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皇貴妃的話,王密蘅的嘴角抽了抽,這算是挑撥嗎?王密蘅心想,這皇貴妃怎麼就那麼肯定這些話她一定能听進去並且付諸行動呢?
不過當下,王密蘅還是低下頭去,神色黯然地說道︰「皇上寵著誰,哪里是嬪妾一人能決定的。♀(看好看的言情小說就來八-零-書-屋)」
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失落,听在皇貴妃的耳中自然多了幾分意味。
皇貴妃的眼楮里立馬就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能不能是天意,可做不做卻是妹妹自個兒就能決定的。如今皇上多少還記著些往日的情分,若再過些日子,說不準皇上連妹妹這個人都不記得了。」
這一次,卻沒有听到她預想中嫉妒和憤恨的話。
看著低頭不語的王密蘅,皇貴妃覺得自己的一番敲打如同擊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皇貴妃的臉上浮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暗想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漢女,平日里還能瞧得過去,遇到事了難免處處透著小家子氣。
在這宮里頭,若連爭寵都不敢,還能成什麼氣候?
「怎麼,本宮說了這麼多,密嬪你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皇貴妃的聲音冷了幾分,似乎很不喜歡看到王密蘅這副窩囊的樣子。
听出她語氣中的不滿,王密蘅趕緊抬起頭來,恭順地回道︰「娘娘所言極是。但嬪妾只是一個小小的嬪位,即便皇上忘了嬪妾,嬪妾又能如何?嬪妾雖然愚笨,但定嬪的前車之鑒實在是不敢忘記。」
這番話說下來,坐在軟榻上的皇貴妃幾乎都有些抓狂了,看著坐在下頭的女人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就恨不得將她臉上的面具給撕下來。
這般不識時務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她就不信,這宮里頭還真有誰不爭不搶,不在乎皇上的寵愛?
王密蘅依舊一臉的平靜,好像玉貴人得寵的事情她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皇貴妃看了看窗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本宮剛進宮時,皇上一下朝就過來,如今,本宮卻記不清皇上有多久沒踏進這承乾宮了。」
對上王密蘅的視線,皇貴妃聲音里似乎多了幾分嘲諷︰「也不知道,妹妹的祈祥宮會不會有一日變得和本宮的承乾宮一樣。」
王密蘅像是沒有看出她眼中的嘲諷,垂下頭來,默不出聲。
听了這麼些話,她多少也猜出皇貴妃叫她過來的意思。無非是想和她聯起手來對付惠妃和玉貴人。可她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即便惠妃和玉貴人失寵了,也輪不到她不是?
康熙不喜歡佟家的女兒,這在宮里已經不是秘密了。當年的孝懿仁皇後,不是至死都沒誕下一個孩子,只將德妃生的四阿哥養在了身邊,孝懿仁皇後如此賢德都沒能讓康熙破例,她皇貴妃她再怎麼算計,也算計不來康熙的恩寵的。
看著坐在軟榻上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的皇貴妃,王密蘅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女人一定是魔障了。
不然的話,她怎麼逮誰咬誰,只要是得了康熙寵愛的,不管位份高低,都會成為她的敵人。今日是玉貴人和惠妃,等明日她得了寵愛,難保這女人不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
王密蘅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或許等到有一天自己也被這後宮折磨的亂了心智,她才會明白這女人的心思吧。♀
只是現在,很顯然她過的很好,而且,還會一直好下去。
再說了,爭寵這種事情,最忌諱的便是組團,不然的話,她理所當然的拿去了勝利的果實,還不被人在背地里怨念死?
即便要爭寵,也不代表著她一定要投靠皇貴妃,她覺得自己還不至于那麼愚笨。
皇貴妃見王密蘅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里頭又是惱怒又是無可奈何。可當下也沒想出什麼其他的辦法,只能開口讓她回去了。
「好了,說了這麼些話,本宮也有些乏了,密嬪你先回去吧。」
王密蘅等這話等了好久了,皇貴妃的話音剛落,便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走出承乾宮的時候,王密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起來她和這承乾宮,還真沒什麼緣分呢?
不然的話,怎麼好不容易能夠交流一下感情,卻弄到現在這樣不歡而散的地步?
