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的母親到了急診室就斷了氣她沒有得到一點關于孫子的情況就與世長辭了
在她的心髒停止跳動的時候,史蒂文還是于心不甘地匍匐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媽媽,我簽了字,你的湯姆正在手術,最好的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他,他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能好起來的不要走,媽媽,我求你了,不要走,撐下去,你一定會再看見他的!」
一遍又一遍的敘說沒有叫醒娜塔沙,而他卻感到了無力回天的悲哀媽媽那布滿皺紋和老人斑的手在他肥碩的掌心里慢慢變得冰涼,媽媽瘦骨嶙峋的身子在他的擁抱之中漸漸變得僵硬,史蒂文看著她沒有一點表情的,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差點哭斷了腸
媽媽,他年幼時唯一的親人他和她在那冰天雪地的霸柔度過的每一天都像電影的膠片一樣在他紅腫的眼前掠過在他的孩童時期,媽媽是他唯一的溫暖,唯一的依靠後來他雖然有了妻子和兒子,可是母親對他的愛始終不同那是無私的愛,不計回報的愛,不惜犧牲自己一切,甚至生命的愛不像妻子的,愛的大鞋深淺,取決于他錢包的厚度那愛也不同于兒子的愛,那帶著尊敬,又有些畏懼的崇敬
史蒂文後悔在他們到了舊金山灣區以後,他沒有給母親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她不高興,她抑郁,她想念她住慣了的遠北的霸柔她同兒媳婦從來都不和,她得了癌癥,她在疼痛中挨過每一天吵吵鬧鬧的日子
「我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也許像媽媽消的,永遠留在霸柔,我們的生活可能就會不一樣媽媽會愉快多了,因為她喜歡那里的邊遠和寒冷,她喜歡那里的無拘無束,放任自流的生活她應該在那里的可是,史蒂文當年那顆充滿青春妄想和狂野不羈的心,怎麼能在那樣的地方安分守己呢?正是因為這樣,他給母親造成了悲劇
其實,史蒂文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也不敢承認,母親的悲劇不只是因為到了舊金山灣區,不只是因為兒子取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不只是因為每天的爭吵打鬧,不只是因為孫子的氣喘鉑她抑郁的根源是從史蒂文竊取他人財產開始的她知道那是不對的,是損人利己的,是犯罪的行為,但是她因為不能抗拒對兒子的愛,所以被迫選擇了用自己不最能接受的方式包庇兒子,也跟著犯罪
她心里有愧,但又說不出來,因為不能說出來久而久之她就有了鉑她就得了癌癥她知道,那些她所經歷的磨難,都是報應,都是上天注定的她沒有辦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只有默默忍受,在無盡的傷痛和吵鬧中等待死亡
可是她沒有想到,上天對她的懲罰竟然會這麼嚴厲,都沒有讓她有機會向自己的親人做最後的告別現在,她的靈魂出殼了,在冥冥之中,她終于得到了最後的安靜她在半空中不想走,她要繼續注視著人間,注視她奄奄一息的,垂死掙扎的親人,她想要看到,他們還會用多長的時間,以怎樣的方式,來這邊與她團聚而她已變成鬼魅的感覺知道,這一天不會太久了
史蒂文終于停止了流淚,他默默注視著醫護人員將身上蓋了白布的母親送進了太平間,然後抬起頭來,堅定地邁開了腳步,三轉兩下,他就出了醫院的大門他清楚地知道,他還有事要辦,他得去想辦法弄錢
第一件事就是去租一輛車在租車行辦手續的時候,他的信用卡因為銀行存款太低不能使用他掏出了兜里所有的現金交了手續費和押金他一定要有一輛車,因為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沒車太不方便了雖然老婆馬麗亞有輛兩年新的福特,但她現在變得簡直不可理喻,根本不讓史蒂文踫那車一下她說這是離婚的時候要判給她的財產而史蒂文自己的二手雪佛來,已經讓兒子在事故中撞得粉碎了
他坐在那輛租來的車里,看著前面漸漸發白的天空,先給周瑟芬打了電話他知道,他的錢已經沒有了,而連出這樣兩件大禍,他所欠下的債務已經不下幾十萬美金急診室的賬單很快就會寄來,他要是付不起,就得被迫賣掉他唯一的財產,他的房子可是當今的情況正是房價狂跌的時候,房子賣得出賣不出去還是一回事,就是僥幸賣了,也賣不了多少錢更何況,他還沒有付完房子的分期付款,如果再沒有錢交款,銀行就要將房子收回了,到了那時,他一個錢也拿不到
現在就靠周瑟芬了,這棵救命的稻草當然不是稻草,而是金條,她是個億萬富婆呀這區區幾十萬在她哪兒又能算什麼就憑他自己和周瑟芬的關系,他向她借錢應該絕對沒有問題他們不是正在熱戀的情人嘛,不是還要一起辦公司嘛想起那天周瑟芬同老婆吵架的那潑辣勁兒,她顯然是很珍惜自己的
雖然前兩天,他知道了周瑟芬銀行帳戶凍結的消息,但他確定那是暫時的,過不了幾天就會解凍,最多等一等,他們就可以繼續進行已經存在于他們之中的曖昧和合作了
周瑟芬沒有接電話,也許是太早了,她還沒有起來吧他就又打了她的手機,他知道,周瑟芬總是將手機放在身邊,就是睡覺的時候也不忘放在床頭櫃上,因為她幾年來一直很孤獨,總是盼著有人給她打電話
可是今天,她非但沒有接電話,那手機里還傳來︰「號碼錯誤,請查證你的號碼,再行撥打」的聲音
听到這個,史蒂文吃了一驚︰「號碼是不會錯的!」因為自從巴賽羅納之行,他就將這些最重要的數字輸入到自己的手機里了他又打了一次,回聲還是一樣史蒂文有點著急了,他的心開始慌亂,因為周瑟芬是他的依靠,是他的飯票,是他的銀行呀,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他不顧天色還太早,馬上給周瑟芬的律師打了電話
律師過了好久才接了電話,聲音困倦而嘶啞地「ello」著听了史蒂文的問訊,他告訴他,周瑟芬到密蘇里州,issou
i,她原來的老公那里去了,是要去商量財產凍結的事看起來這次的事情並不像預想的那麼簡單,她的原老公被查出的確是同邁道夫案件有關連,很有可能失去一切財產,包括周瑟芬的一切財產他的現任夫人正在鬧離婚呢,因為一離婚,就會有起碼的生活畢費,不至于同老公一起一錢不剩
周瑟芬作為前老婆,也會同樣只留有生活畢費律師清了下嗓子,好像終于醒來了說起話來有了精神︰「我不知道周瑟芬什麼時候回來,回來不回來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她一直都還是喜歡她原來老公的,只是當年沒有辦法才離婚,現在機會來了,她就趕緊奔了過去,你自己估計一下,你覺得她還會回來嗎?」
這個律師給周瑟芬辦事有許多年了,他和他的當事人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成了好朋友,所以,他不僅知道周瑟芬的行蹤,更了解她的心態對于他的話,史蒂文是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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