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仙 第十五章 離別之夜

作者 ︰ 老典

今年的元宵佳節,皓月當空,將自己的光輝散落在雲州各個地方,天邊只有幾朵小小的黑雲,遮擋住了一小部分天空,大部分人舉頭對月,都可見熠熠發光的繁星璀璨在星河之間。

雲州皇城今晚整個沸騰了,晚飯時間剛剛一過,更多的百姓涌上了街頭,一股龐大的人流在皇城中的主要街道上匯聚,逛皇城,看燈會,猜燈謎,好一派熱鬧的場面。今晚,官府也取消了例行的宵禁,注定今夜皇城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皇宮御花園之中,雲禎皇帝現在再也不是所有人目光注意的焦點,當一個人,一句話,在雲禎皇帝面前出現,發出的時候,在座之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雲禎皇帝面前的那一襲紫袍的主人,仿佛空中的皓月的光輝也大半灑落在紫月肩頭。

紫月道人,不論深秋寒冬的氣候,手中依然搖著自己的紫金折扇,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風姿卓絕的立于雲禎皇帝正前方,雙目平視著雲禎皇帝。

在場上全部視線聚焦在紫月真人身上時,只要有人現在看到紫月真人的眼楮,便會不禁感到一股想立時跪下膜拜的沖動。在皇後身邊坐定的風緣,更是眼都不眨的牢牢注視著紫月真人,細細感受著那一股與尋常之人完全不同的氣質。

「明日午時,還請三位皇子與風緣世子,在城外十里坡處,與貧道一起返回山門。望陛下切莫宣揚,送行之人越少越好…此事不宜讓世俗之人過多知曉……」紫月一邊說著,一邊掃了一眼坐于雲禎皇帝身後的三位王爺後,就往風緣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後時,好似極為吝嗇自己目光一般,剛想轉移自己目光時,嘴中低低輕聲發出一聲驚「…咦…」整個人愣了一愣的看著風緣,不,應該是現在風緣手中正攥著的青色玉符。

「清心鎮魔玉闕,這…這不是當年師妹百年間便進階金丹,太上師祖特賞賜下來的重寶啊…當時我們七個可是眼紅了還一陣的…怎麼就到了風緣的手里。」紫月心中千思百轉之下,將目光投向了風緣旁邊的雲國皇後,目光中帶著不解與詫異。

「哼…紫月師兄,我的東西想送誰,便送誰…何人敢管?師兄這麼在意這件法寶,莫非還想搶奪不成?」就在紫月帶著色彩的目光注視中,一個略顯冷淡的聲音在紫月耳邊響起。坐與皇帝右手稍稍靠後的皇後娘娘,嘴唇一陣微動,卻不聞一點聲響,旁邊的風緣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在紫月的目光中,隱隱感到什麼是的…不禁間緊了緊手中攥著的青色玉符。紫月真人听得耳邊略顯清冷的傳音時,急忙收回自己望著玉闕的目光,一絲尷尬之情略一浮現,便被嘴角間的灑然一笑而掩飾,就連與紫月真人正面相對的雲禎皇帝,也沒有發現自己最尊敬的國師面上神情的變化。

「…白駒過隙…歲月如流…匆匆十八載,彈指一瞬,貧道也叨擾了雲皇與眾位王公大人,明日便要離去,紅塵百態,讓我心中感觸良多,今日便敬在座各位一杯,從此貧道就不在這紅塵出現了。」紫月說完此話,收起手中折扇,面上露出解月兌之意,拿起身前桌上的一杯美酒,對著眾人虛敬撢了抬手中酒杯,旋即一口飲干,便如來時一般,披星踏月的向著御花園外走去。

「恭送國師,國師一路走好…」

……

雲皇默默的看著紫月真人逐漸消逝的身影,略略坐了一炷香的時辰,突地感覺身上一陣冰涼,便起身道︰「朕今日偶感不適,稍顯疲憊,今日晚宴就到此為止吧。」

「皇上起駕…」

「恭送皇上…」雲禎皇帝那步履蹣跚的背影,落在了此時百感交集的文武大臣們心中,在習以為常的海呼聲中慢慢走遠。

「哎…國師一走,朝政怕是要起些微波了…緣兒明日也要離去,怎生這麼快…我們父子兩才短短八年啊…」風戰立于坐席間暗暗思考著。

「父親…」

「大兄,為何事煩惱?」

「小王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風戰見來人正是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後,正抓著自己小兒的手向自己走來,連忙行禮道。

