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到了比賽的時間,王揚想也不想,直接告訴眾人,推遲一點時間.
他要將這部分完成,總不能到了這個時候,還拖到第二天。
眾人也沒說什麼,他們並不在乎時間遲一點,這就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方便之處。
王揚靜下心來,努力的想著大和小,要用怎樣的形象才能讓明白並且認可。
他首先想到了大,俗話說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天很大,無邊無際,地也很大,廣袤無垠,老子當然是最大,自己都沒了,其他還有什麼意義?
他沒有去畫天,根本畫不出來,眾人也不知道天是什麼。
他也沒有畫地,這倒可以畫出來,不過畫得小了,眾人不知道在畫什麼,畫得大了,又像是地圖。
他更沒有去畫自己,這個大的意義與另外兩個大並不相同。
「要找個所有人都覺得大的東西。」他眯起眼楮,思緒飄飛,腦海中閃過與眾人看見的一個又一個畫面,那是他的記憶,也是眾人的記憶。
這份記憶中,有許多大的東西,但能夠十分清晰表達出「大」這個含義的,其實並不多。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十分有特色的景物。
大山!
大山,是最能帶給眾人視覺沖擊的景物,也最具備大的含義,遠遠比地更來得有震撼力。
眾人見過很多大山,他們的遷徙路途之中,曾經翻越過連綿不絕的雪山山脈,其中的大山多不勝數。
他畫出了一座山,然後還給這山加了個高聳的山峰,可謂是峰巒疊嶂,壯闊不已,其中自然有「大」。
最後,他還十分小心的用非常縴細的樹枝,畫出了這座大山的溝壑,增加真實感。
這是很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山本就不好畫,想畫出點兒神韻來更是麻煩,但慢功出細活兒,王揚畫出來了。
他趕緊站到一旁,讓眾人觀看,眾人看完,對王揚點點頭,表示他們都看明白了畫的是大山。
于是他開始思索「小」,小就好畫多了,王揚直接點了一個小點,表示這是沙子。
沙子自然是很小的,更小的物質也有,不過沒人會在意那種東西。
眾人點頭,也明白了這是沙子。
「都明白了?那好!」
王揚就像之前做的那樣,將大的圖像全部連起來,指向大山。
小的圖像全部連起來,指向沙礫。
再讓眾人看,問他們是否理解。在他想來,這個過程應該不會出現特別的情況,因為這次他畫得特別明顯,大的就是大的,小的就是小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眾人的表現似乎也是如此,他們只是一邊看著一邊點頭,表示看明白了。
就在王揚準備再繼續下去的時候,人群中忽然有了異議。
有些人表示看不懂了,他們叫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然後指著圖畫用力搖頭。
或許是因為第一個異議的聲音出現,逐漸的,越來越多的人跟著搖頭,他們也表示看不懂。
這部分的人並不在少數,從一個發展到兩個,然後發展到一小半,最後竟然有大半的人都開始搖頭,態度轉變之快讓人震驚。
「什麼情況?」王揚有些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看眾人的樣子,好似發現了什麼東西,所以一時間紛紛改了主意。
「我畫得有什麼不對嗎?或者哪里表達得不清晰了?」王揚很困惑,一開始眾人還對自己點頭表示看懂了。
怎麼現在念頭一轉,一大半的人都在搖頭表示看不懂呢?
他來到了眾人的面前,有些無言,對他們比劃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表達自己的疑惑。
眾人立刻伸出手,指指這張圖,指指那張圖,他們都在指著自己看不明白的圖,這麼多人一起指,多少有些眼花繚亂。
王揚只好讓眾人停止喧嘩,找了一個大人過來,讓他指給自己看。
這是一個年紀不小的大人,王揚出生之時,他就已經出入森林了,有著豐富的閱歷和見識,溝通起來也比較迅速。
只見他來到一幅大鹿小鹿面前,指了指這幅畫,表示自己看不懂。
然後他又來到一幅大象小象面前,表示自己看不懂。
他又來到一幅大人小孩的圖畫面前,表示自己看不懂。
而看不懂的源頭,就是王揚剛剛畫下的兩幅圖,大山和沙礫。
王揚只覺得腦袋和糨糊一樣,自己畫的畫又怎麼了?哪里畫得不夠好?不可能啊,自己是所有人里畫畫最好的了。
那為什麼眾人會看不懂?哪里看不懂了?一個大,一個小,有這麼難理解嗎?
