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2-01
李郁安珩陪著李老爺子吃了飯,李老爺子讓人拿了個盒子出來,遞給安珩,「訂婚也沒什麼給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安珩一時茫然,結果打開,一條瓖嵌著碩大藍色寶石的項鏈靜靜地躺在盒底,項鏈造型古樸典雅,寶石品質很高,安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便要推辭,「這太貴重了外公,您現在就給了我,到時候我真正結婚,您得上哪兒去找比這個還漂亮的呀?」
這段時間,李老爺子和李郁找了各種借口給安珩塞了不少東西,首飾古董,奇珍字畫,哪一樣價值都不低,哪一樣,都讓安珩不得其解。(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安珩臉皮不厚,然而這其中的深意,才更讓她深思。
畢竟只是個外孫女而已,比起李老爺子和李郁之間的感情,他們才更親近才是。更何況自己的生母在李家似乎不太受歡迎,安珩覺得他們疼愛自己是他們的好,自己為長輩盡孝道是應該的,實在不能妄想更多了。
在李家認回她以前,她甚至都不敢想還能有這樣疼愛自己的長輩。當然,也不是說徐家的長輩對她不好,只是這種好,多多少少帶著點目的,而安嬤嬤雖然也疼愛她,可安嬤嬤也疼愛每一個太陽家園的孩子,安珩覺得自己很貪心,李家這樣純粹的愛,她既然享受了,就想要長長久久地享受到。
正因為如此,安珩才更應該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李郁不耐煩地蓋上蓋子,丟給幫佣,「給小姐收到房間去行動派就是行動派,安珩根本來不及阻止,然後才道,「不就是瓖了幾顆石頭鏈子,你可是李家唯一的小姐,這點算什麼?若不是沒能及時找到你,難能讓你在徐家待著?看看他們那些人都把你嚇成什麼樣了。長輩給點禮物你都能謹慎成這樣
安珩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徐家怎麼會對她不好?不過是因為李老爺子和李郁太稀罕她,才覺得徐家處處為難自己而已。實際上,比起太陽家園的那些被領養的孩子,她已經過得很不錯了。
「你說什麼呢舅舅?女乃女乃父親對我很是不錯,您真是的,要是別他們听見了,說不定會以為是我在你們面前告狀呢!」
李郁怒發沖冠,「他們敢!」心里卻想,告狀吧告狀吧,告狀老子就有借口把人弄回來!李郁還真就等著哪天徐家人受不了,他好把人領回來。
李老爺子慢悠悠的道,「李郁說話不好听,但是這個道理。以往是我們的不是,沒能把你早點帶回來,畢竟不是親生血脈,我也不是說他們有所保留,人之常情,我們都能理解。你小小年紀就能明白這些,也不容易了。我們送你的,你盡管收下,就當是我們對你這麼多年來不聞不問的補償……」
李老爺子心里遺憾得很。安珩的第二次成長,竟然不是在他身邊。
這個氣氛實在有點傷感,安珩不由得換了個話題,便道,「外公,那個,我想問一下,就是關于李瑾元和潘林霜的婚事的事,不知道你們听說了沒有?」
李郁道,「這些事情你別摻和,李瑾元那小子雖然與我們關系很近,但也沒有那麼親密,自李家分家以後,嫡系和旁系的恩怨就不少。你才回來,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就著了他們的道兒,反而不好
安珩點頭道,「我明白了
三人才說了一會兒話,徐女士就急沖沖的過來,對安珩道,「老夫人忽然暈倒了,安珩小姐您快回去看一看
安珩一驚,「怎麼回事?」連忙與李老爺子和李郁道別回徐家。
李老爺子和李郁神色郁郁,心道怎麼會那麼巧?卻也不好留人,神色郁郁地放人了。
徐老夫人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的,看到安珩來,伸出手,慈愛道,「安珩來了?」
安珩連忙讓她抓著,「女乃女乃,您怎麼樣了?」
徐老夫人不在意地道,「哪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老毛病,我都習慣了,就他們大驚小怪也不是徐老夫人裝病,實在是今天徐朗說的是讓徐老夫人的情緒狠狠地起伏了幾回,開始不覺得,松懈下來便覺得哪里都不舒服,只好躺在床上。
徐女士直接拆穿她,「您還說沒事,都暈過去了,嚇死我們了,您真是,老了老了,越發老小孩了,還怕吃藥,說出去,肯定都沒人信
徐雲歌晚了一步,也過來了,「女乃女乃,你還好吧?」
徐老夫人又把話說了一遍。
趁著他們祖孫三人說話,徐女士帶著一種醫護人員離開,徐老夫人靠著墊背坐起來,「叫你們都來,是有話和你們說
徐老夫人讓兩個人一左一右挨著她的床坐下,「你們父親那個拎不清的,年輕時候犯下的錯,還要我這個老婆子給他收拾爛攤子,我倒是沒什麼,就是苦了你們
安珩越听越不對勁,看了一眼徐雲歌,卻見他目光低垂,並不看徐老夫人,同樣對安珩的目光熟視無睹,只好問道,「女乃女乃說什麼呢?我哪里苦了?您對我這麼好,爸爸、夫人也同樣疼愛我,雖然吧,我和徐冉有些矛盾,但架不住大哥永遠站在我這邊啊,對吧,大哥?」
徐雲歌仿佛後知後覺,「是啊。我也不辛苦
