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季里的暴風雨 第十章086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作者 ︰ 北華

洪虹電話里的詢問讓林達連湯帶水地回憶起當年趙鵬和她的青年時代那些卿卿我我的往事今天重新在腦子里翻騰出來讓她在五十三歲的現在覺得有點害臊︰「什麼呀,怎麼那麼酸呢!」想到此,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就不覺「啪啪」地掉了一地

雖然听到林達結結巴巴的自我介紹心中有些攪動,但洪虹沒有像二十五年前那樣不知所措她今年也是五十三歲了,成長了嘛那麼多年過去了,往事如煙,趙鵬有女人還不是正常的?但是叫她感覺有些異樣的是︰听聲音,這女人一定也年紀不小了,怎麼到現在還是什麼「朋友」,就是剛認識的,也不該磨磨嘰嘰地學著妙齡少女談戀愛,至少也應該一步就進入未婚妻階段嘛,兩人都那麼大歲數了還瞬麼俏,有那麼多體力拉大鋸扯大鋸嗎,為什麼他們就不能不結婚呢?m

她有些好奇,就將要約見趙鵬變成了約見他們兩人

洪虹放下電話就上了樓梯,在有後遠景的落地窗下,打開客廳里的電視機,一邊听新聞,一邊將餐廳里飯桌上,星星點點早飯時留下的空碗碟放進廚房里的水池中

看到缽杯里還殘留著一星半點牛女乃,她就不由想起,她這兩個孩子真是奇怪,從來不肯喝熱過的牛女乃,就是在最冷的天氣里,也非是要喝剛從冰箱里取出的不行盡管那兩個血氣方剛的十七歲少男少女幾口冰冷的女乃汁灌下肚之後,就篩糠一樣地打哆嗦,可還是嘴硬地說熱過的牛女乃「ny」,有怪味

洪虹可不想受那洋罪,她要喝熱的她在微波爐里將牛女乃熱開了,看到上面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女乃皮,才滿意地將缽杯取出,又從掛在廚房窗口的吊藍里拿出一個桔子,剝開了皮這些就是她的早飯了

電視新聞里不同一般的喧鬧聲音吸引了洪虹的注意,她端了牛女乃的杯子,走到電視機前坐下,這時電視新聞里正在報出法.庭對大騙子手邁道夫的裁決因為這個案子那麼明顯和惹人憤怒,所以十二個人的大陪審團沒有用多少功夫就一致認定邁道夫所有罪狀成立,當那裁決被**法官宣讀之後,堂內外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掌聲和歡呼這是今天的情景後來,那個罪大惡極的騙子最終被判入獄150年徒刑

然而,究其所有,邁道夫仍然不能全部賠償所有被騙的客戶人們還是遺恨不消近一年來,連續的金融危機,大小銀行紛紛倒閉其中由國家撥款才免于關門的花旗銀行(itybank,股票從20美金一股在一天之間突然狂跌到0.4一股,還有雷曼兄弟集(ehma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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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ngsinc.,在一百多年成功經營之後突然宣布破產,使其股票跌破了零在這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甚至命喪黃泉

洪虹一邊喝著熱牛女乃,一邊發現,接下去的電視報道都是有關當地失業人們的這些失業的人,好像不光是失去了掙錢的地方,還是失去了做人的消呢看吧,有個男人沒了工作,老婆孩子離開了他,他只好露宿街頭,加入了無家可歸者的行列又有一個男人因為被解雇了,就在家里用槍打死了自己的老婆和三個兒女,然後自殺還有一個男人叫公司裁員了,他就突然一反常態,從老實憨厚到怒目圓睜,提著一個左輪,到辦公室將上司給槍崩了!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所有的消息都是負面的,讓人發瘋的壞消息這年頭,到處是騙子手,到處是爾虞我詐,到處是破產,到處是家庭分崩離析,到處是恐懼,到處是悲劇洪虹關了電視機,從沙發上站起身,她活動了一下近來變得很容易僵硬的身體,挺直了腰桿她在之前的翻轉碾折和現在的「不怕犧牲」之中做了決定,她不要學那些窮途末路的失業人,她要與命運進行再一次的搏斗

