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財神 第二十一章

作者 ︰ 弱水三千_

「招招?」

我正滿肚子疑問,卻听得籬落喚我,抬眼瞧他,不知為何就覺得他面色奇怪,話到了口邊又硬生生咽回去。

拿眼瞧蘇姚瞧籬落瞧依舊暈著的閆似錦,我心中就騰起奇怪想法。

是否每個人,都不再可信?!

「呵呵,你說這是玄鐵匕首?」

「正是

「玄鐵也不稀奇啊,怎有如此大殺傷力?」

「玄鐵不稀奇,喂毒的匕首也不稀奇,可喂了毒的玄鐵匕首就大不妥了

「呃?!」

「這喂了毒的玄鐵有個別名,叫做仙人散。毒是一種化功散,玄鐵上均勻涂抹一層化功散,是專門化解仙門中人法力的

籬落認真解釋。我閉緊了口听他說,心中就咯 一聲。

又是化功散!

而籬落已自懷中掏出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瓶子大概拇指粗細,他打開瓶塞便要將內里一種赤紅色粉末倒上閆似錦傷口。

「慢著!」

幾乎月兌口而出,我一把奪過瓶子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借著燈光卻見這瓷瓶細膩如羊脂,泛著油潤光澤,竟是上好的羊脂美玉。

「這是?」

「靈山特制的仙丹,專門用來對付各種毒藥

「靠譜不靠譜?」

籬落朝我伸手。我看著他攤開的手掌良久,便嘆了口氣將羊脂瓶還他。他接過去也不說話,只是將瓶內的粉末倒出少許,然後手一抬,將那粉末皆送入口中。

我不錯眼珠瞧他,卻見他喉結滾動粉末已咽下。這才放了心,卻又覺得不好意思,便只好干咳著來掩飾,「不是我多心,只是怕——」

「你不用說了,謹慎點是應該的籬落垂眼簾瞧自己的腳尖,「何況我這種人,的確不值得信任

我眼前便不自覺涌現那夜他與蘇姚信誓旦旦滿口謊言來。晃了晃頭將亂七八糟想法甩月兌,我深吸口氣,示意籬落繼續。

籬落深深看我一眼,便將那粉末又倒出少許均勻灑在閆似錦傷口上。而傷口甫一接觸赤紅粉末,便滋滋冒著白沫子似燒著了般。

「怎麼回事?!不會烤熟了吧?!」

我腦中便浮現閆似錦被烤成肉干兒的樣兒。此言一出就連已沉默良久的蘇姚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放心,不去瘀生新阻斷毒性蔓延,他的傷很難好

歪頭瞧著那傷口繼續冒白沫子,我深切懷疑其實籬落只是私心報復,這哪是救人?分明便是烤肉麼!

那滋滋音響了不久,白沫子便不再冒了,籬落又自腰間掏出把寒光閃閃小匕首來。

他扭頭瞧我,語氣中包含某種不知名情緒,「招招,你,不用避一避?」

「呃?他是我師弟,再說了又沒赤身我躲什麼?」

我心道這時候才想起令我避嫌,是否太晚了點。

籬落就不再說話,只是用匕首一點點沿著閆似錦傷口處,將爛肉剝離。

那真真是生剝肉了!我看的心驚肉跳,這才明白籬落為何問我是否要回避!但已經逞強了,何況我也不放心將閆似錦一個拋在此。

便硬著頭皮瞧。卻不知多久,籬落方將閆似錦傷口處所有壞死的肉剃掉。

等到他終于停了動作我方長舒口氣,忍不住抬手擦拭汗珠子,這才發覺冷汗已將衣衫里外三層浸透。

偏此時籬落又掏出個小瓶子來,這次卻是黑色粉末,我依舊朝他討瓶子,他卻乖覺的自己先試藥,而後方給閆似錦傷口撒上。

等到做完這一切,籬落又示意我與蘇姚將閆似錦弄起身來,令其盤膝坐著,而籬落就為他渡真氣。

好一番折騰後,已是深夜。籬落渾身大汗,蘇姚便不由心疼。有心上前問候,偏籬落一改那夜的溫柔樣兒,竟是對她保持距離;言談中句句帶敬語,每每蘇姚為其端茶倒水遞帕子,他都要言謝。

蘇姚那溫柔的情人,似也隨著那夜消失了。

本以為蘇姚會惱,至少也該傷心,偏蘇姚也不驚訝,倒是看起來習以為常。我便替這倆人累得慌。

想是人前要瞞著了。卻不知這世間男女為何要自己個折磨自己個?都好好的,不成麼?!

其實若不是我對籬落聲音太熟悉,要不是蘇姚親口承認,如今見到籬落與蘇姚的生疏,我必然會懷疑那夜拿走精元珠的並非眼前這道貌岸然的美少年了。

可要說他們避著人吧,我又覺大可不必!他們的事我是知曉的,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呢?便大方點不好麼?或者倆人只是互相利用?而蘇姚其實對籬落,並不似她說的那般深情?

在靈山為籬落降雪?降雪?

蘇姚真的是情種?真的借我一日肉身只為了替籬落降雪麼?

想起肉身便不由看向自己手,又模模臉面。我如今還與蘇姚互換著肉身,而目光便不由在屋子里尋,這才發現那三支離魂香竟然被閆似錦插在窗台一個千日紅花盆里。

也虧他想得出!

再瞧,窗戶上貼著的赤金符紙還在,也虧得今兒這附近沒有閑得無聊到處溜達的妖精鬼怪出沒,否則這屋子里僅三支離魂香,守陣的人一並著換魂的皆溜走,萬一哪個爪子欠的弄熄了離魂香,我們誰也別想回魂!

