間,他自信以他的輕功修為,只需要一剎那就夠了,在夜晚的深林里想要月兌身,真的不算難事。身為一個殺手,護手刃的耐心自然是極好的,為了等待一個目標,三天三夜沒有動過的情況也是有的。
「身如彎弓,取勁于虛;體似長槍,借力于外。人的一舉一動都包含著用力技巧,留意平時的動作,行走坐臥都是修煉。看好了。」
護手刃听到這里,心中也暗自佩服班柏的武學素質,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無法說的這麼簡潔明了。班柏這幾句話不僅是教授王雨鑫,同樣讓護手刃受益匪淺,在心中默默的咀嚼著。
班柏講完之後,一刀橫斬護手刃,他的揮刀動作都很簡單,沒有任何的花哨,只是普通的橫斬直劈,可是就是這些簡單的招式卻蘊含了極大的威力。他的武功與亂花迷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一個至簡一個至繁,可是班柏就是能從簡單中爆發出不俗的力量,有股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班柏現在的一記橫斬可以說簡單至極,可是他刀鋒上攜帶的巨大力量讓人不可小覷,將護手刃牢牢鎖住,逼得護手刃不得不招架,這就是力量的體現。
護手刃雖然一直被動挨打,可也只是落入下風,還不至于當場敗北,面對班柏強大的攻擊,護手刃能與他互有攻守,也體現出護手刃的高深的實力,如果他不是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必定可以闖出一番名頭。
護手刃舉拳迎向班柏橫斬的一刀,他的拳刃品質不錯,所以他才敢硬擋班柏的重刀,否則他一雙拳頭震也被震碎了。
輕易的擋住橫斬的一刀,絲毫沒有感覺任何壓力,護手刃欺身而上,他走的是近身攻擊的路線,自然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班柏。
班柏的橫斬被護手刃一拳擋住,左手立刻握住刀柄,腳下一錯,接著護手刃一格之力,手腳同時用力,反向旋轉了起來。
原地轉了一個圈,班柏握著刀從另一側再度橫斬護手刃。這一斬的威力非同小可,包含了班柏旋轉的慣性,以及雙手的力量,再算上他借來的護手刃格擋之力,使得這一斬威勢前所未有的強,可以說達到了一個巔峰。如果護手刃被這一刀斬實的話,被攔腰打斷就是他唯一的下場。
「著。」班柏在此時突然開口吼了一聲,吐出了胸口的濁氣,速度又提了一籌,他用實際行動展現了一次取勁于虛和借力于外。
感受到巨大的威勢,護手刃渾身的汗毛瞬間炸開,後脖頸完全僵硬,危險的感覺蔓延了他的全身,顧不得已經近了班柏身前的絕佳機會,護手刃真氣灌注到雙腿,猛然蹬地,將腳下的泥土踏出兩個大坑,同時雙手猛然轉到身側,護住自己。
的一聲發出後,護手刃如同飛石一般遠遠的射了出去,去勢之強令人咋舌,班柏這一斬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護手刃身在空中突然幾個扭動避開了即將撞到的樹,隨即雙腿一曲,準確的踩到旁邊的樹上,遽然用力,身體加速向外彈出去,本就極快的彈飛速度再增一籌,他是要借這力量逃走。
班柏將護手刃斬飛之後也不追擊,將大刀往地上重重一頓,看著護手刃飛出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他在將護手刃斬飛的剎那就知道對方要借勢遁走,因為他這一擊力量雖然巨大,可是他手中傳來的感覺卻有些異樣,那是力量沒有完全爆發的感覺。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護手刃有意被自己打飛,目的是借力逃走。
不得不說護手刃把握機會的能力很強,一個突發的狀況居然就被他借用了,成了他逃遁的契機。可是班柏卻不認為護手刃能逃掉,因為他已經看不到杜樽了。
原本站在柳葉刀身後的杜樽已經消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護手刃的身邊。
護手刃借著班柏千鈞之力輕身遁走,其速度可以說快逾閃電,雖然還沒走遠,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只要堅持一會遁入林中,那就是魚入大海,任他馳騁了。可就在此時他卻覺得身邊的空氣有些異樣,轉頭看時他就發現身邊有一個人和他保持著一樣的速度,一個渾身藏在黑色披風里的人。
這一發現讓護手刃驚駭莫名,這個人是誰他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這人肯定是敵人,從自己對上那個古怪家伙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這些人站到了對立面上。
眼見自己差一點就可以遁走,護手刃又怎麼會放棄,身在空中突然一扭,攀住一棵大樹,手腳同時在樹上一撐,速度不減卻變了方向。
「你逃不掉了。」
護手刃听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扭頭一看再度驚駭,那個黑披風就在自己身邊。
他是什麼人,如此詭異快捷的身法,直和鬼魅無異。護手刃知道比輕功自己已經完敗,身體猛然一頓,立住身形。與他猜測的一樣,那個黑披風也停了下來。護手刃左手一撩,擋住黑披風的視線,右手一記炮拳直沖黑披風胸口。
這一招在黑暗的環境下殺傷力極高,視線本就不清楚,再被左手一擋,右拳的直沖就十分隱蔽。
但讓護手刃想不到的是,他得意的一拳卻被攔了下來,隨即右臂一緊,一陣劇痛傳來,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擒住了自己的手腕。大驚之下,護手刃身子半轉,右臂一彎,向黑披風踏出了半步,以手肘點向對手。這一招拆掉對手的擒拿,接著反打,可以說攻守兼備。
「雕蟲小技。」黑披風冷哼一聲,手上突然用力將護手刃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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