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仙 第十四章 離意

作者 ︰ 老典

在皇宮御花園中,滿園的積雪已經被人清掃一空,寒冬里怒放的梅花被制成精致的盆栽,放在每個席位旁邊,冬風輕輕吹過,卷起御花園附近亭樓上的雪花,伴隨著梅花的清香,席卷著每一個御花園中赴宴的雲國權力中心最上層的人士。

「王大人,許久不見了…最近不是身體抱恙麼…怎麼今日還冒著風寒出來。」

「哈哈…徐大人,前日收到宮中的請柬,這兩日覺得身子骨有力多了,承蒙皇恩浩蕩…昨日就下地了…今天特來聆听吾皇聖言啊。」

「…徐大人,有此隆恩,實乃徐大人前世修來的福氣啊…」

「哈哈…王大人,這豈是我一人的福氣,是皇上帶給咱們大家的福氣啊…」

「…是…是…」

先到的一些大臣都各自找到自己朝中的好友,三五成群的互相之間吹捧著,諸如上述的話語,在御花園各個稍顯隱蔽的角落中都可以听到。

夕陽慢慢消失在西邊的山峰之間,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御花園中已高朋滿座,滿朝的文武大臣在太監的引領下,紛紛就坐與早已安排好的席位,唯獨主座與主座下首給親近之人所留的六七個席位依舊空空如野。

「一字並肩王到…」略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宮中內務大總管高亢的聲音,如潛伏在中的雀鳥,在收到刺激的時候,「突」的一聲,騰空而起,滑過這逐漸暗淡的夜空。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風戰大步的走進御花園,滿朝的文武皆是齊齊站起,對著風戰施禮到。

風戰舉目一掃,略微點頭示意後,便在內務大總管的帶領下,向著主座左手邊第一排處坐定。一直緊跟風戰出場的風緣的在自己父親席位後面的一個比普通席位略小的桌案前坐定。雲國宮中規矩,凡是沒有官職在身的人,是不能直接與朝中重臣相聚一堂的,只能在自己長輩後再設一小席。

風家現在四人中,大哥坐與主座右手第七席,年僅二十九的風文,在文臣之中能列席第七,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父親的原因,更有自己的博聞強記,和許多世人所不知的事情,風文往往都能一語中的的說出個大概來,加之其年少侍奉過國師地殊背景下才能位列雲朝最上層的上等聚會。

風武也同樣坐與自己大哥對面,年少就因顯赫軍功封侯的風武來說,加之其配,和其家族中空前強大的政權,更是讓風武成了宴會中眾多家中還有適齡女兒的王公大臣矚目不已,自從進來後,便不知被多少公主和郡主悄悄議論,更有大膽一點的頻頻對著風武拋出媚眼兒來。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隔著風戰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大內總管的聲音再次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次御花園中,所有人都離開自己的席位,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今日的雲禎皇帝面上帶著慧心的微笑,攜著皇後娘娘的芊芊柔夷,緩緩走進御花園中,身後跟隨著三位身穿黑色龍蟒袍服的少兒,正是被雲禎皇帝力排眾議封為護國王的雲華,鎮國王的雲然,以及佑邦王雲凱,三位雲國開過以來,空前絕後的,史上最小就別封為王爺的皇子,且是連封三子。

「嬸嬸…嬸嬸今天真美…」就在雲禎皇帝走到主座前,剛想說出「眾卿家平身」的時候。一個八歲年紀模樣,頭上束成一個發髻,身上穿著一件青色衣袍的少兒,帶著一股小風的跑向了正挽著當今雲朝國主的皇後。

當風戰覺得這聲音自己很熟悉的時候,微微抬頭,眼中珠子極快速的定楮一瞥之後,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立時暗道︰「槽糕…」

「咯咯…原來是我風緣佷兒…來嬸嬸這…」更讓雲禎皇帝今日覺得沒有絲毫面子的事情發生了,自己身旁,在這重大場合之上,應該保持一定的威儀的皇後,赫然放開了挽著自己手臂,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中,拉起了那青衣少兒,往自己座位處走去。

「額…眾…眾位…眾位愛卿平身。」雲禎皇帝獨自站在主座面前,滿臉黑線的佇立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炷香的時候,當大臣們跪下的身形略有那麼一絲聳動後,雲禎皇帝突然發現現在不是獨自氣憤不理外物的時刻,咬著著的磕磕踫踫的說道。

「今日元宵佳節,諸位王宮大臣,自行隨意,朕允旨今夜並無君臣之禮,只有君臣之情。來,為雲朝明日的美好,滿飲此杯。」雲禎皇帝在主座上略一坐定,大有深意的望了眼風戰後,便舉起面前酒杯,向著下首所座的臣子說道。

「吾皇萬歲,雲朝基業千秋萬代,永不磨滅…」下首各個大臣皆是站起,異口同聲道。

「吾皇能文善武,知人善用,治理朝政孜孜不倦,恩澤浩蕩天下,蒼生莫不膜拜,我等敬吾皇一杯。」一票文人在當朝宰相的帶領下,齊聲歌頌著雲禎皇帝的這一年的豐功偉績。

……

「嬸嬸,這是什麼?好漂亮啊…」風緣坐與皇後身旁,指著皇後脖頸間的一枚掛飾,好奇的問道。

「哈哈…不過是一枚極寒之地下,萬載寒玉所制的玉符而已,有些安神定氣的作用…風緣很喜歡…那嬸嬸就送予你了…」皇後說出此話時,一副不以為然的意思,現在若是有修真之人听到,肯定會想方設法佔為己有,這哪是什麼有些安神定氣的作用,此物平常打坐之時不僅能讓修煉之時能靜心平氣,讓人時時刻刻處于一種心如止水的境界。加之上面如果用靈目細細觀察,其上七十二道道家驅魔闢邪的陣法,可保在化神以下晉升境界時引起的域外魔頭侵襲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謝謝嬸嬸…嬸嬸今天真的很美…呵呵…」風緣低頭把玩著手中剛剛到手的白色玉片,只覺一絲絲涼氣通過自己的手指,傳入自己腦中,輕輕一轉後,風緣只覺神清氣爽,小嘴一甜的說道。

「咯咯…你這小子從哪學的,也會哄人開心了麼…」

……

「嬸嬸真的很美,風緣最喜歡嬸嬸了…」

「國師到…」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大臣們忙著縱情歌頌上一年雲朝在那些方面又做了哪些有助于民,當今皇上是如何聖明的時候…大內總管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他們討論。不是因為大內總管的聲音太過感性,而是所有人,僅僅除了正在聊得正歡的皇後與風緣外,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閉上自己剛才還口若懸河的嘴巴,僅僅是因為剛才聲音中提到「國師」兩詞,御花園中安靜下來。

天空中早已飄起了薄薄的雪花,只是剛才園中氣氛熱鬧異常,眾人散出的熱氣將還下的雪花早早的蒸發在了空中。紫月真人迎風踏雪而來,如那詩畫中的仙人一般,走到雲禎皇帝面前,雙目對著正與風緣相聊正歡的皇後望了一眼後,便對著雲禎皇帝說道︰「雲皇,十八年之期,已到,明日紫月將返回山中,徹底斷了這紅塵俗世。三位小王爺與風兄之子風緣,明日便隨我返回山去吧。」

國師突然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震驚不已:「國師要走…這…國師乃我雲朝不可或缺之人啊…」

「時間過得真快,十八年了…就要走了?」雲禎皇帝帶著一絲苦惱的問道,好似他早就知曉此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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