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連幾日,德妃那抹意味深長的目光就在王密蘅的腦海里揮之不去。♀(菇涼都在八#零#書#屋。看言情小說,你不知道?你out了)王密蘅在心中暗暗想著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又被這個危險的女人給惦記上了。
想來想去,好像除了前幾日出宮的那件事以外,她幾乎沒有什麼地方能讓她拿捏住把柄。
這個念頭在腦子里剛剛劃過,王密蘅就立馬趕到有些不安。依著後宮的規矩,妃嬪進宮後到死都不能出宮的。除非,遇上南巡或是圍獵這樣的事情被皇上欽點,以至于很多人進了這紫禁城就再也沒出去過。
最初的慌亂過後,王密蘅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其實事情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不管怎麼說,是康熙帶著她出宮的,她身為妃嬪,自然不敢違背康熙的旨意。
這宮里頭,還有誰比皇帝更大的嗎?太後雖然尊貴,可一來太後潛心禮佛不管後宮的事情,二來太後又不是康熙的親額娘,所以那威懾力自然比不過康熙。
再者,德妃又是如何知曉這件事情的?那日出宮並未驚動旁人,除了陳廷敬和李德全還有乾清宮的那幾個小太監知道以外,她就只告訴了秋梅一人。
秋梅自然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德妃在康熙身邊安插了眼線。
不管這眼線離康熙有多遠,反正康熙帶她出宮的事情這會兒已經被德妃知道了。
只這一點,她就不得不佩服德妃的本事。
要知道,這宮里頭安插眼線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可將人安排到康熙的身邊,還真不是隨便哪一個妃嬪都有那個膽子的。
窺探皇帝私事,若是被發現了,那可不單單是掉腦袋的事情。位份尊榮,身家性命很可能就敗在此事上了。
就連歷史上被康熙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太子胤礽不也因著「帳殿夜警」的事情被廢黜名號,囚禁在上駟院旁邊的氈幄之中?
這樣想著,王密蘅好像有些回味過來那日在承乾宮時德妃那抹目光中所包含的意味了。
無非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卻又礙著康熙的存在不能拿她怎麼樣。那種感覺,想想就憋屈的很。
德妃的手段和心機在宮里頭都是數一數二的,她自然不會笨到為了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嬪妃惹得康熙忌憚,斷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大好前程。
想通這些以後,王密蘅心里的最後一點不安立刻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跑到康熙面前刷刷存在感,順帶著挽回那日醉酒過後連帶著直線下滑的形象。
畢竟,康熙對她來說,不僅是衣食父母,更重要的還管著她的小命兒還有兩個小包子的前途。
只是,她還沒想好用何種方式去接近康熙。
這宮里頭誰都知道,康熙如今最寵愛的就是玉貴人,十日有八日翻得是玉貴人的牌子,另外兩日還破天荒的歇在了惠妃的宮里頭。
所以,這些日子,鐘粹宮上下因著康熙的恩典,格外的熱鬧,听說奴才們臉上的笑容都快閃瞎了眼。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密蘅正笑眯眯的看著躺在軟榻上茫然地眨著眼楮的小包子,兩只小包子不知想什麼的盯著王密蘅看了好長時間,直到王密蘅晃了晃手中的那個撥浪鼓,小包子的眼楮才轉了一下,伸出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胳膊想要夠著她手中的撥浪鼓,可怎麼都夠不到,立馬就裝出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于是,王密蘅心下一軟,稍一遲疑,手中的東西就被小包子緊緊拽住了。
王密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親了兩個小包子一人一口,這才招手讓女乃娘抱下去。
揮退殿中伺候的眾人,只留下了秋梅一人。
王密蘅若有所思地感慨一聲︰「這玉貴人還真是好福氣。」
王密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秋梅開口問道︰「除了惠妃和玉貴人,皇上真就沒翻其他人的牌子?」
听到這話,秋梅點了點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她臉上的表情,見她沒有生氣,這才小聲地回了句︰「這會兒宮里頭的人都在說,惠妃娘娘是個有手段的,借著娘家的佷女毫不費力就復了寵,連帶著大阿哥都跟著得了好。」
听到秋梅的話,王密蘅不禁莞爾,虧得這是古代,若到了三百年後的現代,這姑姑佷女什麼的,整一出家庭倫理劇,而且,還是限制級的!