老夫人目光微沉,她覺得,事情完全沒有向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徐雲歌這孩子……
「你們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兩個孩子我都疼,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老夫人話還沒說話,徐雲歌的電話忽然想起來。鈴聲是最舒緩的輕音樂,原本有著安撫人心的用處,現在卻成了嘈雜的噪音。
徐雲歌對老夫人的目光視若無睹,自顧自的接起了電話,幾句之後,便對老夫人道,「女乃女乃,看起來您精神很不錯,我就放心了。下邊出了點事,要我過去一趟,我晚一點再來看您說完,不等老夫人回答,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珩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回頭一瞥,發現老夫人看著徐雲歌的背影,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轉眼老夫人卻又是那樣慈祥的面目,安珩心里卻不得不小心又小心。陪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便累了,睡了過去。
安珩走了好半天,才在酒吧里找到徐雲歌,徐雲歌木著臉,兩眼無神、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
「大哥,怎麼一個人?」
徐雲歌臉色泛紅,眼神卻很清醒,「和老夫人說完話了?」
安珩注意到徐雲歌個徐老夫人的稱呼,不動聲色,「早說完了。我找了你好一會兒,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才到你這兒。大哥,你可真能躲
徐雲歌轉頭喝他的酒,安珩繼續道,「大哥啊,你是不是和老夫人吵架了?老夫人今天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難道你惹她生氣了?」
安珩的試探讓徐雲歌很煩躁,此時此刻,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安珩。
從天堂墜落人間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他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豁達,富貴煙雲,說的豪氣,不過是從來沒有失去。
而他從來都將安珩當做附屬品或者一個不可或缺的寵物來看待,可如今這樣的存在,竟然成了住在他未來的關鍵。
然而他卻不得不耐著性子,和安珩周旋,這個單薄瘦弱的女孩子,掌握著他未來的一切。
「你覺得是我?」
安珩反問,「難道還是爸爸?我是肯定不可能的,最近我很乖啊安珩不露聲色,她已經對老夫人和徐雲歌妥協了婚事,難道這樣還不能讓他們滿意?
「是啊。你最乖了。大哥我要去做正事了,你繼續乖著
徐雲歌走得急,連賬單也沒來得及付,侍應生捧著賬單到安珩面前,「小姐,那位先生說您付錢
安珩磨磨牙,雖然她不缺那個錢,但被徐雲歌這樣坑了實在不是件高興的事——她才吃了大虧,徐雲歌還要招她!
不付錢不行,安珩卻聰明地保留了賬單,等著徐雲歌還賬呢。
徐老夫人找來徐朗,簡單說了徐雲歌的態度,她的神色相當的冷,「這孩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根本不願听。我看著他長大,很明白他的性子,睚眥必報,又有謀算,我擔心安珩恐怕想不住他!你還是趁早做好打算
徐朗不以為意,他深深地覺得自己深謀遠慮的母親到底老了,草木皆兵,「怎麼會?!雲歌這個人雖然狠了點,但恩怨分明。我們又待不薄,他哪里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而且雲歌和安珩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感情素來要好,雲歌又心系安珩,就算這件事對他打擊不小,他也不會對安珩怎樣。說到底,徐家還是在他手里握著
徐老夫人神色凝重,眉心的皺紋擰得打劫,「斗米恩升米仇!這徐家,徐雲歌從來都以為是他的,現如今不但多了個與他搶奪的人,這個人身後更是有著李家撐腰,你以為人心真如你那樣簡單?天真!若是昨天他耐著性子听了我的話,也就罷了,縱然他沒那麼容易接受,也不會太過激,但他連听都沒听就走了,這說明什麼?他說不定早就知道這事!」
但徐雲歌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老夫人眯起了眼,她不得不懷疑,那日徐朗與她坦白的時候,徐雲歌說不定就听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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