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威的笀筵之上突然闖入一人,口口聲聲要找展昭比武。
來人不但身軀長大,身後還背著一柄劍,很長的劍,足有四尺開外,能使得這般長劍之人,想來不是庸手,更何況他敢于當面挑戰展昭,那一定還要有膽量才行。
听到此人是來找展昭的,祝天威也不好下逐客令,只舀眼楮看著展昭,看他怎麼辦。
大廳里的眾人立刻興奮得又是議論聲四起,心想今日這笀筵,不但好吃好喝,還有大戲連台。
白新雨目不旁視,對這人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眼中漸漸浮出笑意,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丁月華看看來人,再看看展昭。她從來堅信展昭的武功自然是天下第一,可看到來人也是氣概不凡,明明不擔心,也不禁有些擔心……
展昭面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些尷尬,輕輕咳一聲,說道︰「祝兄,這位就是江湖人稱東來劍客的盛東來。盛兄,這位是祝家莊的祝莊主
他絕口不提比武的事,只為大家介紹。原來他自離開開封府一路行來,就遇到盛東來,一心一意要比劍。展昭是讓不得推不開,甚感煩擾。
祝天威等人一听盛東來之名,都是眉頭一揚,瞪大眼楮重新打量。
東來劍客盛東來好劍成痴,雖然出道不久,卻連番挑戰武林中數位使劍名家,迄今未有敗績,短短的時間內,就在江湖中名聲遠播。
祝天威再次抱拳為禮,說道︰「原來是東來劍客盛兄光臨,不勝榮幸。听說盛兄三個月前與天山無影劍掌門張洪發比劍,五十招內擊敗了他……」
盛東來說道︰「我是在第四十八招上才打落他的劍。如果不是想多見識一番天山無影劍法,我本可以在第三十二招上就擊敗他
他這番話如果是一般人說出來,定會讓人覺得過于狂妄,可他說出來,態度及其認真嚴肅,絕無半點狂傲之色,顯見是一武痴,就劍論劍,並不夾雜絲毫俗人常情。
白新雨本就一直不錯眼地看著盛東來,再听了他這番話,眼楮頓時更亮了。
祝天威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扭頭看看白清風,再看看展昭,說道︰「盛兄果然英雄,請坐下飲杯薄酒
盛東來卻搖搖頭,說道︰「我不是來喝酒吃飯的,我是來找南俠比武的。展大俠,請他一邊說,一邊拉開架勢,似乎馬上就要拔劍動手了。
眾人的目光立刻都轉在展昭臉上,心想︰「如果能親眼目睹這兩位比劍,今日可真是賺回禮金了
展昭似乎早已對這場面應付過多次,低頭輕輕咳幾聲,平平靜靜地說道︰「對不起,盛兄,我不會與你比武的
眾人的目光馬上又轉向盛東來,心想︰「這位東來劍客會不會搶先出手,逼迫展昭應戰?」
就有那坐在前面的客人悄悄往後移了移座椅,擔心一會兒動起手來傷及無辜。
展昭的拒絕似乎也早在盛東來的意料中,他也不氣惱,看看展昭,說道︰「好,今日不比,明日我再問你他又對祝天威一抱拳,說道︰「多謝祝莊主盛情,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他說完,果然一點都不客氣,看到白晴雲之前離開空下的座位,長腿一晃,已走去坐下。他大手再伸,已自倒出一杯酒,頭再一仰,酒水下肚。他一吧嗒嘴,抬頭看著祝天威,認真地說道︰「祝莊主為什麼說是薄酒?這酒醇厚得很啊,是難得的好酒
祝天威一愣,瞪眼看他,也弄不明白他是在說笑還是當真,訕訕笑道︰「多謝,多謝
丁月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白新雨瞅瞅盛東來,慢慢笑了。連展昭也笑了。
幾句話下來,祝天威已看出盛東來確實來意單純,心里也松口氣。其實這盛東來雖然囂張古怪,到底不過是江湖中人,不是什麼大麻煩,可那邊坐著的展昭,看似比盛東來溫和謙遜,又與自己兄弟相稱,卻鋒芒不露,才最難以應付。
祝天威心念幾轉,問展昭道︰「方才展兄弟說起那些滅門大案,在座的都是本地之人,也甚是關心,不知道展兄弟是否有了破案的線索?」他其實最想問的是,展昭為何哪里都不去,卻偏偏跑到祝家莊來查案?可這話他又怎能問出口?
展昭看著他,神情變得嚴肅,說道︰「這些大案積檔已有多年,地方官府卻束手無策,無法破案,只得將備案送至開封府。前不久,地方官府突然上報,在本地抓住一嫌犯,企圖售賣珠寶,因為形跡可疑,抓獲一查,發現所販賣的珠寶赫然就是被洗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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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威眼神不定,勉強笑道︰「原來如此,愚兄一無所知,不知展兄弟能否告知那貨主是我祝家莊哪個不成材的奴僕?愚兄定當將此奴交給你,絕不留情
展昭目光炯炯,看著他,緩緩說道︰「這貨主名叫祝力
祝天威略做思索,說道︰「祝力?愚兄並不記得莊中有此人他又看一眼展昭,突然抬手一拍桌子,大聲說道︰「不知道這個祝力現在何處?我倒想見見是哪個大膽包天的狗奴才敢冒充我祝家的人殺人滅門,做下這些大案!」
展昭說道︰「祝力已被人暗殺在獄中
祝天威目光閃爍,說不清是更擔心還是松了口氣,說道︰「死了?難道這人還有同伙殺人滅口?」
展昭說道︰「這些大劫案所劫財寶豐厚,殺人少至幾十口,多至幾百口,絕非一人能為,定是一個嚴密的大組織所為
祝天威哦一聲,低頭不語。眾人也都默不作聲。
白新雨卻對這些劫案沒有興趣,突然慢吞吞地對身邊的盛東來說道︰「你為什麼要找展大俠比武?」
盛東來正在專心吃喝,听她一問,立刻抹抹油嘴,雙眼直視著她,很認真地說道︰「當然是為了比出劍術的高下
「為什麼要比誰的劍術更高?」白新雨還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學劍之人當然要時時自勉,希望劍術更上一層樓盛東來說道。
「劍術更高了,又能怎樣?」白新雨問道。
「劍術更高了,當然好,也不為怎樣盛東來從來沒想過這麼多,被她連番逼問,不禁伸手撓撓頭,半晌才說道。
白新雨不說話了,慢慢倒杯酒,慢慢端起喝了一口。
盛東來卻放下了碗筷,專心看著白新雨的一舉一動,見她不再繼續問下去,就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你覺得劍術更高不好嗎?」
白新雨慢慢放下酒杯,面色突然變得冷淡,似乎連看都懶得多看盛東來一眼,慢慢說道︰「沒什麼不好,很好
盛東來想了想,覺得還有話要說,卻一時也想不起來該說什麼,低頭舀起杯,想喝一口酒,心里還是惦記不下,扭頭又看一眼白新雨,再回過頭,卻又馬上轉頭再看她。他突然覺得桌上的那些好酒好菜變了,變得一點滋味沒有了,索性放下碗筷,專心地看著白新雨。
白新雨不急不躁,不是慢慢地吃一口菜,就是跟丁月華低聲說兩句話,任由盛東來專心而認真的目光望過來,好似突然就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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