「好了,皇上愛寵誰就寵誰去吧,也別瞎打听了,白費勁兒。」王密蘅隨意的吩咐了一句,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惠妃再怎麼折騰,也成不了氣候。依著康熙對太子的看重,惠妃折騰的越厲害,康熙對她的反感就越深,指不定這會兒連帶著對大阿哥都有了偏見。
畢竟,惠妃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著自己的兒子。
遺憾的康熙的兒子不僅多,而且各各都是聰明的,所以惠妃眼中的應該在康熙看來或許就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主子,咱們也得想想辦法,總不能讓皇上一直向著鐘粹宮。」見著王密蘅不在意,秋梅忍不住勸到。
這宮里頭,有了寵愛就有了一切,同樣的,沒了寵愛就沒有了一切。
甭管自家主子之前如何如何的受寵,若是一直沒有寵愛,那日子可就不好熬了。
不說別的,就說這幾日御膳房送來的那些菜瞧著雖好,可比起皇上日日來的那個時候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御膳房如此,宮里其他的奴才也是一樣的。主子雖然已經是一宮主位,還誕下了小阿哥,可沒了皇上的寵愛,辦起事情來總是不得力的。
宮里頭的日子長了,總不能眼睜眼的瞧著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皇上待主子還是和旁人不同的。不然的話,就不會只帶著主子一人出宮了。
這份體面,可不是翻翻牌子就能得來的。
所以,秋梅也只是下意識的勸著,心里卻並沒有那麼擔心。
伺候了自家主子這麼長時間,她潛意識里早就覺著,只要主子稍微示示好,皇上的心肯定就偏到主子這兒來了。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的。
听著秋梅的話,王密蘅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殿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小路子的說話聲︰「姑娘在這里等等,容奴才進去稟報一聲。」
王密蘅放下手中的茶盞,就見小路子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和誰說話呢?」王密蘅隨口問道。
「回主子,是皇貴妃身邊的宮女烏蘭。」
听了這話,王密蘅略帶詫異的看了過來。
皇貴妃?除了每日的請安,她好像和承乾宮扯不上半點兒的關系。
「讓她進來吧。」王密蘅吩咐了一句。
「是。」
沒過一會兒,就見小路子領著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走了進來。
「奴婢給娘娘請安。」宮女烏蘭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說道。
王密蘅虛扶一下,笑著說道︰「姑娘到這兒來,可有什麼事情?」
「娘娘,我家主子請娘娘過去一趟,說是有話對娘娘說。」
听了這話,王密蘅的眼楮里閃過一抹異樣,她沉默片刻,微微頷首。
看著承乾宮這三個鎏金大字,王密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荒謬。這地方她每天都要來一趟,可沒有哪一次是和皇貴妃私下說話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彼此將對方當做對手,卻要因為某種原因促膝長談一樣。
烏蘭走在前邊打起簾子,王密蘅緩步走進殿內,看著坐在軟榻上的皇貴妃福了福身道︰「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皇貴妃佟佳氏少見的穿了一件常服,一身湖綠色如意紋的旗裝,繡工極為精致,像是一汪湖水,格外的柔亮,頭上梳著架子頭,插上一支翠玉的步搖。這番打扮,立時便多了幾分生動光彩。
「妹妹不必多禮,本宮一個人呆著有些煩悶,恰好妹妹這幾日也沒什麼事情,便讓妹妹過來陪陪本宮。」
皇貴妃虛扶一下,讓人給王密蘅搬了個繡墩,眼楮里的溫和讓王密蘅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謝娘娘。」
王密蘅謝過,這才落座。她剛坐下,就听皇貴妃道︰「本宮听說,皇上有好些日子沒去妹妹宮里了。」
王密蘅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難不成她能說︰「是啊,皇上不也好些日子沒去娘娘宮里嗎?」
于是,王密蘅只能低著頭,以沉默來應對。
殊不知,她的這副表情落在皇貴妃的眼中,倒顯得有些落寞了。
皇貴妃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看著王密蘅的眼神帶著幾分嘲諷。
「密嬪,你也是的。之前皇上那麼寵著你,這一轉眼卻讓玉貴人奪了寵愛去。也不知道,這玉貴人使了什麼招數,引得皇上一刻都離不開她。」
皇貴妃說這話的時候,王密蘅一直在腦子里畫著圈圈。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王密蓄覺著,或許見著康熙對玉貴人的寵愛,這皇貴妃就覺著她和她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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