她覺得,如果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同樣會拒絕皇貴妃的好意的。
因為那好意中,有著數不盡的算計和謀劃,她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就此便被皇貴妃拿捏住。
王密蘅輕松地邁著步子往前走,而承乾宮里的皇貴妃卻將桌上最心愛的一副茶盞摔得粉碎,那碎片飛濺起來,皇貴妃手上立馬就滲出了一絲血跡。
宮女太監跪在地上,更是大氣也不敢出,只盼著自家娘娘的怒火不要撒到自己的身上。
桂嬤嬤見著這情景,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讓眾人先退出去。殿內只留下皇貴妃和她兩人。
「娘娘,生氣歸生氣,何苦作踐自個兒的身子?」桂嬤嬤拿著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皇貴妃的傷處,嘴里直勸道。
其實,這樣的結局,她早就料到了。
密嬪能得那麼長時間的恩寵,自然不會隨意就被人說動的。
再說了,皇上如今寵著玉貴人,可並不代表密嬪就失了寵。皇上之前對密嬪的寵愛,她可是瞧得真真的,那是真的在意了才會那麼寵著。既然如此,就斷不會因為一個玉貴人就將密嬪忘在了腦後。
如今的冷落,興許只是晾幾日罷了。皇上見著新鮮的,自然貪戀幾日。
就好比這桌上的菜,日日吃著就膩了,所以不停地換花樣,可誰也不會想著將桌上的米飯也換了去不是?
玉貴人對于皇上來說就是桌上那盤新鮮的菜,皇上吃著吃著總有膩味的一天,可密嬪就不一樣了,在皇上的心里她就是那碗米飯,即便是有些膩味,卻也不會輕易的撤下桌去。
因為有些東西,一旦成了養成了習慣,就能難戒掉了。
可這道理她明白,自家娘娘就不一定能明白了。不然的話,就不會派烏蘭特意將密嬪傳到承乾宮了。也不知道這一趟,招了多少人的眼,這後宮的眼線眾多,傳來傳去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兒呢?
到時候密嬪沒事,畢竟皇貴妃的懿旨她不能不遵,可自家娘娘就說不定了。
誰都知道,這麼些年來,皇上來承乾宮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她不敢想皇上若知道了會怎麼想,只想著娘娘見著密嬪方才那樣子後別再想什麼有的沒的了。
皇貴妃望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眼楮里閃過一抹寒意。
她決定的事情,由不得她說不。
等到事情辦成了,密嬪投靠過來是遲早的事。打從今日她踏進承乾宮的那一刻,在旁人眼中,她就和承乾宮有了瓜葛。
皇貴妃坐在軟榻上,低低地笑出了聲。
看著自家娘娘臉上的神色,桂嬤嬤不知怎麼就打了個寒顫,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娘娘和前些日子有些不一樣了。
變得,變得連她都捉模不透了。
「本宮有些餓了,嬤嬤你到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皇貴妃突然出聲,把正在沉思中的桂嬤嬤嚇了一跳。
「是,娘娘您先用些茶。」桂嬤嬤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中,這才轉身走出殿外。
皇貴妃望著桂嬤嬤離開的背影,眼楮里閃過異樣,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來人!」
宮女烏蘭從外頭走了進來,對著皇貴妃福了福身子,叫了聲︰「娘娘。」
皇貴妃微微頷首,招了烏蘭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奴婢知道了。」
「晚些時候再去,記得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是。」
烏蘭應了一聲,眼楮微抬,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軟榻上的皇貴妃,復又低下了頭去。
皇貴妃朝烏蘭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本宮休息一會兒。」
烏蘭退出去的時候,正巧踫上桂嬤嬤端著一個拖碟從小廚房那里走了過來,上面放著一碗銀耳粥。
「嬤嬤。」烏蘭福了福身子,對著桂嬤嬤行了個禮,桂嬤嬤的視線朝殿內看了一眼,眼楮里閃過一抹深思,倒也沒說什麼。
沒過幾天,宮里頭就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事關康熙又事關鐘粹宮,這個消息幾乎將後宮所有的人都炸懵了。
听說,皇上昨晚寵幸了惠妃身邊的大宮女夏芝,而且一大早就讓李德全傳了旨意,封夏芝為芝答應,安排在了鐘粹宮的東側殿。
听到這消息的時候,王密蘅心里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出了這事情,奴獨古佷女什麼的根本就不經看了。雖說皇上寵幸宮女也是尋常事,可那宮女,是惠妃身邊的大宮女,這一下,宮里頭可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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