這才後怕起來。而我愣神的功夫勁,籬落已將閆似錦傷口包扎好,又令閆似錦重新躺好,方長舒口氣。

我朝他笑,「謝謝你

籬落移開目光,自嘲般笑了笑,「沒關系,多吃幾顆精元珠,就補回來了

我嘆口氣,便無話可說了。

在一更時分閆似錦終于清醒過來。

他方清醒便忙不迭尋我,見我一連串應聲著奔過來方長舒口氣,掙扎著坐起來,將將清醒所以話說的久了便會急喘。

但即便如此也擋不住他那張口。

他對我言道︰「嚇死我了,我剛剛夢到你追武夷山那幾個敗類,結果掉陷阱里了

我鼻子一酸,就伸手打他︰「都要死了做夢還琢磨我,我便沒好了

/>/>「哎呀,疼!師姐!」

閆似錦朝我呲牙,我又去揉他那被我拍到的地兒,他便嘻嘻笑︰「不是這,是這,對對,再往左一點,最好用力幫我搔搔癢

「去你的!」

我嗔怪他,卻又忍不住笑意。好歹這小子醒了,我不至于背負上沉重枷鎖,覺得這輩子都欠著人家一條命沒法還。

「對了,你本事不小啊!什麼時候學會的奴兵術?趕明個教教師姐,讓師姐也拽拽我突然想起這小子掐的訣法來,便問他。

閆似錦瞧瞧籬落,後者便立刻說︰「我也累了,想去歇歇言罷便抬腿走,走幾步又回頭瞧蘇姚,「你也累了一天,不需要歇歇麼?」

「好,好!」蘇姚忙忙應聲難掩面上喜色,緊隨著籬落出去並體貼的帶好門。

閆似錦抻脖子瞧,只等那門關合好一會,方朝我翻白眼,「我哪會什麼奴兵術啊!師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真以為師弟我萬能呢?告訴你,那是障眼法,糊弄人的

「哦——」我拖長音,這才明白為何閆似錦不讓我追。

「噓,小點聲。那倆人不地道

我朝他撇嘴,「你小人之心了吧!要不是人家救你,你說不準此刻已經陪閻王爺喝第二壺酒了呢

「我謝謝他,他只要不給我下毒就謝天謝地了

「其實,你是不是一直沒走?」我見閆似錦笑鬧如常,終是將疑問說出口。

閆似錦就道︰「我注意到王麻子的手非常干淨,試想一個每日以賣面為生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干淨的手,那麼輕盈的步伐?!但我沒點明,也是想試探一下籬落與蘇姚的真正目的。而王麻子他們更是一直都不動手,後來我就明白,他們是在等機會,一個可以絕對贏下全盤的機會

我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道︰「所以吃面時你故意惡心我,令我趕走了你然後讓他們覺得機會到了,等到他們一動手你便關鍵時刻出現?!他們早就認出籬落,知道一旦動手籬落一定有所顧忌,而且他們認得我的肉身,錯將蘇姚當成我,必定更是信心十足

頓了頓,我順手拿起桌子上一杯茶,飲了口,忍不住嘆氣,「唉,誰讓棲霞山錢招招不學無術三界皆知呢

「你也知道自己名聲在外閆似錦噗嗤一聲笑,我就嘆氣,「我哪像你那麼聰明。師弟,你這招高啊!不但揪出武夷山那些個家伙,還替自己揚名立萬,只有關鍵時刻你力挽狂瀾方顯重要性麼!」

閆似錦嘴撇的老高。

「我沒說錯吧?我就說麼,你當時怎麼那麼反常

「我沒反常啊,我就是生氣了

「呃?!」

我被他說糊涂,見他鼻梁上又現了汗,便將手里的茶杯給他,說︰「喝點茶順順氣

「你不嫌我髒了?!」

「……」

原來為這生氣!真真小氣的家伙!

我正欲抬手打他,卻突覺胸口一直隱隱的痛猛地劇烈起來。那痛竟是無法形容,我很想抬手捂住痛處,或者開口喚一聲閆似錦救我,可我竟未來得及說出個一言半句,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時外間更鼓正敲兩聲,我見自己躺在床上,而閆似錦坐在我床邊,面色蒼白如紙,他胸前那傷口又已滲出血來,血水子將包扎傷口的白布條打濕,斑斑點點的觸目驚心。

籬落與蘇姚面對面坐在桌前,蘇姚單手撐著額頭,似已入睡。而籬落見我醒了本要立起身來,卻在閆似錦握住我手後,重新坐下。

閆似錦死皮賴臉地抓著我手,我抽了幾下抽不出,他卻是一臉喜色,「師姐,這張床真的這麼好,非得和我搶?」

「二更了?」

「嗯,二更了

「閆似錦,如果今兒不換魂其實也沒事吧?大不了多頂著一天蘇姚肉身子,是吧?」

「師姐,你當這是買菜呢?我那離魂香只能撐到三更,離魂香熄滅之前咱們必須把你倆對調回來。所以我們不但不可以再繼續耗,而且必須立刻就換!」

「可你的身體!?」

「我沒事。你放心好了

「是啊招招,閆似錦說的沒錯,你方才突然暈厥是因為蘇姚體內化功散毒性發作,如果不及時將你們魂魄對調回來,恐怕一旦蘇姚身死,你魂魄會無所依從

「可現在不是個好時候我瞄閆似錦胸前傷口,如今閆似錦自身難保,換魂是要耗費大量法力的,他硬撐著,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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