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兒永遠也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一如那窗外飄飄灑灑落下的無聲雪花
她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痴痴的坐在床上從來一句話也不說從來一個表情也沒有
她已經回到了京都的王府別院只不過只有她和紫蘇還有段西塵和成綺雲卻獨獨少了一個人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人
紫蘇整日里看著她不言不語心里又急又擔心問了多次來復診的段西塵听到的答案都是此病無解
殷梨兒坐在王府別院那間「浣溪閣」前望著上面燙金的大字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子沿著眼角不斷落下
雖然她恢復了全部的記憶甚至連自己是是怎麼死的都想了起來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去回憶過去
過去還有什麼她那麼的深愛盛君恆可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他根本不曾相信過她
活在前世的時候她還傻傻的以為是自己的錯以為是自己造成了當初北燕滅亡的局面可現在想起來即便沒有她北燕依舊還是保不住因為最關鍵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就算看清楚了又怎麼樣想明白了又怎麼樣這一世的盛君恆只不是普普通通的王府大公子連個郡王都沒封上還有什麼資格去爭那個皇位
再說她對他從一而終也沒有真心愛過她和他已經是兩條岔路上的人了
回想起自己還在南疆時蘇醒過來第一句問的就是封未名怎麼樣了
可段西塵卻跟她說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麼那麼是她害死他的吧
如果她當初他不讓她去偷長生丸;如果當初每一次危急的時候他都不出現;如果他不對自己那麼好那麼她和他也就不會有交集了
她不會愛上他他亦不會為她而死
「唉」一聲嘆息猶如那遲暮之年的老人
沒有了封未名她的心已經死了
從此後她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去想就守在著王府的別院虛度終老替他守著未名樓
「夫人雪下大了咱們回去吧」紫蘇在一旁小聲說道
殷梨兒抬頭看看天空細小的銀色顆粒調皮的跌落在她的眼里冰冷的感覺再次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當她低下頭來時眼前出現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他在對著她小他伸出手笑著說「跟我走」
她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未名你回來了」她痴痴的喚了一聲眼淚洶涌澎湃的往外涌像絕了堤的堤壩一發不可收拾
「夫人你沒事吧」紫蘇擔心的在她身後扶著
一切美麗的幻象又散落成滿天的白雪簌簌的打濕了她斗篷上的毛領
「回去吧」殷梨兒靜靜的說道
紫蘇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往回走等回了屋子雪也開始變得大了起來
殷梨兒習慣性的坐在床上靠著墊子低聲說道「紫蘇以後還是喚我小姐吧那個名字不許再提了」
紫蘇應聲點點頭看著她一切安好才掀開厚重的簾子走了出去
過了半晌一陣腳步聲踩著雪地咯吱咯吱朝她這邊走來紫蘇在小廚房里煨藥看到王府的管家興沖沖的帶著幾個家丁走了過來她連忙上前問道「管家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王府管家陰陽怪氣瞪了紫蘇一眼繼續往前走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夫人在里面靜養現在打擾不得」
「她不過就是個妾室是王爺親命人讓我帶她回去你還不讓開」
紫蘇听罷一驚怎麼的這是要回王府了看著管家已經進了屋子她連忙跟上去
「王爺吩咐讓我帶你回去」那管家沒有一點謙卑對著殷梨兒也是一臉的不屑
殷梨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低下頭緩緩吐出二字「不回」
「由不得你說了算王府出了大事你也甭想月兌干系」
「除了什麼事」紫蘇趕緊問道
「公子失蹤了王妃娘娘一病不起要你回去伺候著」
殷梨兒听著盛君恆竟失蹤了她不由得手下一緊指甲在手背上深深嵌了進去
紫蘇大驚失色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好端端的怎地公子都失蹤了她偷瞄著殷梨兒想必她心里更加痛了
殷梨兒斂著眸子沉聲說道「紫蘇給我更衣吧收拾收拾咱們回去了」
紫蘇得令也趕緊對著王府管家說道「幾位你們現在外面候一下夫人要更衣了」
那管家鼻翼間「哼」了一聲掉頭喚著家丁就走了出去
紫蘇給殷梨兒找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衫既不華麗也不素淡襯托著人的氣色也好可殷梨兒卻素手一點指著衣櫃里那件月白色的衣衫凝聲自言自語道「他走了我就穿那件」
「小姐可那件……」那件穿著回去豈不是詛咒王妃死麼這後半句她沒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說出來她家小姐還是會固執的選擇那件月白的衣衫
穿好衣服紫蘇跨上僅有的一個小包袱掀開簾子扶著殷梨兒走了出來
管家早已經被凍得喊爹罵娘看到殷梨兒出來臉上一愣隨機大聲吼道「你穿的這個色兒是想咒王妃仙逝麼」
殷梨兒雙眸淡淡的一瞥他完全沒理會的走到他前面回聲說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管家听罷氣的咬牙切齒卻又奈何不了無奈氣哼哼的跟在她身後走到了門口
上了馬車幽幽一小會就到了她當初出門的地方王府的後院多麼的諷刺她從後門抬進來又趕出去現在居然又回來了
望著壓抑的喘不過的森森王府她斂下眸子一聲不坑的提著裙角跨進了門
如果她不回來也許就沒有下文了可她選擇回來因為她想要為封未名報仇她要查出當初綁架她的人沒有權利如何報仇
雖然盛君恆失蹤了可王府里還有一個紈褲放蕩的世子只要她利用著他一定可以找到那個人為封未名報仇
她這樣想著也就安下了心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似笑似哭只有她知道那里面包含了多少的淚和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