「大兄,諸多客套…你與小妹相視也快二十載了吧…大兄心中所焦慮,可放寬心來…」

「是…不過緣兒年紀尚輕,就獨自一人在外…不是不信任國師,只是為人父母者,擔心而已…」

「咯咯…大兄…切莫心焦,緣兒始終是我佷兒,我已送他一物…此物在我山門之中被人認出,定可保緣兒平安的…」

「謝皇後娘娘了…緣兒趕快謝過皇後娘娘…」原本眉頭緊皺的風戰,听得此話後,欣喜之感沖上眉梢。

「哈哈…父親我已謝過嬸嬸了…這玉符真的很好看…」風緣跑到風戰旁邊,將自己手中的玉符展示給風戰。

「大兄…夜深了…小妹就先走了…緣兒到山上之後一定要好生學藝…」

「恩…嬸嬸放心…」

「恭送皇後娘娘……」風戰看著皇後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赫然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看到此女時,竟然如同一致,仿佛時間根本就沒有在其身上留下痕跡一般。

……

「王爺,千歲…皇上口諭,請王爺與風緣世子,上書房一敘。」此時一小太監疾步走到風戰身側,附耳輕聲說道。

「煩請公公帶路。」听得雲禎皇帝有請,風戰急忙拉著風緣,往上書房而去。

皇宮上書房內,此時正坐著面露思考的雲禎皇帝,與三個跟風緣差不多年紀的少兒。少兒心性,總是坐不住的,三人在枯坐了一刻鐘後,均是紛紛無聲的嬉鬧起來…

「你們三人,想玩鬧就發出聲響吧…不用顧忌過多…哈哈…」雲禎皇帝抬頭看看自己三位順天象而生的兒子,臉上突然變的高興起來。

「一字並肩王攜世子覲見…」高亢的聲音再次打破這難得的溫馨場面,房中三子听得後便正襟危坐起來。

「你們啊…無妨…大兄與我兄弟相稱,也就相當你們的王叔…不用過多拘束…」雲禎看著三個兒子,不禁搖搖頭道。

「小王拜見皇上…」

「風緣見過雲叔…」

「哼…沒禮貌的小子…」雲華小聲的嘀咕著。

「哈哈…還是我這佷子討人喜歡…大兄,此處並無外人…何來這許多拘禮…你等三人還不快拜見自己的王叔…」

「佷兒拜見王叔…」三個皇子听得雲禎皇帝的交待後,急忙行禮道。

「哈哈…明日三位王爺將與小兒一道隨國師上山,到時還要三位王爺帶為照拂緣兒啊…」

「大兄,我這三個兒子從小就頑劣不堪,怕是要讓緣兒多為照拂才是。」

「怎麼可能…三位皇子深得聖上教誨,又是天資卓發之人,這次我兒能一起與三位王爺上山,實乃風家的福氣啊。」

「大兄,今日就不用這麼客套了…你們四兄弟先去偏殿玩耍一會,我與大兄有事商談。」

「是…」三位小王爺一邊答應著,一邊一左一右的拉著極為不情願的風緣,往偏殿而去。

……

當風緣與風戰從上書房走出之時,風戰滿臉的輕松,似與雲皇聊的很是高興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現在的心情。一臉痛苦加上惱怒的風緣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現在的鞋,臉上依舊笑得很,只是仔細看去的話,臉上的皮肉都是死死的,完全沒有輕松愉悅的味道在里面,慢慢的跟著自己的父親走出皇宮。本來四個少兒在一起,本應玩耍的極為高興,不過風緣只要一想起,與這三位王爺相處的時光,便不禁捏起拳頭。

少兒在相互玩耍之間,難免相互踫斗,不過每次宮中聚會,只要風緣在場,那每次被打之人就無絲毫可能是別人,有七八個孩童一起的,也有僅僅只是三位小王爺的。歷來皆是︰「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兒子,來吧…你要麼單挑我們一群人,要麼我們一群人圍毆你一個…別說不給你機會選…你自己挑吧。」這一句話一說完,風緣就被按倒在地,重新起來的話…渾身上下皆是青紫,不過下手之人從不往風緣臉上招呼,就算被家里人看到…風緣從來都是推月兌其他,這也實得風緣骨子里一股戾氣生成。剛才…又被三人修理了一頓…

「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我一定會打得你們滿地找牙」風緣暗暗立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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