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位師兄擔憂了離汐驅趕了離南,對秦羽之和晁金的態度愈發不冷不熱,秦羽之高傲地別過頭,晁金則一如既往地對離汐笑得親切熱絡,倒是白靈兒完全沒覺得自己多余,圍著離汐轉了好幾圈,低聲嘀咕著什麼。
離汐和姒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下樓點了些飯菜,不過一會兒工夫,酒樓前就熱鬧起來,離南去而復返,還帶了好些個修士前來,不過這次領頭的不是離南,而是離汐那個名義上的父親。
「小汐!」離家老爺一臉慈父久別親兒的表情,看得姒子都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剛才離南離開,她和離汐就猜到老狐狸的男人肯定坐不住了,離汐剛一回來,《混沌歸元訣》就被搶了,離家老爺子懷疑的第一人,自然是自己的親兒子無疑,不過他們的底,豈是這老東西想探就能探的?
「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家伙,放開我哥哥!」姒子一個饅頭砸過去,將離家老爺子和離南砸得一愣。
「哪里來的瘋丫頭,小汐是我離家公子,小姑娘莫要瞎認!」離家老爺子本就是裝的一臉慈善,這下被個小丫頭用饅頭砸中了臉,面上的慈色就維持不住了。
「離家大公子不是叫離南麼?離汐比離南還大,你家莫不是還有個大大公子,對了,離汐還有個親哥哥叫離浩,那豈不是該稱呼為離家大大大公子?喲,這離家公子的稱呼都夠別致的啊姒子將另一只饅頭掰成兩半,在兩只手上掂著,秦羽之和晁金一人盯著半只饅頭,然後默默地看了看離家父子的臉。
「哈哈!」人群中不知有誰笑了一聲。隨即更多的人笑了起來,離家是洛陽城里富戶,聲名在外,他們確實只听說過離家的大公子離南。
離家老爺里外的臉面都被當眾打了一下,心里別提多窩火,但大庭廣眾之下若是發作。那可就是自打嘴巴了。
「小汐,跟爹爹回家吧,你在昆山修煉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能住客棧呢!」離家老爺隱晦地向眾人解釋了這個兒子不被外界所知的原因,慈父之態著實可憐。
姒子一听不樂意了。扳著手指頭數了好久,不解道︰「一年是很多年嗎?離汐今年十五歲。入門的時候是十四歲,十五減十四,難道不是一?而且就算要請我們去做客,你們有地方讓我們住麼?昨晚真是好大的火啊
離家老爺的臉被姒子說得再也掛不住,抬首吩咐身後的修士準備硬來。
「離家老爺,你可別犯了仙道界的忌諱!」晁金不聲不響地提醒一聲。仙道中人,能以法訣幫助凡人,卻不得以術法貽亂。
「今天這酒樓我包下了。掌櫃的,清場!」離家老爺大喝一聲,嚇得掌櫃的一哆嗦。
「離家老爺,火燒得離家連根柴火都沒剩下,你還有銀子嗎?」姒子不緊不慢地從戒指里掏出十錠白銀,上次詐了秦羽之一萬兩,給了離家鄰居一半,現下還充裕得很,「掌櫃的,這酒樓我包了,替我將閑雜人等趕出去!」
掌櫃的也是個人精,收好銀子之後,第一個就走到離家老爺面前,恭請地請道︰「離老爺,小店被包場,歡迎您下次光臨
被清出去的客人都沒離開,全擠在門口看好戲,離家老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張老臉快沉出墨來,最後恨恨地看了姒子一眼,悻悻而去。
離家老爺不是什麼好纏的人,這一點姒子和離汐都知道,所以用過飯之後,兩人一商量,決定遠離離家,現在《混沌歸元訣》已經到手,離汐若想在仙道之途上走下去,就必須放下仇恨,姒子的意思也很明確,多殺一人,便多一道心魔,離家家中有妖,不必他們費心去懲戒,離家最後也不會落得好的結果。
但是,姒子雖說要遠離離家的是是非非,卻也不能真正月兌離,她心中還藏著一件事,那便是胡家和狐妖口中的紅蓮長老,她將事情的始末都告知離汐後,離汐也覺得胡家有古怪,兩人眼神一交換,彼此心思昭然若揭。
當日夜晚,姒子和離汐故技重施,在胡家的院外放了一把大火,大火還沒燃遍大院,就被一紅衣妖艷的女子用法訣熄滅,大火不成,但成效顯著,他們看見好些個女子化身狐狸在大火中亂竄,其他的人雖不是狐妖,但或多或少現出了原形,如此他二人基本確定,胡家根本就是個妖怪窩!