她又上網開始找工作,同時也流覽了中國國內的網站,「不行我們也海龜派了!」她想著,查找前些日子給中國創意投資公司聯系的回音還沒有回音

那幾天,她在網上不經意地發現了中國的創意投資公司的時候就突然記起,那年回到中國度蜜月的時候,表弟提到過一家在北京的創意投資公司,他當年就是辭職之後將自己的創意投報到那里,從而得到財力的支持而創立自己公司的注腳*

想到這里,她的腦子一亮︰這樣的公司可以給國內好的創意投資,那為什麼不可以給國外好的創意投資呢?她決定,將老公威力的創意報上名去,看看是否有消說干就干,洪虹當時就給數個這類的公司發了郵件,同時聯系表弟,另外還給正在北京找機會的好朋友金持發了郵件,請她順便親身前往,給公司留下印象

網上轉悠之後,洪虹開始收拾她的本田rv的後座箱,因為她今天晚些時候,要開車去機場接老公,她得給威力的行李騰地方她把那只總是留在車里的,買菜用的大型保溫箱拿回家去,放在前門的廳堂里

直起腰時,她看見沙發上放著她昨天晚上完成的一件東西,這時已經讓她裝在一個大的紙盒里,並用彩色的包裝紙包好,還系著金色的絲帶她想了一下,決定把它放進車里,帶到機場去,她想讓威力早些看見它

中午的時候,洪虹到達了金門公園那座落在舊金山城里一片狹長的綠色地帶上,足足佔了412公頃土地的自然公園,今天這里布滿了復活節的裝飾,連修剪得整齊的草坪上都擺設著兔子,小雞,小羊和雞蛋的耐,象征著這古老的宗教節日里,世上萬物都同耶穌復活的時候一起,在春天的時候復蘇了!洪虹不信什麼耶穌復活,但她相信大自然的復蘇看吧,一年四季長青的草地現在顯得更綠了,路邊本來就沒有枯黃的各種花叢樹木正在錦上添花般重新抽芽!

在公園中心地帶的熱帶植物園里,她和趙鵬,還有林達一起進行了「三方會談」在青草遍地,七千多各色植物匯聚的這座園中園里,洪虹一眼就認出趙鵬身邊的林達是那個在聯邦調查局里接受她告訴的探員,除此之外,洪紅還在海倫德高中曾經見過她匆忙駕駛一輛白色福特開進停車場

當洪虹告訴林達她的發現的時候,林達也驚異地叫出聲︰「對呀,我那天見到的就是你,我怎麼沒有意識到,你就是洪虹,就是趙鵬找了多年的洪虹呢!」她不禁感嘆︰「我老了,記憶力,還有體力都不如從前,難怪聯邦調查局不再要我做追蹤罪犯的工作,而是調我到這邊來當老保姆,給別的探員擦,整天地滿地撿些雞毛蒜皮,真沒勁!」

「哪里,不是你的過失,」洪虹看到她那麼嚴于厲己,就趕緊勸慰︰「是我在小公司登記時用了我家老公的姓名,我的名字只藏在文件中間,所以你失察了我第一次看到你,見你那麼精干,我還心里羨慕半天呢!」

林達被夸得笑了起來她很快收起笑容,瞪了趙鵬一眼,然後說︰「洪虹,你那麼漂亮,又會說話,又會哄人,就像一個天使,趙鵬當年真是有眼無珠,asshole」她又開始了粗話

洪虹听到她罵趙鵬,心里其實很感到痛快,可是表面上還得裝著點,哎,沒辦法,是人,不管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都得有裝蒜的時刻︰「當年的事別提了,再說下去,就得逼著我也做自我批評了其實現在這樣很好,大家各得其所」

洪虹一邊說,一邊心里琢磨,這林達看著挺好一個人,可為什麼不多照顧一下趙鵬,為什麼要讓他變得又老又瘦呢」

「你們這次團聚是不是該結婚了?去舊金山市府登記了嗎?」洪紅听到兩人給她介紹他們認識多年的事實,心中忍不住焦急

听到這個問題,林達馬上止住了滔滔不絕,還抱歉似地看了一眼趙鵬

「我們明天就去」趙鵬在嘴上雄心勃勃地糊弄洪虹,其實心里明白那個明天多半兒是沒門兒的︰「呵呵,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他不知明天林達還會轉出什麼ど蛾子的理由來推月兌,好像這麼些年來,她推月兌他們的婚期推月兌成了習慣,不推倒是不正乘

注腳*龍舌蘭怒放的時候第三章019窄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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