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瞅準了其中一只綠牙子的脖頸,握緊了手中的俘月彎刀,發動了切菜一刀技能,腳踩虛月步伐,直刺了過去。
「叮——」綠牙子眼疾手快,趕忙拿狼牙棒去擋,兵刃交接,發出刺耳的聲響,亦是震得布衣虎口發麻。
她這才倒抽了一口涼氣,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唉,看來這次踫到的是一群難啃的硬骨頭哦!」
可是遇到強敵她就能夠退縮嗎?不,當然不!因為她別無選擇!
這群綠牙子出手狠厲,招招致命,哪里容得下她踟躕讓步啊!在這種凌厲的攻勢下,她只要稍微有一星半點兒的懈怠,便足以被打得魂飛魄散了!
冷汗已然從她的額頭上流了下來,亦是濕透了她的手掌,讓她一不留神手打滑,竟是砍歪了,沒有接前綠牙子的狼牙棒。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狼牙棒敲爆頭了,她驚嚇過度,瞳孔驟縮。
卻見一個紫色的絨球猛然跳了出來,擋在了她的身前,毫不猶豫地為她擋下了那一擊,給她爭取了躲避的時間。
「毛球小心!」布衣驚叫一聲,放下了心頭的恐懼,伸手接下了傷重的毛球,這才想到了躲避。
可是有了這一刻的遲疑,她再想輕易躲過去,已然成了天方夜譚。好在有虛月步伐助陣,混淆了對方的視線,方能讓布衣成功地避開了要害,只傷到了後背。
頓時。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從她的後背向四肢的脈絡網上蔓延了開來,擾得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再也沒敢放松警惕。
之前在五行陣法中,她被敲到了頭。根本就一點都不痛的啊!現在怎麼會差別這麼大呢?
布衣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隨意地將毛球往懷里一塞,連踏虛月步伐躲避著綠牙子的攻擊。
這些綠牙子都是智慧生物,無論是攻擊、敏捷還是身法都不是她所能夠比擬的,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無敵防御。
「呃……照這麼打下去,我根本連他們的防御都破不了!」布衣暗嘆了一口氣,內心里萬馬奔騰不息,早就把能罵的人不能罵的人全都罵了一遍又一遍,只要是她認識的人,無一遺漏。
發泄完畢之後。她沖著地面連連發動了數十個狂刀飛刃技能。掀起了一片飛沙走石。攪得周圍的空氣混亂不堪,碎屑亂舞。
綠牙子被她搞得莫名其妙,還以為她要發什麼終極大技能了呢!慌忙揮舞著狼牙棒。破開了眼前的碎屑城牆。
而布衣則是趁著這些綠牙子們分神的空當,卯足了干勁,一咬牙,馬力全開,嗖嗖嗖,從人縫里沖了出去,向著遠處逃離了。
她可不想就這麼死翹翹了,古語有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咱打不贏,當然要跑了!
只是讓布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跑正好撞進了某人精心設計出來,請君入甕的圈套。
待到布衣跑出了酒影的視線之後,一個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毫無預兆地竄入了她的眼球。
她驚恐地睜大了美目,還以為自己是撞到了一面鏡子呢!