「怎麼辦,那個紅蓮長老好像很厲害回到下榻的地方後,兩人開始合計。
「看來洛陽城的仙道界早就被魔界的人滲透了,胡家的存在少說有三百年,這三百年間,竟無一人懷疑胡家,魔界的狡猾實在讓人防不勝防離汐也覺得此事棘手,那個紅蓮長老的修為深不可測,他們若硬來,無異于以卵擊石,「那個紅蓮長老也不知什麼來頭,我發個傳訊符問問兄長吧
姒子趕緊阻止離汐,道︰「一群閉門修煉自以為是的道士,你還指望他們知道魔界的事,這種事情,就該問我六師兄
說罷,姒子引靈氣入天籟之音,不一會兒就听見司邪的聲音傳來。
「師兄,你知不知道魔界有個紅蓮長老?」
「紅蓮?哪個紅蓮?該不會是他手下那個紅蓮吧?」司邪听到這名字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他是誰?」姒子又問。
「當然是魔界尊主,當年他手下有藍、紅、白、黑四位長老,紅蓮便是其中之一的紅長老,三千年前四大長老詐死,幾千年來杳無音信,若不是夜梟出現,我還真以為他們死絕了,忘了告訴你,夜梟就是當年的黑長老,四大長老中最沒用的一個,他在塵世隱藏了三千年,除了長得越來越好看,修為一點也沒長進,看來這三千年他只顧著養顏了
離汐︰「……」
「明日我就去洛陽城與你們會合,我來之前你可千萬別闖禍!」司邪語重心長地叮囑。
「師兄,一直是你在闖——」
「嗚——嗚——」天籟之音傳來一陣盲音。
姒子垮下小臉,怨憤地嘀咕了幾句,離汐在一旁默默不語地盯著姒子手上的天籟之音,眼神里有羨慕,亦有難以察覺的嫉妒。
第二日一清早,司邪果然依言到了洛陽,但他到洛陽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紅蓮,而是圍著離汐左三圈右三圈不停地轉,最後他從懷里掏出那面古怪的鏡子,朝離汐的後腦勺照了照。
「沌混靈根!」司邪一蹦三尺高,然後來了個瀟灑的落地,「我說五靈根的廢物怎麼可能做到引靈氣入體,還能到達煉氣六階的修為,快告訴我,你爹是誰?你娘是誰?你爺爺是誰?你女乃女乃是誰?」
離汐︰「……」
「師兄,什麼是混沌靈根?」姒子回憶著自己看到過的各種書籍,依稀有些印象,但記載上皆是語焉不詳。
司邪看著姒子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道︰「混沌靈根,就是混沌之體還會擁有的靈根,這種體質的人擁有的靈根皆是互不干擾,所以不會相生相克,其稀罕不下于你的玉髓冰骨,少年,你是天才啊!」
「師兄你的意思是說,離汐是混沌之體?可他分明只能修煉土靈根啊?」
「笨!」司邪一爪子敲住姒子的腦袋,「有人封印了他以內的四種靈根,但那四道封印,已經被我的禁咒沖破了
離汐握拳的手一緊,連忙拿出戒指里的《混沌歸元訣》,這本法訣自到手後,他還沒有機會去看,此時翻開法訣的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混沌之體,五靈歸元!
原來,兄長讓他務必奪回的法訣,竟然就是讓他修行的功法!
「不過,混沌之體不比其他,修習的靈根越多,走火入魔的幾率越大,到了心動期之後,心魔也比尋常修士要多,想要順利修行,還需淨化五靈的五靈果,否則還是不要修行的好,因為我見過的混沌之體,最後都走火入魔了司邪慢悠悠地道。
「五靈果?」姒子紅唇一抿,五靈果可是仙果,凡間根本就沒有!
司邪眉字成八,悄悄湊近離汐,嘻嘻道︰「拜我為師,我送你五靈果可好?」
離汐眉心一緊,道︰「修煉一種靈根,也能成大道
「木頭!」司邪撇撇嘴,在自己的戒指里掏了掏,拿出一枚流光溢彩的果子,那果子雖只有雞蛋大小,卻形狀飽滿,內里靈氣「噌噌」地往外冒,司邪再次湊近離汐,對他眨眼道,「叫一聲師父听听
「師兄,這不會就是五靈果吧?你從哪兒得的呀?」姒子盯著那果子,完全移不開眼。
「這回不是活瞎子了?我在樹下睡覺,這東西就從樹上掉下來了司邪沒撒謊,這果子確實是他在五靈樹下睡覺時掉下來的。
「離汐,叫一聲這果子就是你的了,先吃了五靈果再說,以後你不承認就行了!」姒子催促著離汐,盯著五靈果的目光愈發如虎狼,生怕司邪一個不高興將果子收回去。
離汐沒有在意姒子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顆五靈果,目光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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