王揚又換了一個大人來,結果這個大人也一樣指出了前一個大人指出的那幾幅圖,最後指向王揚畫的大山和沙礫,搖了搖頭。
他又叫了幾個大人過來,結果同樣如此。
而隨著眾人的指出,更多的人表示看不懂王揚的意思了。
王揚皺起眉頭,看著更多的人表示看不懂,已經無言到了不知該如何表達的地步。
他們就像得了傳染病,一個傳染一個,以極快的速度席卷向所有人,除了王揚。
他想不通自己畫的東西有哪里是看不懂的,他想不明白,但他可以推斷,于是他將大山和沙礫抹去。
「現在怎麼樣?能看明白了嗎?」王揚問了眾人的感覺。
眾人還是搖了搖頭,表示看不懂,將手指向另外一處。
那一處畫著另一處景物,一條小溪和一條大河,這兩個景物取自麥地和森林里的水源,按理說一點兒都不難理解。
王揚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自己就覺得不難理解。
而眾人以前,已經知道了小溪和大河的象形文字,都能認出來。
很明顯,王揚陷入了困境,他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障礙。
于是他將大河與小溪也給抹去。
結果這一次,眾人又指向了其他的圖畫。
每當王揚抹掉一張畫的時候,總有其他畫被眾人指出來,那感覺就像他被耍了一樣。
抹掉了幾幅圖畫以後,王揚自己也有些不耐煩了,他迷糊的嘟噥著,對眾人表示,還有多少幅畫需要擦掉的,都給我指出來,我直接一起擦掉。
結果眾人齊刷刷的指向一幅畫上,表示只剩它了。
王揚走了過去,將這最後一幅圖畫抹掉,再問眾人︰「現在沒有了吧?剩下的畫看得懂了吧?」
他此時已不抱多大希望,以為眾人是想早點舉行比賽,所以胡亂的弄出這麼一出。
結果眾人又一次讓王揚吃驚了。
只見他們這會兒通通點頭,表示看得懂了。
「真看得懂了?」王揚眉頭一挑,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眾人用力點頭,表示再也沒有任何疑惑。
王揚狐疑的看了眾人一眼,將目光放在「都看得懂」的剩下的畫上。
他看著大鹿和小鹿的圖畫,看著大雞和小雞的圖畫,看著大象和小象的圖畫,赫然發現,這些圖畫都是有生命的,
而眾人讓他抹掉的圖畫,盡是些沒生命的圖畫。
他發現了這點,隱隱覺得有些興奮,抓住了關鍵點,可是他依然沒弄明白眾人的心思。
還是那句話,其他的景物雖然沒生命,但是也是很典型的一大一小,單一拆開來讓眾人辨認不難,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眾人就不認同了呢?
地面上那些不過是有生命的動物圖像,難不成沒生命的圖像他們就不認可?不對啊,部落里根本就沒有流行這一條啊。
他感覺自己將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給漏掉了,這才造成了和此刻的眾人,出現思想斷層的局面,很明顯,自己和對方腦子里想的東西不一樣。
或許是一樣的,但是焦點不同,造成了不一樣的認知。
他想把自己的疑惑提出來,讓眾人解答,可這個提問要怎麼提?
眉頭緊皺,王揚抿起了嘴唇,他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局面,在他想來,眾人要麼看得明白,要麼看不明白。
現在既然看得明白,卻又故意搞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有點兒拗口,但確實是現在的王揚心中所想,他真的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沒有半點應對方案。
想著,他又畫出了大山和沙礫,問他們,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
眾人頓時一臉茫然,互相左右看看,緊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看得出來,他們知道兩點不同在哪里,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怎樣用圖畫向王揚表達意思呢?
舉例子,絕不是他們擅長做的事情,他們最喜歡的勞動,更加不是腦力勞動,反而是體力勞動,做起來不用傷腦筋。
想了好半天,他們有些急了,明明知道是什麼東西,卻不知道怎麼表達。
而這時候,劉三動了,他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王揚面前。
眾人有些驚訝,難道這少年還真能表達出來?
王揚也不廢話,直接拿樹枝給他。
他接過樹枝,在地上那幅一只大雞,一只小雞的圖畫中間,畫了一個橢圓的雞蛋。
畫完,看著王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