可是對方臉上戲謔的表情和身上性感妖嬈的服裝卻是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將她給打醒了,讓她知道自己踫到的並不是鏡子,而是另一個人,另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是誰?」她惶恐不安地攥緊了拳頭,潛意識里明明已經找到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明知故問。
「我是誰?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停楓笑得花枝亂顫,看著眼前那只受驚了的小兔子,眼中滿是憐憫。
「你是停楓?呵呵,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布衣心神恍惚,只覺得停楓那高高在上猶如神祗般的眼神看得她頭皮發麻。
「是嗎?我還以為你很享受做我的替身呢!」停楓繼續笑著,笑得如夏日驕陽般燦爛奪目。
「怎麼可能!我才沒有那麼低賤!我只想做我自己!」布衣信誓旦旦地應道,已然被停楓的火熱灼傷了心頭。
「哦?你真的想要做自己嗎?」
「當然!」
「那好吧,我就成全你,讓你看看自己的價值!哈哈……」停楓戲謔地掩唇大笑,嫵媚地長臂一揮,竟是將布衣給變成了一只長著一身雪白絨毛的小兔子。
這只兔子和普通的兔子絲毫無差,扔進兔子堆里,絕對沒有人能夠分辨得出來,就像沙堆里一粒普通的黃沙一般,沒有任何特征。
布衣驚懼地瞅著自身的變化,想要放聲大叫,卻發現自己明明就張開了小嘴,竟是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她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看著停楓如翩翩仙子般飄然降落到了她的身旁,伸手將她給抱了起來,臉上洋溢著一種灼眼的笑容。
這笑容再次刺傷了布衣的內心,可是她卻無可奈何,只能夠任由停楓胡作非為,抱著她搖曳生姿,邁著蓮步,緩緩前行。
待到走近了酒影和鬼判官二人的戰場,她才慢慢停下了腳步,發出了軟軟糯糯的甜美聲音,「影哥哥,好久不見,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楓兒好開心哦!」
「你……你是停楓?」酒影看著眼前嬌媚妖嬈的大美女,不敢置信地反問了一句,心潮澎湃。
「嗯?當然是我啊!難不成還能是別人嗎?」停楓嬌嗔一聲,緩緩靠近了酒影,全然沒有將鬼判官父子放在眼里。
鬼判官見狀氣急敗壞地怒吼道︰「停楓,你什麼意思?竟然當著我的面勾搭別的男人嗎?」
「濤哥哥,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日你既然已經將我送給了血禮大人,我們倆便不再有任何關系了!」停楓面不改色地繼續朝著酒影靠近,步伐極慢,每一步都擲地有聲。
酒影看著停楓步步逼近,心跳不自覺地跟上了停楓步伐的節奏,咚、咚、咚……
那一刻,他的眼里仿佛就只剩下了停楓一人,余下的周遭世界全都被他撇在了腦後。
「呵呵,你還是這麼迷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我的心跳!」
「真的嗎?嘻嘻,想不到多年不見,影哥哥的嘴巴還是這麼甜呀,听你說話就跟吃了蜂蜜一樣,甜到了心坎里!」停楓伸手將懷中的小兔子遞給了酒影。
酒影溫柔地接了,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布衣一眼,便將布衣放在了肩頭,緊緊地擁住了停楓。
那個擁抱,他使足了勁兒,仿佛要將停楓給嵌進自己的肉里,以此來達到和停楓身心的契合,彌補自己多年來的思念之情。
「你……你們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鬼判官怒火滔天,再度舉起了大刀,氣勢洶洶地朝著酒影劈頭蓋臉地砍了下去。
酒影邁著靈動的步伐,帶著停楓輕松躲過,視線始終停留在停楓身上,連一個白眼都不肯賞賜給鬼判官。
可是他這一活動,布衣防不慎防,竟是一不留神從酒影的肩頭跌落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布衣氣紅了眼,手舞足蹈地伸爪抗議,只可惜抗議無效,因為酒影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對于酒影這樣的能人來說,她這樣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白兔根本就連一丁點兒的存在價值都沒有。
就連鬼飯碗那個小家伙都沒有將她放在眼里,此刻鬼飯碗的注意力也全都在停楓的身上。
「你是我的娘親?」鬼飯碗目不轉楮地盯著停楓,眼中三分期待配上了七分難以置信。
「你是小刀?」停楓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酒影,閃身來到了鬼飯碗的身前,用探究的目光將鬼飯碗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會有什麼細節遺漏。
這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她對他自然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
「嗯!」鬼飯碗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停楓的眼神依舊復雜無比,她的母親竟然和布衣那個奇葩長得一模一樣,他這一下子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嘛!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所遇到的最囧的事情了!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才剛剛將布衣給虐了一頓呢!
停楓伸手幫著鬼飯碗理了理凌亂如鳥窩般的發絲,莞爾一笑,「小刀真乖,娘親看到你真的很高興呢!」
「嗯,小刀看到娘親也很高興!」鬼飯碗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尷尬地笑了笑,事實上他的心里並沒有嘴上說得那般喜悅。
酒影呆立在一旁,看著眼前感人的母子相認畫面,不禁眉頭緊鎖,他一向很霸道且小心眼,顯然是無法接受停楓已然有了孩子這個殘酷的事實。
恰逢此時,鬼判官又小人得志般對著他一通擠眉弄眼,擾得他更是心焦如焚,明知卻又故問,「楓兒,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嗯,是的,酒哥哥不能接受他嗎?」停楓說得萬分委屈,竟是無端紅了眼眶,仿佛隨時都可能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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