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的門關了,服務員被經理趕去了外面,管止深來的是這樣快。
未免,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的過分了吧!
她把目光瞪向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眼淚在眼楮里打轉,管止深選擇不表露任何心疼,一雙大手輕輕的抓住她瘦弱的肩,目光看向了別處,附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爸那筆錢,在一個給他生了剛滿3歲兒子的女人手,你爸防的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賬戶會被凍結。你女乃女乃心里,你爸出不出得來要順天命。老太太偏向你二叔。拿1300萬買了這四合院,不管怎麼算,老太太都覺得這1300萬重新姓時了。」
這些,他不講阿年也知道。
他把姓時的人,時家,了解的太透太透了,透的叫人惶恐不安。他鑽了時家某個人心的空子。女乃女乃和二叔,卻也鑽進了他雙手奉上的空子。
他盯著她濕濕的眼眶,像老師給懵懂的學生講題一樣︰「簽字,讓你女乃女乃上救護車。或者,給你女乃女乃送葬。千萬別認為你女乃女乃嚇你,為了你二叔過得好,為了四合院姓時。還有……別忘了,買回四合院,是你爺爺在世一輩子都沒完成的心願。」
管止深側頭,對阿年二叔開口︰「1300萬,無需多加一分,我們成交。」
張望拿著協議和筆,站在旁︰「阿年,命不等人。管先生這邊真的很急才會這樣,你女乃女乃和你二叔逼你,管先生左右不了。」
阿年用力聳肩掙開他的手。憤怒的對著張望指著管止深的眉眼︰「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他這個卑鄙小人才對了?你們惡心不惡心!」
差點,喊壞了一副小嗓子。
阿年二叔一听管止深說只要1300萬,也不要了老臉,不停給阿年磕頭︰「阿年啊……你女乃女乃就要不行了,二叔在這兒給你磕頭了!二叔給你磕頭了!!」
阿年忍不住低頭哭。
她覺得自己像一條有生命的濕毛巾,被人攥著兩頭擰,已經沒了水分,仍沒停止被擰,渾身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絞痛,粗粗細細的血脈,全部被擰斷了一樣。
女乃女乃的臉色發青,渾身抽搐。為難的醫生看著這局面,額頭急的出了一層汗。張望把簽字的筆強硬的塞到了阿年的手里,阿年的手發抖,視線模糊的看著協議。
是早上她還給他的那份吧?
她遲遲不肯簽字,手里的筆掉在地上,張望撿起來重新塞在了她手里。阿年想象著,女乃女乃若是死了,自己會寢食難安夜不能寐?根本下不去手簽字,堅持什麼?她也在想,女乃女乃是嚇人的吧?二叔再怎麼沒心,也不至于就這麼看著老母親死吧?
醫生護士有準備的來了,是否說明女乃女乃其實不願死?
張望勸阿年︰「醫生來的快,跟你女乃女乃是否一心以死相逼,是兩回事。」
「你女乃女乃看樣子快不行了……」張望把需要簽字的紙張下角,遞到了阿年攥著的筆尖下。
阿年看著全身抽搐厲害的女乃女乃,一個不親近卻真的是女乃女乃讓她從此無比討厭的人。大顆的眼淚掉下來,筆下字跡沒有了往日的工整,手是抖的。「時年」二字,寫在了這份協議上。
那個二叔,還在跪著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